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倒是真不錯，可惜被大火毀了容。”蘇天縱搖搖頭說道，雖然此時墨憐雪戴著蘇天縱給她做的面具，已經很大程度上恢復了原本的容貌，但畢竟燒傷還在，偶爾不經意間的動作就會讓面具扭曲彈起，顯露出裡面的燒傷痕跡。

原本還有點什麼心思的蘇天縱，看到她那猩紅焦黑的真正左臉，立刻就沒了興致。默默帶著墨憐雪走出複製體試驗艙，去倉庫取了兩包自熱軍糧，然後返回餐廳食用。

等待加熱的空擋時間，蘇天縱隨手在空氣中寫寫畫畫，不斷修改著只有他才能看的見的全息字元。墨憐雪就站在不遠處，兩眼空洞無神的看著前方。

十二分鐘過去，水蒸氣冒出的速度逐漸減緩，表明自熱食物已經加熱完成。蘇天縱取了一包雪菜肉絲麵，開啟袋子稍微放涼，便命令道：“過來坐下吃飯。”

墨憐雪立刻走到他身邊，拿起裝有雪菜肉絲麵的硬塑料袋，以及塑膠叉勺，開始小口小口的吃飯。雖然她被思維鎖控制了，但畢竟不是機器人，本身還是需要吃飯來提供能量的。

蘇天縱則開啟另一包單兵自熱食物吃了起來，主食是青豆牛肉炒飯。雖然口感有點像吃粽子，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一袋自熱軍糧共有兩包主食，另一包是胡蘿蔔雞丁炒麵，足夠蘇天縱吃飽。

胃口比較小的墨憐雪只吃了多半袋雪菜肉絲麵，就放下了叉勺，坐在餐廳圓凳上一動不動。

“ZX，接通墨憐雪的思維。”蘇天縱一邊用牙籤踢著牙齒裡的牛肉絲，一邊說道：“該是和她聊聊的時候了。”

才過去兩天而已，蘇天縱就看到全息畫面中的墨憐雪思維主體已經是一副被玩壞了的崩潰樣子。比在外面真實世界的墨憐雪更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思維小黑屋裡一片狼藉，虛擬的食物和水以及各種東西都被她扯爛摔的到處都是，墨憐雪本體也癱軟在床邊，雙眸空洞無神的看著頭頂的金屬天花板。提供給她的膝上型電腦也變成了電子垃圾，被摔的無法使用。

估計是克莉絲汀的惡作劇，給她換上的囚犯條紋短衫也破破爛爛。即使露出了某些關鍵的部位，她似乎也不在乎，完全不關心自己是不是走光。

“復位牢房。”

簡簡單單的四字命令，就將滿地狼藉一掃而光，無論是她身上的碎布條還是地上的碎紙垃圾，統統變回原樣。書籍整齊擺放在桌子上，電腦又變成了可以使用的產品並顯示出待機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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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縱的聲音讓墨憐雪回過神來，她看到螢幕上並沒有人出現，只有一個藍色橫線顯示。每當蘇天縱說話，藍線就會上線波動，表示有人發聲。這應該也是克莉絲汀搞出來的，讓她看不見外人，孤獨的坐牢只會更加難過。

蘇天縱靠在餐桌邊上，一手輕撫墨憐雪現實中的右臉，一邊對思維世界裡的少女說道：“看來你玩的挺嗨，把這裡弄得像颶風過境一樣亂。”

聽到男人的聲音，墨憐雪回過神來，披頭散髮地衝到螢幕前，使勁砸虛擬的光屏。

“你想出來？”蘇天縱故意問道。

“……”墨憐雪並沒有回答，而是後退幾步畏懼的看著上下起伏波動的藍色線條。她環視四周，沉默幾秒之後便抱著頭放聲尖叫。

“呀！！！！！！！”尖銳且產生鳴音的尖叫聲在金屬房間內來回震盪。

這或許是墨憐雪唯一的攻擊手段，但對處於現實世界的蘇天縱沒有任何作用，聲音剛發出就被“ZX”自動遮蔽了。

片刻後，大口喘息的墨憐雪癱坐在地，她的尖叫聲並沒有引起藍線波動。

“叫完了？”蘇天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說道：“那麼我們來談談。”

墨憐雪雖然低著頭，亂髮中的雙眸卻緊緊盯著跳動的藍線，她雙手緊握甚至指甲刺進皮膚裡也沒有停止。

“昨天，我看了你的記憶。”蘇天縱的這句話讓原本沉默的墨憐雪突然渾身震顫。這句話代表著她最後擁有的秘密，也被人給拆解開了。

“當然，我只看了和我相關的記憶，也就是從我聯絡寶聯公司的時候開始。”蘇天縱停頓片刻，接著說道：“我已經知道那些跟蹤我的人，並不是你派來的。而且也知道你自己出錢墊付了水晶的預付款，也向你的公司隱瞞了我的事情。”

“……”墨憐雪聽到這段話，立刻癱軟下來，她心底已經明白，噩夢很可能要結束了。

“原本計劃囚禁你十八個月，現在看來這懲罰有點過重。你只是參與了寶聯高層指派的陰謀，也沒有給我造成實質傷害，所以，我現在打算給你選擇的權利。”

“放……我……走！”聲音沙啞的墨憐雪立刻抬頭，雙眸湧現出希望的光澤。

“別著急，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選。”蘇天縱嚴肅的說道：“我給你的選擇並不是兩全其美的，你選了什麼就必須付出點什麼。畢竟你不是完全清白，小小的懲罰是必要的。”

這句話讓墨憐雪再次陷入沉默，她知道自己有過錯，也知道自己最初也有謀取鉅額利益的想法。

“選項我會留在螢幕上，你有一夜時間考慮。自由還是生存，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判斷。”蘇天縱留下這句話，波動的藍色線條便很快歸於平直。

幾秒後，數行新的字元出現在光屏上，代替了藍色橫線。選擇被擺在墨憐雪面前，讓她原本渴望自由的心，逐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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