45、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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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

今晚蔣慕承心情好,難得他沒了原則,默許他們糟踐客廳,一共開了兩桌牌局。

噼裡啪啦的麻將聲,嬉鬧聲,偶爾夾雜著兩句粗話,滿屋煙霧繚繞,一派烏煙瘴氣。

可就是這樣,陶然還能熟睡。她靠在沈凌的肩頭,頭微微揚著,看著就特不舒服的睡姿,她竟睡的很香。

睡著睡著,她的頭就順著沈凌的胳膊往下滑。

沈凌專注看牌,可有感應似的,在她一頭栽到麻將桌的邊緣前,他右手手掌精準的扶住陶然的額頭。

算不上很溫柔的動作,沈凌又把她的頭按到他肩膀上,這麼熟稔的動作像是練習了千百遍。

陶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繼續安睡。

蔣慕承可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凌,他眉心緊蹙,眼底有絲不悅上升,“你把然然抱到房間裡睡。”

沈凌繼續摸牌,“不用,她這樣才睡的安穩,把她放床上,她一沾枕頭就會醒。”

她小時候那會兒,他不放心她跟保姆在家,所以不管到哪裡都帶著她,他打牌時她就靠在他身上睡覺。

七八歲時她趴在他懷裡睡,等長高了些,他抱著她妨礙洗牌,就讓她靠著他肩膀睡,所以不管周圍環境有多吵,靠在他肩膀上,她都能酣然入睡。

坐在另一邊的陳胖子也順嘴帶了句,“四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小魔女從小就練就了靠著肩膀睡覺的本事,她都習慣了。”

蔣慕承一直板著臉,扔了張牌出去,“沈凌,你就是這麼帶她的?”

沈凌笑說:“教育要不拘於一格,你看那些一板一眼早睡早起的乖孩子,有幾個比我們然寶優秀!”

蔣慕承冷哼聲,懶得跟他多說。

沈凌把指間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看著蔣慕承,“這週五是中遠集團的年終酒會,我要帶然然出席,讓她做我的舞伴。”

蔣慕承抬眸,“有慕時豐還輪得到你帶?”

沈凌摸了張牌,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牌面,也沒看,直接扣在桌面上。

他說:“不管陶然是有記憶,還是失憶,她都不會跟慕時豐一起高調出現在自己前夫公司的年終酒會上,這點底線她還是有的。”

蔣慕承直接把面前的牌推倒打亂,沈凌那張叩著的牌雖沒翻起,但以他對沈凌的瞭解,那是胡牌的一個動作,已經無需將牌翻起。

陳胖子還有另一個人也開始洗牌。

沈凌笑,笑的嘚瑟,“你們這是幹嘛呢?我只是手指有點抽筋,把牌暫放一下,沒有胡牌。”

臥槽,陳胖子忍不住爆粗口。

蔣慕承也一時沒了打牌的心思,點上一支煙,“既然知道陶然不會跟慕時豐一起出席去打林百川的臉,你又何必攪和這灘渾水?”

沈凌有點口渴,示意陳胖子給他遞瓶水。

“我就是見不得報紙上瞎寫陶然死去的報到,看到陶然已經離世這幾個字我就不爽,我帶她出席,就是告訴媒體,她活著,活的很好。”

陳胖子把瓶蓋擰開後遞給他,“三哥,把之前關於小魔女的所有報道直接撤下,再發個宣告說她活著,也就是陸聿辰一句話的事,何必再大費周章的帶她出去,她一時沒有了記憶,見到之前的熟人萬一要是認不出,指不定還會帶來更多的新聞。”

說完後就感覺幾道凜冽的視線扎向了他,陳胖子一時感到莫名其妙,他剛才也沒說錯什麼呀。

陸聿辰控股的傳媒集團,可是在傳媒界佔據了半壁江山,處理個這樣的小新聞還需費什麼事?

蔣慕承和沈凌還是沒說話,陳胖子忽的拍拍自己的腦門,“我真該死,怎麼忘記陸聿辰是小魔女的前前任。你們就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然後低頭掰著手指細數那些年,陶然招惹過的男人,發現五個指頭還不夠數的,於是又伸出另一只手幫忙。

就聽沈凌說:“張伯,把廚房的菜刀拿來。”

陳胖子一個激靈,趕緊把那雙胖手收到麻將桌底下,訕笑著:“三哥三哥,誤會,我剛才在數還有幾天才到中遠集團的年終酒會。”

沈凌幽幽道:“今天是週二,週五就是,你說還要幾天?你這是手殘廢,一隻手只有兩根手指?”

陳胖子乾咳了兩聲,“剛才水喝多了,去放個水。”起身開溜。

沈凌喝了幾口水,看向蔣慕承,“蘇韻週五也回不來,你是一人還是找個女伴?”

蔣慕承想了下,陶然的出現勢必引起軒然大波,畢竟死去的人又復活,還是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再者她當初那麼高調,男人一個又一個,也不知暗中得罪了多少千金名媛,如今她沒有記憶,怕是應付不過來。

說道:“我跟你一起陪然然過去,還能照應著點。”

沈凌明白他這麼做的初衷,可就是想調侃他:“你不會是看到我只帶著然寶,沒有帶你,你心裡不平衡,就想著法子纏著我吧?”

蔣慕承微涼的眸光定在沈凌的臉上,忽的竟然笑了聲,“沈凌,你知不知道,你很美,美死了,都美上天了!”

沈凌被他噎的竟無言以對,隨之臉色徹底黑下來。

此時,別墅外。

林百川停好車將慕時豐放下後,沒做片刻停留,調頭開走。

慕時豐看著汽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轉身走向別墅。

陶然還在睡,叫不醒的樣子。

慕時豐將她打了個橫抱抱在懷裡,蔣慕承安排了車送他們,慕時豐出門前又回頭對著沈凌道:“三哥,明天下午到我家把慕小橙接到你那裡。”

沈凌凝眉:“我帶孩子,那你幹嘛?”

慕時豐笑說:“我要和陶然過二人世界。”

沈凌:“...”胸前憋著一口氣上不來,揉了揉心口,“慕時豐,你特麼的把我當保姆了不成?你媳婦我從小就帶著,現在還要全職帶你閨女,我很閒是不是?”

慕時豐配合的點點頭,“誰讓你有奶娃的經驗。”說完轉身款步離開。

留下沈凌在那裡罵他。

汽車裡,陶然迷迷糊糊的想睜眼,又感覺使不上勁,遂又繼續眯眼睡著。

聞到熟悉的氣息,她的臉在慕時豐胸口蹭了蹭,尋了個舒適的睡姿,雙手也不由的抱緊他的腰。

藉著窗外昏暗的燈光,慕時豐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低頭吻上去,一點點撬開她的牙關,纏著她的舌頭。

陶然的舌頭被他攪動的有些發疼,她唔的一聲睜開眼,慕時豐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撐著她的後腦勺用力推向自己。

礙於前面還有司機,慕時豐適時鬆開她,抵著她的額頭。

陶然喘著粗氣,剛才那一吻太過激烈纏綿,太深的想念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和宣洩,只能這麼交纏著對方,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慕時豐又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低沉著嗓音,“晚飯吃沒吃飽?”

陶然點頭,“還吃撐了。”

慕時豐溫潤的鼻息來到她的而後,以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吃撐了也沒事,晚上回去陪你做睡前運動。”

陶然自然聽懂了慕時豐這句話的潛在意思,不由得耳根發燙。

因為沒了記憶,對於男女間的□□也停留在和慕時豐十五歲平安夜的那晚,而那晚他們並沒有真正在一起,所以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睡前運動,她既期待又忐忑。

她微微仰頭,扣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啄一下,也沒說話,繼續安靜的趴在他懷裡。

慕時豐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再睡一會兒,到家我喊你。”

剛才睡了蠻久的,她現在也沒什麼睏意了,吊在他脖子上的手又緊了緊,還是沒吱聲。

慕時豐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想見佑佑是嗎?”

陶然悶悶的‘嗯’了一聲,自從知道她還有兩個孩子,她就恨不得立刻飛到他們身邊。那兩個孩子與她血脈相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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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豐輕聲道:“一會兒就先送你過去。”

陶然還是不敢抬頭,低聲問他,“我去見佑佑,就會避免不了的見到林百川,你會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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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時豐又把她往懷裡箍緊一些,安撫她略有緊張的情緒:“這句話你下午不是已經問過?不會生氣。”

他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陶然,如果我沒接受你的過去,就不會再跟你在一起,跟你又生了個女兒,以後就別提這些毫無意義又庸人自擾的話題。”

陶然點點頭。

差不多二十分鍾這樣子,汽車開進林百川所在的小區,陶然對這裡是陌生的,下車後又左右看看。

慕時豐牽著她的手將她送至樓底,“1803室。電梯密碼是你生日,你的指紋以前就錄在裡面了,可以直接上去。”

陶然抓著他的手始終不鬆開。

慕時豐又把她帶到懷裡,“別緊張,你和他離婚後關係也沒鬧僵,你失去記憶前,我們三個還被頭兒安排到b國執行任務,拿回被竊取的密件。林百川是我們的boss,他沉穩冷靜,也有分寸,這麼些年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佩服的男人,所以,別擔心他會為難你。”

陶然調整好呼吸,抬頭看他,裝著很輕鬆的語氣,“你把他說著這麼好,就不擔心我移情別戀?”

四目相對,他的笑意並不濃,“擔心過。不過,你不是又回來了嗎?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陶然的心抽疼的發緊,那一年裡他又是怎麼度過的?她踮起腳尖對著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下,“你在這等著我,我看看孩子就下來。”

慕時豐的拇指拂過嘴唇,嘴唇被她咬破,他淺笑說:“不著急,你跟佑佑多待一會兒。”

他指指邊上那棟樓,“我住在這棟樓,也是1803。我先回家,你看過佑佑自己回去。”

陶然環抱著他的腰:“你們怎麼住的這麼近?”

“見面方便啊,有時樓下來個偶遇就能把各自掌握的情況分享一下,又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慕時豐又拍拍她的後背:“時間挺晚了,快上去吧。”

陶然的頭還是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的,想上去,又不想他離開。她小聲說著:“我待會一個人不敢走夜路。就是十幾米我也不敢走。”

“林百川肯定會送你下樓,要不你打我電話,我來接你,這樣總行了吧?”

又磨嘰了一會兒她才放開慕時豐,轉身走進樓內。

從進入電梯的那刻她就心跳加速,不管以前她是跟林百川如何親密,可畢竟他現在之於她就是一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她現在的感覺就是大晚上的要敲一個陌生男人的家門,特別尷尬詭異。

電梯停在18樓,她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邁出電梯。拖著沉重的步伐,終於走到林百川家門口。

她的手指放在門鈴上,始終都沒按下。

她不知道見到他要怎麼打招呼,該說點什麼才不會冷場尷尬。

正在她猶豫不決時,大門忽的被從裡面拉開,她被嚇得後退了半步,這個她只在雜誌上見過的男人出現在視線裡。

穿著深色的家居服,大概是剛洗過澡,頭髮還很溼,她的鼻尖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洗髮水味道。

她今天穿了平底鞋,還不到這個男人的肩膀處 。

跟她在雜誌上看到的感覺一樣,他也沒說話,就是擱那裡一站,無形的氣場足以震懾人心。

陶然清了清嗓子,在心裡斟酌措辭,這個男人她雖然已經記不得,可畢竟他們曾經是夫妻。

林百川也沒說話,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她,從她進電梯他就一直在影片裡看著她,她所有的糾結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他愛了這麼多年,心心念念的女人不記得他了,看他的眼神也跟陌路人無異。

陶然眼神不再亂瞟,再次看向他時,正好撞上他的視線,她又局促不安的別開眼,看向也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防盜門。

突然林百川笑了兩聲,“陶然,沒想到你也有慫的時候,以前不是囂張的不行麼?”

陶然:“...”第一次見面的第一句話就這麼不遺餘力的踩她,真的好麼?

林百川後退一步,把門又開啟了些,“進來吧。”

陶然想說聲謝謝,可又感覺挺矯情的,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房間裡很熱,她習慣性的把外套脫下,林百川站在她邊上,很自然的拿過她的衣服,把衣服掛起來放進了衣帽間。

陶然又片刻的怔神,這個男人以前就是這麼心細的替她做這些小事的麼?

林百川從衣帽間出來,今晚的第三句話就是:“佑佑沒在家,在我媽那裡。”

陶然:“...那個,慕時豐沒有提前跟你說我要過來?”

林百川很疲憊的樣子,也沒招呼她,自己倚靠在沙發裡閉目養神,簡潔明了的回她:“說了。”

說了你還不把他接過來?

跟他獨處莫名的壓抑,既然孩子不在家,她就沒有必要多逗留,看向林百川,“那我先回去了。”

林百川沒應聲。

陶然微微嘆了口氣,到衣帽間拿上外套就離開。

可是大門卻打不開了。

她試了幾次密碼都提示失敗。

她嚯的轉頭看向沙發上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難道剛才她進來後,他已經把鎖的密碼給改了?

怪不得她說要回去,他也沒半點反應。

合著是料定她打不開門。

之前慕時豐是怎麼評論他來著?

沉穩冷靜有分寸是吧?

可現在這狀況,到底是慕時豐睜著眼說瞎話,還是眼前這個男人人格分裂了?

陶然憋著口悶氣,又折回到他身邊,輕聲問道:“大門的密碼是什麼?”

林百川沒睜眼,更沒應聲。

沉默的讓陶然抓狂。

陶然又耐著性子問了遍:“林百川,大門的密碼是多少?”

林百川依舊是閉著眼,但終於開腔,語速極慢,幾乎是一字一頓,“不知道打擾別人休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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