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瞬不順的望著女子,他聲音又如常人般有了底氣,不再虛弱,可唐嬋知道這不過是男子的迴光返照。
唐嬋此刻痛極了,她從未想過平日裡尋釁滋事,對自己百般刁難的男子對自己情根深中,她不喜歡他,可她是真的不想他因自己而死,往日裡心狠手辣如自己,竟有一日是這般想挽留一個人的生命,可是一切只是徒勞,她眼睜睜看著男子的生命在自己懷中流逝,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回望著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若是你能活下來,本少主……”唐嬋的話還未說完,男子的手猛然間垂了下來。
唐嬋的話猛地頓住,他看著男子緊閉上了雙眼,懷中男子的溫度越來越冷,唐嬋卻驀然間痛的無法呼吸,淚順著臉頰落下,她笑了笑,若無其事地牽起男子的手,哽咽著“那便做本少主的皇子夫吧!唯一的君駙,你可喜歡?”
女子微笑的撫過男子的臉頰“你不說話,我便當你答應了,待本少主登上大位,做了女皇,你便是本宮的君皇,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可開心,走,本宮帶你去玄真,那裡四季如春,山花遍野,比這腌臢之地好得多,你一定會喜歡。”
女子掙扎著站起了身,扶起來身體早已冰涼地男子,大殿之上白袍弟子皆忌憚女子此刻冰冷的神情,不敢上前,紛紛退讓,就連玄清池也往後退了一退,他只當女子是敵人,卻也不知她身後會牽出如此悽美的愛情故事,他從來冰冷的心,有些下不去手了。
女子扶著男子走到了大殿門口,如入無人之境,卻有一個凌厲的喝聲傳來“妖女休要猖狂,哪裡走”
那漆黑的龍杖凌空飛去,速度奇快,宛若一條飛奔的黑龍,朝女子背後襲去,我目呲欲裂“林煙姐,不要啊!”女子手裡攙扶著男子,根本無法躲避,硬生生挨了一杖,女子吐出一口鮮血,緩緩回過頭。
那龍杖既中目標,又緩緩飛回主人手中。
此時我身後的一少年握緊了手中長劍,他滿目隱忍之色,滿臉通紅,他好想帶走她,只要他將黑翼展開,無論出不出得去,他都想如那個白袍男子般,光明正大的站在女子身邊,將她緊緊地護在雙翼之下,可是他不能,就在方才兩人自黑袍手下逃脫,臨分別之際,女子曾緊緊叮囑自己,倘若她暴露了身份,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萬不可再自暴身份,為了守護玄真的家園,要深深潛在這,除了尋找聖珠,便是要將玄清的一舉一動都掌握手中,他如今身負重任,任重而道遠,他此刻不能與女子站在一處,共同禦敵。
唐嬋的目光自大殿上每個人的臉上掠過,臉色越發冰冷,她直直的看向我“從今日起,我與你梁夢塵割袍斷義,一刀兩斷,再不是姐妹”女子用劍尖挑起衣角,猛地朝上,衣角應聲而裂,緩緩自空中飄落,掉在我眼前,我顫抖的撿起那衣角,滿眼淚水“姐姐當真這般絕情?”
女子看著我,一字一句道“如今你既已知曉我身份,自此以後便是敵人了,我再見你,絕不留情”唐嬋心中酸澀,傻妹妹,若不當著眾人面這般說,你日後在這玄清宗該如何自處。
只見她別過臉去,看向那玄衣男子“玄清池,你今日殺我君駙,這筆賬,我日後要你血債血償!”
玄清池無畏的看向女子,卻錯過女子眼中那暗藏的深情。
“休要大話,本座今日便叫你有來無回”那黑袍人猛地揮動手中龍杖,一道黑光朝女子掠去,卻見那女子似乎變得與方才不同,她無比鎮定,輕輕舉起手中赤紅劍“火焰蛇,去”
一條全身冒著火光,身形奇大無比的蛇自劍中咆哮而出,只見那蛇頭上兩隻大如銅鈴般的眼睛正兇狠的瞪向來人,身體比那龍杖更快的速度朝灰袍人衝去。
兩者相撞,龍杖被打飛,黑袍人也中了火焰蛇的撞擊,身體倒飛出去。
眾人被此刻的情景驚得不知所措“這是什麼東西?”紛紛恐慌。
黑袍人卻也是大驚,此女身上有火珠,她便是火珠的宿主,怪不得自己遍尋火聖珠而未果,原來這顆珠子流落到玄真皇室,黑袍人心下思量,有意放走此女,不再出招。
女子此刻也再不戀戰,那赤紅劍化成的火焰蛇帶著兩人飛速的朝著山下飛去。
高座老者凌空飛來欲追,卻被黑袍人攔下“國師大人此舉何意?”
“不必再去追了,如今還有一個妖物在此!”黑袍人的話提醒了眾人,可是玄清宗男子居多,如何在眾多弟子中找出那人。
老者不禁問出了聲“國師大人可有方法找出那人?”
“不錯”黑袍人似勝券在握“說來也簡單,本座與之纏鬥中曾用龍杖重傷賊人的背部,你讓大殿之上所有男子脫下外衣,一一檢視,誰人背後焦黑一片,那人便是妖物!”
殿內議論聲分起,玄清乾飛身站上高臺“國師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
弟子們紛紛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紛紛褪去外衣,我雖對此渾不在意,可為了不讓別人閒話家常,自此淪為別人笑柄,避嫌的往後背過身去,唯獨場上有一少年遲遲未有動作,這在一眾弟子中頗為顯眼。
那老者將眾弟子一一看去,背上皆是光潔一片,此時突然看見場中有一少年一襲白衣,格外突兀,手指著那少年“你為何不褪去外衣?”眾人紛紛朝少年看去,我也想知究竟是誰這般獨樹一幟,這一看我不禁愣住,怎會是他。
那少年慌忙跪下“弟子一得,今日歇息之時,不小心打翻了燭臺,將後背燒傷”少年褪去外衣,露出裡面層層包裹的紗布。
“哈哈,笑話?真是不打自招”黑袍人譏諷一笑,揮手示意兩名弟子上前揭開少年身上纏著的紗布。
眾人看去,那裡焦黑一片,似被火燒過一般,留下醜陋的疤,自傷口裂痕處,還滲出了鮮血。
“還說不是你,即使偽裝過一番,那被龍杖擊中後法器留下的痕跡怎會被區區火苗所掩蓋,來人,將他抓起來”黑袍人發號施令,那兩名站於少年身側的弟子反應過來,立即將少年雙手反剪至背後,正碰到少年的傷,那少年痛苦的萎縮在地上。
我衝上前去,撥開兩名弟子“國師大人會不會弄錯了?這少年是我門下弟子,他品行如何我一清二楚,怎會是混將進來的妖物?”
“又是你!”他猛地上前一步,用手中龍杖指向我“三番兩次阻止本座捉拿大鵬妖物,你前與那賊首姐妹相稱,如今又袒護這妖物,本座現在懷疑你是否與玄真之人暗中勾結,圖謀不軌!”
玄清池上前擋在我身前“國師不要誤會,師妹尚還年少,恐被妖物矇蔽也是正常,望國師大人海涵”男子欲將我拉起,我掙脫他的手“夢塵雖不及國師大人年長,閱人無數,縱然妖物擅長變化模樣,可一個人的品行如何,要怎樣偽裝?望國師大人還是仔細追查,莫要冤枉了大好少年。”
身後傳來跪地之聲“高原能證明六師弟身上的傷是蠟燭燒傷,國師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門下其他弟子。”
“弟子也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