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章 山雨欲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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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醒來時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心裡開始發慌,漆黑的牆壁,灰塵遍地,她身下的破被惡臭的令人作嘔。

她試著去推那鐵門,卻推不開,她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獄警過來帶她問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裡。

她被帶到審訊室,牆壁上掛著的令人膽寒的刑具,一想到這些東西有可能用在她身上,她腿都打顫。

“為什麼要殺劉美琳?”

陶陶不可置信,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美琳,倒在血泊中,握著她的手說謝謝,還說了好多好多,她都記不清了。她只記住了她說這樣也算解脫了。幫我和二哥哥道歉,我食言了......

陶陶溼了眼角,淚水不斷落下,她不明白的是,她怎麼就到這兒了。

見她不說話,審訊的人又接著道:“裴小姐,人證物證,你就是不說話也抵賴不掉。”

“我要見裴元謙。”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明明是有人撞過來的,怎麼會變成她?但是她不能開口,沒見到元謙,她什麼都不能說。

“裴少爺,這會兒恐怕沒那個時間。況且他能不能進來也不一定。”陶陶不懂他這話的意思。

“他身邊的承宇也可以。”

“裴小姐,你好像還沒弄明白,現在不是我們不讓你見他們,而是他們根本進不來。”

陶陶不明白他的意思,心裡卻更加的恐慌了,“我沒有殺人。”

她記得當時一片混亂,遠遠的看見有很多人向這裡跑過來,二身後跟著的人也湧了過來,她和美琳備被包圍了起來,她記不清是誰將美琳從她身上抱起來的,更記不得是誰叫了一聲陶陶。她的腦海害裡全是血腥的場景,染紅了衣服,染紅了大地,染紅了她的記憶。

隔壁有人上了刑具,那叫喊,嘶吼聲傳來,壓抑的陶陶喘不上起來。她的手抖個不停。審訊的人看著她的樣子,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子就算是穿著囚衣也遮蓋不了她的光彩,因為害怕而發抖的樣子到真的讓人想憐香惜玉。現在事態不明,他不敢也不能擅自做主,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尋真相。

自從他進來,各方勢力都表在關注著,他還真的覺得三生有幸,能遇到這樣的一個案子,讓這個小小的警察局蓬蓽生輝。上面的領導也備受壓力,哪方勢力也得罪不起。若說哪方勢力不想趁著這件事拖裴家下水那也不是不可能,本來裴元謙之前的緋聞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再加上個裴家五小姐,況且性命攸關的事情,解決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若不鬧大,這件事也好解決,不管裴家小姐有沒有做過,她也不用遭受這牢獄之災。以裴家的勢力,輕鬆就解決了。但是,現在鬧得滿城風雨,各種勢力之間的博弈,還有學生上街遊行將這件事上升到一定程度,痛斥官僚主義,資本主義,痛罵裴家,要求警察局給予公正的審判,大有不將裴小姐繩之以法誓不罷休的決心。案件的真相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不論這裴五小姐有沒有殺人,受詬病的都是裴家,還有南京**。

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那個死去的女孩兒,還有眼前的這個,她們難道就該死嗎?

陶陶低著頭,咬著手指,又冷又怕,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一層。她從沒單獨面對過這樣的場景。發自心底的懼怕。可又不敢哭出聲,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默默的......

審訊的人見她這樣子就又命人將她送回了監獄,那股子潮溼的氣味迎面撲來,陶陶險些就吐了。她頭髮早就松了,頭上的髮卡也不見了蹤影。她瑟瑟發抖,想找取暖的東西可那令人作嘔的被子,她想想就放棄了。

她蜷縮成一團倚在角落裡,抱著雙臂自己為自己取暖。之前因為擔心美琳,落了病還沒好利索,如今又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憂心之下就又加重了。

元謙的日子也不好過,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陶陶會對美琳下手的,但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她百口難辯,又有人利用輿論大搞事情,他不方便,也不能去獄中探望。就連解救她都成了問題。成為裴家人也不知道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如此突然,沒人能說得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扎在美琳身上的那把刀,也只能證實是醫院的,但被誰拿走了沒人知道。偌大的醫院混進來很容易,逃走更容易,混在醫生護士中查也查不出來。

他只記得那一天,他拼了命的衝過來,此時再想起也是脊背冰涼,真到生死攸關的那一刻,他才真的認清自己的心。

美琳沒有搶救過來,陶陶就在他面前被帶走,承宇帶著他的人和警查局的人打了起來,他不想事情鬧大才同意的。如今想來,沒鬧大,也鬧大了。是有人早就挖了坑等著她往裡跳。只是又一次的害的美琳。

劉家二老整日的以淚洗面,美琳的後事要回渝都辦理,而他肯定要親自前往的,但是此刻陶陶還在獄中,他必須要走去渝都之前解決這件事。

然而屋漏偏風連夜雨,陶陶的事傳到了母親的耳中,本就身體不好的她這次就重病不起了。永謙來電報催他儘快帶陶陶回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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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曾不想,可眼下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邵亦昭深知他的處境,美琳的後事也不能耽誤,二老在上海一天也不想待下去。元謙答應著要給二老一個交代,恐怕元謙同意陶陶的入獄多少也算是給二老的一個安慰。他是不相信手無縛雞之力的陶陶會去做傷害美琳的事情,他們都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卻都無能為力,因為沒有足夠證據。然而更讓人傷懷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在邵亦昭的多番勸說下,元謙暫時同意了由他替他辦理美琳的後事。邵亦昭帶著劉家二老扶靈回渝都,一行人剛走不久,元謙便想方設法去了趟警察局。

她在獄中見到他時已經是七天以後了,整整七天,她天天掰著手指頭數,從來沒有過的那麼的期盼一個人的到來。這些日子就像小時候一樣,恐懼,黑暗包圍著她。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她不知道希望,更不知道會有人來救她。單純的她只記得母親的話藏起來,不要說話。

而這一次,同樣的黑暗,同樣的恐懼,她卻期盼著他的到來,期待著他帶給她一束光......

她散亂的頭髮,破舊的衣服,紅腫的雙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終於爆發,哭出了聲:“二哥......這裡太可怕了,你怎麼才來?你是來帶我回家的?” 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大有一種神抵降臨,終於獲得希望的感覺。

元謙心如刀割,她滿眼淚水,憔悴不堪。自從來到裴家,來到他的身邊,他們何曾讓她受過這般罪。平時的小痛小癢他都恨不得替她受過,如今這樣的委屈,讓他如何看得下去。那種前所為用的無能為力之感侵蝕著他,讓他焦慮不堪。

他今天不該來看她的,恐怕今天的舉動會令他,令裴家處於被動的地位。承宇勸著他,但是他選擇聽從自己的心所以還是來了。

“小姐......少爺有不得已的苦衷。”承宇怕她多想,替他接了話。聽了承宇的話,她緩緩的鬆開了他,她怔怔的看著他,眼裡有懷疑、失落、驚懼還有無助。

看著她剛有一絲光彩的眼睛瞬間失去了神色,他的心鈍痛一般,在她轉身的瞬間,他握緊了拳,下定了決心。割裂未嘗不是一種解救。

“是我對你太縱容了,如今才會一步錯步步錯,美琳......”他的話還沒說完,她就似受驚了一般,推開他,瞪著一雙大眼望著他,原來他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這就是他將她丟在這裡不聞不問,整整七天的原因?

“你也這樣認為?”她張開乾裂的嘴唇,眼中噙滿了淚水,又指向他身後的承宇,“你們都這樣認為的?”

承宇剛要回話就被元謙打斷了,“是或不是都改變不了你毀了一個人生命的事實。”他的話像一把刀扎在陶陶的胸口,疼得無法呼吸。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她近乎卑微的低吼。

元謙再也受不了,轉身離開。“救救我......這裡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她看見他轉身就急了,跑過去要抓住他,然而牢門就被關上了。她站在牢房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從未有過的絕望......

承宇不認,安慰道:“小姐,再等等......”

她等不了了,在這裡就是煎熬,恐懼無時無刻不折磨著她。她明明沒做過,可為什麼就沒人相信。

淚水模糊了視線,“二哥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有人撞過來,那麼突然,美琳只是......”她害怕極了,不想一個人面對這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會想辦法的。”元謙還是沒狠下心來,在離開前還是丟給了她這樣一句話。算是安慰,也是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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