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殺鬼該不該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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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繼續問候他們祖宗了?”

當李安生和李金松趕到落葉山南脈的時候,耳邊不堪入耳的罵聲忽然消失了,青衣少年不由得有些納悶,這就有了上面的問話。

年齡其實並不大的粉袍漢子咬牙切齒道,“省點力氣,多殺兩隻年狗。”

李安生頓起敬意,朝李金松豎了一根大拇指,後者瞪眼道,“你為啥看起來不擔心了?”

李安生原本想調侃粉袍漢子兩句,念頭還是一閃而過,“我們一路趕過來,至少見過了幾百座營帳,這麼密集的紮營方式,其數量恐怕遠遠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了,朝廷一定會有所防備的,不然的話,縱使我們到了南州也是白跑一趟。”

李金松不解道,“什麼意思?”

李安生有些頭大,“年戰軍約有上萬,動起來蝗蟲過境一般,大夏軍隊要是連這都無視無睹,那就是瞎子聾子,回去也沒用,估計早就國破人亡住夜山易主了。”

粉袍漢子這才茅塞頓開,“哦哦,我神經大條,沒你想的多。”

其實李金松還想問住夜山是哪裡是什麼來著。

當兩人繞過難以計清的年國軍隊,視野中終於出現了一道蜿蜒曲折的黑線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李安生耳後傳來,“你是李安生?”

青衣少年心底一震,並沒有轉頭,一旁李金松卻是上來一句,“李安生?夢陽,這不是你跟我說的那個朋友的名字嗎?”

李安生就不得不停下來認真注視著李金松,說道,“這位道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但是也請你不要亂說話,飯可以隨便吃,話說錯了是要死人的。”

說完這句話,青衣少年看都不看身後,捻碎一張縮地符,猛地一個前衝,轉瞬即來到了巍峨的城牆下,隨後都還沒有站穩,腹部一痛便又飛了回去,“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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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松連忙扶起先是消失,眨眼間又狠狠砸落在自己面前的李夢陽,大驚失措,“夢陽,怎麼回事?”

青衣少年擦拭掉嘴角的鮮血,來不及回話,一把將李金松推出,猛地拔出古劍,朝著一對漆黑大錘劈了上去,“轟~”

手持大錘之人,正是凌雲宗大長老宋天衣,不過李安生自然不認識,但長髯老者後面幾十個腰懸藍色石頭的人讓少年根本就無需多想。

古劍大錘相撞,李安生瞬間就被巨大的力量又擊飛了回去,宋天衣有些訝異,這該死的王八蛋的寬劍居然沒碎,要知道自己這對裂地錘可是由寒鐵打造而成,極重,極其堅硬。

李安生在空中做風箏的時候迅速調轉方向,忍著虎口處的劇痛再次舉起柔情,在城牆下,立著一位滿臉疤痕的漢子,不怒自威。

興許是瞧見了李安生和別人的交手,確定這個憑空而來的青衣少年沒有威脅後,漢子善心大發,這次沒有再上去就給少年一拳,而是冷聲道,“你是誰?

從哪來的?來這做什麼?”

臉上疤痕縱布的漢子似乎將青衣少年的漆黑長劍當作了小時候看到的皮影戲,紙糊的那種,李安生沒有遲疑,劍鋒一轉,柔情牢牢嵌入地中,少年攥緊左拳,隨後伸出拇指,在嘴角用力抹過,“李夢陽,大夏,遊歷通天河時遇到大股年軍,故和朋友趕赴至此只為報信。”

漢子摸了摸下巴,目光飄向李夢陽身後,想都沒想就是一拳遞出,暗黃拳罡光暈般散開,卻是繞過了青衣少年,“站住!”

李安生耳根微動,一個箭步再次遠離,不過卻是向城牆下靠攏,果不其然,少年再回頭看時,漢子的拳罡被長髯老者一錘竟是震散開來,這幕看得李安生瞳孔一縮,而被一位矮胖老者提著衣領的粉袍漢子更是讓李安生的心涼了半截,不再後退,一步跨出,“幾位前輩,實不相瞞,我與那李安生在故時確實有過幾面之緣,不過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和他割袍斷義了,而且與這不是人的東西有著血海深仇。我與這位萍水相逢的藥家朋友更是只有半天的情誼,還請前輩們放了他,有什麼需要晚輩的,定當效勞。”

像只雞崽一樣被拎著的李金松此刻腦子就像盆漿糊,還是過年時貼門神拌的那種,黏的不得了,漢子腦瓜再不靈活,總算也有了點底,把一肚子疑惑都關上門,鎖了起來,“大叔,我和他的確才剛剛認識半天,你們放了我吧。”

漢子心裡面當然不是這麼說的:你他娘的有本事撒開老子,看我不跑到城下再給你一拳。

李安生只見鬍子長的像掃帚的欠扁老頭身後有人上前指著自己低聲說了些什麼,長胡子老頭隨後灑脫一笑,孤傲神色溢於言表,“老二,放了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慫包,我凌雲宗絕不欺凌無辜之人。”

宋天衣說完這些旋即把目光投向了幾步外的青衣少年,李安生從前者瞳孔裡看到的不是一襲青衣,而是像頭頂的白日綻放不盡的光芒同等品級的輕蔑,李安生面色凝重,心裡快速計算著,身後粗獷聲音再次響起,“凌雲宗宋天衣,你的眼睛如果不需要可以捐掉。”

青衣少年身後的疤臉漢子糾結了半碗茶的功夫,最終還是走到了這個不知具體底細的少年郎更前面,眼神冰冷。

這讓李安生有些驚訝,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看上去凶神惡煞的武夫居然會幫自己出頭,哪怕只是這麼一句話。

李安生心定了下來,不過不是因為疤臉漢子的話,是百分確定了大夏已經對年國的軍隊有了充足的防備,一般州城裡,哪有漢子這樣明知和自己旗鼓相當卻還敢硬衝上前為陌生人說話的,鳳毛麟角,不是隱世高人便是有著很硬的背景,不管這漢子是其中哪一個,能夠出現在南州邊關,足以說明了一切。

李安生抬頭望去,城牆上是嚴陣以待的兵士,以及兩位察覺,毋寧說感覺到他的目光的修士,城牆上的白衣男子衝少年微微一笑。

不出所料,宋天衣有些猶疑,眼前這疤臉

漢子宋天衣當然只讓他待在眼裡,尚且不配入心,心裡權衡的則是動手不動手的利弊,廢話,堂堂登堂境武夫,捏死一個入門境,說是飲茶聽曲般輕鬆也不過分,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著一位同樣是登堂境的修士,可如果動手的話,無疑就是和大夏軍方,整個大夏李氏撕破臉皮了, 可如果不動手的話,心愛弟子雖說已被用秘法救活,卻也傷及了大道根本,將來能夠爬到的位置,巧不巧也要打個商量,雖說徒弟沒有了還可以再收,但是老子凌雲令都發出去了,面子往哪放,你僅僅一個大夏將軍,沒什麼名頭就要攔著老夫報仇,就算是當今的奕陽皇帝來了也沒用!

打定主意,宋天衣與灰衫老夥計使了個眼神,朝疤臉漢子一拱手,“王將軍說笑了,我宋天衣當然看得清身後敵軍,凌雲宗早已向陽州派出了三十名弟子支援邊關,何來眼瞎一說?只是王將軍,這小子殺了我的心愛摯徒還有幾名宗門弟子,於公,我已經發出了凌雲令,我凌雲宗也要為大夏除惡,為百姓謀平安,於私,殺人償命,今天李安生,必須死,雖然將軍這麼護著他,但我宋天衣堅信咱們大夏是不會不分是非黑白的。”

疤臉漢子--即王暑神情有些不悅,看向青衣少年,“你到底叫什麼?”

李安生拍了拍被放了回來的李金松,轉身對依舊擋在自己身前的大夏將軍抱了抱拳,笑道,“不敢隱瞞將軍,先前所言皆是為了不牽連到我這位朋友,還請將軍見諒,現在他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他原本有自己的行程,為了給大夏報信才同我一起回來,被捲入這無妄之災中,此後若是有事,晚輩不求將軍搭救,但求將軍能幫晚輩護他一護,若有他日,定當相謝。”

李安生輕輕低頭,很快就抬了起來,吐出一口血水,面向長髯宋天衣,不啻一笑,“宋天衣?殺人償命沒錯,那麼請問,殺鬼是否也需要償命呢?”

少年目光冰冷猶如北方雪原上的萬年寒窟。

一旁粉袍漢子眼神複雜,輕聲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李安生啊。”

王暑的臉就有些黑了,罵道,“他奶奶的,三四十歲的人了,讓你個毛頭小子給騙了,真煩跟你們這些心眼子比馬蜂菜還多的人打交道。娘炮,你跟不跟本將軍回去?”

言簡意賅,本將軍差點進了你的坑,對你的請求之託付自然也就沒那麼盡力,願意就帶走,想死的話就死在這吧。

李金松有些躊躇不定,當下的情景毫無疑問已經超出了他和李安生的相識,而且聽話頭,李安生是殺了人的。

這讓這位來自神農谷的善良男孩很是心煩意亂,頭大得不得了,索性使勁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晃出去。

最後,還是男孩的粉袍漢子學著那位王將軍說了句,“跟你們這些心眼子比馬齒莧還多的人打交道真累。”

“不過,將軍,你要找的娘炮不在這裡,那老頭,你全家都是你大爺的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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