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思索片刻，輕道：“不過我聽說過他，失蹤了，衣冠冢立在琅琊群山。”

楊畫眼睛一亮，趕忙道：“婆婆您知道？”

老婦人點點頭，道：“聽我爺爺唸叨許久，他與樸辰屹算是朋友，他的衣冠冢算是我爺爺為他立的。”

楊畫問道：“那您知道在哪兒麼？”

老婦人輕輕搖頭，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也記不清。”

楊畫嘆氣，說道：“多謝您。”

老婦人沒打聽楊畫為什麼要找一位百年前的人物，對她這種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老人家來說，這些都不重要，關上院門繼續忙著活計。

楊畫得著了想問的資訊，但卻又幾乎無用，諾大的琅琊群山上哪裡去找一座可能早就塌陷的衣冠冢，也就只能按著第二條來做。

這裡離著小棠樓不算遠，楊畫想這些心事也沒耽誤腳程，夕陽完全落下的時候到了小棠樓。

張雅估摸是一直在樓口等候，一見著楊畫身影便立刻迎了上來，楊畫笑著說道：“雅姑娘，管甚先生說書開始了沒？”

張雅回道：“倒是還未曾開始，只是公子回來的晚了些，滿場了。”

楊畫對著壞事成雙深感無奈，問道：“周大哥佔著位置了？”

張雅輕輕搖頭，道：“周公子一直在一樓吃東西。”

兩人邊聊邊進了小棠內樓，坐在靠近樓口位置的周武揮揮臂膀，道：“楊老弟，回來了啊？”

楊畫對著張雅攤了攤肩膀，快行幾步走到了周武對面，張雅亦是跟上。

周武桌前擺著些吃了大半的精緻吃食，問道：“楊老弟，今兒忙什麼了？”

楊畫被桌上吃食香氣勾起腹中饞蟲，和張雅要了些清淡吃食，也沒耽誤回答周武，道：“忙了些私事兒。”

周武笑道：“看你眉間陰鬱，肯定是不太順利。”

楊畫喝了口茶，道：“不提，不提。”

周武也只是挖苦幾句，說道：“今兒算是聽不著說書了，要不和我去逛逛四樓買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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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畫有些

心動，聽說買賣樓裡面好東西不少，去逛逛倒也不錯，點頭同意。

周武顯然是猜到楊畫不會拒絕，問道：“楊老弟對什麼感興趣？一會兒老哥帶你逛！”

楊畫聽說四樓買賣樓有多閣，每一閣買賣的物件都不盡相同，要真問對什麼感興趣，細想還真沒有，說道：“我跟著逛就行。”

周武說道：“行，今兒不逛遍不罷休，明個兒的事別忘了啊。”

楊畫清楚周武說的明天事就是胭脂坊酒局，回道：“不能忘！”

周武笑道：“楊老弟要是對脂女感興趣……”

楊畫趕忙擺手，義正言辭道：“不用！”不過楊畫一看周武狡黠的眼神，就知道又被調侃了，無奈道：“周大哥，你這有點兒不地道啊。”

周武大笑，搖頭不止，語重心長道：“楊老弟，一看你就是不曉得男女情愛那些酸甜，瞅見個心儀的姑娘就想著跟人家白首共老，不過老哥以過來人的經驗不得不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楊畫眼神糾結，實在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沉默以待，不過卻也琢磨開周武說這話到底有沒有道理。

結果越想越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麼個理兒，趕忙使勁搖頭，把這種墮落的心思甩開。

周武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兒，饒有興致的看著楊畫不時點頭不時搖頭的模樣。

這時張雅把楊畫點的吃食端了上來，擺在桌上後便想暫時退下，楊畫婉言沒讓，三下五除二把一些餐食吃的乾淨，說道：“咱走吧！”

張雅沒聽著周武和楊畫的談話，所以問道：“去哪兒？”

周武也打掃完最後一些硬菜，抹了抹嘴角，道：“四樓買賣樓。”

招待周武的女眷身子不適，周武就讓她先歇著，張雅主動承擔起，也和那位女眷商討好，賞錢折半分。

如果說小棠樓樓女最能掙錢的樓，無疑是四樓買賣樓，無論買或賣只要成交都有不少的賞錢，這麼些年，張雅也不過是從買賣樓得了兩筆賞錢，一筆六兩，一筆十兩。

不過多數客人都只是進買賣樓見識一番，幾乎每個客人都會去一遭，絕

大多數都對那些物件的價格退避三舍，故此張雅也沒有太多激動，無外乎是再逛一次如數家珍的買賣樓罷了。

張雅恰到好處的在前帶路，楊畫和周武並肩跟在身後，小棠樓樓女帶路不進閣，並不知道其內究竟成交何物。

聽著張雅詳細介紹，楊畫知道四樓買賣樓分五閣，衣，食，住，行，異。

前四閣淺顯易懂，不過對這異閣著實不懂，問道：“雅姑娘，異閣是買賣些什麼物件？”

張雅輕道：“如其名，異閣買賣的多數是些奇異之物，我的眼力不是很好，瞧不出究竟是什麼物件，不過著實見過幾位主客買到一件異物，喜笑顏開。”

楊畫點頭。

張雅又道：“公子若是身上帶著些奇異之物，不妨可在異閣出售，說不定便是一筆天大的福緣。”

楊畫心想，內有十丈天地的九雷鼎絕對是奇異之物，楊畫當然不會拿出售賣，不過這也激發了楊畫，對異閣究竟買賣些什麼有了些猜測，說不得便有假若千金的道家法器。

想到這兒，楊畫有些心癢，沒準兒今天還能見識著一些稀罕法器。不提大佛寺釋空的那串“禮佛”，起碼和自己的九雷劍兵比較一下，也好對自己的法器有個更清楚的認識，如今只是知道九雷劍兵的確好用，卻不知和其他法器相比究竟如何。

楊畫打定主意，一會兒要是在異閣見著一件法器，一定要旁敲側擊一些關於法器的事兒。

周武笑道：“買賣樓的稀罕物件？能和天下會的千百閣比較？”

張雅輕道：“周公子當真見多識廣，連天下會千寶閣都知會，買賣樓異閣當然比不得天下會的千寶閣，但稀罕物件卻也不少。”

周武輕輕搖頭，顯然把張雅的話當成自賣自誇。

楊畫聽肖潼提起過天下會，非是幫派，而是由江湖各門各派的老輩人物形成的組織，一有江湖紛爭，持中立態度的天下會便會出手調停，絕對屬於江湖中一尊龐然大物。

各派的老輩人物當然地位崇高，由此想來天下會的千寶閣內藏之物絕不會差，楊畫也覺著張雅的話應該是自賣自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