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無意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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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沒有言明究竟是什麼事情,但是聰明如澤杞自然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商陸再說些什麼,他無奈的點了點頭,現在也只好靜觀其變了。

商陸和澤蘭與澤杞在院子外面分開,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等到澤蘭和商陸一起回到了他們的院子,商陸這才對澤蘭說出了他們今日在軍營裡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幾日恐怕邊疆不太平,不是戰事上面的,而是有情報可以確定,近來邊疆混進了不少陌生面孔,蘭兒若是出行去哪裡,身邊記得千萬多帶幾個人傍身。 ”

商陸的語氣有些沉重,似乎現在的事態遠遠不如商陸此刻所表達出來的那般樂觀,反而是充滿了不確定因素,讓澤蘭聽著一顆心也不由得慢慢地往下落。

“怎麼?可是與先前那個畢方國二皇子手下的細作有關?這些人,是為了使臣和親的事情而來嗎?”

澤蘭試探著開口問了兩句,一邊不自覺的將手放在了商陸的手臂上面。商陸轉頭看到澤蘭有些擔憂焦急的神色,臉色微緩,伸手拍了拍澤蘭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一邊低聲安慰道:

“放心吧,軍營那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做下的事情早就已經被發現了,只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那些人的來意。這件事情究竟是烏邑過洛塵那邊的臣子所做出來的,還是畢方國二皇子那邊所做,還需要再細細掂量。”

這才是真正讓商陸和澤杞他們感到有些棘手的問題,若非如此,他們早就已經找到應對的方法了,還用得著去麻煩正在養病之中的澤父嗎?

“原來如此,難怪你和哥哥今日回來之後臉色這般凝重,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倒是情有可原。莫離她們的使臣隊伍怕是還要幾天才能趕到邊疆,在這之前,可要先去一封信告訴他們這件事情?”

澤蘭知道這件事情若是畢方國那二皇子的人在搞鬼,倒是好辦,就像先前那樣,直接把那些探子抓起來就是了,可是若這件事情關係到了烏邑那邊,礙於莫離即將出使到烏邑去,他們也不能做的太過不留情面。

“這信自然是要去一封的,但是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送過去,否則透露了風聲,那些探子或許就會被打草驚蛇,到時候反倒藏的更嚴實了。”

商陸想了一下,叫來影七,將一封早就準備好的秘信遞給了影七,對他說:“影七,我要你去將這封信交到莫離的手裡,務必讓她親手接過。待莫離看過信之後,你就暫時先留在莫離的身邊保護她一路到達邊疆。”

影七接過信,沒有問關於這封信的內容,他只是沉聲問了一句:“若是莫離姑娘打算把這封信給別人看,該當如何?”

“那便由她自己做主就是,她若是覺得那人可信,信交給她看看也無妨,只是我擔心她的那只隊伍裡面已經混進了別有用心的細作,小心隔牆有耳便是。”

影七得到商陸的回覆,便轉身離開了,他的身影如同一道暗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等到影七離開之後,澤蘭這才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相公何必多此一舉?莫離姐姐身邊有趙鳶保護著,那趙鳶的身手雖然不及她的易容之術精湛,但也是少有敵手,難道這一次莫離她們面對的威脅如此巨大,以至連趙鳶的身手都不能應對自如?”

面對澤蘭憂心忡忡的問話,商陸轉頭看了一眼漸漸暗下去的天色,良久,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有的時候來自外界的威脅遠遠比不上身邊人的背叛,那個趙鳶,來歷蹊蹺,身份不明,我還是有些信不過她。”

澤蘭聞言眉頭微皺,語氣也不由得有些沉重起來,她走近商陸幾步,停下腳步低聲說道:“相公的意思是,那趙鳶先前所說的她自己的來歷,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她很有可能騙了我們所有人?”

澤蘭沒有想到商陸先前所說的那個讓莫離小心隔牆有耳的細作指的竟然是莫離身邊貼身保護她的趙鳶,若是這趙鳶真的一直都在偽裝,那麼她的心思也實在是太過於縝密,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只是覺得趙鳶的話裡所說的在畢方國二皇子手下做影衛的那段話有些閃爍其詞,她必定是有所隱瞞了,但是那趙鳶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倒是不假,但願那趙鳶不要辜負莫離和卓月的信任。”

商陸嘆了一口氣,伸手攬過身邊並肩而立眉頭微蹙的澤蘭,兩個人一起站在房簷下面,透過窗子靜靜地看著夜色被染上濃墨,一層一層的暈染開來,化成了一個無言的夜晚。

晚間的時候澤蘭也沒有見到澤父,澤母只說是因為澤父下午驟聞商陸和澤杞帶回來的這件事情,心裡有些不舒坦,早早地就吃過晚膳睡下了。

澤蘭心裡有些擔心澤父,可是澤母說了不許任何人去打攪澤父,因此澤蘭只好把自己想要過去探望的心思給壓下來。

幾人用過晚膳便各自回去休息了,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澤母這才松下崩了一整天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的扶著額頭靠在桌子上面,身邊的貼身丫鬟杜鵑連忙緊張的走上前去詢問澤母:

“夫人怎麼了?可是身子疲乏了,奴婢扶著夫人你先回屋休息吧,今日一整天也著實有些累著夫人了,若是夫人身子不舒服可要早些告訴奴婢去請大夫來看看。”

杜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扶著面色疲憊的澤母起身,但是卻被澤母輕輕的掙脫開了,不等杜鵑疑惑的發問,澤母就先一步說了起來:

“杜鵑,邊疆形勢現在又不安定起來,老爺好不容易有了些許好轉的心情又要被這些事情拖累的寢食難安,我心裡實在是擔心不下。”

澤母閉著眼睛低聲說道,杜鵑起身站在澤母身後,收回雙手,半垂著眼睛什麼也沒有說,她知道澤母現在只不過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發洩一下緊繃的精神,並不需要自己的應和和回覆。

果不其然,澤母也沒有在意杜鵑有沒有回話,她自顧自往下說了起來:“今日蘭兒差一點兒就發現了老爺的真實狀況,明明遲早是瞞不住的,可是老爺卻還是不願意說出來。”

“我真是有些擔心不下,老爺的狀況越來越差,恐怕難以等到杞兒成親的那一日,到了那個時候,孩子們可要怎麼辦是好?”

澤母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話,仗著身邊沒有外人,杜鵑是唯一的知情人,便放心的將自己心裡一直積壓的擔憂和焦慮全部都傾吐了出來。

等到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澤母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感覺心裡長久以來的壓抑散去了不少,連帶著人也鬆快了,她自己扶著桌子站起身來,轉身對著面露擔憂的杜鵑笑笑說道:

“瞧瞧我都說了些什麼,讓你一個小丫頭聽我這個老婆子絮絮叨叨的,有些煩了吧,時候不早了,我們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澤母笑著說道,竟然還有精神打趣幾句,杜鵑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承認澤母方才自嘲一般的打趣:“夫人願意和杜鵑說這些是信任杜鵑,奴婢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聽煩呢?”

杜鵑走到澤母的身邊,扶著澤母的手臂,兩人慢慢悠悠的往澤母的院子趕去,夜色確實有些深了,若是沒有人在前頭提著燈籠照明,真是讓人眼前兩眼一摸黑的什麼也瞧不清楚。

折返回來打算重新取一盞方燈照明的澤蘭腳下一個不穩,面色蒼白著退後了幾步,一下子撞進了身後商陸的懷裡。

澤蘭他們原本已經離開了,可是因著早晨的事情,澤蘭有些要緊的話要和商陸說上兩句,那些下人跟在身邊著實有些不方便的,因此澤蘭便讓那些跟著的下人都各自散去,只留下一盞方燈,被商陸提在手裡用作照明。

恰好夜裡風又大,商陸一時不查,手裡面的方燈就被夜風給吹滅了,商陸是習武之人,自然是可以勉強在夜裡視物,但是澤蘭卻做不到這般靈敏,因此兩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先折返回來。

好在兩人離開不遠,澤蘭還滿心好笑,想著和澤母一起說道說道,一向做什麼事情都很優秀的商陸竟然拿一盞方燈沒有了辦法。

卻不曾想到澤蘭剛剛踏上門前的石階,將手搭在門扉之上作勢要推門而入之時,竟然會無意之中聽到這樣的一段對話。

澤蘭因為心裡太過震驚,竟然愣在了門外,直等到屋子裡面的澤母和杜鵑說完話,起身從側門離去之後,澤蘭都沒有回過神來。

商陸跟在澤蘭的身後,自然也是聽到了屋子裡面澤母和杜鵑說的那一席話,他心裡一面暗暗心驚,一面也對著有些魂不守舍的澤蘭擔憂不已。

察覺到澤蘭失神之下一頭撞進自己的懷裡,商陸便順勢抬起手攬住澤蘭的肩膀,給予澤蘭無聲的安慰。

澤蘭此時心裡一點兒玩笑的念頭也沒有了,察覺到商陸的安撫,她乾脆閉上了眼睛將頭靠在商陸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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