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番外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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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的大太監邁著小碎步, 迅速走出草藥房, 面色為難地頷首回稟:“端王殿下不讓人進去, 說是……說是不能洩露奇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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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廣一臉懵逼:“老七到底在裡頭折騰什麼?你看出來沒有?”

太監顫聲回答:“主子不準奴婢外洩。”

“嗤。”謝奪翻了個天底下最大的白眼,輕聲道:“七哥若是想給小白的孃親準備生辰禮品,最好先請我們替他把把關, 若是隨性送出一副機械手之類的稀奇物件,非給人嚇出毛病不可。”

太監領命,回草藥房轉達了“聖諭”。

不久後又快步跑出來,轉達了端王的回應:“殿下求問君上準備送什麼?”

謝奪壞兮兮一笑:“奇策, 亦不可洩露。”

“你倆有完沒完了?”謝廣看不下去了。

親兄弟之間的關係,常年都處在時而團結對外,時而內部競爭的矛盾之中。

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謝廣從沒想過,老七也有一天會燃起競爭的熊熊烈火, 競爭的對手,居然是老九。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因為皇后前陣子再三囑託韓皎,幫謝修解開心結,韓皎就揹負重任,對謝修“出手”了。

小白先生對於開解心結方面,有著巫師般匪夷所思的能力, 幾場“法事”坐下來, 謝修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暢快,也因此喜歡待在小白身邊,還曾三次挽留小白在府上過夜。

前兩次挽留, 被小白婉拒,並沒有引發波瀾,因為朋友晚上要回家是很正常的事。

壞就壞在第三次,小白一不留神說漏嘴,婉拒的話語是“臣得走了,天都快黑了,你九弟還在家等我呢。”

這個問題就大了,對於謝修而言,他不明白韓皎為什麼可以留在九弟府上過夜,卻不能留在自己府上過夜。

謝修本身沒有“不公平”這個意識,他只是覺得這個問題需要解答。

而韓皎說漏嘴之後,所找的藉口全都說不通,進而激發了謝修追根究底的偏執性格,硬要韓皎解釋清楚:為什麼可以留宿九弟行宮,卻不能留宿他府上。

兩人為此一直辯論到三更半夜。

直到他九弟本人豎著耳朵,摸到了謝修府上。

謝修不是一個正常人,一般情況下,謝奪不會跟他計較任何事。

即使三更半夜“愛妻”被困在謝修的老巢,謝奪也沒生氣,只是耐心地解釋說,韓皎是因為喜歡他,才跟他住在一起。

謝奪這個過於簡練的解釋,給自己挖下了更大的坑。

謝修認為韓皎不應該跳過自己。

推理過程是這樣的:韓皎以前住過燕王府,那應該就是喜歡燕王,現在住在九弟的行宮,就是喜歡九弟。按照年齡從大到小排序,謝修就直接被跳過了,沒有被韓皎喜歡過!

飽讀詩書的騙子韓皎,這些天來,每日教導謝修如何理解別人的關愛,教他相信旁人對他真實的喜愛,結果呢,竟然跳過他,只跟六哥九弟住一起!

謝修很受打擊,自此開始了爭奪小白先生的關愛之路——他親手打造了一堆手工製品,獻給韓皎。

謝奪的肚量是有限的,尤其在分享配偶關注度這方面。

雖然一直自我安慰:七哥這麼做並沒有非分之想,可沒幾天,謝奪就醋得面目全非,正式加入了“爭寵”的世紀之戰。

皇室兄弟在臺面上較量的時候,講究公平公正,比劍就雙方都得執劍,比弓就雙方都得彎弓,所以不可能謝修送手工藝品,謝奪送金山銀山。

謝奪也得送自己親手做的東西。

可是大楚第一蹴鞠高手靈活的是腿腳,不是手。

幾場對決下來,謝奪肉眼可見輸得慘不忍睹。

但因為裁判員是帶著八百米濾鏡的小白先生,每次都覺得謝奪雕得不成人形的木雕,看起來也挺可愛,於是給了兄弟倆“平分秋色”的黑幕評分。

謝修覺得這個裁判眼神恐怕不太好,於是擴大戰場,轉移目標,尋找新的裁判,與九弟一決勝負。

碰巧趕上韓皎的母親小生日要到了,兄弟倆順勢挖掘了這個新戰場。

最終一戰的規則,就是看韓太太喜歡誰送的生日禮品。

依舊要求參賽人員親手製造。

當然,禮物都是以韓皎的名義送,總不能讓韓太太做“從皇帝和王爺送的禮物中選出一個更喜歡的”這種送命題。

韓皎覺得謝奪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再怎麼求勝心切,都沒有旁敲側擊地打聽過他孃親的喜好,謝奪完完全全在用自己的思路揣摩推測韓太太的喜好,並且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帥是很帥,但韓皎私下跟燕王他們,全額押注謝修會得勝!

即使韓太太根本不懂機械,也能明白謝修製造的東西都有實際用途,而謝奪折騰出來看不出形狀的木雕,很可能會被韓太太直接丟棄。

“就算端王殿下在我娘那裡得勝了也無所謂。”韓皎提前兩天,就開始安慰即將失敗的戰神夫君:“反正你在我這裡沒有輸給他。”

“我在哪裡都不會輸。”謝奪一如既往的臭屁。

兩天後,一場針鋒相對的晚宴,在韓府內院舉辦。

夕陽未落,兩位參賽選手就氣勢洶洶地到場了。

都是微服出行,但韓老爺和韓太太都認得出這位年少的天子,所以氣氛莊嚴而緊張。

皇帝和一群王爺為什麼會一同駕臨寒舍,給韓太太慶祝小生日呢?

這將是千古之謎。

韓太太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受寵若驚來形容。

韓皎第一時間亮出了兩隻禮盒,招呼僕從捧到韓太太面前。

為了不讓謝奪輸得太慘,韓皎耍了點小心機,先拆開謝奪的禮物,以免同時亮相,會被謝修的技藝碾壓得太慘。

紅木盒蓋被揭開的一瞬間,來參加宴席的皇家兄弟們都睜圓了眼睛,好奇地察看老九究竟憋出了個什麼玩意。

空氣異常安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驚異地盯著盒子裡躺著的那冷翠的物件。

韓太太也被這氣氛嚇得不敢大喘氣。

韓皎開動腦筋盯著盒子裡那奇形怪狀的東西,看了許久,還是沒能判斷出那究竟是個什麼物件,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物件材質是玉石,而非木雕,這可比木頭難雕多了,看來謝奪沒少費心思。

因為禮物是以韓皎的名義送的,所以韓太太並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截了當問出了一個要殺頭的問題:“這是什麼玩意兒?”

“咳。”一直垂眸靜坐的謝奪立即清了清嗓子,低聲提醒韓皎——盒子裡有一張介紹禮品的貼子。

韓皎立即拿出那燙金貼,飛速閱覽一遍,臉色漸漸變得慘白,讀完後,他禁不住用震驚地目光,斜睨了謝奪一眼,滿臉都寫著“你這敗家崽”幾個大字!

這這塊玉雕,居然是用羊脂白玉雕刻的牡丹吊墜。

這塊名貴玉石,是傳說中的神石。

當初韃靼突襲京師,被謝奪全殲,凱旋當日,京城一位巨賈稱前夜天降神石,墜落在他家後院,他撿起來拿燈籠一照,就見石頭上刻著“奪勝民安”四個字,他認為,是上天預示謝奪能夠戰勝外敵為百姓帶來安泰之意,便將此神石,託人獻給了謝奪。

且不論這神石來歷是不是那富賈為巴結謝奪編造的藉口,玉石本身價值連城,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它原本是一顆形狀圓潤的羊脂白玉,如今被戰神謝奪親手糟蹋成了據說是牡丹形狀的吊墜,向來節儉樸素的小白先生感到一陣肉疼,用眼刀甩了謝奪好幾下,才哆嗦著手,從盒子裡捧出那朵白玉牡丹,獻給孃親,顫聲道:“娘,這是羊脂玉雕成的牡丹掛墜,您喜歡嗎?”

“牡……牡丹?”韓太太滿眼疑惑地望著奇形怪狀的石頭,完全看不出牡丹的形狀。

“事實上,這是一塊神石。”謝奪對小神童的講解側重點不滿意,嚴肅地親自講解:“傳聞此石自天而降,可庇佑主人一世安泰順遂。”

圍觀的兄弟們頓時發出一陣驚歎。

謝廣目光一凜,震驚的看向九弟,心想: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洞察人心了!

像韓太太這個歲數的婦人,平日裡時常求神拜佛,對於“天降祥瑞”,完全沒有抵抗力,所以,不論這朵白玉牡丹雕得多難看,石頭本身的價值,就足以征服韓太太的心!

謝奪已經從根源上爭取到了這場比賽的絕對優勢,謝修製造任何實用工具,恐怕都無法超越“祥瑞”!

素來不懂得察言觀色的謝修,似乎也感到了危機,他的目光一直在那朵很醜的白玉牡丹和韓太太臉上徘徊,焦急地等待韓太太露出嫌棄的表情。

然而。

沒有!

韓太太喜出望外,從兒子手裡捧過那顆神石,驚喜地詢問:“它能保咱一家平安嗎?”

“能。”戰神謝奪第一時間搶答:“它若敢辜負夫人所望,我必代它守護韓家一世順遂。”

韓皎:“……”

狡猾的男朋友,還順勢接手了他全家的安保工作,看來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韓太太得到戰神天子的承諾,開心壞了,拿著那塊白玉牡丹,又是哈氣又是擦拭,簡直愛不釋手。

“還有只箱子沒拆!”人群中傳來謝修急切的嗓音。

“這就拆,這就拆!”韓皎轉頭對謝修抱歉地一笑,起身親自去揭開另一只盒蓋。

周圍的人立即好奇地看向盒內。

目光都是一驚!

韓皎也有些發懵。

盒子裡裝的居然不是構造精密的器械,而是一個帶木塞的小瓷瓶。

瓷瓶旁也躺著一張簡介,韓皎迅速瀏覽一遍,頓時驚得張圓了嘴!

“這是什麼?是什麼!”謝安耐不住好奇,最先發問。

韓太太其實已經沒心思管其他禮物了,捧著祥瑞牡丹,看一眼韓皎,無所謂地開口道:“你這孩子,又不是大壽,準備這麼些禮品作甚?娘什麼都不缺。”

韓皎苦笑著小聲道:“這件東西,您恐怕還真缺。”

韓太太好奇道:“什麼呀?”

韓皎側眸對謝修拋去一個欽佩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回答道:“這是一瓶祛皺膏,按時按量堅持塗抹,能夠延緩衰老,就算到了五十歲,看起來也像三十多歲的人。”

正在把玩白玉牡丹的韓太太睜圓了眼睛!

周圍的皇家兄弟們也都發出感嘆。

大家都快要忘了,謝修不僅精通機械構造,更是草藥宗師!

謝廣簡直不敢相信,老七居然比老九還直擊要害,挖掘出了比祥瑞更加打動婦人的至寶——青春永駐!

這場原本毫無懸念的比試,在老九的驚人戰略突襲下,發生了反轉,卻不料老七竟能絕地求生,殺他個回馬槍!

弟別一日,當刮目相看。

難道這才是他弟弟們的真正實力嗎?這一刻,謝廣覺得自己才是個弟弟!

看見韓太太眼角泛起的淚光,謝奪瞬間捏緊了拳頭,危機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容顏不衰什麼的,一聽就是騙人的把戲,韓太太不會真的相信吧?

雖然天降神石,也很扯但是可信度比祛皺膏強很多啊(謝奪認為)。

可惜韓太太不這麼認為。

“噠”的一聲輕響,白玉牡丹被韓太太隨手擱在八仙桌上,韓皎手裡那瓶祛皺膏被韓太太哆嗦著雙手捧在掌心。

她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世上還有這等奇藥?”韓太太激動地問兒子:“你從哪兒買來的?旁人試過嗎?有效嗎?”

謝奪酸唧唧地在一旁潑冷水:“暫時還沒有旁人上過當。”

“有。”謝修站起身,神色篤定地講解自己的最新成果:“川貴交界出一座山嶺裡,有一個村莊,名叫仙人村,裡頭的村民長相都比山外的同齡人看起來年少許多,這是因為他們祖先流傳下來的一組外敷秘方,這瓶藥膏便是用存留的殘缺秘方,加上一些草藥配製而成。”

韓太太興奮得呼吸都變得急促:“只……只有這一瓶嗎?”

謝修立即趁勝追擊:“夫人若是喜歡它,用完了自會有下一瓶。”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韓太太迫不及待地告訴韓皎:“我能現在就拆開抹一點嗎?”

“額……”韓皎緊張地用餘光偷看一旁面色鐵青的謝奪。

韓太太這才意識到皇帝還在旁坐著,但因為謝奪尚且年少且經常微服登門,沒什麼架子,韓太太對這位少年天子並不太畏懼,於是不知死活地主動轉頭對謝奪道:“臣婦失儀,望陛下不要介懷。”

謝奪僵硬地勾起嘴角,虛偽地大度道:“夫人請自便,不必迴避。”

於是韓太太就當著謝奪的面,激動萬分地把謝修的禮物抹上臉頰,邊抹還邊問韓皎:“怎麼樣?有變化嗎?”

謝奪沉沉的目光盯著桌上那塊無人問津的白玉牡丹,彷彿已經與世隔絕,不再期待韓太太公佈比賽結果。

韓皎見謝奪可憐巴巴的失意眼神,於心不忍,便主動拿起桌上那塊白玉牡丹,用盒子裡的項鍊穿起來,遞到母親面前:“娘不如也試戴一下這神石牡丹罷?”

“不用了。”韓太太完全沒心思再看牡丹吊墜一眼,只敷衍道:“把它收回箱子裡,送屋裡去。”

“咔噠”一聲響,韓皎心口一咯噔,餘光就發現:謝奪手裡的茶杯被生生捏碎了!

看戰神給氣的!

“呀!這杯子怎麼裂了?”韓太太趕忙招呼僕從換了銀質餐具,抱歉地向謝奪賠罪:“讓陛下受驚了!”

謝奪嘴角勾著殺意濃烈的笑,輕聲道:“無礙,夫人歡心就好。”

“該宣示結果了。”謝修嘴角掛著期待的笑意,已經激動得開始前後微微搖擺了,他志在必勝!

韓皎同情地看一眼自家夫君,可回天無力,只能回頭看向孃親,詢問道:“娘,您更喜歡神石牡丹,還是這瓶祛皺膏?”

韓太太還在拍打臉頰的膏藥促進吸收,欣喜地回答:“都喜歡!你的心意,娘哪有不喜的道理?”

“都喜歡啊?”韓皎眼睛一亮,想要矇混過關,身旁卻傳來謝修嚴厲地追問:“哪件更喜歡一點?”

“啊?”韓太太回過神,發現所有人都目光如炬盯著自己,一時有點茫然。

韓皎心知逃不過最終結果,只好老老實實追問道:“二者取其一,您更想要哪一件禮物?”

韓太太一愣:“怎麼?你還要收回去一件?”

“不是,就是想知道哪一件更讓您歡心。”

韓太太這才放下心,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祛皺膏,越看越喜歡。

而一旁的謝奪,越看她表情越絕望。

“如果硬要說更喜歡一點的!”韓太太興高采烈地注視著手裡的瓷瓶,剛欲宣佈,忽然“嘶”了一聲,緊接著便抬手抓撓臉頰,口中喃喃道:“好癢……這……這是發揮藥效了嗎?”

“嗯?”韓皎剛欲開口,就見孃親慌忙放下瓷瓶,雙手並用,開始抓撓兩側抹了膏藥的臉頰!

韓太太不解的小聲對兒子求助:“怎麼這麼癢呀?臉上火辣辣的。”

韓皎張口結舌,不多時就發現孃親臉頰浮現出幾顆紅色斑疹。

看樣子,似乎是……過敏了!

“糟了……”韓皎趕忙去攙扶孃親,低聲道:“快進屋洗掉,這膏藥您不能抹!”

“啊?”韓太太一邊撓臉一邊問:“為什麼呀?”

韓皎急道:“別問了快先去洗乾淨!別用手撓!”

事發突然,正在等待勝利號角的謝修完全愣住了,而一旁心如死灰的謝奪死灰復燃!

一刻之後。

韓太太的臉還沒消腫,躲在屋裡不能見人。

賓客們都尷尬沉默地享用酒菜,只有謝修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到手的勝利,飛走了!

韓皎的弟弟沒了孃親的束縛,便活蹦亂跳地在賓客間穿梭嬉鬧,還把自己屋裡的小玩具都拿出來,分送給賓客。

其中有一隻狼面具,是謝奪上回送韓皎回家時,順手送給韓墨的,可韓墨忘了,又取出來,要送給謝奪。

謝奪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溫柔地告訴阿墨:“還是送給我七哥罷,一會兒韓太太出來了,七哥沒處藏身,都靠這面具保命了。”

謝修一聽頓時滿臉委屈,伸手接過那胖小孩手裡的面具,乖乖往自己頭上套。

“不至於!”韓皎趕忙奪過謝修手裡的面具:“藥膏沒問題,只是我娘不合適,一會兒消腫就沒事兒了,殿下別害怕!”

謝修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這場決賽終究結束了,謝修的奇策因為韓太太膚質的特殊原因,一敗塗地,所以謝奪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這場幼稚的決戰給謝奪帶來的快樂,是韓皎始料未及的。

御花園喂鳥。

韓皎斜著眼睛看向哼小曲兒的謝奪:“打敗你七哥,究竟是什麼至高榮耀,值得你開心半個月?”

謝奪立即嚴肅地解釋:“關鍵不在於打敗了誰,而在於我不會輸給任何人,我就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韓皎撇撇嘴:“你就是太爭強好勝了,這點小事也較真,看把你七哥委屈的,你就是輸給他,又能怎麼地?我還能跟他跑了不成?”

謝奪臉色一變,緊張地側頭注視小神童。

“看什麼?”韓皎擦拭臉頰:“我臉上有東西麼?”

“你想都別想。”謝奪嚴厲地警告:“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韓皎突然笑出聲:“想不到戰神殿下還挺有危機感,難不成最近見到了什麼厲害的人物?”

謝奪一愣,心虛地低頭:“沒有。”

韓皎起了好奇心:“看來真的見到了?什麼人有本事讓殿下失去自信?快給我說說!”

“沒有。”

“說說嘛求你了!”韓皎好奇極了,軟磨硬泡了半日。

謝奪忽然轉過身,低頭挑眼認真看向他,沉聲開口:“你。”

“啊?”

“罪魁禍首就是你。”

韓皎一頭霧水:“殿下說什麼呢?”

謝奪苦笑一聲,抬手撥開韓皎額角的碎髮,輕聲開口道:“大楚第一位在世被授予太師銜的內閣首輔,靠著一點本錢經商十餘年,便坐擁富可敵國的翎君倉倉主,一心為民卻連綢布衣都捨不得穿的摳門倔老頭,就是這位可惡的完人讓我自慚形穢了,行了吧?”

韓皎眼裡閃爍著震驚的光澤,半晌才開口道:“你……你怎麼知道……”

謝奪終於坦白:“那日醒來抓著你不肯放,就是因為做了這個夢。”

韓皎剎那間屏住呼吸,捏緊雙拳,眼角有淚光閃爍。

謝奪一驚,伸手想將他攬入懷中,卻被韓皎躲開了,只好輕聲安慰道:“都是夢裡的事,這一生,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韓皎拳頭依舊捏得死緊,目光憤恨地盯著謝奪。

“是我不好。”謝奪立即誠懇認錯:“就算是夢裡,我也不該留你一個人。”

韓皎一臉倔強,滿面絕望地怒瞪謝奪。

“小白?”謝奪無措地看著韓皎:“你也做過那場夢麼?我們都已經醒了,我永遠不會再讓你孤身一人等待我。”

韓皎氣得渾身發抖,許久,猛然深吸一口氣,面色猙獰地咆哮:“你看見我變老變醜地樣子了!!!!!”

……

半晌,謝奪:“嗯?”

小神童的關注點好像跟他不太一樣。

“今晚不可以跟我一起睡,等你完全忘掉夢裡的樣子,才可以來找我!”

“啊?”

飛來橫禍,就是如此讓人措手不及。

謝奪似乎永遠無法預測棉花先生的行為。

但是沒關係,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一點一點瞭解他,一點一點更愛他。

他們是彼此在絕境中也願意留在這世上忍受苦難的唯一原因。

而如今乾坤扭轉,歲月靜好,餘生便只有滿滿地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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