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一) 毫無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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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無錢財不厚重,家徒四壁被看輕;

忍辱負重做事情,毫無尊嚴苦支撐。

“錢是人的膽,子是父的威”。

有人或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那也只是有錢人在酒足飯飽之後的幽默調侃,對於凡夫俗子來說,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貧困帶給人的不僅是食不飽,衣不暖,而且這裡面還有精神上的摧殘,還有自尊的損害,還有自信心方面的嚴重不足,由此可見,貧困給人的災難是滅頂性的災害和毀滅性的打擊。

對於楊富貴的愛人王翠萍來說,那更是雪上加霜的嚴重程度了。因為王翠萍在遭受貧困遭遇的同時還感受到愛情方面的考驗。

等到夜深人靜時候,王翠萍也哭累了,聲音也沙啞了,身體也疲憊了,這時候就不願意再想孩子的事情,也不願意想家裡的事,更不願意想丈夫楊富貴的事,只是想靜下心來梳理一下自己和楊富貴的愛情,自己的生活,還有自己的未來,雖然王翠萍也真不清楚自己還有沒有未來,但是王翠萍還是想靜下心來理一理思緒,從而判斷一下自己的思路和方向。

其實,如果僅僅是貧困的問題,王翠萍覺得還不是那麼可怕,王翠萍生活的富足不敢奢求,但是一家幾口人簡單的衣食住行,還是說得過去的,莊稼人家的你要求也不高,只要是吃了上頓有下頓,只要囤裡有糧,人心就不慌,只要碗裡有飯,內心和身體就會溫暖,身上就有力氣,對未來就有希望。在吃穿這方面還是沒有問題的,因為王翠萍別的本領沒有,力氣還是有的,料理的自己家的責任田可好了,有時候打的糧食交完國家的,留夠集體的,自己家裡還可以剩不少呢,大部分年份責任田裡打下的糧食其實家裡也吃不完,有時候就賣給來村裡收購糧食的商販,用來換點錢用以貼補家用呢。

當然,因為楊富貴每月的工資也只有一百多元,這點零花錢對於整個一大家人是不寬裕的,連兩位老人平時的醫藥費都不夠。很多時候,家裡沒錢了,到村裡的醫務室給老人抓藥時候,都要採用先賒賬,等到秋天以後有點收成的時候,再把欠醫務室的錢還上。

其實,無論王翠萍還是楊富貴,都是愛點面子的人,每次自己在賬本上登記自己欠的醫藥費的時候,都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念頭,尤其對於這些經常賒賬的貧困戶,人家診所的醫生也理所當然不喜歡的,甚至有時有人當面給臉色看,隔三差五也催著他們夫妻倆抓緊還賬,說人家要等錢進藥呢。

當然,即便是人家的態度再不好,楊富貴和王翠萍也不能和人家計較,反而要堆起笑臉,答應儘快還錢。畢竟“人窮志就短”,真要得罪了人家醫生,自己二老的醫藥都不一定能夠得到保障。

在這個事情上,楊富貴做得還是可圈可點的。即使楊富貴是一個極其好面子的人,但是,只要楊富貴在家,這些在商店裡或者在醫務室裡賒欠的事情總是楊富貴首當其衝地去做這些事情的。雖然楊富貴自己也常常抹不開面子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楊富貴還是要親自去做,在這一點上,王翠萍還是有點佩服楊富貴的勇氣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翠萍當然心知肚明這是人家楊富貴愛自己的具體行動,只要有難題,楊富貴總是義高奮勇地往前衝,這是楊富貴有擔當的表現,也是楊富貴愛妻子的表現。

儘管如此,因為楊富貴在家的時候並不多,所以很多時候還是王翠萍厚著臉皮到醫務室去賒來藥品,或者到村裡的小賣部裡面賒來商品,畢竟老人的病不能等楊富貴回來,遇到家裡突然來客人或者家裡急需某樣商品,那也是不能夠等到楊富貴回來的。

對於楊富貴這個民辦老師,在村子裡絕大多數村民表面上還是很尊敬楊富貴的,但是,在市場經濟社會裡面,人們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和尊嚴都是根據他佔有的資產和錢財的,那種清貧式的清高,簡直就是被人不屑一顧的海市蜃樓和空中樓閣了,都已經是過時和虛無的東西了,也是經不住時間考驗的東西了。

“人是衣裳馬是鞍”。

如果說對於吃的東西,王翠萍可以不在乎的話,但對於外在服裝,說實話,還真的沒有哪一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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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王翠萍高高的個子,白皙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以及不胖不瘦的身材,不論從自身條件還是從顏值上講,都也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女了。

作為一名美女,王翠萍也深知自己的脾氣不好,在這一點上確實曾經也讓一些個帥哥對這個“帶刺的玫瑰”望而生畏,對這個冷豔高貴的女人望而卻步,但是,這絕對不影響王翠萍是一個大美女呀。

更何況人家王翠萍也不總是發脾氣,自己的另一半要是尊重自己的話,要是大部分事情都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的話,人家還會耍脾氣嗎?

所以,人家有脾氣不打緊,關鍵是你是否能夠別給人家發脾氣的機會呢?

是美女,當然要有好看的衣服與之相配。

但是,楊富貴掙的錢這麼少,家裡花錢的專案又是這樣多,即使王翠萍再喜歡好看點的衣服,她也不好意思再從家裡擠出錢來給自己買新衣服的,雖然楊富貴也有時硬硬地拉王翠萍去商場買新衣服,但是王翠萍依然堅持只要有衣服穿,就堅持不買新衣服。

所以,王翠萍在街頭巷尾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閒聊的時候,雖然她的長相不錯,但是,相對於那些穿得花兒呼哨的小媳婦和大姑娘而言,王翠萍的衣服就總是稍微遜色了,王翠萍身上破舊的衣服、暗澹的花色,以及過時的樣式都給人雞立鶴群的感覺。

雖然王翠萍自我感覺良好,但是這時間一長,這自信心也逐漸消失殆盡,自我感覺在這些注重儀表的女人之前感覺自己和醜小鴨一般,自己一點面子也沒有,毫無尊嚴可言。

王翠萍覺得,生活的苦自己完全可以承受,但是自己真的苦於自己的尊嚴已經幾乎完全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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