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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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柔氣的臉都紅了。只要想想那個場面她就一陣後怕。

墨沉嵩也知道岳母的教訓就算是錯的也不能違背,只能道,“沉嵩知錯。”神色認真,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認錯的態度太好,有時也很讓人為難。

蘇雨柔見狀,有氣沒地方發。

只能再次看向夏連翹,正要再說。

“好了好了,夫人,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們這不是沒事麼。”一邊夏雲松忙打圓場。

這下有靶子了,蘇雨柔瞪他,“若出事你就開心了?”

“這……”夏雲松語塞,訕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夏連翹不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二被為難,輕咳了聲,索性直接迎上去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娘,連翹也知錯了。當時的情況實在是複雜,我只能那麼選擇。回來後不告訴娘和爹,是怕你們為我擔心……娘,看在連翹主動坦白的份上,別生氣啦?”

夏連翹發誓,自己絕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前世的她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兒時,孤兒院裡被無視甚至被欺負,存在感弱到極點,因為吃穿太差,連美貌都看不出來。

第二個階段是得到古武後,她潛心修煉,不再輕易為外界事物而悲喜,心境跟著內力修為的增長而開闊,但那時候她也是最“自閉”的時候,只想強大。

第三個階段,是走上強者之路,成為一幫之主,身邊有左右手,手底下還有無數人仰仗鼻息。

想她堂堂夏爺,什麼時候撒過嬌啊?

好吧,重生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她有了墨沉嵩。

她當然也對墨沉嵩低言軟語過,撒過嬌賣過萌。但都是私底下,而且並沒有那麼明顯。

現在,她是非常明顯的撒嬌!

連墨沉嵩都不禁側目,看著她的目光悄然變得深邃。

不過,她撒嬌的效果非常好,蘇雨柔被她抱著胳膊晃了晃,臉色好看多了。

她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錯了?”

“知道。”夏連翹認真點頭。

蘇雨柔氣順了點,隨即卻又想到別的,正要發作。

夏連翹忙打斷她,“我們日後若有什麼事再也不故意瞞您了。”

夏雲松在一旁看著,有些忍笑。暗道自家女兒太上道了。

經過夏連翹的再三保證,蘇雨柔才徹底消了氣。但這擔憂,卻一分不減。

“連翹,沉嵩,你們得罪了天月派,豈不是要遭到他們的報復?還有莽蒼那邊……”一想到這,蘇雨柔的心就提了起來。

一個霍坤死在長生洞,天月都有本事知道是誰殺了霍坤,還派了九階靈師和那麼多弟子找上門來,那這九階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墨沉嵩手上,天月派還不得出動整個門派?

九階是什麼概念……

夏雲松蘇雨柔加起來連二階都沒有,對此實在是很模糊。

可他們知道高階是什麼概念,更知道,那個九階,是三大家族和皇室的高階老祖都敵不過的……

高階老祖都能被無數人敬仰,九階靈師在天月派的地位可想而知。

墨沉嵩比九階厲害,這個事實讓他們無法多想,因為一想,腦袋就會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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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卻知道,那樣厲害的人物,那樣厲害的門派,別說出動整個門派,就是派一兩個人出來,這一個國家都要覆滅!

相比而來,莽蒼反而不足一提。

可兩者加起來卻是不同的概念。

誰會嫌敵人太弱,而不是敵人太多?

而這些敵人,夏連翹與墨沉嵩,又如何抵擋?

思及到此,蘇雨柔簡直要窒息了。

夏連翹忙拍拍她的背,和聲安慰,“娘,你忘了我說的了?沉嵩曾經是赤霄派的弟子,我們不會有事的。”

她面上帶笑,心中卻暗暗嘆息。

她註定不能事無巨細地與父母坦白,變強的這一路多少艱難險阻,告訴他們,只會讓他們白白擔心。而這一次,她又騙了他們。

墨沉嵩曾經是赤霄派弟子,可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們是否能依靠赤霄派為庇護,這還不得而知。

事實上,她並不大想找庇護。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若只想得到護佑,她當初也不會毅然決然脫離夏家。

而她也知道,他比她更不喜歡被人保護的感覺。

可至少這些話是不能告訴父母的。

“至於莽蒼,他們只會躲著我們走,誰敢來找麻煩?柳家老祖已經被廢了修為,沒了高階支撐,柳家很快就會淪陷。”她淡淡道。

昨天,黑袍老者霍鳴一死,柳家老祖就被嚇尿了褲子,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赫連玉的流雲獅一腳踩碎了丹田。

若是她想,柳家老祖活不了。

可她不想。

經過重生的事,她對因果輪迴這一詞有了不同的認知。

後來,在誅虎秘境,在長生洞,又加深了她對天道的印象。

她不得不相信這世上是有業障因果的。

柳修然想殺她是因,她奪柳家靈脈是果,柳家老祖不服氣,想殺她搶回靈脈是因,而流雲獅踩碎他丹田讓他成為一個廢人,這,便是果。

事實上,在這場因果角逐中,她是佔了便宜的那個。

柳家連傷都沒傷到她,她卻搶了柳家一條成熟靈脈,甚至,讓柳家從一流家族淪為不入流的小家族……

她若殺了柳家老祖,那可就不是果,而是欠了柳家一個果了……

欠了的遲早要還。

她還不要緊,可她不想由墨沉嵩來承擔這個責任。

廢他修為,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聽她這麼說,夏雲松蘇雨柔都點了點頭,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更何況,一個柳家一個莽蒼確實奈何不了她。

見他們稍微放了心,她又笑吟吟道,“陳老與蘇老都是赤霄派的人,我們打算十日後將天月派的那些個弟子押回赤霄,順便沉嵩帶我去見他的掌門師父。”

夏雲松卻點了點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沉嵩自小長在師父身邊,又自小父母雙亡,你們成親了,也該回去見見長輩……”

蘇雨柔心裡還是難受,說不出別的話。

“師父會喜歡連翹的。”墨沉嵩嗓音溫和,看向夏連翹的目光帶著柔情。

夏雲松嘆了口氣,“可惜,路途遙遠,我與你娘又不適合隨你們一起去,不然,我們也該去見見你師父,感謝他多年來對你的照顧,將你培養地這般優秀,最後還成了我們家的人……”

赤霄山赤霄派那是什麼地方,別說他們了,就是幾大老祖都沒資格去。

思及到此,夏雲松也有些說不清的失落。

本來他以為自家與墨沉嵩家世背景相當,那他們兩人成親了也不會有什麼高低之分。沒想到……墨沉嵩的家世是與他們相當,可背景、實力,卻都讓人咋舌。

這何止是高低之分啊。

要比背景,那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墨沉嵩眸光微沉,“別的都不重要,沉嵩只怕路途遙遠爹孃的身體承受不住。師父他老人家若知道爹孃有這份心,定會很高興。若非他如今坐鎮赤霄山,他會來的。”語氣真誠而認真,讓人無法懷疑是假話。

這番話,有頭有尾,有理有據,而且不太短,就連夏連翹都不禁看了他一眼,心裡又冒起了感動的小泡泡。

他這般認真的對她的家人,於她而言,比任何甜言蜜語都管用。

夏雲松怔了怔,也異常欣慰。

離開正院時,夏連翹心裡的大石徹底落下。

其實她最在乎,最擔心的,還是家人的看法。

至於其他人,她真的不在意……

只要他們理解,一切都好。

二人剛走出院子,風邢便迎上來稟報,“主子,夫人,上官飛宇被招回宮了,聽說上官博要冊封他為太子。”

上官博就是上官皇帝。

夏連翹眉梢一挑,轉頭與墨沉嵩對視了一眼。

她笑了,“原來他還不傻,知道補救。”

墨沉嵩眸光微冷,“沒用。”

“當然沒用。那種人,怎麼適合做一國之君?”夏連翹語氣淡淡,帶著一絲諷刺。

她看了看那已經升到頭頂,高高懸掛天空,用炙熱光芒籠罩大地的太陽,“咱們也進宮湊個熱鬧吧。”

“好。”

而同一時間的皇宮,氣氛微妙。

上官飛宇被急急傳喚回宮時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他的心卻異常平靜。

或者說,是對上官博的行為平靜。

畢竟在不久前,他還在想著昨日發生的一切,心潮起伏,無法淡定……

而在對上官博無數次失望後,他哪還會對他產生希望?

沒有希望,就代表絕望。

二人之間的父子之情早已走到盡頭。

事實上,上官飛宇覺得,上官博壓根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

在上官博眼中,權勢、寶貝、美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兒子是什麼?

那只是一時興奮後留下的產物,是日後孝順自己對自己恭敬的奴才。看得順眼了,就喜歡,看不順眼了,連身邊養的一條狗都不如。

例如現在。

上官飛宇心底冷笑。

他做夢都想著這一天,可到了這一天,他卻一點都興奮不起來。更沒有什麼得意和暢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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