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有著小心翼翼,我卻是突然眉開眼笑起來,將他扶起。
“章兒倒是比我這個做師父的,都要聰慧,如此天資,這長老之位,倒也不虧,如此一來,倒也可以更好的教導你的師兄們了!”
眾人都是大笑,我接著道,“只是既然學了這般道法,一定要拿來造福世人,切記不可行惡!”
少年目光微微閃爍,看向傅思明,後者猛地冷了眸,而沉浸在這巨大的欣喜中的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清夢院一眾少年,一個個圍將上來,長老前,長老後,倒叫少年紅了臉!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喜悅當中,一股妖氣襲面而來。
有一道龐大的影子,朝著場中而來,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打得措手不及,紛紛避退,有一些避退不及的弟子,被這股妖風侵襲,個個朝著殿中柱子撞去,一時間,大殿中,哀嚎聲漸起。
眾人驚懼地朝場中看去,只見場中竟立著一隻,威風凜凜的獅虎獸。
那妖獸,我怎能不眼熟,它不是在客棧中,想要傷我的兇獸?
它怎會來此?可是又要找我麻煩?可如今,我法力“盡失”,怎麼才能抵禦。
我看著它朝我衝來,驚嚇地摟緊懷中小人,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攬過我的腰,將我與戰兒帶至高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場中妖獸。
而似乎,有哪裡不對,只見那只獅虎獸目標明確,直直朝著場中灰袍少年而去。
“章兒!”我驚嚇不止,身子前傾,差點跌下高臺,手腕卻被人狠狠桎梏住。
“不要命了!”男子嚴肅的臉,近在眼前,而我指向場中,他順著我視線看去,眼中是化不開的憂愁。
那獅虎,他如何不熟?只是,它為何偏偏攻擊那叫平章的少年,難道?
他突然想起,奪舍掌門的獅妖,他是不是有什麼不知道的?他的眼睛狠狠地眯了起來,朝場中大喝,“大膽畜牲,竟敢來我道家宗門撒野,活膩歪了不成?”
那獅虎獸有一瞬間的愣仲,被少年的長劍狠狠劃過,它還未好完全的四肢,頓時鮮血淋漓。
這時有弟子從人群中狂喊,“掌門真人,此妖物正是弟子曾對您提起過的,前來替那獅妖報仇的妖子!”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玄清池當機立斷,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劍,飛身而下,與那獅虎妖獸纏鬥。
那妖獸有意退讓,倏然間,一股強大的流光將獅虎獸籠罩,使其動彈不得。
玄清池收起了法力,對著弟子們揮手,“將它押到清戒堂地牢,本座要親自審問!”
“是!”
有十幾個弟子紛紛祭起劍陣,一道金光浮過,那巨大的妖獸竟從場中消失不見。
玄清池見此,雙手負後,“日後,本座不在宗內之時,宗中一切事宜,便由新上任的十二長老做主,都退下罷!”
眾人紛紛退下,面前一眾清夢院的少年也紛紛對我行禮告退,直至殿中只剩我與戰兒,男子緩緩走下高臺,在我面前立定。
“本座還有要事纏身,你先去宗內將他安置!”他一手指向小童,我也並沒有過多掙扎,畢竟,宮裡不是什麼省心的地方。
我朝他點點頭,拉住戰兒的手往外走。
而我前腳才剛邁出了大殿,身後便傳來了一道風聲,我看著那道流光朝著清戒堂方向而去。
當一道流光,落在清戒堂的地牢時,牢中少年並無太大驚訝,他倚著地牢的柵欄,一臉的生無可戀。
玄清池見此冷哼一聲,開了口,“怎麼?如今見到本座,都不行禮了?”
那少年聞聽這話,這才撐起受傷的腿,朝男子跪去,“公子!”
“哼!難道你沒有什麼話對本座說的?”
那少年抬頭看向玄清池,緩緩雙手伏地,磕了一個頭,“灰虎隱瞞自己身世,罪無可恕,請公子責罰!”
玄清池看著少年,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一揮袖,一道凌厲的掌風襲向少年,少年猛地吐出一口血,卻還是立即跪好,朝男子叩首,“公子打得好!”
“放肆!”玄清池只覺得一股鬱氣在身,他又狠狠揚起了袖子,卻在這時,一道鵝黃的身影飛撲過來,跪在男子腳下,求饒道,“掌門,求掌門真人放過灰虎!您再打下去,便將他打死了!”
“是你!本座早該想到!”玄清池看著眼前的徐真,狠狠的一揮袖,女子往一旁摔去。
她渾不在意,又急忙撐起身子跪好,據理力爭地道,“掌門,灰虎對您的忠心,不用真真一個外人提醒,您也知道,可您不知道的是當年他父親,費心設計,將他安排在您身邊,就是為了給他謀劃一個“好前程”,這麼些年,灰虎有太多機會對您奪舍,而他都沒有去做,這其中緣由,以掌門真人的睿智怎會猜不出來,所以真真懇求掌門,放他一條生路!”
女子說到這,狠狠地朝玄清池磕頭。
而後者目光看向牢中少年,冷峻,堅毅,對自己衷心不移,他自小跟在自己身邊,自己怎會不知他性情如何?
只是當時在大殿之上,若是不把他關在這裡,他如何能活命?更何況,如今卻有更為棘手的事,他想起大殿上剛被封了十二長老的少年,又想起那一襲青衣女子,終是狠了狠心。
他走上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少年,“要想本座原諒你亦可,還想留在本座身邊亦可,只是本座有一個條件!”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卻又很快滅了下去,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怎會不知主子此話何意!只是殺父之仇,不能不報!他想及此,深深一叩首,“公子的條件,請贖灰虎辦不到!”
玄清池臉色一沉,“你可想好了?如今他已是玄清宗的十二長老,身份不同以往,你若要殺他,便是與本座過不去,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本座念在你跟本座這麼多年的份上,不會殺你,只是,日後,你便在這方寸之地棲身罷!當然,若是哪一日,你想清楚,明白了,到時,本座自然可以放了你!”
少年聽了這話,忍不住倔強道,“灰虎跟了公子這麼多年,公子此舉究竟是為了那剛剛晉升的十二長老,還是為了一個梁姓女子,灰虎豈會不知?”
“放肆!”不待少年說完,玄清池狠狠的一揮袖,一道光朝少年打去,少年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向青牆。
玄清池惱羞成怒,面色有些掛不住,只見一道道刺目的光,從他袖中飛出,那光竟在地牢的柵欄上,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光牆,將少年緊緊困在裡面。
“哼!等你反省過了,再來求本座!”玄清池說完這話,便邁步往外走。
徐真急急地跪地上前,“掌門,掌門開恩吶!”
男子並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丟出了一個小瓷瓶,扔給了徐真,便揮揮袖子,朝外走去。
“掌門!掌門!”徐真無望地喊著,那男子的身影卻已經越走越遠,牢中少年傳來一聲輕笑,“別喊了,他不會放了我的,事關那個女子,他便再不是專治冷酷的臨王殿下,更不是道法天下的玄清宗掌門了!”
徐真無奈地看了一眼少年,開啟了手中的小瓷瓶,嗅了一下,驚喜地道,“是上好的傷藥,真真就說,掌門對你豈會如此無情?”
少年朝腿上的傷口看去,不知想起了什麼,眼中竟有瑩光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