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法!”
蛟珠看著蜂擁趕來的眾多魔徒,沉聲道,“那人如何?”
眾人自是知道蛟珠口中說的那人,是何人,其中一個魔徒拱手道,“護法放心,如今我們已將殷堂主關了起來,任他插翅也難飛!”
“那就好!”蛟珠重重的點了點頭,“等一切結束,本座再與他慢慢清算!”
“那,那兩個女子?”魔徒抬手指向,早已逃至密林消失不見的人影。
“她們?哼!那裡可是魔塔臺,魔主所在之地,你說,她們能逃的掉嗎?”
蛟珠說完,一眾魔徒哈哈大笑,“護法英明!”
蛟珠猛地揮手,止住了眾人笑意,“如今,將女子被困的訊息,散播出去!本座要等大魚上勾!”
“護法英明!”眾人急忙拱手,正要抬步而去,蛟珠猛地喚住了眾人,“慢著,為免保顯起見,還是派兩個人看著那人!”
“是!”那魔徒聞言,猛地朝隊伍中的兩人揮了揮手,“你們,去看著殷堂主!”
“是!屬下遵命!”那二人應聲,其中一個,身著魔徒紅袍的人緩緩抬起頭來。
那人掩在帽沿下的臉,少年模樣,長的白白淨淨,只是小小年紀,眉宇之間便隱隱流露出一股威嚴之氣,想是慣來發號施令者。
不錯,此人正是,如今玄清宗資歷最淺,清夢院十二弟子平章,卻也是,如今玄清宗最尊貴的掌門人。
他不禁朝他身側看去,那人身著一樣裝束,似有所感,忽地抬起頭來,這讓見慣了美人皮相的平章,眼神不禁微微一愣。
那人男生女貌,紅唇齒白,一雙眼睛如秋夜裡高懸的月,又如山間清冽的泉水,美得令人窒息。
他不是別人,正是為了尋找機會,為未婚妻報仇的辰慕銘葉。
二人眼神交匯不過片刻,皆是會心一笑,朝外退去,一個自然是為了救被困的三師兄,而辰慕銘葉,自是朝著山下,通風報信去了。
這邊蛟珠將一切吩咐完畢,看了一眼殿前,愁眉緊鎖的暗夜流光,不禁冷哼一聲,朝著自己魔窟中的寢殿走去。
而蛟珠不知,男子竟在身後悄然尾隨。
蛟珠左拐又拐,終於進了殿中,遠遠便聽見,殿內傳來嬰兒的哭聲。
她眉心一跳,看不出喜怒,猛地奔進了內殿。
正在床邊喂*的*娘,聽見動靜,急忙將衣服放下,站起了身,她不禁瑟瑟發抖。
要知道,她乃山下的農婦人,於昨夜,正摟著稚兒睡得正香,便被這個,樣貌醜陋,分不清是人,是*的女子,擄進了山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萬魔窟,而她從眾人耳中聞聽,人人都尊稱女子為右護法。
就在她以為,她就要死的時候,卻不想,女子只是讓她,給床上五六個月大的嬰兒喂*。
然而,這本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可這小娃娃就是不張口,她正萬般焦急間,那如*煞一般的女子回來了,她如何能不驚,如何不怕?
她急忙上前行禮,“護,護法!”
“他為何哭鬧不止?可是餓了?”蛟珠只覺得眉心隱隱作痛,煩躁的厲害。
“回,回護法的話,民婦有好好喂小主子吃*,可是,他就是不張嘴,民婦看來,他許是聞出了,民婦不是自己孃親的味道,這才不願張口,依民婦看,小主子這樣也不是辦法,以免小主子餓壞,倒不如,將他生母接來,這樣……”
那民婦只顧著說出自己的看法,不曾注意女子,越來越黑的臉。
只聽砰的一聲,她話未說完,便被蛟珠掐住了脖子,整個身子懸空,婦人看著女子因為憤怒,讓滿布皺紋,藍痕的臉上,越發可怖。
蛟珠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他不是什麼小主子,他是賤人之子,還有,不要在本座面前,提起她的那個賤人娘!”
“是是是,好好好!”那民婦因為被人扼住了脖子,所以漲紅了臉,勉強說出討好的話,可是她猜不準女子的心思,她不知她的話,已然是觸怒了女子的逆鱗。
“既然喂不進去,那本座要你何用?”蛟珠不禁用力,將那婦人丟了出去,就像丟棄一個無用之物。
砰的一聲,那婦人的頭部,重重地撞到了石壁之上,頭破血流,再無生還的可能。
殿門外的暗夜流光見此,不禁微皺了皺眉心,看著蛟珠一步步朝著床頭走去。
女子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女子面上的表情,他只聽到,她用從未用過的口氣,對床上的小人兒輕聲道,“你為何不吃呢?你可知這樣會餓著肚子?”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到了那床上的嬰孩,他一瞬間停止了哭聲。
女子看著眼前,與那人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小人,不禁軟下了語氣。
他如今不諳世事的模樣,天真的瞳仁裡,沒有將自己拒之千裡的冷漠。
她看著他眉心處的荷花印記,不禁伸出了幽藍的指尖,輕輕摩挲。
可下一瞬,那孩子猛地哭出聲來,他唇畔蕩著的酒窩,讓她看了便生厭,臉色不禁猛地陰沉下來。
她幽藍的指尖,一瞬間撫上孩子的頸間,“你太吵了,果然,賤人能生出什麼樣的孩子,本座一見你,就討厭!”
她的指尖慢慢收攏,孩子漲紅著臉,哭聲越來越小。
門外的暗夜流光,不禁急了,他正要現身,一道身影猛地奔至了殿中,他急忙隱去身形。
他看著那魔徒匆忙走上前,下跪道,“護法,不好了,殷,不,那個細作被人救走了!”
蛟珠猛地鬆開了手,回過頭,臉色比之前,更為陰鶩,“是誰?好大的的膽子!”
“有弟子認出,是玄清宗的掌門,親自來救的!”
“是他!怪不得出入萬魔窟,如入無人之地!哼!不過,來了,便別想走了!走,本座去會會他!”
她說著,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微眯了眯眼睛,這才抬步隨著那魔徒而去。
而此時的暗夜流光,這才現出身形,他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正要跟去,忽聞殿中哭得更厲害的哭聲,他回過頭目光看向殿中,終是嘆息一聲,朝著殿中走去。
而另一邊,蛟珠帶人趕到,看著被圍困的二人,目光不由得落在為首的白衣少年身上,“呵,本座還以為是哪個狂妄之徒,竟敢擅闖我萬魔窟,想不到,竟是你,白閻羅你與兩陸之戰中背叛主子,你還敢露面!”
少年聞言,頗不以為然,“主子?大師兄執迷不悟,可我平章卻是自小受爺爺教誨,分的清善惡,辨得清黑白!平章師從玄清宗,自然不敢忘記忠孝禮義,廉恥信勇,更是以除魔為道為己任,平章的主子,從來都是人間正義,而玄清宗更是將其發揚,何來背叛主子一說?“
“好一個人間正義,那你便守著你的人間正義,看看本座是如何,將你眼中的人間正義摧毀殆盡!”她說著,猛地揮舞手中龍杖,朝少年襲來。
“是非黑白,其中曲直,本座只記得人間自古,邪不勝正的道理!”少年說罷,亦猛地祭出鍊金劍,朝著蛟珠刺去。
二人戰到一處,只打得天昏地暗,這兇湧的靈氣,難免四溢,讓一旁觀戰的魔徒,受到了波及。
想當初,蛟珠自去了龍骨,鼎盛時期,亦不是少年的對手,何況是如今一縷殘魂。
她節節敗退,手臂和腿上,難免被少年劃傷了幾道血印子。可她身體特殊,魅藍草的毒,早就讓身體周身血液凝固,更加之她服下命儡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照這樣的打法,再高深的劍術也架不住,女子不死不滅。
而少年,雖然奇怪,卻並不知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