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民國諜影(32)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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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諜影(32)

可這上哪找那個叫艾憐的女人去?

平津站的, 都不許離開。因為歐陽白所說的話並沒有得到證實, 所以,四爺還得關在禁閉室。而歐陽白,作為證人之一, 他也被留了下來。禁閉室還有, 跟四爺現在被關的相鄰的那一間就是。

俞敏慧看著歐陽白, 而歐陽白一臉緊張的看林雨桐。

林雨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問他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放心!”林雨桐給他點頭,承認他做的很好, 但話卻得說:“我們會找到艾憐的。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 她其實是跟那你想的不一樣, 都是騙你的。”

歐陽白心理歡喜,也明白了林雨桐的意思,他趕緊低頭, “那個……騙我也沒關係,只要能找到她,再叫我見她一面……”

週一本起身:“倒是個痴情的種子。”他說著, 就往出走,“行了, 我去上趟廁所,而且, 這幾天,我們總不能都只在會議室吧。能各自回自己的辦公室嗎?”

林雨桐就瞟了週一本一眼,這個周隊長, 一雙眼睛可真利,他提的這個提議當真是正正好。要是他不說,自己就得提了。

在座的人中,有個人心裡有鬼。但怎麼能抓住這個鬼,這就得引蛇出洞了。

可你看著他看的太緊,他想動也動不了,如此,那就不如給他爭取一個相對寬鬆的環境。週一本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

聽週一本這麼一說,胡木蘭就停下出去的腳步,然後看林雨桐,林雨桐故意指了指身上,“我也得換身衣服吧。”也表達了想要個獨立空間的意思。

胡木蘭就道:“各自回你們的辦公室,需要什麼叫人給你們送進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去。”說著,她就先出去了。出去之後,又跟許麗道:“叫人掐了他們辦公室的電話,有急事都切到我那邊去。不耽擱他們的事。”

幾個人都聽的真真的,林雨桐聳聳肩也出去了,走到門口也找許麗,“給金站長送兩身換洗的進去,吃的送點清淡的,我看他這幾天有點上火。我這邊你給我弄點零食,瓜子什麼的。”

“知道了!”許麗推著林雨桐走了。

邱香山就笑:“到底是老關係了,就是關照。”

“邱主任放心,我也關照您。”許麗含笑請邱香山也回辦公室。

週一本緊跟著邱香山,“我就不用特殊照顧了,大魚大肉儘管上,有吃有喝別打攪我睡覺,對我來說,那就是好日子。”

“不會有人打攪您的。”許麗保證一般這般道。

走到最後的反倒是吳先齋,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許麗表情有些莫測,然後點點頭,直接往辦公室去了。

沒人攔著楚秘書,他自然就跟著吳先齋大踏步的去了。

林雨桐進了辦公室,關了門,坐在椅子上,手摁在扶手上良久都沒有動。剩下的就沒自己和四爺什麼事了。事情到了如今,端看各自怎麼選了。

這個叫艾憐的女人,是杜撰的也不是杜撰的。杜撰的部分就是歐陽白說的那些,比如她叫艾憐,冒充工黨,叫他去阻止俞敏慧等等,這都是杜撰的。但不是杜撰的部分,便是真的有一個跟艾憐形貌相似的女人。

這個女人年紀也在三十歲上下,確實也很有魅力。而且長的也很有特點,那便是眼角有一顆紅痣。

林雨桐沒見過這個女人,但是其他幾個在平津留的時間長的人,肯定也沒見過。但都知道,吳先齋藏著一個女人。他們都是屬於看破不說破的那種。幹這一行的,對秘密有非同一般的敏銳感知力。先前,吳先齋身邊時隱時現的,有一個女人的影子在。沒人知道她是誰。週一本的人遠遠監視到過,邱香山跟吳先齋這麼親近,他也只是見過這個女人的側影,沒正面碰上過。至於四爺……原主也是遠遠的看見過這個女人。

後來,四爺來了,跟吳先齋的關係逐漸的親近起來了。吳先齋對四爺的信任度也更高了。四爺藉著誰都信任他,他在外面能打交道的人也多,專門查過此事。

這個女人其實是中tong 的人,也是主動靠近吳先齋接近吳先齋的,算是中tong 往軍tong安插的釘子中的一顆。可那時候的吳先齋還不是今天的吳先齋,也不是一站之長,他的提防度沒那麼高。漸漸的,跟這個女人就有了感情。這種感情不是單方面的,在風雨如晦的年月裡,每日裡幹的都是掉腦袋的營生,兩個人抱團取暖,感情也是真的。後來,吳先齋成了副站長了,那個女人應該是主動坦白了她的身份,於是,她便成了一個‘死人’,在中tong 的檔案裡,是早已經成了在一次轟zha中意外身亡的人。吳先齋選擇讓這個女人假死從中tong 脫身。

四爺一直以為,吳先齋將此事應該做的很隱秘,可是在周太太被捉住通jian的那個晚上,吳先齋的態度,引起了四爺的懷疑。剛開始,他也認為,吳先齋一定是收了趙敬堂不少好處,他才如此賣力的將事情給壓下去了,甚至不惜得罪邱香山和週一本。可事實上,後來的接觸中,他慢慢的發現,吳先齋確實是收了東西,但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多。

為了那個點東西,至於嗎?

那這裡面一定就還有別的貓膩!

這個時候,他想到了那個女人。如果那個女人的‘死’,中tong 只是假裝不知。那麼,事情就好解釋多了。

趙敬堂一定是用這件事要挾吳先齋了。而吳先齋還真就怕這種要挾,私下裡藏著zhong統的人,在軍tong 這是什麼罪過?足夠被qiang斃八回了!

既然知道了這一點,那麼,他就得找找看,找這個女人到底是藏在哪裡的。如今的吳先齋,不是當年的那個吳先齋了。當年的吳先齋,還有為了一個女人而動心的心境。如今嘛,他一心在升官發財上,真的是很久都沒有去看過這個女人了。

那怎麼樣才能找到這個女人呢?

中tong!中tong 的人要不是盯著這個女人,他們也不能威脅到吳先齋。

所以,他找了外面幫|會的人,以請外人盯中tong為由,盯著中tong。看看中tong 的人都盯著哪些人。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就被發現了。說是zhong統有一眼睛受傷,被打瞎了一隻眼睛的人,如今在戲班子打雜呢。

在戲班子裡,有一個唱青衣的,眼角就長著一顆紅痣。她真名叫什麼,沒人知道。大家說的都是藝名,她的藝名叫水仙。

那時候就想這個事該怎麼用,但這得時機合適,不能叫人看出算計的端倪來。沒想到時機就這麼了。用歐陽白將這些零散的毫無關系的事串起來,那麼,危機就過去了。自己的危機,桐桐的危機,包括歐陽白的危機,就都過去。

但還是那句話,這得安排的巧妙才行。

當歐陽白點出有那麼一個女人去找他的時候,吳先齋就愣住了。因為那就不可能!此時,他突然意識到,這次的好像是衝著他來的。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這一變臉,下屬是能看出來的。

週一本和邱香山兩人,他們便是知道有個女人的存在,但原本最多也以為是偷摸揹著下屬養個外室,這種事情,也是人之常情。如今有點錢有點權的,外面要是沒安置個家,那都丟人。彼此都知道,誰都不往面上說就是了。但要是這個女人是歐陽白嘴裡的那個艾憐,那事情就複雜了!

因此,那個呼之欲出,偏被壓下去的答案,就是吳先齋。

自己要是吳先齋會怎麼做?

趁著沒找到這個女人之前,得趕緊去滅口。要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一個死。

因此,週一本主動提出,要回辦公室。不能都守在會議室裡!這便是給吳先齋機會:去吧!去吧!趕緊善後去吧。

吳先齋這會子最矛盾。怎麼辦?難道真叫她去死嗎?這個決定下起來何等的艱難?

這是有人在算計他,儘管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他還是覺得,是中tong的可能性比較大。

坐在辦公室裡,他轉了兩圈,然後叫了楚秘書:“你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你去辦。”

楚秘書進去的時候還沒感覺到哪裡出了問題,但進去之後一看站長的表情,便有些明白了。只怕出事了!他是在吳先齋當了站長之後,才被分到軍tong 的。因為背景乾淨,沒有別的依仗,這才被吳先齋挑到身邊做秘書。對吳先齋過往的事情,他並不是很清楚。這會子見站長的表情很有些如臨大敵的樣子,他便有些害怕了:“站長,有什麼事情嗎?”

吳先齋在楚秘書進來的一瞬間,突然改了主意。這個秘書呀,可共富貴不可共患難,有要緊的事交給他去辦,是絕對不可能的。像是這種生死相托的事,他能出去就把自己給賣了。

要論起叫人放心,還得是金汝清。雖然這次的事看似跟他有關係,但其實,將自己陷入兩難的,絕對不會是此人。若是他現在在就好了,他的人頭熟,便是掃樓道的他也能搭上話。他把人情上上下下的做到了,所以,他辦事便一定能上下通達。

可這個人如今被關著呢,想用也用不上。

楚秘書又追問了一句:“站長,有事吩咐嗎?”

吳先齋的手在辦公桌上來回摸索了半天才問說:“林站長呢?她現在在哪?”

“您找她呀?”楚秘書松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能不能來辦公室……要不,我先過去問問。”

吳先齋點點頭:“你去問問,在會議室說話也行。”

楚秘書心都提起來了,這肯定是站長有不好解決的事了,想靠著林站長的吧。他忐忑的退出去,忐忑的敲響了林雨桐的辦公室門,但敲了半天沒敲開對方的門,卻把徐媛給從隔壁敲來了,“林站長剛才要了熱水,正洗澡著呢。有事嗎?”

那就沒了!

沒了吧!

楚秘書朝徐媛客氣的笑笑,然後就回去跟吳先齋交差了:“要不您再等等,我在門口看著,等有人往出抬浴桶裡,我好過去問問去。”

吳先齋擺擺手:“不用了!”找林雨桐能怎麼著呢?人家犯不上趟這趟渾水。

“那我……那我先出去……”楚秘書說著,就扭身,要走又不敢隨便走的樣子。

吳先齋才要說話,門就被敲響了。

誰?

吳先齋不由的緊張起來,伸手就要將解開的領口釦子又給扣上,然後示意楚秘書:“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徐媛,“站長還沒有休息吧?我能進來說幾句話嗎?”

楚秘書朝裡面看了看,吳先齋就繞過辦公桌過來,“是徐小姐呀?如果胡專員允許,那就……請進來說話吧。”

徐媛點頭,抬腳走了一句,順便恭維道:“您這辦公室可真氣派。”

吳先齋先轉身在沙發上坐了,這才矜持的讓徐媛:“徐小姐請坐吧。”

徐媛再吳先齋的對面坐下來,然後看了一眼楚秘書:“你要在這裡聽嗎?”

楚秘書猛地醒過神來,他朝外指了指就趕緊往出走:“我就在外面……在外面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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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門關上,徐媛才收起臉上的笑:“我知道,那個叫艾憐的女人是你派去的。雖然胡木蘭打斷了我,但是她是處於謹慎,並不是對你的維護!”

吳先齋愣了一下,這個徐小姐倒是自以為是的很,事情表面上是這樣的,但其實壓根不是一碼事。這次的事,擺明是趙敬堂要算計自己。

他這是要戴老闆的家規收拾自己,也是要出戴老闆的醜。

可這個徐小姐偏偏沒有看明白這一點,卻想盡力往裡面撲騰著攪和。沒看見林雨桐已經躲了嗎?這個時候在站裡洗澡,又是一個女人,那明顯就是在找不出來摻和事的藉口。

但是眼下,還真就需要這麼一個愚蠢的人來幫自己一把。

心思電轉之下,他笑了一笑:“徐小姐出身官宦之家,父兄及其家中親眷,都在政府部門任職,可謂家學淵源。這裡面的很多事,我相信,以徐小姐的聰明是能看的出來的。但是……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本跟你不相干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想在這種事上撈功勞……那可不是好撈的……”

“那看來咱們還是有的談的。我知道你有麻煩了,你知道我想要撈取功勞。”徐媛笑道:“那這個交易就能做。”

吳先齋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指了指擺在茶几上的棋局,“這是我跟金站長下了一半的棋,看的懂嗎?”

徐媛下的不好,但是看的懂,“金站長佔了上風。”

何止了佔了上風,那是處處沒給自己留下活口子,但他現在還真沒有給一個不算怎麼聰明的小姑娘解釋這個意思,“我現在的情況,就跟著棋局一樣,都到了這種成色了,還有什麼可與徐小姐交接交易的。”

“不管什麼棋局,那都是有活路可走的。只要你選對了路子!”徐媛一手將棋局攪亂,“活路奮力的找一找,總是能找見的。您之前還說我家學淵源呢,我家中還有幾個女性長輩跟那位夫人關係莫逆,總能說上幾句話的。”

這話愚蠢!

什麼事情那位都能過問一二,可這種事,絕對不會過問的。

再說了,軍tong裡要清理門戶,不是誰有面子就能躲過去的。叫你暴|斃身亡你就絕對活不到第二天的。他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好像有些異動:“既然徐小姐這麼有信心,那不妨幫我送封信。”

徐媛自得一笑:“求之不得!”

吳先齋起身從抽屜裡取了一封信,信口沒有封,只信封上寫著三個字:夫人收!

他將信遞給徐媛:“麻煩你幫我將信送到家中,親手交給我太太。”

啊?

徐媛面色一變,難道不是去見那個艾憐?

吳先齋將信再往前遞了一下:“徐小姐改主意了?”

“不!”徐媛一把接過來,“我這就去。”

吳先齋心裡這才一鬆,轉身朝徐媛擺擺手:“那就拜託徐小姐了。”

徐媛拿著信轉身出去,在樓道裡就看了看信封裡,裡面什麼也沒有。這個所謂的送信,就是送了個信封。且只這三個字。

這當然是吳先齋夫妻在打啞謎了,不過沒關係,盯住吳先齋的太太也是一樣的。

吳太太一接過這個信封,手就明顯一抖。

這個東西,是他丈夫在周太太出事之後跟他就約定好的。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叫他那麼惶惶不安。但他說的話,她都記得。

他說:“如果來人給的信封上,寫著‘夫人收’這三個字,那麼,你就打這個電話號碼,響三聲你就掛電話。如果來人給你的信封上寫著‘夫人親啟’這四個字,那就還打這個電話號碼,響四聲你就掛電話。”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給她的那個電話號碼是誰的號碼,但是,他讓她記住,說那是救命用的時候,她就給記牢了。

對了!不能用家裡的電話,得想辦法把跟著她的尾巴甩掉,然後再找別的電話去打。

於是,她儘量維持著笑臉,將信封接過來,都沒叫那個徐小姐進門,就一把將門給關上了。

可這關上門了,卻知道外面有人盯著,她也不懂怎麼樣才算是把人甩了。

怎麼辦呢?

她叫了家裡的傭人,傭人是從老家帶出來的,很可靠,“你穿著我的衣服,用頭巾把臉圍起來,然後叫黃包車,去百貨公司,去電影院,去哪裡都行,到處轉悠去。”

傭人不敢不聽,收拾了就出門了。她利索的換了傭人的衣服,然後挎著籃子出門,遇到第一個公用電話就趕緊過去,打了電話。

緊挨著戲園子的一處小小的民宅裡,電話猛地響了起來。

正在甩著水袖的女人身形一頓,回頭一臉複雜的看著正在響的電話,它到底是響起來。

一……二……三………………

三聲之後,等了足足有一分鐘,沒有等來第四聲。

水仙慢慢的脫掉戲服,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她換下身上的戲服,換上自己最精美的旗袍,然後給自己的臉上上了妝容,最後將首飾盒裡的東西都倒出來,從下面的暗格裡取出個極小的瓶子。

瓶子裡裝著是一種藥,吃下去,三秒便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是年前那段時間,他過來跟她約定好的。當年的事趙敬堂知道了,自己被人盯著,她早已經成了別人拿捏他的把柄了。這些年……過的這麼人不人貴不貴的,她也厭煩了。

雖然一次一次僥倖的想著,他不至於讓我去死。但這不是等來了嗎?

電話響三聲,自我了斷。

電話響四聲,馬上撤離。

電話是響了三聲的,一直一直的也沒有等來第四聲。這就是要她自我了斷的。

手攥著瓶子,有點抖。她得躺到床上去,然後才能吃下這個藥,要不然死相也太難看了。

坐在床沿上,猛地拔開塞子,門就在這麼一瞬間被人強力的給撞開了。她的手再一抖,藥全灑在地上了。

撞開門的是那個小武生,小武生身後跟著的是俞敏傑。

為什麼小武生能及時出現?那是因為有人告訴小武生,只要能看著眼角有紅痣的女人不死,並且叫俞敏傑帶走她,那麼,死的就會是俞敏傑!俞敏傑死了,他就解脫了。

此時,他緊張的看著水仙灑落在地上的藥,他急忙衝了過去,一把將藥瓶打遠,連散落的藥粉也吹的遠遠的:“……你瘋了?!”怎麼真的尋死呢?

俞敏傑站在門口冷笑:“你說帶我來看個東西,就是看她?她是你的心上人?雖然長的不錯,可看那年紀,都能當你娘了。”他搖搖頭:“我不在乎你喜歡誰,是喜歡小妹子,還是這樣的大嬸子,只要你跟我好,好兩年,我放你回來,讓你跟你的老情人雙宿雙飛。”

小武生拉著水仙怕她去尋死:“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她就更得死了。你要帶我走,除非也帶她走。要不然,我那裡也不去。”說著,他一把將地上的瓷瓶給抓起來,“藥還有,你要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還挺有骨氣的!

俞敏傑冷笑一聲,“成!那就走。要走一起走!”

水仙看看小武生,這孩子平時悶不聲響的,今兒不知道是怎麼了。她低聲哄道:“你放手,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能救你……”他以為,只要俞敏傑死了,他跟她就都能活。

正說著話呢,外面徹底的亂起來,還響起了qiang聲。小武生嚇了一跳,手一抖,瓷瓶就掉了,骨碌碌滾到床底下去了。

水仙蹭的一下起身,從床頭摸出qiang,抬手就指向她自己。小武生撲過去拽著非不讓,這麼爭來扯去,‘砰’的一聲,qiang聲響了,水仙手裡的qiang掉了,手腕上的鮮血直流。然後俞敏慧和徐媛帶著人一起就走了進來。

小武生一看這樣,嚇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水仙無奈的看了這孩子一眼,一狠心,張嘴就朝舌頭狠狠的咬去。俞敏慧三兩步過去,一qiang託砸在水仙的脖子後面,將人給打暈了。這才冷哼一聲,看向俞敏傑:“你在這裡幹什麼?”

俞敏傑急著往出跑,這個真刀真qiang的殺人,他沒幹過,就是見都沒見過。遇到這樣的事,他早躲了。如今一看這陣仗,他知道要壞,“沒幹……沒幹什麼……我這就走……”

“走?”徐媛看了俞敏慧一眼:“你不會真放你哥哥走吧!他可不是一個無關的看熱鬧的人。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如今在zhong 統任職。”說著,就又低頭看小武生,“這個……”

俞敏慧見過小武生,她厭惡的扭開視線,一點都不想叫那麼多別人都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個什麼成色,跟這個小武生的事,她瞞著都來不及,怎麼會帶過去叫大家審問呢。況且,這真的就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重要的是這個水仙。至於俞敏傑,他應該就是恰逢其會,只不過被中tong的身份給害了。自己這個哥哥呀,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給他弄這麼一個身份是對他的一個保護,誰知道他能耐的真就把自己玩進去了。

徐媛提出來了,她還真就不能這麼糊里糊塗的給放了:“帶走!”

沒多少功夫,人就被帶到了站裡。

林雨桐的頭髮還沒幹呢,就被通知去審訊室。

出來的時候披散著頭髮跟吳先齋走了個面對面。不管怎麼看,吳先齋明顯的都帶著幾分緊張。想來剛才帶著人進來的時候,吳先齋在窗戶上看見了。

林雨桐佯作不知,慢了一步跟在吳先齋的後面,邱香山和週一本卻好似知道吳先齋這次要完蛋,壓根就不管什麼尊卑,大啦啦的走在吳先齋的前面,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人,這會子還一唱一和的。

“這個徐小姐手段很麻溜嘛。”

“跟那個俞小姐配合的也默契。”

“這倆到底是什麼人呀?”

“瞧著胡專員對她們都挺客氣。”

“這把人抓到了,咱們好歹也就能解放了。”

“可不是,在辦公室裡跟坐牢似得。”

……

吳先齋全程黑著臉,一步一步跟著朝前走。還是那間審訊室,一腳跨進去,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因為站在審訊室裡的女人,眼角雖然有那麼一刻紅痣,但這並不是水仙。

難道她們並沒有抓到水仙,而是找到了一個跟水仙有些相似的女人。

難不成剛才在視窗看錯了?也許吧!

這一刻,他的心安穩了下來,穩穩的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他這一瞬間的變化,林雨桐看在了眼裡。她跟著坐過去,不由的看向有些侷促的女人。這個女人長的也還漂亮,但眼裡明顯有些倉惶和無措,她的手無意識的不停的攪著脖子上的圍巾,而且,還時不時的扯一扯衣服,整一整領口。給人的感覺,這身衣服都不像是她的。況且,她的注意力多在她自己身上,可對吳先齋,連一眼都沒多看。

那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並不認識吳先齋。

她根本就不是四爺所說的那個女人。

是俞敏慧和徐媛找錯人了?還是有意識的找錯了人?

就算是找錯了,可當時如果看不出不對,那麼此刻,也該看出不對了吧。

為何這兩人都只在她們的位子上,對這個女人的違和視而不見?

緊跟著,她便明白了:這兩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人不對?她們明顯是要弄個假的先試試歐陽白。

你不是說你跟這個女人有夫妻之實嗎?你不是說她是工黨,也叫你加入工黨嗎?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你總不會連你心心念念的艾憐都認錯了吧。

如果認錯了,那什麼都不要問了,必然是歐陽白說謊了。

想來,這一定是俞敏慧的主意。她瞭解歐陽白,因此,她對歐陽白之前的供詞,心有疑慮。

這叫林雨桐的心不由的提起來了,歐陽白一旦認下這是那個莫須有的艾憐,那麼,之前所有的安排就都前功盡棄了。

她這邊想著,那邊俞敏慧盯著林雨桐看,在林雨桐看過去的時候,她還莫測的笑了一下,好像在說,你最好別做小動作,我可盯著你呢。

林雨桐白眼翻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胡木蘭和鍾懷生來的遲了一些,多看了站在中間的那個女人一眼,不過卻沒提出什麼異議,而是吩咐跟在後面的許麗和冷子秋,“你倆去把金站長和歐陽白帶過來。”

到了地方,冷子秋奔著歐陽白那邊去,她說許麗:“你去請那位金站長,我跟他一起執行過任務,算是熟人,我避嫌,”

許麗不以為意,“你也太小心了。”

“小心沒大錯。”冷子秋說著,就叫人開門,她直接進了歐陽白被關的禁閉室,然後站在坐著的歐陽白跟前,居高臨下,以一種威脅的姿態低聲道:“放聰明點,看人要看仔細了再認,要會看眼色,明白嗎?”

歐陽白愣愣的,“明白……明白……吧?”

蠢蛋!

冷子秋還要再說,隔壁的門已經響了,想來是人出來了,正上鎖呢。她一把拉起歐陽白:“利索點,磨磨蹭蹭的。”說著,又繼續推搡他。

但歐陽白清晰的感覺到,那推搡過程中,對方的手指劃在他的背上,像是在寫字。

這是個什麼字?

‘假’嗎?

什麼是假的?

等看到站在中間那個女人,然後看著那個女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他明白了,這個女人是假的。

一時間,他腦子有些懵,滿腦子都是:我的同志這麼多嗎?

這一懵,那女人就道跟前了,叫了一聲:“歐陽!”然後就伸手拉他。

被拉住了他醒過神來了,一把將人推開:“你誰啊?”他盯著她的臉看:“我不認識你。”

俞敏慧就道:“你不是說艾憐眼角長著紅痣嗎?那看來是我們找錯了,你也沒告訴我們,艾憐哪個眼睛的哪個眼角長了紅痣呀。你看,這不是找錯了嗎?怪白費功夫的。你跟我們說清楚,我們找的時候也好找呀。另外,她身上還有什麼別的特徵沒有……你不是想找到她嗎?你說的越是詳細,我們才越是好找呀。”

可歐陽白並不知道哪個眼角長著紅痣,水仙這個人深居簡出,而且劉海遮住半拉子眼睛,四爺安排的人,也只打聽到她長了一顆紅痣,但具體的哪個眼睛,眼睛的什麼位置,卻說的不甚清楚。本來還要打探的,這不是事情趕事情到了眼跟前了嗎?到了如今,只能看隨機應變的能力了!

可如今被問住了,又在這麼多女人面前,該怎麼跟他提醒。

人人都注意著歐陽白,歐陽白看著俞敏慧,林雨桐剛才起身去給四爺搬凳子,剛好走到了俞敏慧的身後,她搬著凳子,手指在椅背上動了幾下。

歐陽白看懂了她傳遞的訊息,那意思是:保護。

保護什麼?

不!應該是保護誰!

對!自己應該保護心心念念的艾憐才對!

於是,他搖搖頭,對著俞敏慧使勁的搖頭:“我不能告訴你!你會害了艾憐的。我留在你身邊沒關係,但是……我的過去我希望你不要追究了。饒了艾憐吧!我不會說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

林雨桐隱晦的露出幾分笑意,這個答案完美。她搬著凳子過去,路過冷子秋的時候朝她看了一眼表示感謝。就在剛才,她朝歐陽白傳遞訊息的時候,冷子秋微微的動了動,剛好擋住包括胡木蘭等其他人的視線,完美的幫她打了掩護。

凳子給四爺坐了,林雨桐歸位。

其他人還以為能出什麼變故呢,卻沒想到歐陽白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可細想,又在理。男人保護女人,需要理由嗎?

俞敏慧面色一變,卻又無可奈何。胡木蘭抬手,一個狼狽的手腕受傷的女人被帶了進來,她的眼角,也有一顆紅痣。她一進來,吳先齋眼睛就不由的一眯。

胡木蘭指作不見,還是先問歐陽白:“這個女人……認識嗎?”

歐陽白知道,這個女人應該就是真的。但正因為是真的,他才不能馬上說認識,他沉默了片刻,緊跟著就搖頭:“不……我不認識……從來沒見過……”說著,還將臉扭向一邊。

林雨桐的心瞬間就放下了:對!就該這麼答!

做戲嘛,就該做全套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中暑,頭疼,一章斷斷續續的碼了八個小時。明天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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