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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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關小紅與胡龍海吃飯完後,走出客棧門卻見到那無賴跳子哭喪著臉坐在牆角咒罵。關小紅奇道:“胡二叔,你說這小子騙了人家的銀票為何哭喪著臉,莫非他良心發現了。”

胡龍海想了想笑嘻嘻道:“看來不必我們動手,他們之間必是分贓不均起了內訌。”關小紅一聽沒架可打,小嘴一撅,大為掃興道:“那可不成,你可答應過我要好好教訓這幫人。”

胡龍海搔了搔頭道:“哎,你這丫頭偏愛惹事生非。你到是高高興興的行俠仗義了,做叔叔的我們可要跟著你料理後事。”關小紅道:“這個也不許那個也不許,分明了就是爹吩咐好的,有你們跟著天下太平,那我行走江湖還有何意思?”

胡龍海見這丫頭若真使了性子,指不定又會闖下什麼禍端。這幾個地痞做的都是坑蒙拐騙的勾當,他們也沒有什麼厲害的靠山。索性不如讓這丫頭痛痛快快的鬧上一鬧。當下眼珠一轉道:“要打架那還不容易。方才訛人錢財的我看了,他們一共五個人。

咱們先去教訓坐在牆角的這小子,然而再問出剩下幾個人下落。將他們的毛一一捋一遍,這樣關大小姐的氣可消得?”關小紅拍手道:“好,就依胡二叔的之見,咱們說辦就辦。”

胡龍海見旁邊有個炒貨的小攤,低聲在關小紅耳邊說了兩句。關小紅點了點頭,她在小攤上買了一包瓜子,拿在手裡磕著。胡龍海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一個屋簷下遠觀。

關小紅一邊吃著瓜子,一邊吐著瓜子殼。路人見她是個美貌的小姑娘倒是不與他計較,紛紛皺著眉躲她遠一些。她來到那無賴跳子的面前,故意將一把瓜子皮丟在跳子的腦袋上。

跳子心中正是鬱悶、難受、委屈,此時一堆瓜子殼雨點般砸在他腦袋上,他不由得火冒三丈,伸手撥了撥頭上的瓜子殼,站起身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在跳大爺頭上動土?”

關小紅假裝眼淚汪汪的說:“這位大哥對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跳子見她一幅俏生生,驕怯怯的模樣,心中火氣登時消了一半。他眼珠子一轉,兇巴巴地道:“你做都做了,豈能說一句不是故意的就了事。”

關小紅道:“那這位大哥你說怎麼辦?”跳子一雙眼不安分的在關小紅身上來回掃動,心中正在憋壞水兒。他道:“看在你叫我一聲大哥的份兒上,我倒是有個辦法。”關小紅眨著眼道:“什麼辦法?”

跳子道:“你把哥哥的我的這身衣服替我洗了這事就算了。”關小紅心道:“看來胡二叔倒是很瞭解這潑皮的心思啊。不過任你奸似鬼還得要喝老孃的洗腳水。”

她當下裝作猶豫道:“可是……可是我就這麼跟著大哥走,家裡人會不放心的。”跳子板起面孔道:“那我就去你家裡鬧,看你家人如何收場?”關小紅心道:“就你還要到我家裡鬧,只怕只有豎

著進去,橫著出來的份兒了。”

她低下頭道:“好,那我就跟大哥回去,不過大哥你一定要說話算數。”跳子嘴角泛出一絲邪笑道:“好,大哥我一定說話算數。”

跳子在前面走著,關小紅便跟在他身後。她伸手向胡龍海做了一個手勢,胡龍海會意,魚已上鉤。他看跳子的背影自語道:“哎!小子,你要倒黴也怨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你心術不正,遇到旁人頂多是一頓毒打。遇到關丫頭這種小魔頭,哼哼,你自求多福吧。”

卻說丐幫的人四下行動起來,很快就查到了銀十三行蹤,馬鳴遠也派出小廝向銀十三下了戰書。雙方約定五日後在黃山天都峰一決生死。對銀十三而言,他這半生經歷過不少險惡的大戰,每次總能活下來,憑藉的不單是實力,多少還有一點運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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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這東西本來就虛無縹緲,凡人能得到一點就已經欣喜若狂。而銀十三自出道江湖以來,運氣之神似乎總站在他這一邊。他想辦的事都能辦得到,他想殺的人都已經是死人。

一個人若是運氣一直都不錯,只能說明是上天眷顧。而一個人的好運總有用完的時候,銀十三似乎並未意識到這點。在他看來這場比試毫無懸念,對於馬鳴遠手上那幾下功夫他一清二楚,即便他請來幾個助拳,他根本未放在眼裡。

對於丐幫居然會插手管這件事,他毫無所知。所以,馬鳴遠送來的戰書他很爽快就答應下來。在銀十三的人生信條裡時常寫著不要虧待自己。因為他早年吃過苦,受過罪,他自那時起便發誓等到自己成名後絕不在虧待自己。

於是他在黃山腳下最有名的客棧中包了一桌燕翅席,而吃這桌席的也只有他一個人。銀十三走哪兒都是一個人,沒什麼朋友,尤其是他成名後,更是如此。

關於他傳說也很多,有人說他是個太監不近女色,也有人說他有龍陽之癖。不管怎樣,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銀十三這個人很冷,冷的一塊堅冰,也很傲,傲的像懸崖上的巉巖。

江湖上的傳言多數時候都是空穴來風。銀十三偶爾也會聽到些風言風語,他毫不在乎。因為一個人若是聞見了臭屁,總好的方法就是躲得遠遠的。非要去追求臭屁的來源,只會是自找麻煩。

如果連躲都躲不掉,就只能選擇隱忍。因此臭屁總會消散,謠言也有被人遺忘的時候。好在銀十三是個聰明人,他從不計較那種無聊的說法,否則他早就躺在棺材裡,墳頭的草也長的很高了。

三天後,他沐浴薰香,依然穿著他那件皮背心,帶著狼牙護符,足蹬黑靴去赴約。銀十三剛走到天都峰的腳下一塊巨大的石坪前,只聽得一聲哨響,一大隊衣衫襤褸的乞丐從四面八方走了出來。

銀十三心中吃了一驚,他萬沒想到馬鳴遠竟然有本事拉出丐幫的人。這些叫花子一個個蓬頭垢面,手裡拄著半

人高的竹竿,一臉的窮酸相。人群中一聲:“田長老到。”群丐離刻分開讓出一條道來。

銀十三定睛瞧去,是一個體型肥碩,面容醜陋的老嫗,令他驚訝的是這老嫗身上居然掛著七個彩色的小布袋子。田秋蘭脖頸中插著一根煙桿,她眯著眼睛看著銀十三道:“閣下倒是很守時。”

銀十三道:“我約的不是閣下。”田秋蘭伸手將煙桿一抽,幾個乖覺的弟子離刻搬來椅子,並拿出火煤為她點燃菸絲。她抽了一口旱菸道:“閣下錯了,你接到的戰書是小馬下的,但實際上是老婆子讓他這麼做的。”

銀十三看了看自己的手關節,冷冷道:“這麼說來丐幫要架這道橫樑?”田秋蘭吐了一口煙霧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殺了小馬的妹妹,這筆血債老婆子替他來討。”

銀十三道:“我原以為馬鳴遠有點骨氣,現在看來是個軟骨頭。”田秋蘭道:“閣下不管怎麼說,我們今日就得劃出道來。”銀十三道:“丐幫想以人多欺負人少?”田秋蘭道:“不錯,在閣下這種高手看來人多與人少是一回事。”

銀十三的雙目向場中望了望,黑壓壓一片。這群叫花子少說也有二百人,他們一擁而上,的確倒很扎手。也不知馬鳴遠為了要自己這條命,下了多少血本。

雖然對方人多勢眾,銀十三的臉上倒是沒有露出絲毫怯意來。他握緊了拳頭,對於他而言,拳頭就是他的武器。他將腰帶解開分成兩段,一段纏在左手上,一段纏在右手上。

丐幫眾人手握青竹杆在等田秋蘭發號施令。田秋蘭似乎並未有發令的意思,她只是優哉遊哉地抽著煙。對於銀十三而言,這種機會只有一剎那,他也要好好把握。只要能一拳擊殺了這老嫗,威懾群丐,自己便可全身而退。回頭再找馬鳴遠算賬,否則今日自己這條命非要交待在這幫花子手裡。

銀十三身形一晃,一道勁風呼的飛起。只見他雙腿連環掃出,田秋蘭身前兩個乞丐登時被踹倒在地。他的出手絕對簡單,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跟著他左臂一橫,右拳直擊而出,這一拳的力量與速度極塊。出手的角度與方位也算的恰到好處,可就是他的手轟向對方面門時,田秋蘭手中的煙桿已刺向咽喉。

銀十三雙足在地上急點,身形向後迅速飄去。田秋蘭看似體形臃腫,然而她的出手並不比銀十三慢,在她右手煙桿刺出的瞬間,她的左手也抄起一根青竹杆向銀十三劈來。

丐幫武學甚為駁雜,八長老的本事遠在入幫之前就已經身負絕技。而正宗的丐幫武學只由前幫主與接任幫主二人傳承,尋常的弟子根本沒有機會接觸上乘的武學。

也只有長老級別,立下汗馬功勞,幫主才會破例傳授一招半式給他們。丐幫三樣絕技名震江湖,一是大自在拳法,二便是逍遙如意棍,第三便是丐幫的蓮花落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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