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陰陽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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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無救極為不滿意地皺了眉頭,頗有些幽怨地看著那滿臉歉意的店小二。一旁的謝必安看著範無救的臉微微發愣,他這副嗔怒的表情真的很讓人招架不住啊。

這時,醉清風樓上奔下來個人,速度太快,謝必安根本沒來得及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不過一瞬,伴隨著一陣樓梯被踩踏得吱呀作響的聲音,那人就就已經來到了範無救和謝必安兩人面前。

範無救和謝必安站得並不是很近,於是那人便直接插到兩人中間了,謝必安感覺到自己被狠狠擠了一下,一抬頭,正聽見那人道,“小二,我的醉寶鴨呢,怎麼還不上來呢,我可等的都快餓死了!”

小二聞言則是一臉更加歉疚地表情,眉頭擰成了個麻花狀,“大小姐啊,您快別催了,我叫後廚先給您做還不成麼,您再這麼催下去啊,我怕我們醉清風的樓梯就保不住了呀!”

這邊剛哄好了那位大小姐,這面範無救又不樂意了,“小二,憑什麼她就有醉寶鴨吃啊,你今天要不賣給我一隻,我就把你讓後廚給那位姑娘先做醉寶鴨的事告訴別的正在等著吃鴨的人,看你還如何站得住腳!”

小二登時就臉黑得發紫起來,整張臉糾結得跟一塊久經乾旱的地皮似的,臉上能起的皺紋全都凹凸不平地皺起來了。

這時,剛才匆匆下來催菜的姑娘突然停住了腳步,謝必安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她溜到了範無救面前。

“你也想吃醉寶鴨?”

範無救仰頭挑著眉毛道,“對啊!是又如何!”

那姑娘臉上突然笑開了花,“你長得好看,我便請你吃這醉寶鴨。”說完也不等範無救同意,拉著他的手就往樓上的雅間裡走。

範無救一隻腳頓在地上,制止了她繼續拉著他走的動作,“可我今天是來請朋友吃醉寶鴨的,你請我吃的可不能算!”

那姑娘回頭瞄了一眼謝必安,隨即極為嫌棄地咂咂嘴,勉強道,“行吧,算我義氣,一起過來吧!”

謝必安蔫蔫地站在原地,有點喪,內心彷彿被萬箭刺穿了心……現在吃個飯都這麼難了?長得不好看的不給飯吃這是個什麼新規則啊!

“這位公子面熟的很啊!”

範無救嘴裡叼著半根鴨腿,微微傾斜了目光,瞥了說話的那姑娘一眼,隨後嘴裡咬著肉含糊道,“我看你倒是不如這醉寶鴨面熟。”

謝必安聞言在心裡偷著笑了一下,沒想到範無救比他還吃貨,眼裡只有肉,竟然棄面前這麼美麗的姑娘於不顧。

那姑娘迅速夾了另一只鴨腿,這才慢慢道,“我叫蘇白,請你吃醉寶鴨的姑娘,等鴨子吃沒了,你總該眼熟我了吧!”

範無救眯了眯眼,“那估計也只有提到醉寶鴨的時候才能想起來你吧!”

謝必安看到蘇白翻了一個恨天高的白眼,而後狠狠咬了一口鴨翅!

因為一頓醉寶鴨結的緣,三個人混得越來越親密,而且,蘇白混在這謝必安和範無救這兩個大男人身邊,居然毫無違和感,蘇白簡直比謝必安還要像個男人!謝必安還有些心智未熟,偶爾痴痴傻傻的跟個小孩子似的,蘇白那性子簡直了,大大咧咧竟然主動拉著範無救和謝必安去逛春樓。

“我跟你們講,這更林城內,最大的一家春樓就要屬這四回居了!誒呦,我跟你們講,那裡面有一對最近風頭最火的舞姬和琴師,名喚範無救和謝必安,據說兩個人是一對前世怨侶,前世因琴結緣,今世也是由舞曲而被喚起了前世的記憶。聽起來也是一段感人至深的悽美愛情故事啊!說不定講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謝必安捏著糖葫蘆狠狠咬下來一口山楂,而後用一副看著智障的眼神盯著蘇白,“你沒有聽過我們倆的名字麼?我就你故事裡傳說中的謝必安,他是範無救。”謝必安說著用糖葫蘆的棍點了點範無救那邊。

蘇白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吃的滿臉糖漿的謝必安,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範無救,而後露出一副你們什麼時候告訴過我的表情。

那邊範無救雙手掐腰,臉上掛著笑意突然問了一句和此時的狀況不太相符的話,“哦?一對前世怨侶?因琴結緣?”

每一句話的最後一個字,範無救都拐了一個又長又意味深長的奇怪音調,聽的謝必安心裡一陣發毛。一邊假裝自己吃糖葫蘆吃的正嗨,一邊偷偷瞄著範無救那邊,一不小心撞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後,謝必安有些心虛地咽了一口糖葫蘆後,默默地把頭轉向了一邊,本來他是想直接把目光轉向別處的,但不知怎的脖子一僵,就把頭給轉過去了!

目光看向遠處的謝必安突聞腦後傳來的一聲嗤笑,那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他。

正當謝必安尷尬得不知所措之時,蘇白那邊突的傳來一聲尖利的吶喊,嚇得謝必安直接丟了手裡的糖葫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糖渣碎了一地。

謝必安抬著委屈地眸子朝蘇白那邊看去,目光掠過範無救臉上時,突見一抹稍縱即逝的緊皺著的眉頭。再把目光投過去時,範無救的臉已經投入一片陰影中,看不清細節了。

蘇白那家夥直接大大咧咧地過來揪住了範無救的領子,而後像是突然被扎到了手一樣飛快地跳開了,但兩隻爪子扔耷拉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謝必安正在心裡默默猜想著蘇白是不是爪子裡不抓些什麼不痛快那麼下一步她會不會突然抓住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就被蘇白揪住了領子。

謝必安:“……”所以這就叫做挑軟柿子捏麼?那他謝必安做錯了什麼?

蘇白揪著謝必安的領子一頓猛晃,那張臉猙獰可怖,眼睛瞪得都要突出來了。她似乎是有些怕範無救,只敢揪著謝必安開發洩她控制不住的躁動,“他……他……他是範無救,那,舞姬呢?翩翩起舞的舞姬呢?不是別人還傳出了一句形容那舞姬的話,就是那句‘一曲海棠花未老,一舞傾城色未邀’,那……那……那這海棠花,海棠……花……他。”

謝必安一下就想笑,結果看了一眼範無救那邊危險的眼神後,悄咪咪收住了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你面前這個就是那朵海棠花!”一朵凌駕於四回居各種妖豔賤貨之上的嬌花。後一句,謝必安打死都沒敢說出口。

此後,蘇白愈加頻繁地出入於四回居,有時甚至因為是個女人而被禁止入內的時候,她甚至喪心病狂到女扮男裝也非要進入四回居的地步。以她的話說就是,她要加深自己與更林最嬌豔的海棠花之間的交流,去體會傳言中那種“一曲海棠花未老,一舞傾城色未邀”的意境。

謝必安知道了以後,給了蘇白一塊木質的手牌,從此她出入四回居都會被以貴賓之禮相待,當然,只針對男裝。

從此以後蘇白便更加光明正大地出入四回居了。她在四回居的一樓甚至有一塊固定的坐席,是謝必安吩咐小廝特地給她留的,那個位置剛好能看到大堂中央那塊臺子上的全貌,基本上是觀看範無救跳舞的最佳觀賞之地。

蘇白大約每次都會要上一碟花生米,一壺埋在溫水裡的燒酒,但她從來都不喝,只是任由它放在那。一坐就是一小天。等坐到大概凌晨的時候,正是範無救閒下來的時候,蘇白便執上那壺涼透了的燒酒,帶著手牌樂顛顛地跑去四回居後院的一顆大樹地下去,大約等上半刻,就會看到範無救和謝必安一同出來。

通常,謝必安一襲白衣,伴著皎潔的月光,就好似身上披了一層銀色的光華,那種白銀色的純淨敢,襯得他好像九天下凡的仙人一樣。然而事實上,他就是個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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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無救卻總是一襲玄色卻略有些偏黑的衣服,濃濃的夜色總是與他的衣服互相渲染,離得遠了,根本看不清他周身的輪廓。

兩個人相伴而來,總是讓蘇白眼前一亮。一個白的似晝,一個黑的若夜。

而謝必安的臉上所帶著的稚氣,往往也是與他的一襲白衣互相輝映,他的笑容也從來都是不加任何修飾的,卻極富有感染力,總是甜美的讓人一看就想跟著笑。

範無救的笑,卻總是帶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他周身的氣場,也神秘得令人仿若窒息。

“你們來了啊!”

蘇白笑著一揚胳膊,將手裡的那壺燒酒扔了出去。那頭勾著嘴角的範無救準確無誤地接了過去。

“我說你是不是心裡對我多有怨恨,要不然怎麼會每次都只給我喝涼透了的酒!”

蘇白無奈地攤了攤手,“誰讓你們四回居的酒好喝又非常難買到呢,我若不是早上來了就搶著買一壺,等你跳完了舞,黃花菜都涼了。”

範無救雖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喝起酒來倒是痛快得很。

謝必安也嗅著鼻子湊過來,眼睛裡閃著光似的道,“你給我帶什麼了呀?”

蘇白想了一會後,抖了抖袖子,一粒花生米從她的袖子裡掉了出來滾到了謝必安面前。

“吶,給你的。”

謝必安見狀失望地撇了撇嘴,他可是在一旁彈琴的時候看著蘇白坐在那吃完了一整盤的花生米,這一粒很明顯是她吃的時候不小心掉在袖子裡的。

蘇白見到謝必安一臉委屈的樣子,笑的前仰後合的,差點都站不住腳摔了。

一旁的範無救執著壺酒,一邊自在地喝著,一邊看著謝必安和蘇白兩個人眯了眯眼睛,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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