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紅樓外傳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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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書起了個大早,搬了桌椅到樓頂趕假期作業。

等李旬被吼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寫完了語數外三科的作業。

伸個懶腰,忍不住下樓看了兩集電視吃完午飯才回樓頂繼續寫作業。

等全部完成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六點。

她杵著個下巴遠眺,山山樹樹,河水靜幽幽的,不少頑皮的孩童你追我趕的在河邊玩水捉魚。

“李書,媽叫你吃飯了。”

李旬突然走到面前,嚇得她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幫我拿個椅子。”李書用腳踢踢椅子,端著小桌子下了樓梯。

“媽,明早你幫我炸點酥肉,我給同學帶去。”

李書邊進屋邊說。

“行,只要喜歡吃。”宋合一邊端菜一邊高興的回答到。

吃過晚飯後,媽媽將生活費拿給她,她接過後回屋放進書包躺在床上看起雜誌來。

集中所有精力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等翻完最後一頁已經十一點整。

她連忙起身熄燈進入了夢鄉,沒有做夢的夢鄉。

第二天又是十一點多才艱難的醒來。

等她收拾好東西下樓時,一大盆金燦燦黃生生的酥肉已經炸好放在桌子上。

她一隻手抓一個吃起來,熱氣從嘴邊溢位來,噴香的味道從鼻翼進入到味蕾,不知不覺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除了甜食,油炸食品也是她的熱愛。

“少吃點,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

宋合走過去將她還拿在手裡的一個酥肉接過放進了盆子裡。

李書撇撇嘴跟進了廚房,洗了個蘋果吃。

“書啊,去檢查一下你弟弟的作業,他天天給我打馬虎眼,也不知道做好了沒。”

“好。”

“李旬,李旬。”

李書嬉笑著邊喊李旬邊朝他的房間走去。

“檢查作業。”

她打開門,李旬果然在看漫畫書。

“阿衰?”李書瞥一眼說。

李旬趕緊抬手矇住。

“我看看你作業。”

李旬不情不願的將作業遞過去。

“字醜,錯題多,還留了不少白。”李書重點看了語文,精闢的總結到。

數學是李旬的強項,常常加上附加題能做一百多分,而語文就相反了,幾百字的小作文都算為難他。

“這不正常麼?”

李旬光明正大的看起漫畫笑呵呵的回應到。

“我給你佈置個作業,一週寫一篇小作文,題目自擬,寒假我回來驗收。”

說著,李書起身準備走。

“有什麼好處?”李旬伸腳攔住她問。

“你又不是給我學的。”她氣憤的說。

“那我不寫。”李旬傲慢的繼續盯著漫畫看。

“一書包零食。”她一字一頓的說完帶上了門。

到時候她就買些脹氣的,一書包根本不用買多少,她笑眯眯的在心裡盤算著。

“寫完了麼?”宋合急切的問到。

“嗯,寫完了,就是字太醜,錯題的話就等著他們老師給他糾吧。”

李書拿起碗先盛了一大碗蛋湯。

“真是操心的啊,小旬,吃飯了。”

宋合站在樓梯口喊了兩聲,回來坐下後一個勁的往李書碗裡夾菜。

“我要撐死了,夠了。”

“什麼死不死的,別瞎說。”

李書皺眉看著少下去又很快滿起來的碗,站起來逃到了樓頂才算躲過一劫。

飯後,她找來袋子裝好酥肉,書包被塞得比來時還鼓。

“叫你拿袋子拎著你不聽?”

“手痠。”

李書背上抖了抖說。

“那我走了媽。”

“到學校回個電話。”

宋合一直跟到李書坐上班車才折回家。

起初,她還能有閒心看一路的風景,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花一草一人都不想錯過的認真。

後來,車子依舊搖搖擺擺,折騰得她又困又想吐。

索性閉上眼睛,希望時間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過去。

由於暈車,李書下車後在路邊蹲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往學校的方向走。

從車站到一中,將近要走二十幾分鍾,等她到校門口的時候,曾廖已經等在了那裡。

李書一走過去,她就伸出手來。

“原來,你等的不是我。”

李書邊抱怨邊將書包裡的一袋酥肉拿出來。

“當然,你又不會丟。”曾廖滿意的將東西舉起來看一眼。

“哎,別那麼光明正大的,藏起來。”

李書看一眼不遠處鐵門邊坐著的門衛叔叔提醒到。

“你不是不愛油炸的麼?”

看著曾廖將吃的放進自己包裡,李書才算安心。

“我媽,她在我初中的學校食堂上班,我想去看看她,過年的時候她最喜歡火鍋裡煮酥肉了,就投機取巧麻煩麻煩你了。”

曾廖拍拍李書的肩膀滿眼的感激。

“不麻煩,你快去吧,早點回來上晚自習。”

李書催促到。

“好,那我先走了。”

曾廖三步一回頭的往一中門口那條小路走了進去。

李書朝她揮揮手,自己一個人回宿舍放好東西之後徑直去了教室。

“哎,什麼國慶七天小長假,也就三天。”

“咱們不值得擁有。”

“哎你英語週報做完了麼,借我抄我來不及了。”

“等會兒,我找找。”

李書坐在位置上,百無聊賴的聽前面女生在那**,目不轉睛的盯著空空的黑板發呆。

——前後左右換位置。

然後,班長匆匆的走上講臺,瀟灑的寫下幾個大字。

李書疑惑的看著,其他同學也一臉狀況外的看著班長。

“大家動作快一點啊,班主任交代了,為了公平,以後座位一週一換。”

班長杵著講桌解釋到。

“班長,怎麼個換法啊,沒明白。”前排的女孩起身問到。

“左右應該明白吧,那我重點說說前後,就是第一排到最後一排去,第二排的同學升第一排,依此類推,大家懂了麼。”

班長黑而高,像個實在的體育生,進校成績全班第一,為人處事和他考的分數一樣有號召有魄力。

“懂了。”

大家紛紛回應到,然後行動了起來。

抱書,抬凳子,拉桌子。

嘰嘰喳喳的,噼裡啪啦的聲音接連不斷。

李書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的窗邊,來回了好幾趟才終於將自己和曾廖的所有東西都轉移完。

她氣喘吁吁的坐下來後繼續發呆,如果她的愛好是看雜誌的話,那麼她的特長就是發呆。

直到預備鈴響起後,曾廖才抱著書走進來。

“怎麼突然換位置啊?”

曾廖坐下來疑惑的問。

“為了每個人擁有公平的學習視角。”

李書轉著手裡的鉛筆。

“我媽硬拉我吃完飯才放行,害得我差點遲到。”

曾廖一邊整理書一邊說到。

“嗯。”李書點點頭。

“對了,我媽說下次讓你上我們家玩去。”曾廖補充到。

“一定。”

李書抬起右手來翹起小指,曾廖一臉嫌棄的伸出小指和她拉了拉。

“別講話了,該收心就收心,月底就期中考了,好好琢磨琢磨你們能在成績單的哪個位置。”

原本不少角落熱烈的聊天聲即刻安靜下來,各自埋下頭來敷衍的翻看著課本。

駱雁繞過道走了好幾圈,確保沒有人在做無關緊要的事情後才悄悄關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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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假的第一天,大多數人的心都是在家裡的。

晚自習一結束,成群結隊的都回了宿舍或者奔向食堂。

李書和曾廖也不例外,她們最先到宿舍往地上墊了無用的報紙,然後架上兩張小桌子。

其他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回來,她們緊緊的鎖上門。

倒可樂的,拆辣條的,倒瓜子的,挪凳子的,分享家裡帶來的好吃的。

每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最後終於整整齊齊的圍成一圈坐了下來。

“辣條辣條,給我留一根。”

“划拳啊,輸了的人給贏的人剝瓜子十粒。”

“你欠我一百粒了,先清零了再繼續,快點的。”

“誰悄悄把薯片吃完了,啥味我都還不知道呢。”

“遞給你的時候你不要。”

“咱們成語接龍啊。”

“好啊。”

“誰搖的雪碧,泡了我一手,鞋都被淋溼了。”

“哈哈哈哈。”

“最後來一局啊,勝出的人收拾。”

“不,什麼歪理。”

——別吵鬧了,睡覺啦。

啪啪啪啪的,她們的宿舍門被敲得巨響,幾個人緊緊的抿著嘴扭頭凝視著宿舍門,直到聽到下樓的腳步聲。

“睡吧睡吧,困了。”

曾廖打個哈欠站了起來。

“好,反正運動會還有的是時間。”

幾個人一起收拾了垃圾,陸陸續續上床進入了夢鄉。

夢裡夢外,都是食物的清香和飲料的甜味。

——升國旗,奏國歌,全體師生行注目禮。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曾廖和李書不約而同的跟著音樂節奏小聲的念。

隔壁十八班的男生偏多,李書就算站在她們班女生佇列的最後也還是在陳冀的前面。

她沒有理由回過頭去,只是側頭用餘光艱難的看了一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國旗的他。

“禮畢。下面,我要通知一件事情,在九月份,抓到高二年級很多同學帶食物進入教學區,已相應扣除班級分,望各位班主任加強管理。”

“第二件事,高一(6)班某某某,高一(8)班某某某等共計六名同學夜不歸宿,翻牆出校門進網吧,經決定,學校給予以上同學通報批評處分。”

“最後,公佈各個年級上個月教室衛生以及清潔區衛生總評分前三的班級。”

“升個旗也能那麼久。”

曾廖一手摸著咕咕叫起來的肚子,一手摸著書包邊還有熱氣的肉包子。

“忍忍。”

李書看著英語小甘寬慰到。

——我相信,我行,我能行,我一定能行。

兩個開小差的人被突然響徹整個校園的高喊聲嚇了一跳。

“校長每次都玩這套,這校訓喊得。”曾廖環抱著雙手思索到。

“我相信,我行,我能行,我一定能行。”

李書惡作劇的湊到曾廖耳邊喊了一句。

沒想到曾廖一拳打在李書最敏感的肚子上。

“這麼不客氣。”

李書吃痛的捂著肚子哭笑不得。

“好,解散,請各班回教室早自習,老師們做好考勤。”

回到教室後,明明早自習只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卻有好幾批老師來來回回的站在窗邊窺探。

以至於曾廖的肉包吃到下課鈴響起,還有一大半。

“耽誤大家兩分鍾,還是迎新晚會的事,現在還是一個節目都沒有,我也不瞭解大家有哪些方面的才藝,為了班級著想,想再問一遍,有人想報節目麼?”

文藝委員匆匆的站上了講臺,好幾秒,臺下都一片寂靜。

“我。”

正當她垂下眼簾準備回位置的時候,教室最後排傳來了響亮的一個字。

所有人都尋著聲源轉過頭去。

“顧別?”

“他要幹嘛?”

很多人都疑惑的慢慢轉過頭來。

“好。”

文藝委員欣喜的拿上節目單走到顧別的面前。

教室終於又恢復了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顧別,把你那耳釘摘了,說多少遍了,學生要有學生樣,別跟社會人員似的。”

班主任一進教室將課本放在講桌上就瞪著最後排的顧別說。

“遵命。”

顧別拖拉著嗓門,側頭將耳釘取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兩節語文課結束後,李書和曾廖剛出教室門準備去做課間操就遇到了她話劇社的社長石易。

“李書,下午六點老地方集合。”

“好。”

李書欣喜的點點頭。

“走啦,石易學長。”曾廖打了聲招呼,隨手從那位社長的校服口袋裡掏走了一把糖。

“給你。”然後歡喜的遞給李書。

“你怎麼知道....?”

李書接過去快速剝一顆放進嘴裡問。

“他從小有個癖好,跟小女生似的,他不習慣口袋空著,喜歡買各種好看的糖放在口袋裡,又沒見他吃。”

“哈哈哈,你知道麼,以前,每次洗衣服都能黏死,全化了。因為這個,被他媽媽訓了好幾次,笑死我了。”曾廖笑嘻嘻的回憶著。

李書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塑膠草地時,她照例站在最後一個,只要有女生往下走,她就一直退一直退,留出很大一塊空位來。

“上來啊,你站那麼遠幹嘛,別人以為你隔壁班的呢?”

曾廖驚訝的看著至少在自己身後兩米外的李書。

“我,我怕還有人沒來嘛。”

李書低著頭,嘀咕著往前跨了兩步。

結束課間操後是兩節數學課,由於做了單元小測,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李書時時刻刻的卡著分秒過,終於熬到了下午放學。

她背上書包興沖沖的往清潔區空地去,三三兩兩的人已經等在那裡。

她打了聲招呼後便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石易小跑著趕來。

“不好意思大家,老師拖堂了,人都齊了麼?”

石易雙手叉腰氣喘吁吁的說。

“齊了社長。”

一個女孩響亮的回答到。

“沒——有吧。”

李書環顧一遍四周拖拉著聲線質疑到。

所有人都莫名的看向她。

“陳冀和趙清潭請假,算齊了。”

石易連忙解釋。

趙清潭也在?李書在心裡納悶一聲。

“時間緊迫,那我們十月中旬的社團活動就排‘孔雀東南飛’,從現在算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這邊是劇本大家看一下。”

說著,石易將手裡的東西分發給所有人。

“大家先看,角色選擇呢實行票選制,明天同一時間現場表演你們各自有意向的角色,然後投票。”

“另外,就是迎新晚會了,國慶期間有不少人給我發簡訊說排一個‘紅樓外傳小劇場’,做一個日常搞笑版的,我覺得很ok,只是,劇本呢?”

社長盯著每個人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期許,卻只得到了大家的搖搖頭。

“我可以試試嗎?”

李書若有所思的舉起了手,關於《紅樓夢》,關於林黛玉,她總是輕易就變成了一個積極勇敢想讓自己熱愛的人事被眾人知道的人。

“可以啊,十號之前能出來嗎?”石易又驚又喜的看著李書。

其他人的眼神也紛紛放鬆下來。

“能。”李書微笑著回應。

“行,那大家回去好好備稿,我們明天同時同地再見。‘紅樓外傳小劇場’的事就辛苦李書同學了,解散解散。”

大家討論著劇本各自散了,李書也一邊看著一邊往食堂的方向走。

“石易。”李書下意識的抬起頭來,陳冀剛好向走在她前面大概兩米的石易走去。

她卸下書包來將劇本放進去,默默的跟著。

“知道我們散會了,你才捨得出現。”石易抱怨到。

“不是和你說了麼,去做我的科技作品了。”

“好事情都撞到一起,你也不表示一下?”石易抬手攬過陳冀的肩膀。

“這頓我請。”陳冀爽快的說。

“這還差不多,我也就勉為其難欺負一次學弟吧。”

陳冀和石易徑直上了食堂二樓,李書則在一樓買了碗羊肉粉。

等吃完從食堂出來,學校各個角落昏黃的路燈已經亮起,李書微微低頭看一眼地面上自己淺淺淡淡的影子,然後加快了腳步。

剛剛爬上五樓,便隱隱約約聽見吉他的聲音,她越往教室的方向走,聲音就越清晰,

她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顧別正坐在位置上肆意彈唱著。

“他不怕老師來批評教育啊?”

李書瞥一眼挪開凳子說。

“你的關注點真奇怪,不應該誇讚還挺好聽的嗎?”

曾廖從閉目養神的狀態睜開眼來。

“是好聽。”

李書敷衍的應一聲後從抽屜裡掏出《紅樓夢詩集》來,準備醞釀創作。

“你要幹嘛?”

曾廖湊過來盯著她的白紙問到。

“接的任務,寫話劇。”

“你真敢,加油。”

曾廖對她豎起個大拇指後也拿出了作業來寫。

李書靈感來得很快,她先是選取了大觀園內眾女孩門行飛花令開詩社的大場景,然後決定主要人物與次要人物,再次是背景與場景的銜接,最後是怎麼將新時代的氣氛元素融入到原本文縐縐的句子中去,達到古今匯合,既能夠將四大名著之一的精神傳達出去又能夠吸引觀眾的興趣和注意力,最終,收穫喜愛。

她花了一節晚自習建立了框架,後來生物課上也沒有停下,遮遮掩掩的專心創作。

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後,她總算完成了第一幕‘紅樓外傳小劇場之少年飛花夢’,保留小說中人物的姓而加上話劇社成員的名,主題是以飛花令傳達知識的重要性。

第二幕是‘紅樓外傳小劇場之科舉是不是’,李書草稿的主題是圍繞大觀園眾姐妹趣味勸寶玉讀書科考的場面。

最後一幕是‘紅樓小劇場之曲終人散盡’,主題是相逢的歡喜與離別的無奈,以輕喜劇的形式詮釋《紅樓夢》中人物最後的結局,從而傳達珍惜的必要。

李書長長的伸個懶腰,滿意的看著自己的稿件。

“別臭美了,快收拾,要熄燈了。”

曾廖一書拍在李書的頭上,李書笑嘻嘻的摸摸頭將第二天要背的書放進書包裡。

“走吧。”

兩個人挽著手出了教室,整棟教學樓的燈刷的一下全熄滅了。

“學校真摳門。”曾廖使勁跺腳讓樓道的感應燈亮起來。

“也不是,學校是既要我們學好,又得讓我們休息好。”

“辛苦了我的一中。”

兩個人默契的脫口而出。

回到宿舍後,躺在床上的李書腦子裡還是她的‘紅樓外傳小劇場’,思緒著思緒著,便忘記了是什麼時候真正睡著了。

其實,她從初中就開始被這個問題困擾。

為什麼一個人永遠都無法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哪一刻睡著的呢?

李仲鴦曾翻著白眼回答,如果知道,那豈不是還醒著。

人一旦睡著了,大抵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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