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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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看著手扶著面紗的男子,他的眉目如畫,眼中星辰萬千,他輕輕一笑,百花失色“師父在詩經裡讀過一首詩,印象深刻,頗有感觸,念與你聽”

他忽然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男子說到此處竟停了下來,一瞬不順的望著我。

我心中大震,腦袋一片空白,無法用言語描述內心的狂喜,緊緊抓住他的手“師父”,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師父…”我哽咽出聲,一聲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此刻旖旎的氣氛。

男子放下白紗,我二人回頭望去,只見那黑袍國師不知道何時站起了身,“太清真人若是要教授詩文,不妨等將太子殿下救出來,你師徒二人回去後再探討詩經,好好教授一番,現下還是太子殿下的安危最為緊要不是嗎?”

黑袍人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隱忍的面目隱藏在面具之下,他冷哼出聲。

我將喜悅狂跳的心思收了起來,將男子扶住站了起來,“是是是,國師大人言之有理,太子殿下作為未來儲君,他的安危自是最為緊要,夢塵這就幫國師大人一起尋找”我看向男子,藏不住的笑意“師父,你在此休息一下,夢塵去去就來。”

男子帷帽上白紗微微一動,我欣喜跑開,臉上揚起藏都藏不住的笑意,那黑袍人冷冷一甩袖“梁姑娘,這太子殿下至今未找到,事關玄清國事,姑娘竟還笑得出來,真是豈有此理。”

“抱歉,夢塵並非有意”我擺擺手,可還是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我忙用袖子遮住。

“你……”他狠狠的指向我,手上帶著的金絲手套微微顫抖。

“國師大人,尤其在此探討無用功,還不如趁此機會去尋太子殿下,畢竟,太子殿下的安危最為緊要,不是嗎?”男子擋在我身前,直直得望向黑袍人,即使是隔著白紗黑袍人也能感受男子凌厲的目光。

掩在袖下的我輕笑出聲,心道師父將黑袍人說的話又還了回去,真是一點都不吃虧,極好,極好。

“哼”黑袍人看了我一眼,狠狠一甩袖子朝廢墟走去。

我拉著男子跟在黑袍人身後走去,“師父,你看”我指著一堆坍塌石塊旁的那顆柳樹“它怎麼枯萎了?”

男子隨我手指看去,那顆柳樹本長勢正盛,青柳依依,如今竟柳枝枯黃,柳葉掉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哼,小小把戲”墨離看見那哪是一顆柳樹,明明是一個淚眼婆娑的嬌弱女子,這柳樹不過是障眼法而已,想必是那幻蛇的同夥,如今幻蛇已死,失去了法力的加持,那柳樹才漸漸枯黃,墨離抬起手,正欲將她打出原型。

“不對”墨離暗道“這女子不是妖,她只是一個毫無法力波動的普通凡人,難道她便是幻蛇口中所說的梢兒?”。

“師父,這柳樹可有何奇特之處嗎?”我疑惑的看著男子高舉的手,又漸漸放下。

男子輕輕搖了搖頭,回過頭看向我“並無,你可找到什麼線索了?”

男子轉身離去,我亦步亦趨地跟在男子身後“線索嘛!你猜徒兒發現什麼了?”我忽閃忽閃著眼睛看著男子,他好笑摸摸我的頭髮“說吧!”

“師父,你看”我將男子拉到那座墳堆前“我猜太子殿下一定在這下面!”

我指著那墓碑後的墳包,男子輕聲一笑“何以見得?”此時那黑袍人也聞聲而來,駐足傾聽。

“師父你看,這墓碑上的硃砂幾近剝落,似乎年代久遠,你再看看這墳包上的土明顯翻新過,你看,這土是新土,而且觸手潮溼,”我拈起一小撮土,遞到男子面前看。

“嗯”男子點點頭“你說得頗有一番道理”

“師父你想想看,那幻蛇廢了極大的力氣才虜來太子,我們隨後便趕到,說明他根本沒有機會轉移太子,安置在別處”

我又指著這一片廢墟“幻蛇他頗費了一番氣力又設下的陷阱機關,將我們引入暗道,隨後我們觸動機關,幾欲將我們活埋,徒兒雖不知那妖物虜來太子殿下何用?但它肯定是將他藏在安全之地,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邊走邊搖頭晃腦,做足了成竹在胸的氣勢。

“還有一句話,凡事反常既為妖,如今這山洞坍塌,一切化為廢墟,想必這是幻蛇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他既知是這般結果,所以徒兒料想他並沒有將太子藏於洞中,而反常之地,徒兒思來想去,便只有這裡,還有”我靠近男子耳邊輕聲道“還有徒兒懷疑這幻蛇還有同夥在此!”

男子吃了一驚,隔著帷帽的眼睛看向那顆柳樹,卻又不經意得挪開,男子輕撫我的發“好了,那幻蛇但凡有同伴,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幻蛇湮滅而不顧,你現在應該以太子的安危為重,既然你如此肯定,那我們便拋開這裡看個清楚。”

男子看向黑袍人“方才夢塵的話想必國師大人都聽見了,如此,請”男子拉過我的袖子遠離那地方,黑袍人稍加躊躇,便上前將手中龍杖變作鐵鍁,緩緩將那土挖開,漸漸露出了裡面的一副薄棺。

我躲在男子身後,背過身去,卻傳來黑袍人的聲音“梁姑娘可有把握?”

“國師大人開啟一瞧不就一清二楚,就算是半信半疑,可如今墳已挖開,木已成舟,還望國師大人早作決斷。”男子輕拍我的手臂,以作安慰。

話已至此,黑袍人也不再耽擱,那薄棺根本不曾下釘,只輕輕一撬,棺蓋邊往一旁倒去,我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去看,卻聽見黑袍人大叫一聲“太子殿下”。

我忙睜開眼去看,那裡赫然躺著一身明黃錦衣的男子,玉冠束於頭頂,五官立體,稜角分明的人正是太子,他面色紅潤,一點不像昏迷不醒之人的半分病態。

黑袍人將他背起放在棺外,細細檢查一番他的脈搏,這才放心下來,“如此我們耽擱時間太久了,還是早早趕路為好。”

他話音剛落,一陣喧囂的馬蹄聲紛踏而至,有兩輛馬車駛入視線,來人勒緊了馬繩,迫使馬車停下來,車頭分別坐了兩少年,兩人慌忙下了馬車,小跑上前“師父,你沒事吧?我與路南隔好遠都聽到轟隆聲,一時不放心,特來瞧瞧,師父,究竟出了何事?”

我好笑的拍拍三年的肩頭“你看師父這不是沒事嗎?小三年有長進,都會心疼師父了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我一臉笑意,卻被身後一陣頗具告誡的咳嗽聲打斷,我回頭看向那男子,急忙奔了過去,關切的看向男子,我離得極近,能看清那白紗下男子的眸正清冷的瞧向我,意味不明“師父,你可還好?”

男子清咳兩聲,少年們忙上來見禮“拜見師祖,拜見國師大人”

男子這才點點頭,白紗隨著男子動作輕輕晃盪著,“如今幻蛇已滅,太子殿下已尋回,速速啟程!”

少年們把太子扛到前面車廂裡,我與師父上了後面的馬車,一進去,便看到還昏迷著的玄清池半倚在車廂座椅上,身上蓋了一件厚重的大氅。

手突然被人握住,我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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