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辟雍+考試+追蹤(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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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燕跳完之後, 愉快的回去換衣服。

劉邦忍不住摳了摳這金臺:“嘖嘖,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有時間給老婆修造高臺,就沒時間給祖宗蓋房子嗎?”

劉驁跟在趙飛燕身後走了, 雖然平時很愛趙合德,但是每次看完飛燕跳舞就更喜歡飛燕一點。

劉盈戳了戳趙合德的肩膀:“你吹口哨吹的好聽。”

趙合德點頭:“當然啦, 哎, 進宮之後非說吹口哨不雅,嘖, 有什麼不雅的, 瞎矯情。”

劉盈也吹了個口哨:“那個, 嗯,聲音的變化和曲調怎麼吹出來?”

其實他也有叛逆的一面, 譬如說親孃不放權給他, 他就天天喝酒。

呂雉就看著劉盈硬生生的從一個內斂的清秀男子透過吹口哨變得流裡流氣的,不能忍。上前揪住他的胳膊:“你給我過來。”

“唉?哎哎哎?娘?”

呂雉一路把他揪到屋裡去, 嚴厲的板著臉:“你不許吹口哨!”

劉盈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嚇人的母親了:“為,為什麼?”

因為你本是個乾乾淨淨老老實實的好孩子, 看著就招人喜歡,看起來稍微有點弱氣, 但很聰明, 可是一開始吹口哨,那神態就有點像劉邦了,眼神再稍微一亂飄, 更像!呂

雉一看那個神態就恨得慌!尤其是當年宴會上,劉邦抱著戚姬快樂的吹口哨,呂后在旁邊孤零零的給陛下敬酒。

她不想提起自己的傷心事,憤怒又無能為力等同於恥辱。

嬴政倒沒什麼忌諱:“你吹口哨的神情像劉邦。”還是只有其形沒有其神,沒劉邦那樣無恥又機警敏銳能屈能伸,就別學他的表情,你娘容易揍你。

劉盈輕輕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再也不了。娘,您別生氣了。”

呂雉怒意稍歇:“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要記得注意儀態,現在沒有老師和大臣提醒你,你自己也要警醒。將來政哥和我不在家,你算是離籠狡兔,可不要鬆散懈怠,讀書寫字射箭和劍術都不要偷懶。”

這孩子還是不行啊,不算太懶但也不算自覺主動的好學,看看政哥和我,都熱愛學習和工作,即使沒有用武之地,也應該好好積攢才華培養自己。

劉盈唯唯諾諾的答應又有些鬱悶,我依然讀書練字,依然練劍,還練習射箭,什麼都沒偷懶。偶爾懈怠一會,您就這麼兇。

呂雉還是對兒子不放心,自己在旁邊呆著他是一個狀態,不在旁邊監視他又成了另一種狀態。看得出來他不服,就恐嚇道:“你想想,扶蘇願意讓你吹著口哨跟他親近麼?”

劉盈當時一震!不能啊!仁弱正直委屈的阿盈讓他同情我、安慰我,在我難過的時候摸摸頭拍拍背抱一抱,我要是高高興興的嘚瑟起來,就不需要安慰的抱抱了!

他不需要被人保護,但樂於享受安慰。

呂雉心說你這次倒是聽進去了,哼!

嬴政:我還是不瞭解你們這種男男關係。我兒子太優秀了。

優秀的扶蘇正在屏風後面換衣服,劉莊則在外屋坐著,嚴肅靜默的等著。

扶蘇脫下白衣,疊好了收在衣箱裡,把玉佩掛在牆上,換上日常不幹活時穿的淺褐色的回紋鑲邊直裾,脫下靴子,穿著襪子走了出來,坐好了才問:“你急著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劉莊的態度總是彬彬有禮又非常踏實堅定,他說:“我剛剛蓋好自己的房舍,想要一塊地,修建辟雍。”

闢雍是周天子所設大學,舉行典禮和盛大的講學的地方。可以簡略的稱之為‘皇家學院大禮堂’。

有些人打發時間的方式是賭博和打架,有些人打發時間的方式是修個文化講堂,和打架一起探討《春秋》《尚書》。

扶蘇沉吟了一會:“辟雍巨大無比,徵調民夫修建也要修造一年,在帝鎮中如何做的?”

那是一個圓形的大殿,還要引水環繞,還要修橋,有一套標準的尺寸要求不能輕易更改,哪怕你們把闢雍削減一下,那也很難弄。鎮長雖然對建築業非常熟悉,但不想幹這件事。

“愚公可以移山。”

“說的好!”

劉莊問:“閻君不尊奉儒家麼?”

扶蘇沉吟了一會:“閻君更加務實。”

劉莊當時就不開心了!

“扶蘇公子認為儒家不務實?我父親曾是太學生,學習尚書,最終光復漢室。”

劉秀當年一邊做糧食生意一邊去長安求學,是太學生,一同起兵的文臣武將有很多也是太學生,繼位之後當然尊奉儒家。皇子們也是從小和大儒們學習,也尊奉儒家。劉秀修造辟雍之後還沒來得及親臨觀禮就駕崩了,劉莊想要修造辟雍一面是希望祖先們不要沉迷於聲色享樂,多做做學問,二來也是希望滿足父親的遺憾。

扶蘇一針見血的指出:“《尚書》被儒家封為典籍,卻不屬於儒家。”這是歷史書!

兩人險些就法家與儒家的優劣展開爭論。

劉莊萬分失望:“我一直以為扶蘇公子是儒家!”

扶蘇一手按在桌子上,微怒:“諸子百家為我所用,何必拘泥於一家?”

法家雖然好,可是‘唯有耕戰’這一條我想改一改,儒家的一些思想可用,墨家的機關術我也會一點的!在軍隊裡學過!兵家的論著爛熟於心。

劉莊嚴肅的吹了一通儒家。

扶蘇指出:第一,孔子不會兵法,你爹打仗的時候用的是兵家,用完了就不提了?他打仗靠的是禮樂教化嗎?

第二,天子豈能為他人門生?

第三,宅地不是我批給的,自己找閻君要去!

劉莊並沒有說什麼‘你又沒當過皇帝你懂什麼’之類的話,只是例舉了孔子講用兵的話,以及儒家不只有一個孔子!我們還有荀子孟子!

扶蘇無意和他人爭論:“漢家皇帝有人會幫你麼?”

劉莊沉默下來,開始捋一捋,唔,高祖肯定不幹,文帝和景帝、武帝愛學習,然後就是宣帝,宣帝當年雖然有石渠閣論(皇家圖書館討論會),但他認為‘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後面的劉驁好色不好德,劉欣更別提了。

我父親和我的子孫後代都好學:“有!”

扶蘇拿了出入的竹符,啪一下蓋了印:“拿去找閻君申請。”

劉莊的心臟砰砰跳:“古聖先賢以逝,不知道能不能請他們前來講學。”過去惜不能見聖人,現在可以見啊!

扶蘇面無表情,他對商鞅不感興趣,看到他們的著作,就懂得他們的思想,何須見面。如果看了書不懂,那見了面也只會說些蠢話。

馬皇後在人群中找了半天,卻始終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看到那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傲慢,氣勢也都很兇,有些緊張。轉頭問:“你們說先帝在這裡,我沒有看到他。”

貫高也很疑惑:“他必然在這裡,或許剛剛出門去了。我去問問。”

馬皇後沒有心思觀察這鎮子,但聚了一群人的金玉華屋太顯眼,即便是瞎子來到這個鎮子,也會看到一團刺眼的金光,呃,鬼不會瞎的。

這地方太不正經了!男男女女在一起跳舞唱歌,草屋旁邊就是如此奢靡的金屋,先帝們怎麼能這樣?既然說這鎮子裡只有皇帝和皇后,哪有善舞的皇后……呃?趙飛燕?

貫高到劉盈的宅地喊他:“鎮長在嗎?”

二樓視窗的竹簾被一隻大手掀開,扶蘇探頭出來:“誰喊我?咦?貫校尉?”

貫高有些驚訝,他上次出場是很久以前,扶蘇鎮長居然還記得我。微微有點感動:“請問劉莊現在出去了嗎?他的皇后來了。”等一下!我們戴著面具呢,普通的鬼應該看不到我們的模樣才對!難道這位長公子就是傳說中特別有靈性的那種鬼?

扶蘇轉過臉對屋裡說了兩句,又對屋外說:“他在我這裡。”

劉莊穩穩當當的快步走出去,見到妻子略有點開心,卻問:“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比我計劃的晚了一些,不夠長壽,怎麼回事?兒子對你不好麼?不可能啊。

夫妻倆居然都很矜持,見了面雖然高興,關係也很親密,卻在人前保持矜持守禮的狀態。

馬皇後對著丈夫行禮:“妾自幼體弱,到老來身染重病,藥石罔效。皇帝很孝順。”

孝順是很孝順,就是不聽話,我一再告訴他不要封賞我孃家兄弟,先帝生前壓制外戚才有天下太平,他就是不聽!孃家門口車如流水馬如遊龍,兄弟子侄的爵位高過朝臣,他們沒有立功,就應該平靜安寧的生活。氣死我了。

夫妻倆難得重逢,回去說些私房話。

劉莊說:“我給你蓋了房子。”他忽然想起妻子也是個愛做學問的人,甚至比自己更狂熱,連遊覽山色都不願意。

“啊,妾身不敢當。”

“沒事……這裡都得自己蓋房子。”

扶蘇在門口凝望他們倆走遠,總覺得忽然出現的闢雍會改變自己瓦解敵人意志的戰術——兵書上早就寫了,給敵人送美人!給敵國的國君送美人!最好使了!著名如西施,不著名的就是送給魯國國君美女三百,魯國國君為此瘋狂,孔子氣的連夜離開。

和貫高隨便聊了兩句,貫高感慨:“這位馬皇後無所出,撫養他人之子如親生子。太子繼位之後只冊封馬皇後家族,對親生母親都沒有追封。”

扶蘇點了點頭,對此不太在意。

貫高說完就走了,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

扶蘇轉過頭一看,凝重的神色瞬間變溫柔:“阿嫣?你出關了?”估摸了一下她的年紀,看樣子現在也就是七八歲,我離開家那年,我女兒也是這個歲數啊。伸手把她抱起來,輕聲說:“阿嫣越來越明亮了,真好。”快要和伊尹周公一樣變體螢光,那就是修煉成功吧?

張嫣低聲說:“我有件事做不了決定,想請教你。”

帶她進了小樓就放下,關上門:“你說。我幫你出謀劃策。”

張嫣沉吟了一會:“我現在可以飛出帝鎮。”

“嗯?”扶蘇很確定她的肯定沒帶出入的竹符,因為她上次出門是三五年前:“好啊。你不敢出去嗎?”

“我敢的。”張嫣沉默了一會,仰頭看著天:“我飄的很高,可以觸控到天空上的雲,我覺得我還能往上飛,或許我能和宣帝夫妻那樣去人間走一走,可我不敢去。”

她纖細的手指攪著衣袖:“我不想去人間,只想試試現在的修行究竟如何。沒有考試,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進步,金磚的重量或許有增加,可是我自己拿著始終是原本的重量。我現在這樣等同於坐井觀天,閉門造車。”

扶蘇認為她說的特別對:“你修行的法門是什麼?”

張嫣從袖子裡摸出來一塊長方形的金磚,紅著臉說:“除了遊行三界之外,武器是這個,可以指誰打誰。要常年揣著,溫養它,養好了可以增加它的重量和硬度,還能召喚回來。”

雖然我劍法學的很普通,扔磚頭砸人也太……太奇怪了。

扶蘇笑了起來:“你要考試,這還不簡單?”

他起身離開,很快就拿了兩樣東西回來。一個是大秤,一個是天平。

手提的大秤能稱一百斤以下的東西,天平則能衡量的更精細一點。

“哇!哥哥您太厲害了!”

門呼啦一下開了,響起一個粗厚低沉雄壯的聲音:“扶!蘇!哥!哥!”

扶蘇差點把秤桿扔過去:“劉病已!你回來幹什麼?”

劉病已捂著嗓子咳嗽了一陣子,恢復正常的聲音:“不行不行,聲音壓的太粗了,呃咳咳咳,我稻穀熟了吧,我回來收糧食,不能耽誤秋收。”

許平君笑的扶牆:“你太淘氣了。”這件事怎麼鬧都不嫌煩嗎?

扶蘇攥著三尺長的秤桿上的提繩,穩定好,提繩位於秤桿的一端,秤桿短的一邊有三四寸,尾端拴著秤盤,長的一邊刻著密密麻麻的重量單位,掛著秤砣的繩子就在刻度上,透過槓杆原理可以稱量的非常準確。“阿嫣,把金磚擱這兒。劉莊想修闢雍。”

“他修個屁。”劉病已翻白眼:“累死他拉倒。”

就看不慣這些獨尊儒術的蠢貨。要不是為了自己的正統地位,我才不會對武帝那樣尊奉。

他……嘁!

張嫣小心翼翼的捧著金磚擱在秤盤上。

扶蘇調了調秤砣,重量確定的標準是他攥著提繩,不碰秤桿而秤桿非常平衡:“六斤的金磚,好,你讓他變重一點。”

秤桿猛地一下就歪了,秤盤忽悠一下向下墜去。

扶蘇一把攥住秤桿,把秤砣向外推,又推:“十八斤。你盡全力。”

張嫣臉都紅了:“我盡力了呼”

扶蘇點點頭,把金磚拿起來遞給她:“以後就以此為標準,這桿秤能稱到一百斤。每年出來考試。”

“太好了!”張嫣開心的揣起金磚,揪著他的袖子:“哥哥,您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天天想怎麼驗證自己的進步,始終想不出來。

扶蘇心滿意足的伸手輕輕摸摸她柔軟的頭髮,喔呼~

劉病已以當年街頭打架的經驗說:“嘖嘖嘖,十八斤啊,這要是扔出去砸死個把人都不叫事。”

許平君驚呼:“真的嗎?那麼厲害呀!”

劉病已蹲在她面前,伸手把金磚要過來試了試:“真沉!好傢伙,你去哪兒都安全了。就是這磚太貴。”傳說當年武帝的男寵韓嫣拿金球打彈弓,就很奢侈,市井都唱‘苦飢寒,逐金丸’,你拿金磚砸人?

“非得用金磚嗎?”

張嫣點了點頭:“這是和法門一起給我的金磚。”

閻君很富裕的樣子。

民間鑑別金銀有一個特別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吭哧咬一口!

真的,從口感和味道上能辨別出純度。

劉病已舔了舔嘴唇,儘量忍住了沒有舔:“孝惠皇後,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嫣也嚴肅起來:“宣帝請講。”

“您以後若是上陣打仗,一定要多帶些人,這群人不用管別的,磚一出手就得往上跑。您這裡一磚把人砸死了,要是被對方的嘍囉抱著金磚跑了,那得不償失。”

張嫣嚴肅的思考了一會: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扶蘇也思考了一會:“會被搶走嗎?”

許平君戳了戳丈夫的肩膀。

劉病已:“嘻嘻嘻嘻我知道”他抓著手裡的金磚咻的一下就飛走了。

張嫣呆了剎那:“啊?”我怎麼辦?我的東西被搶了?

像她這樣的少女,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扶蘇按住她的肩膀:“不要追,能感應到方位嗎?”阿嫣不能追出去!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也會飛。她是我們這裡的奇兵!將來再打起來全靠她展現什麼叫做‘神兵天降’!

張嫣垂眸凝思了一會,點點頭:“能,一直都能感覺到方向。”

過一會劉病已又自己回來了:“我長這麼大頭一次搶劫。”

許平君笑道:“哎呀,你好壞呀。”

劉病已毫不猶豫的自黑:“這不怪我,是家傳。”

扶蘇指揮道:“你的莊稼還沒熟呢,先別忙,你倆帶著阿嫣去試試她的修行,試試能御風飛多高。”

“行吧,又被鎮長抓勞役了呢~嚶~”

扶蘇黑著臉:“長這麼大了還淘氣,你又不是小孩子!別和哥哥撒嬌。”

劉病已心說你還記得孝惠皇後是一位四十歲的婦人,而惠帝本人也是個男女通吃的皇帝嗎?一個外形是小孩子,一個示弱撒嬌,你就信了?

扶蘇知道他們生前是什麼樣的人,可是他特別喜歡小孩子。

那些軟軟萌萌,柔軟炙熱,既不嚴肅又很有禮貌的小孩子,簡直是太可愛了。

夫妻倆陪著小姑娘走了。

嬴政和呂雉進來,看到扶蘇正在沉思,他端坐在主位上,到有一點不怒自威的氣質。只是他的威嚴和始皇帝的威嚴沒法比,在始皇看來,我兒子一點威嚴都沒有。

正如一個絕色大美人覺得其他人長得都差不多,一個超兇的小黑胖子看不出誰面帶兇相。

威嚴太強的人也看不出別人有什麼威嚴。

“扶蘇,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呂雉介面道:“你猜猜看。”

扶蘇起身施禮:“父親,母親。”他恭謹的在兩人身上短暫的打量,看到呂雉的腰帶系的不那麼緊,肚子還有一點鼓:“難道母親有喜了?”

呂雉臉上騰起微紅:“沒有。閻君給我批覆,我夠格成為神鬼。”我算是明君!我雖然殺了后妃和諸侯王,可是我不禍害百姓!閻君萬歲!扶蘇為什麼會認為我有孕?誰規定的成了親就要生孩子……他看我的肚子,我……

她掩面解釋道:“我喝的有些醉了,回去躺一會。”

嬴政盯著扶蘇冷哼:“哼!”他忽然想起來,沒有修煉過的鬼沒法凝結出**來,扶蘇和劉盈天天膩歪在一起,實際上什麼事都做不了!

扶蘇:這次是為了什麼事?是我寫的史寫的不好?

是我讓他們過好了陛下不舒服?

夫人答應替我解釋了。還是陛下又覺得我不夠威嚴?

總不至於說我‘沒有鎮長之相’吧?

始皇想了想,兒子和他男寵,這麼說不合適,他們倆的房中事不應該告訴父親,不論是真有其事——也就能偷偷親嘴,還是保持著純潔的關係——不親,都和父親無關。想到這裡豁然開朗。

“呂雉跟我說了,你做的很好。”

扶蘇一下子就精神起來,神采奕奕的看著父親,壓制不住的笑意。

他的聲音也有些激動:“您讓我繼任鎮長的位置,我絕不會辜負您。”

嬴政:我兒子喜怒形於色,唉。

……

劉莊去申請修建辟雍,口頭申請不正式,他回去之後和妻子敘了別離之情,就開始嚴肅認真的打草稿,潤色,正式寫好,然後燒過去。

閻君的批覆很快就到了。

修建辟雍,可以。

要額外的地,可以。

要工匠修建,不行。

要古聖先賢前來講學,不行。

沒過多久,帝鎮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一邊多了一條長長的延伸出去的小路,路兩邊禁制的光線距離有兩米寬,到了盡頭卻是三十畝的空地,足夠讓漢朝的皇帝們祭品堆成山再自己挑挑揀揀一番。

另一邊也延伸出去一條同樣的小路,也是同樣三十畝的空地,地上豎著一個小牌子:【辟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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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這個鎮子,好像突然長了兩個圓圓的耳朵。

劉莊把祖宗們請/趕到一起,拿出了自己的設計圖遊說先祖:“我們的陪葬品裡都有很多書,應該整合一下,在闢雍中制一間石渠閣。還有高大的殿堂,我們在一起談論經學……怎麼樣?既可以孜孜不倦的學習,還可以打發時間。”他超興奮!

石渠閣是宮殿中一間磚石結構的大房子,專門為了存放書籍防火用,盡量少用木料。

先帝們大多對此表示不感興趣。

劉邦:“滾。”誰他媽要用學習打發時間啊我睡一會不好嗎?

劉啟答應:“行啊,挺好的,不要總是不學無術。”

劉奭很喜歡儒學,他遺憾的表示:“我雖然願意出一份力,但養母和新婚妻子都在鎮外,我要去和她們團聚。”

劉欣幽幽的說:“我不去,你們準得嘲笑我。”

劉箕子冷笑:“儒家有用嗎?”

因為王莽當年被無數大儒當做賢人的典範,他現在對於儒學有點過敏。

“就為了這種事請我過來?不必了,以後和儒家有關的一切事,都不必找我。”

劉莊對他無法反駁,就連賢人這個詞都被王莽玷汙了。漢平帝一生沒有犯錯,因為他從來沒掌權,他沒做過任何一件事又何談對錯呢?追溯他沒有掌權的原因,那就是王莽符合人們對聖賢的所有要求。

劉恆在人們都在一起的時候,不動聲色,等到紛紛離開時背著手和這父子倆一起溜達回去,父子倆看到祖宗跟在自己身後都嚇了一跳,三人落座,他雲淡風輕的說:“闢雍還沒有修成,我有問題要問你們,能不能問?”

劉秀和劉莊一起表示謙遜:“不敢當。請您訓示。”

文帝劉恆慢條斯理的說:“你們聽說過‘明哲保身’麼?”

我娘和我都奉行這一條策略,我們從來不敢得罪、讓先帝(劉邦)厭煩,更不敢得罪管理后妃和諸子的太后。戚姬是真的傻,我娘有大智慧,安分守己。呂后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我沒有敵意對她恭敬,她也就不把我看做敵人,隨便安置到代地,我娘老實本分,也對她恭敬,呂后也允許我奉母親一起離開。到地府之後呢,我也是對誰都沒有敵意,同樣沒有誰把我當敵人,過得挺好。你們這樣不好。

雖然文帝的存在感不強,也不和人湊趣,也不是強有力的戰士,但是他一來這兒就給自己弄了一套房子,之後母親和妻子三個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一起蓋房子,一起收拾祭品。

保持一個隨從的、身不由己的姿態,劉邦不對他有什麼高要求,嬴政也不拿他當目標,遊刃有餘的讓自己過得特好。當年他當代王時就這麼做,當了皇帝之後依然這麼做。過得非常好。

劉秀若有所思。

劉莊驚詫道:“文帝在位時,勤政愛民,從無懈怠,現在為何要說明哲保身?我修建辟雍,又和危險?”

劉恆不太想給他們解釋清楚,因為說出來不好聽。他當代王時國土靠近匈奴邊境,謹慎的治理國土修造城牆,那是為了活好。當皇帝之後勤政愛民不懈怠,也是為了活好。

在其位謀其政,職業道德要有,除此之外不要多事。

什麼人能修建辟雍?是天子。

修建闢雍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倡導天下人向學。

什麼叫向學?讓天下人都學習同一種思想有什麼目的?閻君也是當皇帝的人,難道他們不明白?

劉莊從小就被皇后收養了,等著當太子、當皇帝。

他沒有揣摩高位者心思的經歷,也不必為了自己的處境擔憂。

可是劉秀不同,他窮過,也有提心吊膽的經歷。沉吟了一會,俯首下拜:“文帝慈愛,劉秀銘感五內。”閻君們但凡像武帝那麼多疑,我們就被重點關注了。難怪不讓古聖先賢過來講學,換做是我,我也不給。

劉恆淡然的走了,又湊過去和呂后聊了兩句。恭賀她喬遷之喜,並奉上賀禮一份。

劉秀和兒子商量了一番,打算等到辟雍修建完成之後,請閻君派人來講學——好啦讓你們推廣和傳播思想,正好瞭解一下。

等著掉祭品的可開放的圓場需要有幾個亭子,皇帝們不能傻乎乎的等著祭品砸在頭上。

劉秀雖然會蓋房子,可是他的手藝不夠精緻,皇帝們都跑去找扶蘇。

扶蘇從壟斷建築業改為壟斷高階建築業,索要了優先挑選祭品的權力之後,就開始準備蓋。

闢雍的規模和款式都有規定,輕易更改會被人嘲笑,劉秀和劉莊算出需要用多少木料之後,陷入絕望……大概需要幾萬根木料。柱子要用六根木料捆在一起,而房頂的搭建更是無比複雜,還需要一個高大的腳手架讓人站在上面幹活。沒別的,先開始砍木料吧。

沒別的了,話都說出去了,閻君都知道自己要蓋闢雍,倘若半途而廢,會被整個地府嘲笑。

其實他們想得太多了,地府可笑的事情非常多,而絕大多數人不知道啥子叫闢雍。

陰麗華和兒媳婦相處的非常愉快,倆人閒著沒什麼事做,就養蠶織布打發時間。

又過了幾年,劉莊的兒子(漢章帝)劉炟年僅三十一歲,駕崩。

留下了自己寵愛卻無所出的竇皇後,還有一個年僅十歲的太子。

他在地府見到父親和養母明德馬皇後,非常開心,老老實實的交待了自己的治國之後,基本上得到了表揚。

只有劉莊不開心:“大赦天下,寬緩刑罰,這是要讓天下動亂!你居然還大肆封賞外戚!你不記得呂氏、霍氏、王氏(王莽)、陰氏(陰家殺公主)之亂嗎?皇后沒對我說,原來心結在此,孝莫過於順從,她不讓你封賞她孃家,你就不該肆意亂賞!將來後人有樣學樣,不以輔國封侯,全靠一婦人光耀門楣,人心浮動!”

劉炟被罵了一頓卻不以為然,竇氏美貌又善良正直,倒是宋貴人和梁貴人兩個人不好,宋氏的兒子被立為太子之後她竟然詛咒皇帝,梁氏把兒子送給竇皇後撫養,但在朕背後秘行媚道,哼,巫蠱!

他去和祖父、父親一起砍樹。

扶蘇把這個人說的話挑重點總結記錄下來:“阿盈,一會跟我去城裡買點東西。”

劉盈正躺在旁邊玩剛剛發現的白玉九連環:“嗯?好啊。”

他頓了頓,又問:“你相信竇氏善良正直麼?”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啊,總共三個貴人,只有她沒生孩子,卻被立為皇后了,另外兩個生了兒子反倒被逼自殺。

母以子貴這話才是真話,出身寒微的皇后/太后有不少,薄姬以前是魏王宮人、竇漪房家裡窮的弟弟都賣身為奴、王娡以前也嫁給一個窮人又被親媽搶回去送進宮裡,但這仨進宮之後全靠生了兒子,最終當上了太后,哦,衛子夫能當皇后靠的也是生了皇長子。

就說當年討人厭的戚姬,她敢鬧事靠的也是生了兒子啊。要說無所出的皇后,趙飛燕那是全後宮都沒生,馬明德是嚴肅謹慎,她倆當皇后期間也沒有貴人被逼自殺啊。

扶蘇笑道:“我只信她美貌。別著急,等她死下來就知道了。”

劉盈:“說得對。”

……

劉徹閒的沒事幹,對自己現在掌握的變化之術非常好奇,帶著滿心的疑問,去找衛青。

衛青的假期結束出去工作了,明年就有空了。

他索性到處走一走看一看,按照地圖所示,找到戰國鎮看一看熱鬧。來到地府這麼久,還沒有好好觀賞這裡的風光景色。

這地方有風光景色嗎?

戰國鎮真的很好看,看的他雙眼冒火,這些佔了屁大點地方的人憑什麼有這樣高大精緻的宮殿?

他們配嗎?不配!

正要氣的找人吵架,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門口,被鬼差攔住了。

劉徹悄悄走上前,看到那是呂雉!咦,奇怪,她搬出帝鎮住到嬴政的新宅子裡,大概是給官員分發的住處。她來這裡幹什麼?難道嬴政還在暗中聯絡秦王們麼?不錯,秦王大多很有本事。

呂雉在門口跟鬼差掰扯了半天,終於來了個熟人證明她是判官的妻子,替判官來送東西。

背來的大包沒有被檢查,直接帶了進去。

劉徹走到這鎮子大門口,才發現戰國鎮的真面目。高聳、陰森、漆黑而死寂,地上有血跡,牆上和門上都有刀劍的痕跡,正對著門口的大路上挖了坑、堆了高高的障礙物。

“這鎮子好危險啊。”那是個鎮子,像是一個被殺光了全部居民的古戰場。

鬼差心說:那當然了,夫差和勾踐成了鄰居,六國被滅之後,六國諸侯王都死到這兒來找祖宗告狀,祖宗們想把他們打一頓,就去找秦王們算賬。生前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又有聯姻又有仇恨,一邊合縱一邊連橫,嘖嘖嘖。

作者有話要說:  2w收藏的加更~~哈哈哈昨天突破三萬收藏了開心!我寫了這麼多年的小說,累計起來也不到三萬收藏啊。

守得雲開見月明!鈍鳥先飛,大器晚成。

當時若不登高望,誰信東流海洋深。

生理期,前幾天又一直卡文寫不出來,狀態有點不好,本章感覺有點差。。。多多包涵吧。

……

劉莊是那種苛察的儒家,我媽跟我說資治通鑑上對他評價不是特別好,說他小心眼,暴躁,對官員不寬仁。我覺得挺好的。

阿嫣的法門就是金磚2333,我覺得美貌平和小蘿莉抄起金磚把人拍倒在地簡直是太萌了!!!!

另,我家有一個中藥店那種銅的戥子秤,能稱一斤以下的重量,誤差不超過一克。

劉恆的人設一直是明哲保身。

竇皇後的故事明天分解~~阿盈看的很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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