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蘇天縱連忙開口問道。

但是，全息字元並沒有出現給他回應。反而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後退，蘇天縱試圖用雙腿抵抗這種力量，居然沒能成功。

連退三步之後，蘇天縱才感覺身體的控制權重新恢復。此時他只有左眼能看到外界，而右眼卻被冰涼的金屬遮擋住，什麼都看不到。

“ZX？”低聲呼喚之後，蘇天縱的左眼終於看到了全息字元。

“工程戰甲自動防御機制，成功啟用。液態金屬耗損百分之九，工程戰甲損傷百分之一。”

“什麼情況？！”蘇天縱看到戰甲出現損傷，立刻明白自己剛才應該是遭到了攻擊，但他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正在回放防禦記錄。”全息字元旁邊出現了一幅動態畫面，那是蘇天縱頭頂方向的視角。

就在剛才，蘇天縱閉眼沉思雙眼看見過去的事情時，他的頭頂方向有一枚時間對沖產生的凝膠球飄然落下，直衝蘇天縱右臉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戰甲的自動防禦系統判斷需要進行阻擋，於是工程戰甲原本隱藏在後背的機械頭盔迅速覆蓋了蘇天縱的頭部。

與此同時，液態金屬也開始流動，在蘇天縱頭部右側形成保護殼。剛才打他臉頰的東西，其實就是液態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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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時間對沖產生的凝膠球，與此前看到的不太一樣，明顯帶有讓時間加速流逝和時間逆向而行兩種屬性。於是蘇天縱看到記錄畫面中，液態金屬一邊分解還原成各種初始製造材料，一邊又加速老化，變得陳舊並且逐漸失去活性。

而這一切，就發生在蘇天縱右臉前，不足十釐米的位置。他因為自己的疏忽，差點就觸碰到了時間對沖產生的凝膠球，而且還是頭部這麼重要的地方。

想想此前看到的人類共合體警示宣傳片，那些船員慘死的畫面，蘇天縱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的小命差點就沒了。

相比於被自己的裝備打臉，顯然是保住命更重要。所以蘇天縱完全沒考慮臉腫的問題，而是開始檢查自身是否受傷。還好自動防禦及時，除了被打臉之外，萬幸沒受到任何時間對沖造成的傷害。

“還原液態金屬。”蘇天縱左臉覆蓋的液態金屬在他命令下開始流動。

不過因為接觸到了時間對沖的凝膠球，有一定面積的液態金屬已經失去了改變形態的能力，只能被拋棄。

液態金屬自動分裂了損壞的部分，朝地面“吐”出一個類似破碗的凹陷金屬塊。蘇天縱低頭一看，正好能看到腳邊的破金屬碗遭受了時間的嚴重分解和腐蝕，表面坑坑窪窪的全是黑褐色殘渣。

然而，就在他抬頭看向不遠處凝膠牆面時，卻發現左眼竟然出現了重影，左右眼看到畫面完全不一致。而且左眼看到的畫面居然還變成了兩種重疊畫面。

“不會吧？居然影響到了我的眼睛！”蘇天縱趕忙閉眼，可畫面並沒有消失。與之前的異常一樣，左眼會看到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但他的右眼卻出現了完全不同的兩組畫面重疊現象。

“ZX，掃描一下我的雙眼，現在我看到的畫面有異常！”蘇天縱緊張的命令道。

他的左臂機械外甲迅速裂開，液態金屬也流動到了左上臂，讓底層的摺疊戰甲的柔性金屬可以展開一個視窗。

“命令確認，開始生物掃描。”全息字元顯示完，“ZX”的本體護臂射出一道微弱的藍光，掃過蘇天縱的面部，並且在他眼前來回掃描。

“怎麼樣？”忍受了藍光拂面的待遇之後，蘇天縱趕忙問道：“有什麼問題？”

“您的雙眼生物結構無異常，狀態完好，只檢測到輕微的視覺疲勞。”

“沒問題？”蘇天縱捂著眼睛，詫異說道：“幻覺嗎？那現在我怎麼會看到這些畫面的？！”

現在他左右眼看到的畫面居然變得越來越異常，閉眼狀態下，左眼依然能看到過去發生過的畫面，但右眼卻出現了另外一種畫面，與過去畫面發生了重疊。

“似乎是那個時間對沖產生的球體……太靠近我的左臉了……”蘇天縱捂著雙眼說道。

“建議您進行醫療檢查，或者諮詢專業醫生。”全息字元出現，但蘇天縱閉著眼睛所以看不到。

此刻，眼皮覆蓋下的左眼正在看到剛才液態金屬吐出廢渣的畫面，只是視角方向已經不同。但他的右眼卻看到了蘇天縱不太理解的畫面，那就是蘇天縱看到他自己正站在凝膠牆前，試著對另外一個時間對衝鋒點射入藍色沙粒。

這明顯不是剛才他幹活時的回放，因為此前投放藍色沙粒站的位置，並不是現在看到的地方。而右眼看到的過去畫面，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變的模糊。

“這是什麼？”蘇天縱終於意識到，左右眼看到畫面，分別屬於不同的時間階段。

他試著睜開眼睛，雙眼中的畫面很快消失了。但當他再次閉眼時，就會以當前視角，左右眼分別看到不同時間發生的事情。

既然左眼看到的是過去，那麼右眼看到的……很可能就是未來。蘇天縱需要驗證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如他猜想那樣，右眼因為時間對沖的意外，反而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

重新站在時間對沖的氣凝膠前，開啟探測讓全息顯示紅圈。他看了一眼第二個需要彈射藍色顆粒的紅圈位置，然後側身移動兩步，站在紅圈前。

現在這個站位，正好與此前右眼看到的畫面重合。但這並不足以證明他看到的是未來。還需要利用紅圈的移動軌跡，來確認一下他的右眼。

如果真能看到未來，那麼為了穩定時間對沖而必須要做的投射藍色顆粒工作，將會變得容易許多，不必每次都靠蘇天縱直覺和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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