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業的時候也沒什麼人上門,章達先在店裡也就接著煉法器了,土狗也跟著他在店裡,沒事的時候土狗在一樓趴著睡覺,只要章達先一開始煉法器,這傢伙就跟條件反射一樣跑到他身邊蹲著直勾勾的看,章達先也對這只土狗的表現見怪不怪了,也正因為這只土狗的行為,他給土狗取了一個名字叫金剛,權當它是自己的護法金剛吧。
十幾天的時間又煉好了幾個法器,他準備把幾個法器分別送給張煥冬和洪軍,還特意挑了一個顏色鮮豔的送給郭曉秋,開業那天吃飯的時候章達先當著眾人好一通解釋,才算讓郭曉秋明白自己到底是幹啥的,明白了以後郭曉秋當場就說:“你必須給我煉一個法器,等以後我弄塊好玉你再給我重新煉一個好點的法器。”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章達先必須得滿足郭曉秋這個要求了,再說提出這個要求的還有洪軍呢,因此開業初這些天趁著沒啥事,章達先便趕工煉製法器,煉好的幾塊瑪瑙法器都裝到首飾盒裡後,章達先準備鎖上門去給幾人送過去,這都下午三點多了,反正也不會有什麼人來。
章達先拿起鎖剛把門鎖上,正準備按卷閘門遙控器的時候,身後有人說了句:“請問這裡有位姓章的老闆麼?”
章達先回頭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頭髮花白,一臉的苦大仇深,也不知道是天生就長這副模樣還是遇到啥難事兒了。
他問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麼事?”
男子從頭到腳的打量了章達先幾遍,猶豫了一下說:“這是要關門下班了啊,那我改天再來吧。”
章達先心說這位什麼毛病,明明是來找我的,怎麼見到我了又要走了?“有什麼事你現在說吧,我也不著急下班。”章達先說道。
只見那人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聽人說你會治癔症,所以來找你去家裡給看看。”
“哦,進店裡說吧。”一聽是生意上門,章達先便又開啟了門鎖,請那中年人進屋說話。
那人跟著他進來,章達先放下鎖倒了一杯水給他說:“請坐,請問您貴姓,家裡什麼人病了,具體什麼情況您跟我說說。”
那人坐下後嘆了口氣說:“我叫錢大勇,病的是我兒子,他已經躺了一個禮拜沒起床了,也不知道啥原因,就那麼昏睡著,偶爾的睜開眼睛也是直勾勾的,跟他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拉去醫院檢查醫院也說不出個子午卯有,說他體徵都正常,但是為啥昏睡卻查不出原因,建議我們再去京城的大醫院看看,不然就這麼昏睡下去的話,孩子早晚也得死過去。
昨天朋友去我家探望,看我被孩子的事折磨夠嗆,就拉著我去飯店喝點酒解悶。喝酒的時候聽旁邊桌上一個小夥子跟一起喝酒的人說他朋友很神,未卜先知救了他一命,還說他朋友有狐仙護體,收拾過很厲害的惡鬼,我朋友聽著覺得是那小夥子喝多了,就嘀咕了一句說他吹牛,結果被那小夥子聽見了,他就不大高興,對我朋友說“你知道什麼呀,就在那瞎接話,誰特麼的吹牛誰出門讓車撞死。”
我朋友也喝酒了,就跟那小夥子槓上了,他說:“正好我哥們兒遇到難事了,你說那人要真有那麼神能把我哥們兒家裡的事給解決了,我認可當面跪下給他磕倆頭。”
那小夥子就說:“行啊,你說說是啥事吧,要是我那朋友能解決的,我告訴你他在哪,你去找他。”
於是我就把孩子的事跟那小夥子說了,他說:“這個我也不懂到底是什麼毛病,我朋友在廈門路那開了一家店,你可以去店裡找他問問,我實話告訴你,如果是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他肯定能解決,要真是精神病一類的,那可管不了。”
於是我記住了那小夥子說的你店的名字位置,其實我今天中午就來了,在對面一直觀察了小半天,也沒見你這店裡進來一個人,本想著回去算了,可是又擔心孩子,乾脆死馬當活馬醫了,這才走過來跟你說說,問問你能給孩子看看到底啥毛病不。
章達先知道錢大勇說的那個吹牛的小夥子應該就是楊利輝,他沉吟片刻問道:“孩子突然昏睡之前受過什麼刺激麼?”
“應該沒有啊,他放寒假回家一直都好好的,大概十來天之前我帶他去給我爸掃墓,回來也一切正常,過了兩三天才開始這樣的。”男子道。
“掃墓?難道是碰見啥不乾淨的東西丟魂兒了?”章達先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丟魂,一般這種情況才會導致人的昏睡不起。
錢大勇說:“我也懷疑是這種情況,特意去東河那邊請了一個黃大仙來家裡給孩子看過,黃大仙說孩子的魂兒還在身體裡,應該不是丟魂兒,他圍著孩子做了一通法,說要是有效的話,一兩天就能清醒過來,要是沒有效果的話,就另請高明吧,反正他的道行是解決不了啦,結果孩子還是沒醒過來。”
“算了,
光聽你說不見著人也沒用,去你家看一眼再說吧。”章達先道。
錢大勇立即起身說:“好,車就停在路對面,我拉你回去。”
坐在錢大勇的奔馳車裡駛向他們家的時候,章達先心說人不可貌相這話真是至理名言。誰能想到錢大勇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竟然是個開賓士的大款,好在自己做這生意也不是見人下菜碟,並沒有因為他的穿著打扮和長相而不愛搭理,否則還真就錯過了如此戲劇性的結果,此時章達先倒是對他兒子的問題更加有興趣了。
錢大勇家住在豐城第一個別墅區--龍灣苑,開著車直接開進了地下車庫,下車走步行梯上樓,章達先心中感嘆,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滋潤啊。
進屋以後章達先就看到了一間寬敞的大客廳,裝修的豪華程度就不用說了,章達先這種見識有限的人也說不出來啥,只能發出一句感嘆,有錢真特麼的好。
跟著錢大勇上了二樓,走進向陽一側的臥室,章達先看到一張歐式大床上躺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床頭立著一個輸液架子,看來昏睡的時候肯定是用輸液來維持的,旁邊的沙發上坐著的中年婦女站了起來,臉上的淚痕猶在,應該是剛剛哭過,錢大勇說:“這是我請來的先生,讓他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讓小天醒過來。”
中年婦女看了章達先一眼,沒說什麼,章達先卻看到了她眼中的不信任,也不能怪人家不信任自己,即使是打著各種大仙名號在外面招搖撞騙的也得是四五十歲以上的,就自己這個歲數哪像個會瞧病的先生啊,也顧不上去想他們信不信任的問題了,先仔細看看這個孩子是什麼情況再說。
章達先暗暗開啟鏡魂陣,全身法力隨即運轉起來,伸手在孩子的額頭摸了一下,雖然有點涼,卻不是陰邪入體的那種。又拿過孩子的手腕試了一下脈搏,很微弱,正常人在睡眠情況下脈搏雖然緩慢,但是跳動還是很有力的,而此時這個孩子的脈搏跳動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那種生機勃勃的表現。
章達先暗暗的開啟了天眼,這種情況只能透過天眼去查詢問題所在了,開啟天眼之後,章達先看到這個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紫色的生氣非常微弱,這個現象就表示孩子已經到了生死邊緣時日無多了,章達先用天眼鎖定住孩子的身體後,用意識對孩子的身體進行搜尋,只要孩子的魂魄在體內,立即就能找出來,可是章達先反覆的搜尋了幾次,都沒有找到孩子的魂魄。
章達先問錢大勇:“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我兒子大名叫錢伯天,乳名叫天天,你看出啥問題來了嗎?”錢大勇著急的問道。
“你兒子的魂魄並不在體內,我剛才看到他的生氣已經非常微弱,再不想辦法的話,頂多一兩天這人就不行了。”章達先很嚴肅的說。
“啊?你……你不是……不是嚇唬我吧。”錢大勇緊張的結巴上了,旁邊的妻子哇的一聲就哭了“我的小天吶,你要是走了,媽可怎麼活呀。”
“先別哭,你們讓我靜下心找找原因。”章達先大聲說道,這一聲吼還挺管用,那女人立即就不哭了。
略加思索後,章達先再次用意識鎖定了孩子的靈臺,然後將自身法力全力運轉起來,將天眼開啟至極限,希望用天眼能看出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章達先此時站在床邊渾身散發出一種逼人的英氣,天眼緊緊鎖住錢伯天的靈臺,忽然,章達先的腦海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在一起打遊戲機,突然從遊戲機後面出現一個黑麵獠牙的小鬼,甩出一根繩子套向一個正在打遊戲機的男孩,那個男孩卻毫無察覺,仍然在專注的玩著,但是這個錢伯天卻發現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小鬼,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家樂小心。”然後用力一推身邊的男孩,那個小鬼的繩索套空了。
那個小鬼驚訝的看著錢伯天,隨後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章達先保持法力的執行,用天眼繼續看到了另一個畫面:
就是現在的這個房間,錢伯天正在熟睡,忽然他的床邊出現了那個看到過的小鬼,他一臉憤怒的走到錢伯天面前伸手抓住了錢伯天的脖子,硬生生的將他的魂魄從體內拉了出來用手裡那根烏黑的繩子套上,隨即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答案找到了,章達先的法力消耗也快到了極限,他的天眼還處於初級階段,而且運用的次數也不多,能夠看到這些已經是他目前能力所能做到的極致,收了天眼,停止運轉的鏡魂陣,此時的他已是滿頭大汗,長時間開啟天眼的消耗真的是很大。
錢大勇夫妻二人看著章達先頭上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非常不解,這個人啥也沒幹,就那麼盯著兒子看了半天,怎麼還能出那麼多汗呢,莫不是他自己心虛或者有什麼毛病不成。
章達先回頭對錢大勇說:“你兒子的魂魄被小鬼給抓走了……”
“啊?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給我
兒子的魂找回來呀。”章達先還沒把話說完就被著急的錢大勇打斷了。
“你先讓我把話說完,你兒子出事那天是不是跟朋友或者同學去遊戲廳玩了,其中有個叫家樂的。”章達先疲憊的坐在了床邊說。
錢大勇有點茫然不知,他看向妻子,妻子聽到章達先的話非常震驚,眼睛裡立刻就閃出了一絲光芒,她從章達先身上看到了希望,“是啊,那天下午小天說跟同學約好了出去玩,具體去哪裡玩我不知道,不過打電話約小天的正是安家樂,他是小天最好的朋友。”
錢大勇聽完妻子的回答才猛地反應過來,這事兒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姓章的年輕先生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真是個有本事的大仙兒?
夫妻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欣喜和希望,他們倆緊緊盯著章達先,生怕漏下他說的一個字。
章達先道:“那個小鬼本來是要抓那個叫安家樂的男孩,你兒子發現了小鬼,推開了安家樂,當天晚上那個小鬼來到你家把他的魂魄給抓走了,所以你兒子才會昏睡至今。”
雖然章達先說的事聽著很玄乎,可是這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年輕先生竟然知道兒子幾天前發生的事,錢大勇夫妻二人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不信任了,能夠知道這些事就足以說明這個年輕先生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那我兒子的魂魄該怎麼找回來呀,請章大仙你給想想辦法。”錢大勇一臉期待的看著章達先說。
“我得回去想一想怎麼能找到那個小鬼,把你兒子的魂魄救回來。”畢竟自己對這種事沒什麼經驗,章達先想回到家裡好好跟喜不多請教一下。
錢大勇卻會錯意了,以為章達先是藉機向他要錢,他連忙說:“大仙吶,你都說了我兒子不能再耽誤了,你就趕緊說怎麼能把他魂魄給找回來吧,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要多少錢你說個數就行。”
“錢大哥你誤會了,說實話我是第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雖然找到了你兒子昏睡的原因,可暫時還沒想到什麼辦法把你兒子魂魄找回來,你得給我一點時間想個萬全之策。”章達先道。
錢大勇兩口子看章達先不像是說假話,只好說:“那……那大仙你可儘快啊,孩子這情況已經等不了了。”
“我比你們清楚他的狀況,我會儘快想辦法救你兒子的,放心吧。”章達先說完轉身要走。
妻子看他要走,連忙掐了錢大勇一把,錢大勇看了妻子一眼也反應過來了,跟著章達先說:“我送你回去。”
路上留下了章達先的聯繫方式,錢大勇又緊著說好聽話恭維章達先,到了他們家路口章達先要下車的時候,錢大勇從包裡拿出一捆百元大鈔塞給章達先說:“老弟,哦不對,大仙啊,這是我們兩口子一點心意,你先拿著,等孩子好了我一定再重謝你。”
“錢你先收著,等我把你兒子救過來再說,我現在是無功不受祿。”章達先推辭道。
“你都看出來我兒子因為啥昏睡不醒了,怎麼沒有功,就憑這一點我就得好好感謝你,我這包裡暫時就這些,你嫌少的話明天我再多給你拿點來。”錢大勇生怕章達先不接自己的錢而不全力想辦法救自己的兒子。
章達先一再推辭錢大勇卻堅持要把錢給他,最後竟然一直跟他到了家裡,把錢放在炕上就走,到了院子裡說:“想到辦法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請你一定費心抓點緊吶。”
送走錢大勇之後,章達先在屋裡召喚喜不多,又把鏡魂陣內的簡尚和武不精都給召喚了出來,跟自己的三位陣靈開了一次研討會。
介紹了一下錢伯天的情況,章達先說:“我沒什麼經驗,你們幾位幫我想想有什麼辦法沒有。”
“那個小鬼用的應該是勾魂索,能用這個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鬼,應該是地府負責勾魂索命的鬼差。”簡尚道。
“鬼差怎麼能如此草菅人命,那個錢伯天應該不是他要抓的差啊。”武不精憤憤不平的說。
喜不多輕哼了一聲說:“不平之事不光是人間有,酆都城裡一樣存在。”
“現在不討論公平不公平的事,當務之急是怎麼能找到那個小鬼,把錢伯天的鬼魂要回來,喜兒你快幫我想想。”章達先有些著急。
喜不多想了想說:“普通丟魂可以招魂,像他這種被強行抓走的招魂也沒用,看來只有去陰陽司遞訴狀這一個辦法了。”
“去陰陽司遞訴狀?陰陽司是什麼地方?”章達先不解地問。
“酆都城專有一個陰陽司,是專門處理陰陽兩界之間糾紛的部門,在這裡遞交訴狀之後就能知道是誰把錢伯天的魂魄給抓走的,到底這個錢伯天該不該死。”喜不多道。
“那怎麼才能去這個陰陽司呢?”章達先問。
喜不多詭異的一笑說:“很簡單,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把你送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