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明亮的光線照進房內，李政赫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直到一道輕微的推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看向了房門。

下一刻。

李政赫神情一怔：“你沒走？”

看著端著早餐走進門的徐賢，李政赫眼中寫滿了意外。

其實昨天晚上徐賢半夜起床的時候李政赫就有所察覺，他靜靜地看著徐賢在床上坐了許久，然後悄然地推開門，離開了房間。

從始至終，李政赫就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沒有出聲挽留，也沒覺得內疚，更沒想過跟徐賢還能有什麼後續。

畢竟再怎麼說有林允兒隔在兩人中間，而且兩人間也沒什麼感情，已經發生的一切他不後悔，也沒什麼自責的情緒，反正就只是一【夜】情，就當是徐賢為爭取角色做出的交易了，李政赫實際上並不放在心上。

徐賢留下也好，離開也罷，他都無所謂。

也是因此。

徐賢半夜離開房間之後，李政赫就拋在腦後，坦然入睡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本以為徐賢半夜出門再沒回來，應該是已經離開公寓了，但一覺醒來，卻突然見到徐賢端著早餐進來。

看著徐賢，李政赫臉上忍不住露出詫異。

徐賢問道：“你很希望我走？”

李政赫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我無所謂。”頓了下，說道，“你應該很清楚我跟允兒的關係，你走了，說明昨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你會藏在心裡，我也少了麻煩。但你留下了，我其實也不在乎。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根本就不用我提醒。若是……”

說到這，李政赫忽然停了下來。

他本來想說，若是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能給予你的我會儘量滿足。

但想了想，覺得這句話有些傷人，還是打住為好。

不過之前的話李政赫並沒有騙徐賢，他確實不怎麼在乎。

林允兒在他心裡有一定的位置，但並不是那麼重要。真要是那麼重要了，他也不會相繼跟Tiffany、金泰妍、權侑莉、鄭秀妍、徐賢發生關係了。

就比如吳夏榮。

在樸初瓏開口之前，李政赫從來沒想過接受吳夏榮，甚至吳夏榮找上門，李政赫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樸初瓏打電話。

不過。

那都是之前了。

現在李政赫就只覺得很沒意思。

樸初瓏其實說得很對，他都那麼多的女人了，又何必在意多吳夏榮一個。若是真在乎樸初瓏，在乎到不願意傷害她的話，先不說IU林允兒等人，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先跟鄭恩地和尹普美斷了關係。

但是他呢？

真是虛偽的可笑！

從床上坐起，看著徐賢，李政赫視線在徐賢手上的早餐掃了一眼，說道：“肚子餓了，正好，一起吃？”

徐賢沉默片刻，上前幾步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又看向李政赫道：“你準備怎麼處理我們的關係？”

李政赫先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又看向徐賢道：“既然你沒走，一晚上的工夫你應該也有了自己的決斷，你說，我洗耳恭聽。”

徐賢道：“你真的很喜歡允兒歐尼？”

李政赫道：“喜歡。”笑了下，“如果我很喜歡允兒的話，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了？”

徐賢沒理會，又問道：“你以後會跟允兒歐尼結婚嗎？”

李政赫猶豫下，搖搖頭：“不會。”

徐賢道：“為什麼？”

李政赫道：“喜歡一個人不代表就要跟她結婚。”

徐賢道：“但如果連跟她結婚的想法都沒有，說明你對她根本沒那麼喜歡。”

李政赫笑道：“但這跟你有關係嗎？你不會想說假如我對允兒沒那麼喜歡的話，然後我們兩個就可以試著交往一下，你想取代允兒，成為我正式的女朋友，甚至跟我結婚？”說到這，李政赫撲哧笑了，“如果你真有這念頭，千萬別！我從來都沒有結婚的想法，這一輩子也不準備結婚，甚至……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看著徐賢，李政赫道：“其實，我是個渣男。除了允兒外，我跟其他女生也有交往。就算你留下，你也只是我女友之一，我不可能跟你結婚，也不會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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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賢面無表情，銀牙暗咬，半響，又問道：“允兒歐尼……知道嗎？”

李政赫明白徐賢在問什麼，乾脆點頭：“知道。”

徐賢深吸口氣：“她……不在乎？”

李政赫聳聳肩：“這你應該去問她。”

“無恥！”

徐賢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氣，右手揚起，就朝李政赫臉上打去。

但右手剛揮到半空，就被李政赫抓住，順勢一帶，反而把徐賢拉拽到床上。

李政赫半坐在床頭，徐賢仰面躺在他大腿上，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四目相對，又是似曾相識的一幕。

“放開我！”

徐賢怒視著李政赫，雙眼中火焰熊熊。

李政赫靜靜地看著徐賢，以前跟徐賢接觸不多，也沒怎麼注意，這一刻，看著滿面怒容義正言辭的徐賢，他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一股征服欲。

下一刻。

李政赫低下頭，吻在了徐賢唇上。

徐賢奮力掙扎，用力推搡李政赫，但一分鐘後，力道卻越來越小，漸漸消失，反而探出手，反抱住李政赫。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低吟，徐賢癱軟在床上。

李政赫從徐賢身上起身，躺到一側，長吐口氣。

房間裡又變得安靜下來。

許久後。

李政赫忽然出聲：“昨天半夜我見你離開了，怎麼沒走？”

徐賢沉默無言，半響，才道：“不知道。”又過了會兒，“李政赫，你知道麼，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李政赫道：“可惜你不是我第一個女人。”頓了下，“大機率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徐賢無言，半響，又問：“你之前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李政赫道：“我確實有很多女人。”

徐賢道：“她們都知道你……”

徐賢沒有問完，但有些話也不必問完，李政赫道：“知道。”

徐賢道：“她們都不在乎嗎？”

李政赫這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知道。”

徐賢側過身子，面向李政赫：“她們都願意留在你身邊，或許是因為喜歡，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但不管是否有其他目的，至少我相信她們，最起碼，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喜歡你。這麼多喜歡你的女生，你卻還不滿足，辜負了這麼多喜歡你的人，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心安理得呢？”

李政赫看向徐賢，四目相對，良久良久。

最後。

李政赫回過頭，看著天花板，半響後，輕聲道：“因為……我很自私吧。”

徐賢道：“你再這麼繼續下去，終究有一天，有人會受不了，離開你的。當所有人都離開你，你還剩下什麼？”

李政赫看著天花板，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徐賢以為李政赫不會回應時，李政赫開口了。

“佛曰：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漲落；浮浮沉沉，方為太平。佛曰：無常便是有常，一切皆為虛幻。佛曰：緣為冰，我將冰擁在懷中；冰化了，我才發現緣沒了。我信緣，不信佛。緣信佛，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