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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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見了面, 就不忙著回學校了。

對竇信然來說, b大雖然未曾照面, 但也沒有什麼好看的。相比之下,當然還是葉千盈更得他的惦記。

兩個人在機場裡找了一家咖啡店,挑了個清幽的角落坐下, 直接點了一個咖啡甜點下午茶套餐,正好適合聊天時消磨時間。

對著真人版竇信然,葉千盈只覺得過去那半年裡,兩個人因為相隔異地他鄉而產生的一絲陌生感, 正在如冰雪般漸漸消融。

他們畢竟曾經關係那麼好,竇信然還是葉千盈心裡唯一習慣的同桌。

葉千盈打量著竇信然, 眼神裡很是染著幾分新奇。

這次去了g國大半年,竇信然是比以前膚色更深了些, 身材也比以前更加精幹。少年人的骨骼逐漸地長寬長闊, 骨縫趨於合攏,變成了男人的體型。

除此之外, 竇信然的面孔也比以前的成熟了不少,以前他出來打工, 人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勤工儉學,覺得他臉嫩。

但是如今他的氣質被生活磨就得練達,明明還是一樣的臉孔,細看起來五官也沒有什麼區別,然而整個人卻已經完全褪去學生的青澀,走在外面的時候, 甚至會讓人疑心他是個人物了。

從容貌到氣質,他身上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葉千盈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把同桌當成那個需要自己悄悄貼補資助的少年人看了。

她有點驚奇,覺得自己見證了自己上輩子錯過的那段緣分,見到了命運裡本來就該被打磨成這副模樣的“竇老闆”。

以前的竇信然是個“小奸商”,那很好,現在的竇信然成了“大人物”,這也很好。

他們三個人都在馬不停蹄地朝前方走去,葉千盈挺喜歡現在的這種改變。

但與此同時,葉千盈心裡也難免稍稍地浮現出悵然——自己的朋友一去一回之間,就已經長大了。而她卻在這時驀然驚覺,自己遺失了關於對方的一段光陰。

這是怎麼發生的呢?她明明每隔三天都和竇信然影片一次。

葉千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覺得自己想得有點頭痛。

或許是葉千盈的目光太不遮掩了些,竇信然有點尷尬地偏了偏頭,輕輕咳嗽一聲。

“怎麼一直看著我?”

他的語氣裡有隱藏得很好的一份不自在。葉千盈沒有聽出來,落在竇信然自己的耳朵裡,卻是無比分明。

竇信然為自己的扭捏愣了一下。

他在外面的時候,十多個億的單子也能順風順水地講下來,國內的大老闆陰陽怪氣地誇一聲“英雄出少年”,他就真敢面不改色地受。

g國的大將軍殺人如麻,然而在得到他的書房邀約之際,竇信然尚且能侃侃而談。

只有葉千盈,她甚至都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幾個眼神,竇信然就要為她失態。隨著葉千盈輕微的點頭或者搖頭,馬尾辮子上下的顫動,竇信然也要把心懸吊起來,因此而感到忐忑不安。

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只是他碰上葉千盈合該這樣,就像是火以遇到水,便會嘶啦一聲冒出青煙。

正好侍者給他們把咖啡端到桌上,為了遮掩剛剛的失態,竇信然不假思索地把咖啡端起來就喝了。

葉千盈就那麼看著,半秒後一下子反應過來,當場倒吸了一口冷氣:“燙啊!”

竇信然:“……”

竇信然含著那口咖啡,當場腦子嗡地一下,覺得自己口腔裡已經去了一層皮。

葉千盈手忙腳亂地抓著一把紙塞到竇信然的下巴上,然後眼睜睜地見他把那口咖啡咽了。

葉千盈:“……”

這、這沒事吧?

如果說剛剛含住那口咖啡的時候,可能要去口腔科找點外傷藥擦擦,那現在竇信然這麼一咽,沒準都要看內科了吧?

再或者……看看腦科也說不定啊。

葉千盈一臉懵逼:“你為什麼要把那口咖啡咽了。”

竇信然強做無事,其實感覺自己嘴裡已經當場起了一串水泡:“我腦子一時短路了。”

真的是一時短路了。那沓紙巾下面墊著的是葉千盈的手,他當時只想著怎麼能讓自己含過的咖啡沾在葉千盈手上,卻忘了自己也有兩隻手,自己可以把紙巾接過來。

葉千盈抬手替竇信然要了一杯冰水,再看向他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依舊不敢置信:

“你和帝都犯衝吧,怎麼一來帝都就犯傻?”

竇信然苦笑了一聲,舌頭在口腔裡不動聲色的一掃,在嘴裡那串大燎泡上輕輕地舔了舔。

他不是和帝都犯衝,一到帝都就發傻。

他是碰到了葉千盈才這樣,活生生遇到一個冤家。

侍者的冰水端來的很及時,竇信然含著一口冰水,看看咫尺之間的葉千盈,心想,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他要是因為葉千盈失去了全部智商,這也只能認了。

葉千盈喝了兩口自己的冰激凌咖啡。

漸漸地,她察覺竇信然的眼神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閃躲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下意識閃躲,或許只是出於生物天性中的本能:“你怎麼總看著我?”

竇信然果然乖乖地把眼神移開。

但在心裡,他暗暗地想道:“不對,是你先看著我的。”

兩個人就彼此的近況隨意地聊了會天。

儘管三天就有一次影片,他們對各自的情況都很清楚,但是如今見了面,葉千盈和竇信然似乎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葉千盈給竇信然自己的老師和同學,講關教授,講陸院士,也講唐教授的實驗室。

她提到自己已經發出去的論文,知道竇信然聽不懂其中的原理,她至今把所有繁複的理論給竇信然換成他最能理解的數字。

“比爾猜想,價值一百萬美金。”

“拓撲絕緣體的技術壁壘,如果以後有朝一日可以應用在實踐上,那它就價值幾十個億。”

竇信然果然歎為觀止:“你才是真正大手筆的人,你的生意做得要比我厲害。”

他的生意比平常商人做得高了一籌,普通的老闆把商品賣給市場,他卻把商品賣給商人。

但葉千盈的“生意”,卻是賣給國家。

這才是亙古以來,久賺不賠、利國利民的好生意。

葉千盈聽到這話,當即就笑了一下。

就是為了這個笑,竇信然的心頭也翻湧上了無窮無盡、無休無止的彩虹屁。

最後,他還是用那他傲人的意志力,強行壓住了瘋狂吹葉千盈的衝動= =

但是,雄性生物想要在心儀之人面前開屏的天性,終究還是難以抑制。竇信然可以做到忍住自己滔滔不絕的彩虹屁,卻很難忍住自己想要對葉千盈獻好的欲.望。

他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啟自己的行李箱,繞過那個天藍色的果凍機器人,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我給你帶了個禮物。”

盒子是木頭做的,又上了淡紅的漆,帶著一點紫檀的香氣。盒子本身小巧玲瓏,外形十分精緻,盒蓋鏤空了三層,盒身上也有打磨光滑的精細雕花。

鏤空圖案順著木頭本身的文理,這種巧具匠心的東西,機器做不出來,非得是老一輩的手藝。

葉千盈饒有興趣地接過盒子,把溫潤的盒身拿在手裡看了幾眼。

紫檀料子厚重,木頭又容易開裂。一般拿紫檀料來做盒子,匠人多半會在盒蓋上雕花,即使費心鏤空,也不會鏤三層。

眼前的這個盒子做得這麼精緻,她都疑心竇信然是買櫝還珠了。

她笑著問竇信然:“這盒子不錯。”

竇信然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立刻宣告:“我可沒有只送你一個空盒啊。”

說起來,這個盒子也是別人送禮給他的。竇信然再沒心,也不至於把別人送的東西順便轉手拿給葉千盈和沈瀚音當伴手禮啊,不然他成了什麼人。

葉千盈很感興趣地開啟盒子看了看,想知道這種盒子裡會裝什麼東西。

盒蓋掀開,內裡墊著一塊黑色的天鵝絨,在天鵝絨的布面上,一串鉑金鑲嵌的翡翠手鍊正靜靜地躺在上面

葉千盈拎出那條手鍊看了看,很內行地評價道:“水頭挺好的。”

這串手鍊的翡翠顏色碧綠,水頭十足,質地勻淨,而且色澤相近,顯然是從同一塊玉上解出來的。

既然是竇信然的伴手禮,葉千盈自然當場就把手鍊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她笑著把手腕伸給竇信然看:“很好看啊,我很喜歡。你在哪裡買的,是當地的流行款式嗎?”

竇信然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葉千盈的手腕上。

銀白碧綠的一條,環上女生皓月般雪白清透的手腕,當真是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竇信然喉頭一動,記吃不記打,又端起咖啡杯灌了一大口,倒是驚了他自己一後背的冷汗。

幸好此時的咖啡已經涼了。

葉千盈問他是從哪裡買的……

這條手鍊不是買的。

g國周邊的m國是玉料的產地之一,他因故陪人去了一趟,當然也去玉場見了見市面。

他們去了玉石市場,請了靠譜老道的懂玉人挑瞭解石的玉料。這種東西本來近乎於□□,竇信然不上癮,只是當陪客意思一回。

誰知道他的手氣好,拳頭那麼大的石頭,明明擦出來的那一面玉上生著幾叢玉蘚,但是石頭整個解出來後,卻是塊不錯的玉料。

多幸運啊,在爛料裡頭開出這樣一塊水頭十足的翡翠,就像是竇信然的人生。

如果這就是他的運氣,他想要把這份幸運送給葉千盈。

玉石拿回去,g國的雕玉師也說他幸運,問他大概想要把玉做成什麼物件?

這種拳頭大的玉,大概能做兩個鐲子,一個圓鐲一個貴妃鐲,除此之外的剩料,還能做幾個玉佩和擺件。

竇信然想了想,說,做條手鍊吧。

年輕小姑娘,不興帶翡翠的鐲子,那樣顯得老氣。還不如做個手鍊,或許還能在葉千盈那麼多飾品裡脫穎而出,多一點纏在她手腕上的機會。

在竇信然宣佈了自己的決定以後,雕玉的師傅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一個不可救藥的主顧。

“這麼大一塊整玉,您哪怕直接做個擺件呢,哪有做手鍊的。手鍊,手鍊您用邊角料就能做啊。”

“我不用邊角料。”竇信然笑了:“我就要這塊玉上最好的部分做手鍊。”

怎麼能用邊角料。

要送就送他的幸運裡最幸運的那一部分。

他是小業,葉千盈是大業,葉千盈比他更需要幸運,更好的、更多的幸運。

現在,竇信然的運氣就停留在葉千盈的手腕上啦。

竇信然又看了看那串手鍊,心想自己就看這麼最後一眼。碧綠銀白的手鍊典雅地環繞在葉千盈的手腕上,在悶熱的夏天裡自有一種清涼的意味。

應該是涼絲絲的吧。竇信然想道:和當初葉千盈握住我的手腕時一樣。

“哦對了。”還是葉千盈一句話,把竇信然飄遠的魂兒又給重新拉了回來:“你給沈瀚音帶的伴手禮是什麼啊?”

嗯……沈瀚音的伴手禮啊……

竇信然的回憶,飄飄忽忽地就落在箱子裡的那個塑膠錘子上了。

他非常燦爛地笑著,無比靠譜地保證道:“不能告訴你,不過是個沈瀚音需要的東西。”

葉千盈迷惑地偏過了頭,顯然想不清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沈瀚音又很需要的。

她不死心地問道:“真不能說?”

竇信然頓時笑得更燦爛了一點:“真不能說。不過絕對是我費心準備的就是了,比你這個還費心呢。”

高檔料理裡面,烤制的牛排啊,雞肉啊,都是經過了充分的按摩醃製、又用小錘子把肉質敲打得鬆軟可口,然後才烹飪給客人食用——別管這是不是真的,反正宣傳是這麼宣傳的。

竇信然今天回去,一定也用自己那柄塑膠小錘子,把沈瀚音的筋骨敲得彈q可口,易於烤制,容易入味。

——他也沒騙葉千盈,給沈瀚音的禮物確實很用心。至少,他給葉千盈帶的東西,沒有被安檢攔下來又特意更換過啊!

……

對於竇信然究竟送了沈瀚音什麼禮物,葉千盈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都不會知道了。

按照她本來的猜測,葉千盈覺得像是絕版的音樂專輯,可能還是口味比較清奇的那種,大概相當於華國版本的“大紅公雞毛腿腿”和“大姑娘美啊大姑娘浪”。

不過,從第二天沈瀚音的表現來看,禮物似乎不是這個。

第二天見面的時候,沈瀚音的氣息十分鬆弛……或者說十分微薄。他懶洋洋地把自己往藤椅裡一灘,似乎整個人的胳膊腿兒都快散架了。

葉千盈好奇地和他打聽:“竇信然究竟送了你什麼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沈瀚音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十萬分的哀怨。

“竇兄嗎?竇兄送了我一套十分精湛的按摩術。”

“……啊?”葉千盈很迷茫。

沒聽過g國還有當地特產的按摩術嗎,這東西是不是就和華國的氣功一樣?

可能是她對g國的瞭解還不夠深入吧。儘管葉千盈在知道竇信然要去g國以後,已經見縫插針地找了很多關於g國的資料來讀了,但是沒準就漏了哪條呢?

看葉千盈真的一點都沒懷疑的表情,沈瀚音嘆了口氣,用一種“這人病入膏肓,沒救了的”語氣感慨道:

“別問了,他送了我一頓排頭吃……”

從沈瀚音的表情上來看,排頭顯然是不好吃的。

排頭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沈瀚音的肉質變得非常好吃……

————————————

b大開學,沈瀚音、葉千盈和竇信然都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大一新生。

雖然,其中的兩個學生已經呆了一年,成了老油條,算不上新了= =

既然已經成為了大一的學生,就要履行學生的義務。

如果問大學生,你剛剛進入大學的那半個月裡,有什麼事給了你最深刻的印象,想必十個學生有九個都會回答軍訓。

b大身為top2,軍訓當然也不會在校園裡隨便混混就算。

它的軍訓是把學生直接拉去軍訓基地裡訓的。

而今年,還要更特殊一點。

似乎是教育廳又下發了什麼新政策,b大作為本來就有軍訓基地軍訓的學校也成為試點之一。今年的新生會直接被帶到遠郊的軍營軍訓——真的軍營!

大一新生們早就收到了這個訊息,無不心有戚戚然。葉千盈早就打包好了幾分防曬霜,八人小分隊人人有份。

女生寢室裡,大家紛紛誠心祈禱,希望一場軍訓下來自己不要黑的太厲害。

在大一新生紛紛議論軍訓的時候,只有竇信然面不改色,安居樂道,非常淡定地看著自己已經被提前曬成蜜色的皮膚,顯然是已經很習慣八月尾梢的日曬了。

他是商學院的,分到的宿舍自然和沈瀚音他們不在一塊。b大的宿舍多半都是四人寢,他的三個室友都很好相處,並且對於竇信然這一身蜜色的肌膚十分垂涎。

“竇哥,你說一場軍訓下來,我們是不是也能曬成你這麼帥氣的男人味?”

竇信然:“……”

竇信然淡然微笑。

他是個低調的人,不好意思告訴眼前的室友,自己的帥完全是天生的。

帥不帥不能看膚色,要看五官嘛。

長得好看就是有男人味,長得不好看就是黑不溜秋啊。

這話可有事實為證。畢竟當初和竇信然一起去了g國的那幾個保鏢,如今又黑又壯,宛如華國豬場裡特產的土黑豬。

有兩個保鏢在影片的時候,連家裡的老婆都嫌棄了。

不過,竇信然的眾多好處之一,就是他一般不會嚴厲的打擊別人。

面對室友的期冀,他含糊地表示:“會的,會的,你同時也多吃一點。”

不是他不願鼓勵自己的室友,只是,他的這位室友吧,身高一米七六,體重一百斤整!

哥們兒,你這就先別想黑不黑的事兒了,你還是多帶點零食,以防自己軍訓抗不下來啊。

————————————

軍訓基本都是一個樣子,只是有的學校鬆些,有的學校嚴些。

b大年年把人直接拉到了軍訓基地,當然是屬於比較嚴格的那一種。

至於今年,因為特殊情況,軍訓地點改成了軍營,那當然就是嚴格中的嚴格了。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軍訓,總有些共性是相通的。

比如說,所有的大一新生都會化身小綠人、虔誠地盼著下雨,偷渡一張蕭敬騰海報進來沒事就在宿舍裡拜拜(?)。

葉千盈親眼見證了這一迷信活動的復甦。

軍營不比b大的住宿樓,女生寢室的安排遠不如學校寬鬆。八個人一個宿舍,上下鋪都是鐵架床,房間裡除了暖壺,就只有八個小櫃,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因為是軍營的緣故,他們進來之前都要先檢查一遍行李。說真的,葉千盈還真的很好奇,那張雨神的海報究竟是怎麼帶進來的?

她有點冒昧地請教了一下自己的新室友們。

“如果蕭敬騰不管用呢?”

另一個女生非常沉著地從自己的錢包裡抽.出了一張會員卡,會員卡的背面,儼然貼著一張花花綠綠的卡貼。

“拜這個。”

葉千盈定睛一看,發現卡貼上的人物儼然是陰○師中的遊戲人物雨女。

葉千盈:“……”

她弱弱地發問:“如果連這個都不管用……”

最後一個女生桀驁地揚起了頭顱,她的臉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從書包裡翻出一個沉重的大件,重重地摔在了桌上:“那就拜這個!”

這個東西倒是不難透過搜查,畢竟這是一本古典名著西遊記。

膚白如雪的美女小姐姐笑得非常猙獰:“東海龍王西海龍王南海龍王北海龍王,江龍王井龍王涇河龍王,還有個碧波潭的萬聖龍王,一天換一個拜,我就不信求不來雨!”

“求雨的事,還是得相信咱們老祖宗!”

葉千盈:“……”

葉千盈這回徹頭徹尾地服了。

……

不過,當軍訓真的下雨以後,學生們就紛紛後悔起之前的求雨舉動來。

因為教官早有準備,他們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塑料袋,讓大家自己頂在頭上,繼續站軍姿= =

“雨不大。”教官非常淡定:“沒事的,雨大的時候我就讓你們去食堂休息了。”

學生們發出了抱怨的聲音,而教官倒也無心難為一群學生,很老成地給他們轉移注意力。

“我們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現在才下點小毛毛雨算什麼,下雨反而涼快。我們作為新兵蛋子剛入伍的時候啊,教官那才是可勁兒練我們呢。有時候專門找雨大的時候出去站軍姿、踢正步。雨不大的話,還不叫你出來呢……”

葉千盈頭上頂著一個譁啦啦的塑料袋,覺得所有的雨點都經過一層塑料袋的放大,稀里嘩啦地淋在了自己的腦殼,在大腦裡傳出了一曲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迴音之響。

而且塑料袋積了雨後,雨水還順著塑料袋的邊緣從葉千盈的額頭往下,掛麵似的往下淌。

好慘,還不如不頂塑料袋,直接澆腦袋呢。好歹頭髮比較吸水= =

正當葉千盈在心裡暗自腹誹的時候,此時,一個熟人緩緩經過。

葉千盈目視前方,只從餘光裡看到有人路過。軍營裡有人經過是常事,有時候還有兵哥哥兵姐姐特意拐過來看看這些學生,所以葉千盈一開始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沒有認出那個人,那個人卻認出了葉千盈。

潘大校原地站定,確定那個腦袋上系著塑料袋的人確實是葉千盈沒錯後,他便走了過去。

教官認出潘大校的簡章,對長官行了一禮。潘大校思忖一下,還是把葉千盈叫了出來。

“第一排左起第二個,出列!”

葉千盈立刻站了出來。

潘大校對教官示意性地點了點頭:“這個兵我帶走了。”

“是!”

去b大執行任務的時候,潘大校一絲不苟,臉上嚴肅得連個笑模樣也沒有。反而是在軍營這種熟悉的地方,他變得好說話了些。

看著葉千盈急不可耐地摘下悶氣的塑料袋,潘大校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挨澆受不了了?”

“還行。”主要是塑料袋的存在比較鬧人,它還不如不在。

“你要報效祖國,首先就要強健體魄才行。”

按照潘大校的觀點,剛剛路過的那個連裡,有一半的女生都太瘦了,當然也包括眼前這個。要是想參軍,準是被體檢刷下來的那種型別。

“嗯嗯,其實我平時也有鍛鍊,不然趕論文的時候一天坐兩三天,身體不好坐不住的——大校怎麼在這裡?”葉千盈好奇地問潘大校。

潘大校輕輕搖搖頭,大概就是不能說的意思。葉千盈猜他有任務在身。

“您要帶我去哪兒?”

潘大校沉吟一下,想起了孔老和杜老的議論。他站定當場,很直白地問道:“你最近有新的發明嗎?”

此時,兩個人正站在一個岔路口上,左邊是一條路,右邊是一條路,要是轉身回去,五百米處就是葉千盈所在的女生連。

葉千盈非常謹慎地問道:“要是沒有的話……”

潘大校為人十分實在:“那你就回去軍訓吧。”

葉千盈:“……”

看錯你了,原來你是這樣的潘大校!

考慮到回去以後還要繼續塑料袋頂腦袋,葉千盈回答的也很實在:“有新發明,是關於軍用無人機的。只要有個幹的地方落腳,我肯定立刻就想出來了!”

一聽這個回答,潘大校當機立斷地把葉千盈給帶走了。

這下子,葉千盈不但終於進入乾爽宜人的室內,而且還混了一杯溫水喝。

她身邊坐著幾個武器研發班的兵哥哥,一個個腰背挺得筆直,精神十足,像是小白楊一樣賞心悅目。

就衝著這個氣氛,她不拿出點什麼,心裡都過不去啊!

圖紙就儲存在葉千盈的手機裡,鎖了加密。

其實他們軍訓的時候是不讓帶手機,手機只能留在宿舍的。不過鑑於她有很多的計算資料和思路都存放在了手機裡,葉千盈還是會隨身帶著手機,以備自己思路上來了看著參照一眼。

至於攜帶手機的懲罰嘛……

跑三公里,手機被沒收。

這個葉千盈倒是不怕,她身體素質跑三公里沒問題。

至於手機被沒收……她防著這事呢,來的時候足足帶了五個手機,差點就沒透過檢查。

五個手機,夠她三天被沒收一個的了。葉千盈欣慰地想著。

潘大校看了一眼葉千盈,顯然知道這條軍訓時不讓帶手機的規定。不過鑑於事出有因,他很通情達理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千盈把手機連線上電腦,列印出了自己手機裡剛剛設計好沒有多久的圖紙。

這個軍用無人機的思路很簡單,內部的力臂、電機和電調幾乎都沒有變化,她只是從機翼的形狀下手,在組合機翼的同時,讓無人機可以同時提供動力和升力,加大了無人機本身的耦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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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無人機的續航性便較以前增大了四分之一。

在葉千盈腦海裡,這種無人機原本隱隱有個設想,但當時是為了家裡二哥設計的。但後來孔老實在對她太好,葉千盈在把無人機的設計付諸現實的時候,還是主要考慮到了軍方的需求。

這個軍用無人機是偏於偵查方向,體型微型,形態靈活,可以在超低空、低空、中空執行,機翼的特殊形態,使其不容易在山林中勾纏樹枝,造成麻煩。

它不像是那種大型的無人機,只能在山林上空搜山。它是那種小型的、可以在樹林裡搜山的無人機。

葉千盈拿著圖紙,對潘大校大致講述了一通,同時表示“可以試驗一下。”

潘大校對葉千盈訴說的領域一知半解,他凝神問道:“你這個元件不是要訂做嗎?”

“其他元件都按照普通的來就好,我當初設計的時候是按照軍用的思路設計,你們這裡軍用的型號應該比較全。”

“至於機翼……我可以用兩組其他的機翼簡單改裝一下,但這樣的無人機也就能試用一下,不能真的頂我的設計用。”

既然葉千盈都這麼說了,那當然是立刻組裝一個無人機試試。

潘大校示意旁人給葉千盈找齊了她需要的元件,葉千盈依次把電機、電調、電線改裝機翼、機身上板、機身下板……等等元件裝好,然後把遙控器塞給一旁一個已經眼饞了很久的兵哥哥。

正好,此時雨過天晴了,日頭一出來就把地上的水跡烤個半乾,正是個實驗無人機的好時候。

那個兵哥哥顯然是懂行的,他操縱著無人機從敞開的視窗裡飛了出去,一上手就感覺到了這個無人機和往常軍用偵查無人機的區別。

“大校,這個無人機輕!”

這個無人機很明顯比他以前慣於操作的無人機要輕。

即便它使用的都是軍中的常見材料,沒有動用那些特殊的、減輕質量的元件,但是如今這個在他手心裡操作的無人機……怎麼說呢,在兵哥哥眼裡,它飛起來就是比那些無人機要靈巧。

要是還能給它換上更輕的那些特殊元件,那這個無人機能夠續航多久啊,想想就讓人高興。

潘大校不苟言笑,聽到兵哥哥的彙報,也只是點了點頭。

“再繼續讓它往前飛,進樹林。”

剛剛葉千盈不是說這種無人機的機翼設計不易鉤掛嗎?他想要看看具體落實是什麼樣。

葉千盈適時地提出意見:“現在這組機翼不是特意設計的,只是我簡單改裝的,要是內部電路燒斷了,鉤掛還是會有的。”

無人機掛樹的原因,多半是在機翼裡絞進了樹枝樹葉,但是機翼動力又不足以絞斷樹枝樹葉。不上不下,就那麼卡著了。

而葉千盈設計的機翼,本身機翼邊緣就比一般的無人機要薄,除此之外,她還在無人機的內部多設計了一個工序,讓無人機被卡住的時候,一瞬間會增大自身動力,配合著特殊設計的機翼,這樣只要勾纏到的樹枝不是太粗,一般都能切斷。

當然,要是樹枝特別粗,那葉千盈也沒有辦法了。

潘大校點點頭,又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沒事,試試。”

於是兵哥哥就試了試。

無人機順順利利地飛進了附近的小樹林,兵哥哥看了看潘大校的表情,把機身往上提了提,一頭扎進了枝葉最茂盛的密林中。

這一回,遙控的感覺變得沉重了。

沉重、滯澀,但是無人機沒有停下。

如此飛行了大概五十米,無人機轉了個彎甩頭過來,最終還是停在了距離出樹林不到十米的地方。

兵哥哥搖了搖頭:“大校,飛不了了。”

葉千盈對自己的設計很熟悉,她接過遙控器按了兩下,確認道:“短路了。”

這個無人機本來就是臨時組裝,一直以來保持高功率前進,內部的電路出岔子了。

潘大校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先是讓兩個兵哥哥下樓,把那個掛在樹上的無人機拿回來。

隨即,潘大校十分鄭重地看向葉千盈。

“還有嗎?”

“無人機的功能嗎?剛剛都已經試用完了。”

“不是無人機。”潘大校繼續搖頭:“其他的發明,還有嗎?”

葉千盈:“……”

在潘大校堪稱火熱的目光之下,葉千盈緩緩流了一滴汗。

發明怎麼能是說有就有的呢,大校當她是小叮噹嗎?

不過,如果不嚴格的說……

“確實還有一個,大概算吧。”葉千盈緩緩回答道。

潘大校眼睛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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