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查德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他已經找到了治療尼諾老師頭痛的方法，回到了阿哈·利姆。然後他成為了院長的助手，和院長一起教導著一屆又一屆的新生。在這期間，曾經的朋友們也會偶爾來看望自己，和自己坐下來聊聊過去的事情。

在夢裡，賞金獵人見到的最後一位朋友是基恩人多賓·巴貝多，他炫耀著自己新發明的導彈，但是卻稀裡糊塗地引爆了它。

在火焰吞噬了維查德的那一剎那，他從夢中驚醒過來。

然而他醒來後的感覺並不怎麼好——只是稍稍動了動手腳，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受了傷。

不過經驗豐富的賞金獵人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了自己的受傷並不嚴重，最多休息半個月的時間就能恢復完全。

但是他知道自己腦袋裡的劇烈疼痛也許會伴隨著自己一輩子了。

該死！維查德捂著腦袋坐了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他想努力地回想出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及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樣一個山洞裡。

不過不管他怎樣努力地去思考，去回憶，他的記憶似乎都出現了問題——在和諾厄、泰絲離開荒獄叢林的蝙蝠洞穴後發生的事情中，除了一些支離破碎的對話外他幾乎已經全記不清了。

而他越是想要回想，腦袋裡的疼痛感就越加強烈。

“啊！”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響聲喚來了一個陌生人——一個紫色皮膚，臉上有著紋身與漂亮女人走了進來。

維查德發誓自己絕不認識這個人。

女人張開嘴巴說了一句話，雖然她的聲音悅耳動聽，但是賞金獵人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當然他也用腦袋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想法。

不過女人並沒有露出氣餒的神情，她用雙手比劃出了自己意思。

“你身體怎麼樣？”這是維查德對她動作的解讀，所以他也用雙手回應了對方——表明自己除了頭痛外，其它都還好。

看來維查德猜對了——在他比劃完後，女人捂著胸口點了點頭，隨後直接轉身離開了洞穴。

她應該是去通知其他人了，維查德這樣想到。於是他趁著這段時間簡單觀察了一下這裡的情況——自己應該是坐在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毛上，很柔軟，但也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這裡桌椅俱全，不過桌子上放著不少造型各異的瓶瓶罐罐，從裡面散發出的刺鼻味道證明了這些東西裡裝的應該都是藥物。

而山洞的牆壁上則鑲嵌著不少散發著亮光的石頭，賞金獵人知道這是什麼——夜光石，來自狂徒山脈的特殊礦產，沒有什麼珍貴的價值，唯一的作用就是照明。

這時，一個同樣紫色皮膚，有著粗糙的髯須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後的正是之前那個離開的女人，她恭敬地對身前的男人說了幾句維查德聽不懂的話後轉身離開了這。

賞金獵人就這樣與剩下的有著藍色眼睛的男人對視著。

“你感覺怎麼樣？”

終於，對方說出了一句維查德能聽懂的話。

“還行，就是腦袋很痛。這裡是哪裡？”

“這裡？”他挑了挑眉毛，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不知道嗎？這裡是狂徒山脈。”

維查德恍然大悟，他終於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了。

大陸上只有三個種族對山洞有著特殊的嗜好，分別是——居住在流血丘陵底部、傳說直達地心的熔心洞的巨魔，對礦石與寶石無法自拔的、在諾倫山脈上開鑿了無數人工洞穴的矮人。以及現在維查德遇到的，以狂徒山脈中群洞為家的卓爾人。

他知道為什麼自己聽不懂之前那個女卓爾人的話了——她說的應該是原初精靈語。

傳說在第一紀元的時候，部分原初精靈選擇了在山洞中生活。從此，長期接受不到陽光的他們，皮膚也漸漸變成了現在的紫色，而且體型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維查德只是坐在了石床上，但他還是能看出來，眼前的卓爾人並不高——充其量只到了自己胸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什麼都忘了嗎？”

賞金獵人點了點頭。

“這樣嗎？”卓爾人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你還能走吧？跟我來。我沒有權利回答你的這個問題，我們需要去見另一個人。”

維查德點了點頭，跟著他離開了這個洞穴。

雖然洞穴裡的道路錯綜複雜，但是男卓爾人顯然非常熟悉這裡——他在每一個交叉口都沒有猶豫。

一路上，他們也遇到了許多其他的卓爾人。

維查德注意到，這些身高並不高的卓爾人並不是人人都長相俊美——裡面不乏有著很少一部分臉上生長著肉疣的存在。

“我們的祖先在山洞裡待了太久，以至於他們的皮膚、身高都發生了變化。然而並不只是這些——他們中的一部分受不了這裡潮溼、陰暗、骯髒的環境，於是身上長出了許多小肉瘤。剛剛你也看到了，那些祖先的後代仍然有著這樣的問題。”帶路的卓爾人頭也沒回地對賞金獵人說道，接著他停下了腳步，“我們到了。”

在維查德和卓爾人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頭門，門口的兩側還各站著一位目不斜視的穿著鎧甲的守衛。

賞金獵人知道，他們要見的一定是一位大人物。

卓爾人上前敲了敲石門，用原初精靈語說了一句話，隨後從裡面傳來了一句維查德能聽懂的話——“把他帶進來吧”。

石門“轟”的一聲，被緩緩地向裡開啟，露出了裡面的山洞。

裡面比賞金獵人想象地要樸實許多——沒有華麗的裝潢，沒有閃爍著異光流彩的寶石，沒有宏大的規格。

有的只是一位坐在普通的椅子上的美麗的女性卓爾人。

她招了招手，示意兩人進來，而就在維查德踏入洞穴後，身後的石門自動地合上了。

帶路的男性卓爾人站在了女卓爾人的身後，雙手放在了固定在自己後腰的雙刀刀柄上，用他漂亮的藍色眼睛冷冷地看著進來後就沒動的維查德。

“不用緊張，加洛德，他不是敵人。”不過叫做加洛德的男卓爾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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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卓爾人放棄了勸說他，轉而對賞金獵人說道：“維查德·伊斯特，你不用緊張，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並不是敵人。”

“我不知道——也許是吧，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為什麼會在這？他——”維查德指了指她身後處於戒備狀態的加洛德，“他說你才有權利回答這個問題。”

“他說的沒有錯——既然如此，我先向你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是狄珈娜·息風，是現任的卓爾人統領，我身後的則是加洛德·影歌，是我的護衛。”

“我想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我認識你，但是你不認識我。”

“你為什麼會認識我？”

“是其他人告訴我的——順便說一下，這也是你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

維查德皺了皺眉，他有些沒有聽懂狄珈娜的話。

顯然卓爾人統領也知道自己的話裡充滿了啞謎，於是她解釋道：“他把昏迷不醒的你送了過來，同時也告訴了我你的名字。”

“他是誰？”

“他來的時候狀態很不好，至少在我看來，應該得到幫助的是他而不是你——因為你只是昏過去了，但是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而他的傷，我想會對他造成一輩子的影響吧。他告訴我你是他的朋友，請求我照顧你，隨後就離開了這。”

不知道為什麼，維查德突然莫名地急躁了起來：“他究竟是誰！”

“我剛剛是不是說他是一個‘人’？不好意思，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口誤了，他是卓爾人永遠的朋友——厄爾多姆巨龍。而他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柯爾克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