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三國 第七十八章 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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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尋繼續寬慰銚璟道:“孔夫子有言‘苛政猛於虎,而百姓惡焉’。百姓雖惡苛政,但卻不敢違犯。今子煌所用之意,亦是如此。

子煌一念只為戰事用心,而失之於與伯騂之和睦。在子煌心中,相較於與伯騂之和睦。戰事之時,能呼叫伯騂,如臂使指才是關鍵。子煌又無自信以理說服伯騂,故只能以威刑使伯騂聽命耳。我如此解釋,伯騂可明乎”?

“原來如此。只是此人只以理相說即可,我非是頑愚之人。卻非用刑威來使我屈服,我心甚不服也”。

“伯騂,若你心有不忿。我在這裡代子煌向伯騂道歉了”。

說完黃尋對銚璟長揖致歉。銚璟見黃尋賠禮,急忙避讓此禮說到。

“此是冷全之錯,幹黃校尉何事”。

“是我讓伯騂歸於冷全麾下。我既為此事始作俑者,自當該向伯騂致歉”。

“黃校尉不必如此,我已知曉此事之原委。此事切勿再提,揭過可矣”。

“伯騂既然願意放下此事,我也心安了”。

黃尋將冷全和銚璟之事安撫下去後,繼續開始巡視各處收拾拔營之進展。時至未時,營寨收拾齊妥,黃尋率領大軍向苟漏行去。

黃尋離苟漏還有二十裡時,身在苟漏的徵延聽到吳軍前來攻打,決定立刻封閉苟漏城。欲採取籠城自守的法子與吳軍打守城戰。

黃尋率軍到達苟漏後,見苟漏連兩米五高的城牆都沒有,只是有些夯土堆砌的土坯當做城牆,直接命吾彥、趙達、冷全率領手下各營進攻衝鋒。

冷全於是率領飛捷營攻打西門,命銚璟率領手下族兵先陣。銚璟得令之後,知道戰陣之上軍令不可違,馬上率領手下族兵前去進攻。不過銚璟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有族中親衛保護,加之夷人皆穿皮甲,根本不是吳軍的對手。

銚璟見到自己手下族兵接連斬殺幾名夷兵。自己也鼓起勇氣,拔劍出手,在左右親兵的護衛下斬殺一名夷兵。當長劍刺入夷兵身體,夷兵的鮮血濺射到銚璟的臉上時,銚璟急忙棄劍,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身邊親衛,也跟著隨侍在旁。

銚璟未想到自己飽讀聖賢之書,今日竟然也會做這等武夫之事,真是愧對先賢經綸教導啊。自己看手下族兵殺人和自己親自去殺人,這是兩碼事。

銚璟斬殺一名夷兵後,突然明白了為何冷全此前告訴自己。戰陣之間需號令統一,讓自己領受軍法。而且讓自己若非必要不要親自參戰,讓手下族兵去作戰就行。原來殺人是如此的讓人心中難受,雖然是在戰場殺敵,但是這種愧疚感一直在銚璟心中,縈繞不去。

銚璟命手下族兵自去戰鬥,自己得緩緩。手下族兵聽命而去,只留十幾人保護銚璟。這時冷全率領中軍經過銚璟身邊,見銚璟駐足不進。知道銚璟看來是第一次殺人,需要時間緩衝一下。遂對銚璟說道。

“銚璟,若是感覺殺敵心中有愧,不妨去主將那裡尋問以對,也好過在這裡逡

巡自釋,此何可解焉”。

冷全說完這話後,直接率兵進入城中巷戰。銚璟聽到冷全所言,心想也對。自己在這裡駐足思考,不如去黃尋那裡求問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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銚璟於是來到黃尋面前,問道:“黃校尉,我方在戰場斬殺一名敵人,為何心中卻有愧疚之感。黃校尉第一次斬殺敵人時,是何等感覺,請黃校尉為我解惑”?

黃尋聽得銚璟提問,回道:“孟子言:‘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也’。戰國之時,齊宣王見其臣欲殺牛祭祀。宣王不忍見其殺,遂止之。一國之君猶有恤禽獸之心,況乃人乎?

常人殺人,必有理由。而此理通,方可明正殺人,雖犯法但心中無愧。孔夫子殺少正卯,謂之君子之誅,雖殺人不墜夫子之賢也。伯騂殺人心中有愧,正說明伯騂之愛敬仁心已納德於懷矣。

孟子言‘今人乍見孺子將入於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由是可知人皆有惻隱之心也。伯騂之有愧乃是仁德之士所應有之義,何需介懷。不過兵家有言‘兵者,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兵,人之爭也。我率朝廷大軍前來剿除徵氏,便是以朝廷大義伐叛亂之賊,以有道伐無道。此殺乃是遵孔夫子所言君子之誅也。

我第一次殺敵時,便是在朝廷麾下征伐山越之際。當時山越不服王化,屢次作亂。我受命而討之,雖殺敵,但心中無愧。伯騂勿要以此慚愧,殺敵非殺人也。汝要明白此理,自可釋懷”。

銚璟聽到黃尋所言‘殺敵非殺人’,頓時恍然大悟。殺敵乃是心中有為之奮鬥之理想,故而殺之。而殺人乃是不義之事,是希冀於私怨得逞。銚璟明白此理後瞬間一身輕鬆。

正在黃尋給銚璟解惑時,冷全已經俘虜了徵延,攻破了苟漏縣城。派人來告知黃尋,苟漏已破之訊息。

黃尋聽得這訊息,於是前去苟漏縣衙處理戰後之事。到達縣衙之後,黃尋命將徵延押上來,欲讓徵延投降,好讓徵延回去麋泠用間。

軍兵押解徵延到後,黃尋說道:“我乃大吳建忠校尉黃尋。徵延,你想死還是想活”?

徵延不發一語。

“看來此人不通漢語,傳冷異前來通譯”。

這時銚璟說道:“我在家中時,父親曾對我言。徵氏自重新佔據麋泠後,始受大漢禮制教化,如今已歷百餘年矣。徵延身居族中高位,怎會不通漢語?分明是此賊緘默,欲避黃校尉之詰問矣”。

聽到銚璟所言,黃尋故意說道:“原來如此,此賊膽敢欺我,甚是可惡。來人啊,推出去斬了”。

徵延依然不發一語。這時黃尋用眼神示意李開,李開馬上會意,出言說道。

“且慢,主公我有一言,請主公聽之”。

“李開,你說”。

“我軍乃是朝廷王師,今既破苟漏,當以仁義宣化徵氏之民。若只用殺伐,必讓徵氏對朝廷怨望,如此何談佈德施教乎。願主公饒徵延一命,讓其知王師之仁德也”。

徵延聽到這話

身子一抖,明顯有所觸動。

黃尋見到這動作,當即說道:“徵延,本將秉朝廷之命,前來宣化徵氏,讓徵氏不要再附逆桓衝為叛。今當行仁義,讓汝知我大吳之德。便放汝回去麋泠,赦汝一命。汝回麋泠後,當勸徵鬘速曳甲來投,隨我旋軍回師前去龍編向刺史大人告罪,而後勸徵雄反戈桓衝。如此則汝徵氏亦可永鎮麋泠。我大吳將此地託付於汝徵氏治理,永世不易矣”。

聽到黃尋這話,徵延始開口道:“此言當真?你等漢人最會狡騙。我實不敢相信”。

“我大吳據有荊楚、揚越縱江南之地百萬裡,帶甲三十萬,方欲規圖河、洛,北向與魏寇爭奪中夏之地。汝徵氏只有麋泠小小一縣,焉能入我大吳之眼。若非汝徵氏附逆桓衝叛賊,擾亂交州之地,我大吳亦不會派兵前來征討。汝徵氏在麋泠逍遙自在,只要守我大吳法度,自然是可永鎮麋泠”。

聽到黃尋的話,徵延說道:“若真如你所言,我當勸徵鬘來降。只恐你漢人詭詐,又欲使計騙我等來投,乘機害命”。

黃尋指著上天說道:“若吾黃尋所說乃是詐言,就讓吾黃尋死於亂箭之下,血脈斷絕。蒼天厚土,昭昭吾誓”。

聽到黃尋發誓,徵延覺得可以相信。畢竟在徵延記憶中,當年伏波將軍是千金一諾。有這記憶,對於黃尋的誓言,徵延還是願意相信的。於是說道。

“既然你對天地發誓,那我便信你”。

“好,替徵大人鬆綁”。

徵延獲得自由後,黃尋對其說道:“徵大人,你回去後必要說服徵鬘歸降。勿要讓干戈再起,生靈塗炭啊”。

“好,我知道了”。

黃尋於是乃放徵延離去。徵延從苟漏縣衙中緩慢向外行去,見吳軍皆束手斂兵,乃放心大步離去。

徵延走後,李開說道:“主公,依你之見,徵延果心服否”?

“此事尚兩可之間”。

“主公,我看徵延見主公發誓,已然心服矣。為何主公卻說尚是兩可之間”?

“徵延雖言願意信我,但我言必要說服徵鬘時,其只說知之,而未應承。由是可知,徵延心裡亦有猶豫,故我言此事尚兩可之間矣”。

“主公,那我等下步作何打算”?

“嗯,當初計劃是先攻破苟漏、西於兩城,而後逼麋泠降伏。如今自然是要攻取西於了”。

“若要攻取西於,那苟漏該派何人鎮守”?

“不需派人鎮守”。

“啊,若不派人鎮守,那豈非我軍剛離開苟漏,徵氏馬上就會派兵奪回此城”。

“李開,我軍前來征伐,是要服徵氏之心,非是攻城掠地也。況徵氏若復奪苟漏,則必分麋泠之軍。到時徵鬘分守二城,我軍之勝機,又將倍增矣”。

“原來如此,主公之謀真乃穩中有進,平中帶奇也”。

“好了,傳令我軍。命全軍開拔進攻西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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