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刻竟是幻想,若能因此神識再回到我的時空看上一眼,我便沒有遺憾了,我努力的忽視腦海中的那抹白色身影。
就在這時,一道極強大的劍意破空而來。
錚地一聲,一道銀色長劍化為虛芒,穿過了身後襲來的長刀,又呼嘯著刺進了對面青石壘成的的水池上,劍柄還在爭鳴不斷,可見其靈力深厚。
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心中不禁一喜,那心底藏著的名字呼之欲出。
“阿離!”我驚喜的睜開眼睛,臉上的笑意突然僵住。
來人似乎比我更加不悅,溫潤的眉眼突然凝住,轉化為冰冷。
“師兄!”眼神閃爍的看向來人,一身石青色蟒袍,頭戴玉冠,清逸俊朗的男子不是玄清池又是誰。
男子看了我半晌,終是嘆了口氣,恢復了往日裡溫和的樣子。
“師妹,若是今日我沒有及時趕到,是不是連你最後一面的無緣得見了!”他眼中的神情讓我不禁膽怯,急忙掙脫了他的懷抱。
他渾不在意,將身上的蟒袍褪下,披到我的肩頭。
“多謝師兄!”我禮貌地朝男子點頭道謝,便回身將兩名女子從地上扶了起來。
“梅姨!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急忙朝徐真看去,“真兒,你可還好!”女子心疼的撫過徐真的臉頰,那裡有一塊擦傷。
“我沒事”
徐真有些閃躲的別過臉去,看向我“多謝師叔搭救!”
我急忙擺擺手,“自家人,莫要客氣”
而玄清池負手而立,眼神冰冷的看向老宦官
“崔公公,這是何意?”
那崔錯上前一步,彎了彎腰“臨王殿下有所不知,本來只是一個年邁的嬤嬤溺了水,不是什麼大事,可這位您同門的梁姑娘非說這婆子死因蹊蹺,還將老奴毒打一頓。
老奴氣不過,才命人請梁姑娘去皇后娘娘那裡,給老奴主持公道,仔細想想,老奴不過一時急火攻心,傷得也不重,此事便就揭過,不過是誤會,誤會一場!”
“哦?誤會?”男子隔著外衣,將我手腕高舉“崔公公,若說是誤會,那我師妹身上的一身傷從何而來啊?”
玄清池的眼神變得陰鶩,那宦官被他盯著,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寒。
他討好的笑道“殿下,實在是這幫奴才下手沒輕沒重,傷著了姑娘,老奴在此給姑娘賠不是,給殿下賠不是,老奴日後會仔細約束宮人。”
“崔公公可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介普通的內官怎會是我師妹的對手?還是說此事其實另有隱情?”
玄清池手間光芒流轉,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那刺入青石上的銀光劍拔地而起,懸空飛入男子掌心,劍尖微轉,威脅的指向崔錯。
崔錯他根本沒有將男子的威脅放在心上,但是他不得不考慮皇后這支隱藏的高手不能被公之於眾,所以他選擇了妥協。
“豈敢啊!崔錯只是小小的內官,是皇家的奴才,陛下都另眼看待的貴客,老奴怎敢無禮?”
“是嗎?”我輕蔑一笑,手中長劍直指最近的一名宦官而去,我沒看錯的話,那人正是五境高手中的一個。
那人下意識的舉起長刀迎擊,我肩上的傷本就是舊傷未愈,今日又添新傷,不過寥寥幾招,那人的劍已到我頸間。
一柄銀色長劍用力隔開了來劍,那劍芒朝來人虎口襲去。
電光石火間,那人根本來不及防範,只覺手上一痛,他朝手上看去,傷口處早已皮開肉綻,血流不止,那人痛的急忙捂住自己的手。
“崔公公,這下還有何話要說?這宮中做雜役的內官,何時兼了帶刀侍衛之職?”玄清池諷刺的看向崔錯。
崔錯眼中陰晴不定,正在飛速思索著對策。
“崔公公,今日之事,總要有個了結吧!”我劍尖也指向那宦官。
那宦官冷冷一笑“當然要有了結,既然臨王殿下已經知道了,那相必也知道崔錯背後的主子是誰?雜家勸臨王還是莫要多管閒事,今日看在殿下的薄面上,您盡可將此女帶走,只是這二人,必須留下!”
那宦官一副倨傲之色,看得玄清池隱隱發笑“好一個狐假虎威的狗奴才,若是本王不願意呢?”
“那便得罪了!”崔錯猛地一揮手,那群人又撲了上來,將我們圍在中間。
玄清池輕抿唇角,輕拍了兩下手,有一支人數遠在宦官之上的侍衛隊衝了進來,他們步伐整齊,訓練有素,手中各自拿著一把弓弩對準場中崔錯的手下。
眾人都被這眼前一幕弄得一愣,有人歡喜有人愁。
“崔公公,怎麼不打了?”玄清池輕蔑地一笑,看著那一臉驚恐的崔錯。
那宦官冷汗直流,兀自強撐“臨王殿下,這可是在宮中,臨王殿下調來這些兵力,個個手有利器,難不成是要謀反?”
“你這狗奴才倒是精明,端會倒打一耙”男子的笑臉突然驟變,猶如地獄的修羅般,冷聲道
“今有刺客喬裝宮中內官,意圖行刺陛下,本王身為臣子,豈能坐視不理?來人,將他們拿下,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男子話音一落場中的假冒宦官皆驚慌失措,根本無心纏鬥,施展起法力,紛紛外逃。
一時間箭羽齊飛,場內到處腥風血雨,慘叫聲不絕,地上橫屍落成了小山,不一會,活著的敵手沒幾個了。
其中有一個是五境高手,他運起深厚的靈力抵擋飛箭,一找到空隙,飛速的朝著宮牆外躍去,而此時,一道夾雜著巨大力量的長劍,劃破長空,狠狠地劃過那人的後背,那人身影一滯,重重跌落牆頭,再無生息。
此時,躲在長廊裡的一眾宮娥內官,看著場中煉獄一般的情景,不禁嚇破了膽,瑟瑟發抖。
直至場中最後一個人倒下,玄清池這才抬眼看向那宦官,只見那宦官一下蹲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就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來人,將這狗奴才押去乾清殿,稟告父皇,這群刺客欲圖行刺的訊息,請陛下好好審理這幕後之人!”
那宦官的眼睛猛地瞪大,害怕極了,自己已然暴露,皇后不會放過自己,若是此時再被押解到乾清殿,交由皇上審理,想必無數酷刑等著自己。
他在這宮裡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什麼手段沒見過,左右不過是個死,他不想死前再受折磨,他想得通透,乾脆心一橫,咬下了舌頭。
兩名侍衛正拖著崔錯往外走,突然,那老宦官的身子一軟,朝一旁栽去,二人奇怪,將他翻身過來一看,急忙稟報玄清池。
“臨王殿下,這老宦官已經咬舌自盡了!”
玄清池只看了一眼,揮了揮手,“將他拉走,把這裡處理了!”玄清池指著眼前小山似的橫屍,吩咐完,轉身看向我。
“師妹,今日這浣衣宮發生這麼大的事,這賊首又畏罪自戕,師兄還要趕往乾清殿稟告父皇知曉,你快快回去,上些傷藥!”男子說完欲走,我突然攔住了他。
“師兄,你不能走!”
他不解的看向我“師妹還有何事?”
“梅香殿的挽娘嬤嬤遭人殺害,還請師兄主持公道!”
“此事,自有人來過問,師妹何必惹得一身是非?更何況,你可知師兄,為何非要即刻趕去乾清殿,你可知風它永遠不會只刮往同一方向,你可知遲則生變?”他眼中晦暗不明。
“可是師兄你可知,如今殺害嬤嬤的真兇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