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夏和莫離匆匆忙忙趕到宮門口的時候,清屏正好收起自己的出宮令牌,推著箱子要往宮門口出去。
“給我攔下她,這個宮女偷了皇后娘娘的首飾,還不給我趕緊攔住她!”眼看著清屏就要穿過層層守衛往宮外走去,莫離只好出言讓那些守衛攔住清屏。
清屏沒想到自己都要出去了,竟然還能夠被半道裡橫插進來的人給攔下來,聽到莫離說出自己偷了皇后娘娘的東西,她當即臉色一變,開口辯解道:
“姑娘可不能含血噴人,這空口無憑的你憑什麼說我偷了皇后娘娘的東西?”清屏說著就要推著身前的箱子往外面走去。
可是那些護衛聽到掌管出入門禁的莫離這般信誓旦旦的說清屏偷了皇后娘娘的東西,他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將清屏眼前的路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清屏眼見著自己現在要是沒辦法把話都給說清楚,是沒法兒出去了,她只好放下手上推著的箱子,轉身一臉不屑的開口說道:
“怎麼你說的這麼輕巧,好端端的突然蹦出來說我偷了娘娘的東西?你有什麼證據,不要仗著你自己御前尚義的身份,就可以對我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小小宮女頤指氣使。”
清屏一臉大義凜然都模樣,似乎篤定了莫離只是信口雌黃,根本拿不出證據正名她說的話。莫離自然是沒有證據的,她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說,就是為了引起宮門口那些守衛的注意將清屏給攔下來而已。
這會兒見清屏大難臨頭還這般死不悔改的模樣,莫離也根本不屑於和她說下去:“什麼證據,你箱子裡的東西就是證據,有本事就將箱子開啟讓我們檢查檢查,否則就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去慎行司要你的證據。”
清屏見莫離根本不按照她所料想的那般說話,一時之間有些愣住了,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反應,可是莫離卻根本懶得顧及這些,她一把推開了兀自在愣神之中的清屏,起身要去掀開她面前的那個巨大的箱子。
“唉,你做什麼!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賜下來要奴婢送到宮外去散給百姓慶賀今日的大喜之事的,不過是一些喜果罷了,圖的就是一個喜氣,你怎麼能隨隨便便說開就開,若是將這喜果的喜氣給散沒了,當心皇后娘娘怪罪下來,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擔當得起嗎?”
眼見著莫離伸手去開箱子,清屏的臉色大變,她不顧身邊侍衛的虎視眈眈,一個猛子撲了上去,就將莫離給擠開,整個人都撲在了這個箱子上面。
莫離身子本就虛弱,被清屏這突如其來的一撞,連連往後面退了好幾步,差一點兒就摔倒在地上,好在半夏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莫離的身子,她一臉憤怒的開口對死不悔改還欲蓋彌彰的清屏說道:
“好你個大膽的丫頭,偷了娘娘的東西不說,還敢謊稱是娘娘的吩咐,我們夫人和娘娘一向交好,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倒是你,形跡可疑,遮遮掩掩,若不是心裡有鬼,怎麼可能不願意我們開啟箱子檢查。”
那些侍衛見狀,也對神色異常的清屏上了心,眼看著就要上前拿下清屏,清屏忽然臉色一鬆,起身對著眾人說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偷東西就是沒有偷東西,若是你們真的不顧福氣會散掉而執意開啟這裝著喜果的箱子檢查,那你們就開箱子看看吧,也好叫你們死心,我根本沒有拿過皇后娘娘的任何首飾。”
面對清屏忽然改變的態度,莫離和半夏的臉上都閃過驚疑之色,但是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她們此時若是突然改變主意不開箱子豈不是顯得她們理虧。
想到這裡,莫離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將箱子上面的暗釦一把開啟,猛的掀起來這只箱子,裸露出來的箱子裡面鋪著滿滿的喜果,有桂圓花生蘋果等等寓意吉祥的果子,但是唯獨看不見她們先前所以為的那個人。
“這,這根本不可能啊!我和夫人明明看見……”半夏看著根本沒有一絲異樣的箱子,臉上的神色一下子有些不敢置信。
半夏嘴裡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是什麼,趕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這件事情可千萬不能輕易聲張出去。
好在那些侍衛的視線都放在了箱子上面,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半夏說的這些。莫離看著清屏一臉得意的神色,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起來。
“都站好,不準亂動——”不遠處突然響起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隨著一聲輕叱,所有圍在宮門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到了兩旁,轉身注視著聲音傳過來的那個方向。
澤蘭帶著一臉焦急之色的梁棲和一小隊宮中護衛趕到宮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只有那只大開著的普普通通的裝著喜果的箱子。
澤蘭匆匆忙忙的腳步忽然一頓,有些愕然的轉頭看了看一臉得意的清屏和滿臉錯愕的半夏幾人。她都不需要開口發問,就已經能夠確定她們是被那個假卓月給擺了一道。
“還真是小瞧了你了。”澤蘭嘴裡恨聲說道,與一旁神色變幻莫測的梁棲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動聲色的放慢了腳步往宮門口清屏所在的地方走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隨著梁棲的到來都烏壓壓的跪了一地。梁棲讓眾人平身之後,還沒有開口詢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一直滿臉得意之色的清屏忽然膝行上前對著梁棲叩頭說道:
“皇上,您來的正好,莫離姑娘冤枉奴婢偷了娘娘的東西,在這裡公然侮辱奴婢,奴婢雖然身為宮女,可是卻也有自己的底線,絕對不會去幹偷雞摸狗的事情,還望皇上給奴婢做主,還奴婢一個公道。”
莫離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惡人先告狀的清屏,似乎有些沒有想到清屏竟然能夠如此睜著眼睛說瞎話,但是莫離倒是知道梁棲的性子,絕對不會聽信清屏的一面之詞。
就算偷東西這件事情只是她情急之下編出來的事情,但是說到底清屏身上的嫌疑還是沒有洗脫乾淨。
果不其然,梁棲的眼角掃過一臉情真意切的哭訴自己被冤枉的清屏,卻是開口對著手下眾人說道:“這個宮女偷了皇后的東西,給朕拿下這個宮女,朕要交由皇后親自審問。”
那些宮門口的守衛聽到了皇上明確的指示,方才還有一些猶豫不決的想法立刻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對清屏的敵意,幾人上前一左一右的捉住了清屏的手臂,將清屏給押了下去。
清屏沒想到梁棲竟然會為了卓月做到這般,連一個證據都沒有就直接將自己給關押了起來,當即忍不住有些驚慌失措的掙扎起來。
可是這一回,不論清屏看上去有多可憐,也沒有一個人會對她有所憐憫,清屏就這樣被押了下去,而澤蘭顧不上被押走的清屏,走上前去,對著那只被丟在宮門口的箱子敲敲打打,確定了這只箱子只是一個普通的箱子,也沒有什麼暗格藏在其中。
“蘭兒,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這箱子裡面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你可以確定當時你沒有看錯,那個人真的不是……”
莫離意有所指的對著澤蘭開口問道,現在線索斷在這裡,卓月失蹤的事情又不能明說,畢竟宮門口人多口雜的,若是被人將這件事情給傳了出去,不止封后大典會受到阻礙,就連卓月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民心也會有所影響。
梁棲心裡著急,忍不住對著澤蘭開口說道:“既然宮門口沒有找到,那就回去,去東宮,我就不相信那個假冒的會不知道正主在哪裡!”
澤蘭點頭應下:“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事不宜遲,恐怕這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東宮那邊,我們趕緊過去看看,若是這裡沒有找到人,那麼就應該還在這宮裡,只要在宮裡,就能夠找到。”
梁棲見澤蘭也同意自己的想法,正打算帶著人往東宮趕去,腳步忽然一頓,轉身對著身後的守衛開口說道:
“從現在開始,朕要你們將這宮門給封鎖起來,既然封后大典快要開始了,那些閒雜人等也就不需要放進放出了,從現在開始這宮門只准進不準出,一切都等到封后大典結束之後再說。”
“臣等遵旨。”那群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白梁棲忽然下這道命令的原因是什麼,但是眼看著梁棲的臉色有些難看,幾人又不敢多說什麼,反正這會兒該來的人都已經進來了,也就是只剩下幾個宮人會需要進出宮門採辦一些東西。
但是到底也不是什麼大事,遲一些等到封后大典之後再進出也不是什麼大事。因此,幾人很是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梁棲見此,終於滿意的放下心來,轉身帶著澤蘭莫離等人一路往東宮卓月的寢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