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
她不信岑兒會背叛她,明明岑兒是那麼的維護她,事事都為她著想,怎麼可能是蘇漓王的人?
但是殿上,岑兒站起來的舉動,很是刺傷了她。
“回皇上,奴婢,奴婢……”
岑兒吞吞吐吐的低著頭,也不知道時害怕還是緊張的樣子。
“實話實說!”
宮澤坤的一聲怒吼,倒是把她嚇得夠嗆,眼睛更是不敢向上看了,而是永眼角餘光看向了一邊莫然所在的位置。
莫然不怕任何人的背叛,除了與自己萬分親近的人,那種的就已經不是背叛了,是抽筋剝骨得疼痛。
“岑兒,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要和蘇漓王一起陷害我?”
“娘娘可是此言差矣了,岑兒還沒有說什麼呢,怎麼就能是陷害了呢?娘娘聽岑兒說完在生氣也不遲。”
蘇漓王一副奸詐的表情,一看就是待會兒岑兒說的話肯定是有什麼實際的證據會直接證明她喝北慶王得“私情”。
“岑兒,你說,本王在這裡為你撐腰,有什麼你就說出來,不用怕,皇上想聽的就是一個真相而已。”
“奴婢……奴婢……”
岑兒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不斷的顫抖著,緊張的她眼淚都快要滴出來了。
莫然對她是無微不至的關照,推心置腹,促膝長談,說是情同姐妹也是不為過的,自己怎麼也不能陷害娘娘啊!
但是蘇漓王,他這個人陰險狡詐,要是今日不按照他的要求說,只怕會是……
“大膽賤婢!在朕的面前唯唯諾諾,還不快從實招來!”
她這樣猶猶豫豫的樣子,看著宮澤坤都是心急死了。
“回皇上,娘娘……娘,娘娘與,與北慶,北慶王,沒,沒有私情!”
最終還是心裡的良知戰勝了恐懼。
莫然聽見她最後的一句話,心裡也是松了一口氣,好在,好在岑兒沒有背叛她。
千萬人她都不在乎了,只要還有那麼一個人,那麼一個就好,可以全心全意的對待她。
她是安心了,蘇漓王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一直被人操控的棋子,在最關鍵的時候,反抗自己的命令,而且還為著對方說話,他不知道該是佩服她的勇氣還是應該笑她的愚蠢。
“岑兒姑娘可是想清楚了,才這樣說的?欺瞞皇上,這樣的後果,姑娘可是擔得?”
蘇漓王一字一句的說著,咬牙切齒的樣子,梅良瑜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岑兒,當時他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一個小小宮女,說出的話來竟然都是語出驚人得。
不僅事事都能說到點子上,而且還都是很有道理的,莫然再受庭妃欺負時,也是受了她幾次三番得點醒,才能堅持下來。
一個明事理,懂大局,知進退的小宮女,這樣的身份就足夠讓人懷疑得了,但是那麼長的時間,他竟然沒有看出來她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如果不是自己太愚蠢了,那就是這個女人,實在是不一般。
只能說是,蘇漓王實在是會調教人。
“你說的可是實言?”
宮澤坤聽了好久,都是蘇漓王找來的證據,證明了莫然對他的背叛,和北慶王之間的私情。
唯獨這一個人,是蘇漓王最後的王牌,亮出來之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奴婢所說,皆是實話,實在是不敢欺瞞聖上!”
岑兒說出實話的時候,心裡一直是在害怕的,她害怕蘇漓王的報復,也害怕莫然從此就不再信任她了。
“那剛剛蘇漓王說的,皇后娘娘與北慶王之間私相授受得證據又是怎麼回事?”
岑兒剛想開口,就被蘇漓王打斷了。
“皇上面前,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辭,一句話錯了那都是欺君之罪!”
每個字都砸在了她的心上,咯噔一下子,感覺到了由他傳來的危險得氣息。
“奴婢不敢!奴婢句句都是實話,不敢欺瞞皇上,也不敢冤枉娘娘!”
“娘娘與北慶王卻無私情!”
這是莫然今天聽到的最讓她印象深刻的一句話了。
即使在所愛的人都懷疑自己的情況下,也就還有她了,可以這樣的為自己說話了。
不管她是誰的人,此刻她就是卿儷宮的人。
“那北慶王的扇子,和離書,還有那至紅石簪子你又怎麼解釋?!”
這些都是蘇漓王剛剛拿出來,力證莫然喝梅良瑜私相授受得證據,岑兒若是咬定不是的話,這些證物面前,還真的是無話可說。
可她僅僅是沉默了一瞬,隨即說出的話,嚷在場的人鬥驚住了。
“回皇上,與北慶王有私情得,不是皇后娘娘,是奴婢!”
“奴婢一直仰慕王爺風姿,這些東西,不是娘娘與王爺之物,而是奴婢與王爺之物。”
莫然震驚得看著她,旁人不知,她是知道得,岑兒的心裡一直都只有莫南,怎麼可能仰慕梅良瑜。
再說了,這些東西,也確實是自己的,只是與蘇漓王所說的不同罷了。
“大膽賤婢!竟然……”
“讓她說下去!”
宮澤坤和蘇漓王同時說出口,梅良瑜此刻得思緒就是更亂了。
她不知道岑兒喜歡莫南這件事,猛然間聽到她這樣說,還真的是震驚到了。
“岑兒,你可知如果說了假話,朕會如何處置你嗎?!”
“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這和離書是皇后娘娘親手所寫,你還要為她狡辯嗎!”
蘇漓王眼看著自己精心設計的一切竟然要毀在她一個不起眼的奴婢身上,心急萬分,但是當著宮澤坤的面,他又不能明擺著對岑兒說什麼。
一直靜心餵養的小狼狗,總有一天會咬傷自己。
這個岑兒是他埋下最深得一枚棋子。
現在也是壞他事的人。
莫然看向岑兒,交織著複雜的神情,不止是感激,還有對她能夠不離不棄的恩情。
“回皇上,那把楠木扇,是王爺送予奴婢的,奴婢身份太過於低微,哪裡能用得上這樣好的東西,娘娘只是代為保管。”
“那只簪子,歡字代表的不是娘娘,而是奴婢,是以永結之好,共度之歡之意。”
“那份和離書,是奴婢認為和王爺情愫再也無望,心生灰燼,託娘娘代寫的。”
“娘娘一直知道,奴婢的心裡是愛慕王爺的,所以一直從中撮合,是奴婢福薄,呈不起王爺厚愛!”
岑兒這是把所有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這樣雖然能夠暫時保住莫然,可她就是再也不能伺候在莫然左右了。
一個與朝臣私通的女子,也就只有被罰出宮的份兒了。
“呈不起厚愛?那朕就讓你呈的起,如何!”
岑兒原只是想擔起這個禍來,但是宮澤坤這個話卻讓她有些慌了。
她對莫南的情誼不假,自然也不會委身他人,皇上這個話怎麼感覺都是要把她嫁給梅良瑜的意思。
“奴婢身份低賤,有自知之明,王爺乃是人中龍鳳,奴婢實在是高攀不起,要不然也不可能有娘娘這樣為奴婢謀劃還是這樣的地步了。”
“朕,說可以就可以,你怎麼,不願意?”
“奴婢自知……”
“你是真的自知,還是這都是假話!”
哪裡有女子會不願意嫁給心愛之人的,岑兒一再得推辭,在誰眼裡都看得出來是有鬼的了。
“奴婢……”
“奴婢聽王爺的。”
這就是願意了。
她這樣的委曲求全,在場的三個人都是憐惜的。
“岑兒,你要是嫁給了梅大哥,那……”
那哥哥怎麼辦,你不是一直心存愛慕的人都是哥哥的嗎?
“奴婢謝過娘娘為奴婢所做的一切,能夠嫁給王爺是奴婢天大的福氣,只要能和王爺一生相守,奴婢死而無憾了。”
死而無憾,
應該是滿生皆是憾事吧。
“宮澤坤!她不能嫁給梅大哥,她不能!”
岑兒說不通,她現在期望著就是宮澤坤能夠打消這個念頭。
“那皇后說說,為什麼不能?岑兒喜歡北慶王,北慶王也是多番送禮表明心跡,兩情相悅之事,你說朕,為何不能成全他們!”
宮澤坤那麼著急的想要把岑兒指給梅良瑜,除了岑兒說的那些話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他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兩情相悅,也不管策恩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現在要的,只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留得住莫然,保得住北夏的面子。
這也是他給自己得一個臺階,起碼這樣的話,他還可以欺騙自己,欺騙自己,莫然不是背叛了他。
“朕意已決,卿儷宮宮女岑兒,與北慶王兩情相悅,心意相通,朕屬意賜她給北……”
“皇上!”
這一聲打斷,讓在場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這個北慶王,要做什麼。
最為緊張的就是岑兒了,她把所有事情一力承擔,但是北慶王的一句話卻是可以讓她前功盡棄。
口諭即將下達,梅良瑜打斷了皇上的旨意,蘇漓王還暗笑他是掘墓**,但是卻被他接下來的話驚住了。
“臣不願虧待了岑兒,臣知道岑兒身為宮女,嫁於臣也只能作為侍妾,這樣實在是委屈了她。”
“臣願以北慶王妃之位,求娶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