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兒姐姐,娘娘這個樣子,咱們怎麼辦呀,這人參也只能暫時保住娘娘的命,總不能一直靠著它呀!”
卿儷宮的眾人都慌了神。
除了岑兒和小馬子,他們也都是一些在宮裡沒有門路不起眼的奴才們。
那些人原本覺得攤上一個主子不得聖心,還犯了錯被禁足,就已經是他們夠倒黴的事情了,這次莫然一病倒,他們就更覺得沒有什麼盼頭了。
一個個的都躲到屋子裡,連面都不出來露,只剩下岑兒和小馬子還在憂心著。
“娘娘現在的境況……”
岑兒剛才喂莫然吃人參的時候,也是賭上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
好在是管用的。
“馬公公,你我都是奴才,還不都是為了娘娘活著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岑兒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是意有所指,但小馬子只覺得心急,哪裡聽得出來她話裡有話。
“哎喲!岑兒姐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樣不著調的話,娘娘現在的安危不是最重要的嗎?!”
“你當真這樣想?”
“這還有假?”
他被岑兒問的摸不著頭腦,娘娘現在還躺在床上呢,他一句為娘娘著想,難道就能救娘娘的命了?
“馬公公,算是岑兒求你,我接下來做的事情,你就當沒見過,一會兒來的人你也當沒見過,一會兒的事情,是千萬不能說出去的。”
“公公若是答應,那就是救了娘娘的命了,岑兒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公公的。”
岑兒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他聞言就算聽不懂什麼意思,那也是明白其中權衡利弊的。
“岑兒姐姐千萬別這樣說,只要娘娘沒事,我事事都聽姐姐的!”
岑兒這才點了點頭。
她拿出了一隻短小的骨笛,吹了幾下,雖只有寸餘,但聲音就像是百靈齊鳴,清脆婉轉,沁人心脾。
“姐姐,你吹這笛子有……”
小馬子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窗戶被懵然的推開了,進來了一個黑衣束髮,手拿七寸短刀的人。
“姑娘,可是娘娘出了些什麼事?”
他是梅良瑜安排給岑兒有什麼事情通知他的暗衛,一直守護在卿儷宮的外圍,只要聽到骨笛吹響就會立即進來。
“大人!娘娘現在危在旦夕,還望大人立即稟告王爺,救娘娘一命!”
這個骨笛是上次梅良瑜在朝賀那天給她的,為的就是預防再出現儷妃娘娘有危險但是孤立無援的情況。
“屬下遵命,姑娘照顧好娘娘。”
話音剛落,他就又從窗戶跳了出去,沒有一絲停留,速度之快,讓他們甚至都感覺這個屋子就沒來過他這個人。
這就是岑兒剛剛說千萬不能說出去的事情吧?
“岑兒姐姐,王爺……是北慶王嗎?”
人走了,他才敢問出這句話,剛才聽見她對那人說向王爺稟告的時候,還惹得心裡一驚。
“是,那是北慶王的人。”
北慶王的人竟然在卿儷宮裡出現,還來去自如!
怪不得岑兒讓他忘了這件事,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出去一絲的風聲,那對儷妃來說,都是致命的。
后妃和王爺,私相授受,足以要了儷妃的命。
“那王爺真的會來救娘娘嗎?”
“我也不知道,等著看吧,如果來了,娘娘就有救了,如果沒來……”
如果沒來,那娘娘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邊梅良瑜還未從驛館裡出來。
“你想清楚了,她不會就這樣離開皇上身邊的,你一輩子可能也等不到她。”
姬彥青現在雖然也是對宮澤坤的做法極為不滿,但以他對莫然的瞭解,即使這樣,她也是會留在北夏皇宮裡等著他的。
畢竟他們的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從一開始就是莫然死纏著他才會有了後來的這一切。
“皇上現在就是在把她向遠處推,等到他把她越推越遠的時候,就不是她願不願意走的問題了。”
確實是,如果宮澤坤一直這樣下去,即使莫然心裡對他還有感情,那也抵不過心死帶來的絕望更大。
“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在姬彥青的印象裡,梅良瑜的一直是一個很冷淡的人,就好像要遠離所有人一樣,和他交好的人,在過去這幾年裡,算得上只有宮澤坤一個人。
但現在看來,他對宮澤坤也還是留著一個後手的。
那他又為什麼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他呢?他們並不相熟,唯一的認知就是雙方的身份了。
那還是支族和本族之間的尷尬處境。
“因為我不想讓她知道。”
因為不想她為難,不想她在自己和皇上之間比較,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支族的身份,也不想讓她知道在表面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面是一顆怎樣的心。
因為自己是一個騙子,騙了她好多事情。
一旦她知道了,可能就不會再叫自己梅大哥了。
“你真的認為可以瞞住她?我聽清歌說了,你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她不會不知道的。”
“我沒告訴她。”
姬彥青一愣,他沒想到梅良瑜是真的打心裡對莫然好。
為她進宮樹立良德的形象,為她尋找庭妃的證據,為她打壓何家的勢力,為她掃清宮裡的流言。
這一件件都不是簡單的事情,但他竟然一件都沒告訴她。
“我不會去管她,如果她真的想跟你走......我不會攔著她。”
不是姬彥青對莫然和宮澤坤的感情沒有信心,實在是現如今的情形,讓他不得不考慮到梅良瑜這個變數。
一個殘暴冷酷,一個體貼入微
一個後宮眾人,一個至今未婚配。
就是他這樣的局外人,也是知道誰會對自己更好的。
“國主!外面有人求見,說是北慶王府的人。”
姬彥青還沒有開口說下一句話,通報的人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北慶王府?”他看了一眼梅良瑜,北慶王不是正在這裡坐著,怎麼來了北慶王府的人找他。
“讓他進來吧!”
來的人是衛管家。
“王爺!王爺,不好了!娘娘在宮裡出事了!”
他一進門就喊開了這句話,連向姬彥青問安這件事情都忘了。
一聽到是關於莫然的事情,二人都是直直的站起來了,齊齊開口道。
“出了什麼事?!”
“娘娘在宮裡中毒昏倒了,還是她身邊的一個小宮女用人參暫且吊住了娘娘的一口氣,要不然娘娘現在就已經......”
莫然這才剛剛被禁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沒去請太醫嗎?!”
梅良瑜聽到他這句話,心被揪了起來。
“回王爺,咱們的人說,卿儷宮加大了守衛,還是皇上的吩咐,說是一直飛鳥都不能飛出去,更別說他們要出門請太醫了!”
“你現在趕緊去把府上的大夫叫上,本王即刻就進宮!”
他起身,剛想就這樣出去,卻被姬彥青拉住了。
“你瘋了嗎?!你這樣進宮帶人給亦歡看病,你要宮澤坤怎麼看她!”
確實,他這個訊息得到的實在是太快,就這樣貿然進宮去,只怕是會毀了她的名聲。
“那還能怎樣!總不能看著她就這樣死了!”
出了事情大不了他就帶她走,反正這個皇宮對她也不好。
若是之前他對梅良瑜的感情還存著一絲懷疑的話,那看他現在的樣子就是真的對莫然關心的了。
“你先回王府,先別進宮,我去讓清歌去看一看,畢竟是女眷,她還是要方便很多。”
“不勞國主費心!”
梅良瑜也沒有說是答應還是沒答應,一扭頭的就走了。
出了驛館的梅良瑜,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來到了宮牆外面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
這裡就是莫然上次出宮的地方。
“見過王爺!”
從黑暗中走出來了一個暗衛。
“本王要從這裡進宮,你在這裡守著,有人來了就通知我。”
“是,王爺!”
其實他剛剛在驛館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地方,但是當著姬彥青的面沒有說出來。
這裡他倒是可以進去,就是沒辦法讓大夫和他一起進。
畢竟是王府的暗道,還是要保密的。
見到梅良瑜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從卿儷宮的後院出來,岑兒也是嚇了一跳,她沒想到王爺竟然是來的那麼快。
王爺來了,娘娘就有救了!
“王爺!求你救救娘娘,娘娘從中午起就一直是昏迷不醒,還口吐黑血,好像是中毒了。”
梅良瑜上前替她把了脈。
一些症狀到還是和中毒很像,但中毒的人的心血跳動的不會那麼有力,甚至比常人的都還要有力一些。
這個樣子倒像是......
走火入魔了。
“岑兒,你去外面守著,誰都不能進來。”
“是!王爺。”
岑兒帶著小馬子來到了寢殿的門口守著。
“岑兒姐姐,把王爺和娘娘單獨留在一個屋子裡可以嗎?”
其實他的顧慮岑兒也是想過的,但是現在還有別的方法嗎?要是不讓王爺救娘娘,那娘娘恐怕是連今天晚上都撐不過去。
“不管怎麼說,娘娘的命是最重要的,咱們還是聽命在這裡守著吧。”
命最重要,再說了,那樣的名聲能值幾個錢,只要他們二人不說出去,還會有事知道這件事。
在這個眾叛親離的時候,岑兒自然的把小馬子歸為了親厚的一類人,只是沒想到日後......
屋裡面,梅良瑜先是把莫然扶了起來,封住了她心口的兩處大穴,以免一會兒的運功太過激烈,傷了她的心脈。
他用自己的內力,舒緩開鬱結在莫然心頭的瘀血,然後從周身的穴位開始,一一打通被她自封的經絡。
整個過程並不簡單,花了他兩個時辰,耗費了他極大的內力,等到他打開門叫他們進來的那一刻,整個人直直的栽了過去,昏倒在了地上。
“王爺!”
“王爺!”
梅良瑜癱倒在地上嘴裡還在唸唸有詞。
“去..看........她...要水...水...”
說完就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