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無名匠人無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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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修遠覺得必須要說點什麼了:“霍蘭臺,堂堂男兒漢,竟然要一個女子保護你,你害不害臊啊?這樣,本王就算贏了你也沒意思。算了,下次等你出息點,再來領教本王的厲害吧!”

說完,用唯一能動的手忍痛掉轉馬頭,往自己那方跑去,在馬背上顛得胳膊更痛,齜牙咧嘴。

山鬼扭過頭,一臉不解地問蘭臺:“予兒保護公子,這很丟人麼?”

蘭臺趕緊說:“是我無上的榮幸。”

山鬼聽了高興起來:“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怕我了,所以跑啦嘻嘻嘻。”

她笑得春光明媚,旁若無人地求表揚,求抱抱,甚至還想討個親親在額頭上。忽然想起幻影是親不到的,只好失望地轉過臉去。

而霍蘭臺思考的,是待會兒要怎麼跟父王和眾人解釋。

山鬼的身份一旦暴露,萬一有人去找她麻煩怎麼辦,萬一有人利用她來威脅自己怎麼辦?而且肯定立刻就會有人站出來說那一套大道理,什麼人神不可相戀,有違禮法!

山鬼一直以為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到這時才想起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密密麻麻人頭攢動,足有幾十萬人,而且都舉著不同的兵器,旁邊還有戰鼓、鉦、金之類的。原來有這麼多人看著吶!

她先是一驚,然後又開心起來,興奮地東張西望。

久居山中,不得不過著清淨寂寞的日子,但其實小丫頭很喜歡熱鬧,頭一次看到這麼多人,跟第一次走出閨房逛廟會的感受差不多吧,看什麼都稀奇。

她饒有興趣地扯著蘭臺的袖子,指著問他這是什麼,那又是幹嘛的。

雖然跟名師學了些兵法,但畢竟沒有實戰經驗,連真正的陣營大旗都還沒見過呢,標準菜鳥一隻。

原來真正的兩軍對陣這麼有氣勢啊!

這時陸修遠已經撤走了,山海王也鳴金收兵了。蘭臺不得撥轉馬頭往回走。

他想了想,覺得自己獨斷專行不太好,應該尊重山鬼自己的意見。

他低下頭柔聲說:“予兒,我父王就在那邊,你願意現在跟我去拜見父王麼?如若不願,我來處理就好。”

本來正看熱鬧看得興致勃勃的祝華予,俏臉陡然一白。

原來是她忽然想到,今日有這麼多人見到自己跟公子在一起,搞不好會傳到天帝那裡,那可就沒法不承認了哦。

自己受天火焚心事小,再也見不到公子就糟了555!

想到這裡,嚇得她風度全無,“倏”地一下鑽回紫檀笛裡面去了,只留下一句“我我我還是走吧。”

於是現場兩百多萬大老爺們兒,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絕世大美女憑空出現在馬背上,又憑空消失,均嘖嘖稱奇。

會不會是鬼啊?

應該不會。

現在是大白天啊!鬼魂兒怎敢出來招搖過市?

而且那美女氣色很好,看起來健康勻稱又陽光,十足的氧氣少女,半點兒鬼的陰氣也沒有!

霍蘭臺看她那狼狽逃走的小樣兒,忍俊不禁,心想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場面,把她一個久居深山的小女子嚇壞了,回頭要好好安撫一下才是。

只是,剛才還溫香軟玉摟在懷裡(雖然只是幻影)的佳人轉眼就不見了,有點兒悵然若失。

於是他單人匹馬去見父王。

山海王的屁股早就坐不住了,一肚子的問題等著小兒子。

但是在這麼多問題中,他終於沒憋住,不顧身份凌駕於一切地還是先問了那一句:“美美美人呢?”

一國之君的風度盡失。

策馬過來這一路,霍蘭臺心中已經計上心來。

“回父王,那美人其實是兒臣這柄‘湛盧’劍的劍神。每當兒臣遇到危險,劍神便會挺身相助。當下兒臣已脫離險境,劍神自然就回到寶劍中休養生息去了。”

蘭臺一邊說,一邊一頭黑線地佩服著自己大出天際的腦洞。

人要不被逼到一定份兒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潛力。

“啊,居然有這麼神奇的寶劍!”山海王驚嘆不已,“劍在哪兒呢?速速拿給寡人看!”

霍蘭臺只得摘下佩劍,雙手呈上。

山海王霍祿甫聽說那美人只是劍神,並不是兒子的女盆友,放心了。

但當他看到那柄鏽跡斑斑的湛盧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心想,長得這麼寒磣的劍,要是換了別人還不樂意佩戴呢。不過,誰能想到這麼寒磣的劍裡頭卻住著那麼標誌的姑娘哈哈哈。

“這劍,吾兒是哪裡得來的?”

“回父王,此劍乃兒臣多年前外出遊玩時,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鑄劍匠人所贈。這位匠人獨居荒山野嶺之中,以鑄劍為樂卻不為生,劍只送不賣。在‘熱鍛’這一步,匠人除了用傳統淬火之法外,還將清秋露、荷尖雪、冰山月、雲涯枝、相思淚和九重煙作為古法淬火劑,因而他鑄的劍可以實現剛柔並濟,飽含天地間的靈氣和智慧,卻不流於世俗。”

“原來是這樣!”愛聽故事的山海王又得了一個好故事,都忘了誇兒子今天吐字這麼利索,“這位匠人叫什麼名字?”

“當時兒臣也問過,匠人說只要劍好,他的名字無足掛齒。連劍他都沒給起名字,還是兒臣自己命名為‘湛盧’。”

山海王為這位無名高人唏噓不已,但沒被忽悠到別處又轉了回來:“什麼荷尖雪、冰山月、雲涯枝,都是好東西啊,怪不得裡面的劍神娘娘出落得如此超凡脫俗。”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湛盧劍,就好像在摸美人如凝脂般的肌膚,看得蘭臺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對於欺騙父王這件事生出一些內疚來。

忽然,山海王抬起頭期待地問:“臺兒,能請美人出來與寡人一見嗎?”

旁邊有些忠臣心中氣憤。現在是什麼時候,好多大事沒解決呢,大王居然先關心美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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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想見劍神娘娘?這個嘛......”

霍蘭臺嬸嬸地感到,自己這是給自己挖了個183米的大坑啊!但是為了保護心愛的予兒,這點麻煩算得了什麼?

“回父王,此劍劍神極有性格,兒臣說的話她也不聽,她想出來的時候自然就出來了,不想出來,誰叫她也沒用。”

“這個性子寡人喜歡,哈哈哈!”

只要美人夠美,就算罵山海王,他都喜歡。

山海王忽然搓著手笑嘻嘻地對三兒子說:“咱們山海國物藏豐富,光為父的寶庫裡,寶貝就數不勝數,吾兒想要什麼,儘管跟為父說就是。”

蘭臺唯一想要從父王這裡得到的東西就是太子之位,但他不能直說,只好專心地等著下面的“只是”。

“只是!為父能不能用其它寶貝跟你換這柄劍啊?”

果不其然。

惜君公主看上什麼都想佔為己有的壞習慣,八成就是從父王那裡遺傳來的。

霍蘭臺肉痛了三分鐘。

那寶劍跟了自己好些年了,都用順手了。但既然是父王親自開了金口,哪有拒絕的道理?

他只能一臉堅定地回答:“兒臣的一切,本就是父王賜予的。父王喜歡,儘管拿去就是。”

山海王頓時眉開眼笑,心花怒放,抱著湛盧劍就好像剛才那個傾世美人已經在自己懷裡了似的。

蘭臺不動聲色地隔著衣服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紫檀笛,只要它還在就好!

他安慰自己,予兒是我的,予兒的心也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一旁的齊光見三弟沒戰死還能口若懸河,美人兒又已經被父王得去了,心中這叫一個酸爽,沒好氣地譏諷道:“三弟今日突然不駝背也不結巴了哈,看來平時是把我們當猴子耍。”

山海王這才從狂喜中回過神來,想起了正事,恢復正襟危坐問:“臺兒,從前你為何裝瘋賣傻,深藏不露?你可知這是欺君之罪嗎?”

“請父王恕罪,這不過是兒臣的自保之道而已。兒臣是想留著這條命,今後為社稷,為朝廷,為百姓,多貢獻些力量。”

山海王斜著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殺你嗎?”

大公子齊光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吭聲。

蘭臺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兒臣福大命大,才得以苟活至今,不得不學會遮掩鋒芒,以免被別人當作眼中釘。”

山海王聽出話裡有話,狐疑地望了一眼大兒子齊光,又問蘭臺:“寡人有三子,為何另外兩個就不用裝瘋賣傻?你何鋒芒之有?”

韜光養晦多年,正是為了這一刻,此時再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太子之位就要拱手讓給別人了。

霍蘭臺朗聲說:“回父王,父王一直在尋找的那位隱身賢者,正是兒臣!”

此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山海王的激動程度不亞於剛才得了湛盧劍:“你能拿出證據來?”

“是。兒臣可以將隱身賢者所貢獻之簡書上的內容,一字不落背誦下來,並且每份竹簡出現的時間,兒臣也可以說得分毫不差。兒臣還可以當場研墨寫字,任由父王比較筆跡。”

大臣中一片譁然。折磨了大家這麼久的謎底,居然得來全不費工夫!

難怪大家都覺得今天的三皇子看起來跟平時不太一樣,雖然眉毛還是那個眉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但整個人的精神氣兒完全不一樣了!以前是窩囊廢,今天簡直是氣宇軒昂的人中龍鳳!

其實在五官完全不變的情況下,脊樑挺直,嘴角上揚,表情自信,這些都可以瞬間令人看起來不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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