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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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獎狀的男孩女孩站在高高的臺上歡喜著卻多少有些不自在。

破了往屆紀錄那個人的名字在熱烈的起鬨聲中漸漸淡漠。

為時三天的秋季運動會閉幕式,在一場突如其來的秋雨中匆匆結束。

抬眼看去,又有一片楓葉搖搖欲墜。

原本繁盛的楓樹,越來越抵不過日光的穿透而下。

上課鈴沉悶響亮,整個嶼界一中歸於寧靜。

“老駱來了。”

“沉魚?”

那周李書和曾廖坐在靠窗邊的第一排,兩個人同時探出頭去,看到了走廊間的駱雁。

“拿著成績單來的,這堂課估計沒有好果子了。”

曾廖嘆口氣轉動著筆記本。

“今天,大家都很安靜啊,看來運動會三天沒玩瘋。”

駱雁將課本放在講桌上環顧一眼教室說到。

班上依舊沒什麼反應,靜默的垂著頭,不像往常一樣老師說一句恨不得回十句回去。

“期中成績都出來了。”

駱雁揚起成績單來,全班同學集體嘆了口氣坐得筆直。

“我不知道平時你們是真的學了還是在裝樣子,數學的平均分排了年級倒數,其他的也並不在中上水平。我們班進全校前一百名的一個都沒有。兩百以前的有顧別,班長和學***,三百前的沒有。倒是一千多的尾巴上有好幾個我們班的同學。”

駱雁的臉色明顯難看起來,大家都受到了驚嚇,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那一刻,他們才突然明白一個叫競爭力的‘詞’。

“我呢也不想罵大家,你們也是十六七歲的人了有自己的思考。作為班主任,我希望大家都能夠真的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時間過得很快的。”

“好了,多說不易,把試卷拿出來。”

駱雁嘆了口氣開始講解期中考試卷。

大抵每個人心中都有多多少少的失落,或者不甘。

每個人都聽得格外的認真,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課後,班長將成績單張貼在牆壁上,一堆人蜂擁而至。

李書站起來看了看,一點間隙也沒有,又坐了下去。

倒是曾廖拿著個筆和紙,硬生生從最外延擠到了最裡面去。

“李書,你589分,班級排名第十七,全校排名五百五十。”

曾廖坐下來念到,李書伸手接過了寫著兩人成績的本子。

“你數學就,51呢,才考了三分之一的分數。”

曾廖皺眉說。

“無關緊要,高考才分伯仲。”

李書將本子還給曾廖,雖然難免失落懷疑自己,但還是表現出了一副豁達的摸樣。

“我更慘,班級三十九,全校八百多。”

曾廖長長的嘆口氣,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們都還沒有很努力的學習。”

李書安慰的說。

“努力哪有那麼容易做到啊。”

曾廖撇撇嘴說。

“反正,接下來我們要好好學習,知道嗎?”

曾廖點點頭將卷子放進抽屜裡。

運動會結束後的那一週,整個班級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每天都有黑雲壓過來。

政治老師開始對課堂上睡覺的同學大發雷霆。

歷史老師依舊溫柔只是要求也變得多了起來。

數學老師當著全班的面一個一個的點名批評,倒數五名還被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哭得稀里嘩啦間幼小的自尊心也受到了突然的碰撞。

物理老師反而顯得淡定,把他的不滿都藏在了苦口婆心的言語裡。

而周話就不一樣,她還是她,絲毫未變。

“怎麼了?垂頭喪氣的一個二個。”

那天的她穿一件咖色的風衣配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和跟鞋。

一臉笑意的走向了講臺。

看大家垂著頭不說話,她走到牆邊看了會兒成績單。

“你們這是生自己的悶氣呢還是生老師的氣呢?”

周話笑容可掬的環抱著雙手站在講臺邊上。

“我告訴你們啊,可不許洩密。高一的時候,我可是全年級倒數呢,我根本沒考上一中,是我爸媽硬交錢進來的。我可心疼那拼拼湊湊出來白白的給了學校的上萬塊了。不過我可比你們年少無知多了,過了那陣低谷期後我還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老師我也是交錢進來的。”

“老師,您不會是在編故事吧。”

“老師,那後來呢?”

大家來了興趣,紛紛坐得筆直的聽著。

“後來,高二結束那個暑假,我爸媽打了一架,很嚴重。我突然就覺得自己一夜之間長大了,我感覺沒有人可以保護我了,我那時候就偏執的認為是怪我不夠上進不夠好。於是,我就拼命的學啊學,往死裡學,滿頭滿心都是學習。之後才發現,我也挺感謝那份偏執的,它讓我成為了今天的我。”

“可是老師,我學習沒天賦。”

後排一位男同學無奈的說。

“以身俱來的天賦命運只安排給了少數人,而大多數人擁有的別人眼中的天賦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有方向才不至於零亂迷茫,才更容易堅持下去,你們要好好思考你們的小目標,大夢想。”

“賺錢。”

“家裡蹲吧你。”

“考大學唄。”

“體委要繼承家族的企業噢。”

“哈哈哈。”

班上的氣氛瞬間活躍起來,又是鬥嘴又是起鬨的。

“其實,從我高三畢業踏出這個校園起我就開始懷念,離開得越久就越想這段好比三十年的苦海時光。我也很羨慕你們還被這段時光眷顧著,還是當下最青春最陽光的一群人。所以呀,你們一定擺正態度,把每一天都過得充實起來。”

“老師,那你為什麼回來母校教書啊?”

李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大膽的舉起手來。

周話微笑著看她一眼說:“因為,太懷念了,我想以這樣的方式與過去的自己重逢。”

那句話後,李書的心突然緊了一下。

與過去的自己重逢,聽起來明媚卻寂寥。

我們,真的可以與過去的自己重逢嗎?

周話老師的十六七歲,又是哪般摸樣呢,李書杵著下巴幻想。

“好啦,心情好多了吧。”

“嗯。”

全班同學紛紛點頭。

“那,我們就進入正題了,講解期中試卷。”

周話將卷子拿在手裡揮了揮。

“好。”

大家一邊低下頭往抽屜翻試卷一邊整齊響亮的回答到。

地理課依舊是所有課程中過得最快的,李書常常有意猶未盡,不想下課的念想。

“看來,周話老師真是個有故事的女同學啊。”

曾廖將鉛筆立在桌面上。

“我感覺,越來越喜歡她了。”

李書看著周話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你呀,哪個老師都喜歡。”

曾廖拿起桌上的筆拍了一下李書的頭。

期中考的各類連環反應漸漸褪去,那張明晃晃的成績單孤單的張貼著,每天無數人進進出出,都沒有人會停下腳步來再看它一眼。

心裡過去了,眼裡自然也就過去了。

就像十一月末的天氣寒冷不止,誰還會記得夏天留著熱汗對陽光宣誓的討厭。

“李書,快點快點,餓死了。”

曾廖瘋狂的拍打著李書的床板。

“等等,我,找我的手套,不記得放哪裡了。”

李書雙腳露在床邊,床鋪被一堆亂七八糟的衣物淹沒。

“下來,先戴我的。”

曾廖毫不客氣的拽一拽李書的腳,她才側過身來跳下床。

“走走走。”

她將自己的手套遞給他,催促著出了宿舍門。

“一會兒石易肯定得說是我磨嘰。”

曾廖邊走邊抱怨到。

“我給你解釋,我說是我慢,我耽擱了你。”

李書微笑著說。

沒走幾步,天空便飄蕩下細微的小雨。

都說冬天的雨是最有殺傷力的,暗沉沉的天,刮著風,現在又下起了雨。

簡直就是光明正大的在往寒冷的度數上加碼。

站在升旗臺前的石易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穿一件深灰色的棉襖。

立在那裡,筆直的像是每週一早上升國旗行注目禮一樣。

見到她們兩緊緊挨在一起走又沒打傘,立刻跑了過去。

“從宿舍出來都不拿傘。”

他瞪一眼曾廖將手中的傘遞給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算得準啊,不然我們再回宿舍坐會兒,等雨再大一點再拿著傘出來?”

曾廖撇撇嘴一臉的不樂意。

“說你一個字,你得回一段。”

石易冷笑一聲。

“哼,你一個大男生話劇社那麼多人偏偏讓我李書一個人拎那麼重的服裝去還我還沒和你算賬呢,我告訴你石易,今天我就把你這個月的生活費全吃光。”

說罷,曾廖挽著李書大搖大擺的往前走。

“我怕你啊,反正月末了,你也啃不了我。”

石易笑得一臉燦爛的說。

“你個小人,沒誠意。”

曾廖將傘遞給李書拿,騰出手來就給了石易一拳。

石易躲得快,沒被打到。

然後他快速的轉到李書那側問到:“上次換衣服就你一個人?”

“噢,他幫我送上車了,有很急的事先走了而已。”

李書解釋到。

石易點點頭又繞回曾廖旁邊。

“嘿。”

曾廖竄到石易身後跳起來將他的帽子戴了上去。

“叫我自己戴不就行了,硬得難為自己。”

石易拉一拉帽簷不禁嘴角上揚。

“高了不起啊,天塌了不得你頂啊。”

李書一路上笑著就沒合攏過嘴,誠心佩服曾廖一句又一句的名言。

最後,三個人挑了五街盡頭的一家豆花火鍋。

“哎呀,怎麼就按人頭算呢,一人才十三,那三個人才三十九,這也太便宜了。”

曾廖對著剛剛端上來還沒沸騰的火鍋抱怨到。

石易環抱著手只是微笑也不說她一副任她盡情表演的樣子。

李書實在拿她沒辦法,起身去拿了些蔬菜。

“李書,我要捲心菜。”

果然,玩鬧歸玩鬧,沒誰跟吃過不去的。

“你看,石易,這麼一大鍋低下全是豆腐,都沒什麼肉?”

曾廖用勺子翻了翻鍋底。

“所以便宜嘛。”

石易抿嘴笑了笑。

“都給你。”

李書放下碗筷,將鍋裡找到的肉夾到曾廖的碗裡。

“幸福。”

曾廖一邊吃還不忘滿意的說。

“又含著東西說話,你這麼好的習慣還不打算改呢?”

石易看一眼曾廖說。

“好習慣幹嘛要改啊。”

曾廖瞪一眼石易,一副旗開得勝的摸樣。

李書“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李書,我想推選你做下一屆的話劇社社長。”

石易突然放下筷子說。

曾廖欣喜的抬起頭來就只顧鼓掌。

“我?”

李書不可置信的皺起了眉頭。

“是,其他社團陸陸續續都換屆完了,我太忙,一直拖著。”

石易嘆口氣說。

“我不行的,學長,真的。”

李書誠懇的說著。

對於李書而言,最難的事就是肯定和認可自己。

“你認真勤懇,願意做事,沒什麼不行的。”

“對啊對啊。”

曾廖也在一旁應和到。

“我沒那方面的才華,盯著我的人一多我就緊張。而且,話劇社還有陳冀,趙清潭他們那麼優秀的人在,不該輪到我的。”

李書微笑著,那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出陳冀兩個字。

就好像是把心間上的那一束花拿出來了一樣。

只是一個名字,都周身發著光。

“哎呀,李書,當社長要什麼鬼的才華啊,你有做事管理的能力就好了。”

曾廖放下筷子勸說到。

“你慢慢考慮,明天給我答覆就行。”

石易微笑著繼續吃飯。

李書點點頭說‘好’。

從火鍋店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雨雖停了,地面依舊溼溼的。

周天是嶼界趕集的日子,來往的人特別多。

曾廖緊緊的挽著李書的衣袖,說了一路的‘當吧當吧。’

聽得她都麻木了,以為曾廖在哼哼唧唧的唱歌。

離開喧鬧的主街道,拐到小巷子來。

甜甜的麵包香味突然席捲而來,對甜食欲罷不能的李書深深的嗅了嗅。

閉上眼睛,好像整條街都在烤麵包。

那是李書第一次去石易家的‘白月光’。

“媽。”

石易走進店裡喊了一聲。

“哎呦,廖廖也來了,還有一位是?”

石易的媽媽放下手中的麵粉從裡間走了出來。

“她是我話劇社的學妹,曾廖的同桌。”

石易一邊給她們拿椅子一邊介紹到。

“阿姨好,我叫李書。”

李書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好,坐吧,別客氣。”

“廖廖,我要批評你了。”

石易的媽媽突然環抱雙手一臉嚴肅的說。

“啊?”

曾廖嚇得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說說你,從八月開學到現在,都快十二月了,我今天才看著你。”

曾廖哈哈的笑了出來說:“怪我,沉迷學習,無法自拔,以後。一定常來玩。”

一旁的石易和李書只管默默的笑。

“你個小姑娘。”

石易媽媽溫柔的摸摸曾廖的頭。

“石易你坐著幹嘛呀,趕緊去洗點水果來。”

“噢。”

石易連忙站起來進了裡屋。

“行,你們先玩,想吃什麼隨便拿,然後我進去給你們做個現烤的,保證別具一番味道。”

“好。”

“謝謝姨媽。”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應到。

“她是你姨媽啊?”李書好奇的睜大了眼睛。

“不是和你說了嗎?她媽和我媽是賊好的朋友,我從小就這麼叫,他叫我媽也叫姨媽。”

曾廖側目看一眼裡屋洗水果的石易。

“噢,懂了懂了。”

李書連連點頭。

“哎,曾廖,那為什麼叫白月光啊?”

李書湊近曾廖好奇的問。

“我也不知道,沒問過。”

曾廖聳聳肩膀,石易端來了一盤水果。

三個人閒聊著手也沒停下,一盤水果很快就沒了。

“哇,我已經聞到麵包的香味了。”

曾廖坐直起來定定的往裡屋看去。

“我也是。”

李書被格外的香甜治癒得不禁揚起了嘴角。

“來了,來了。”

石阿姨端著剛烤好的麵包放到了桌面上。

“這個是起酥的,這個是綠茶的,還有那個紅豆綠豆的,最旁邊那個是香芋肉鬆的,然後,還給你們做了幾個泡芙。”

石阿姨坐下來一一的介紹到。

曾廖和李書一臉期待的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蛋糕,彷彿離吃豆花火鍋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吃啊,都嚐嚐。”

“好。”

曾廖和李書答應一聲終於將手伸向熱氣騰騰的麵包。

一口咬下去,鬆軟有度,熱氣飄出,甜味瞬間感動了味蕾。

“阿姨您做得超好吃,這是我至今為止吃過的最好吃的甜食。”

李書豎起大拇指誇讚到。

“吃過我做的麵包的人啊都這麼說,愛吃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去做。”

石阿姨開心的笑著。

“好。”

“姨媽,你弄那麼好吃,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像小時候那次一樣吃完就吐了。”

曾廖拿起一個抹茶的泡芙一口咬了下去。

“你呀,就是眼睛餓。”

石阿姨抬起手來摸摸曾廖的頭。

“對了阿姨,我能問問為什麼叫‘白月光’嗎?”

李書往門外瞥一眼問到。

“這個嘛,白月光啊,石易。”

一樣好奇等著聽故事的石易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嚇得麵包都掉在了盤子裡。

“媽,你能不能別軍訓喊口號似的叫我啊,我又不聾,每次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

石易無奈的央求到。

“你個大男孩哪那麼囉嗦,上樓去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他拿貨回來沒,然後把廚房的素菜都洗了晚上煮火鍋。”

石易一臉不情願的離開了位置。

石阿姨挪了挪凳子往桌邊湊近了些。

曾廖和李書也同時俯下身來,像是要竊聽什麼秘密似的。

“‘白月光’嘛,就是比喻可望不可及的人事。石易他爸爸就是我的‘白月光’,第一次看到這個詞啊還是在張愛玲的小說裡呢,那時候我才十五歲,有一次去街上趕集路過校門口,石易他爸爸就痞痞的蹲在馬路邊上,時而皺眉,時而和身邊人說笑。就多看了一眼,我的整顆心啊就開始砰砰亂跳,就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那個傢伙。”

“姨媽,沒想到啊,您還早戀呢?”

曾廖調侃到。

“我們那個年代的十五六歲可和你們這會兒不同,結婚生子早上道了,小姑娘別打岔。”

“阿姨,您繼續。”

李書興致勃勃的說。

“我家兄弟姐妹多,經濟條件又不好,我唸完小學就沒念了,可是我總得認識他吧,於是,我就天天拽著寥寥的媽媽故意路過他那所學校。不遇見吧,心裡不痛快;遇見吧,又躲躲藏藏的不敢上前。就這樣,一晃就過了三年,他畢業了。”

“寥寥的媽媽啊,心疼我,就翻箱倒櫃把我關於他的那幾個筆記本都找了出來,硬生生拽著我要去表白。但是越靠近學校吧,我就越害怕,心都跟蹦出來一樣蹦了一下午,直到晚上螢火蟲從樹間飛起都沒遇到他。”

“哎,後來又去了幾次,都沒遇到。我就這樣心事重重的和寥寥媽媽跟著鄰居哥哥姐姐出門打工去了,以為一輩子也遇不到他了。可天意眷顧我啊,我竟然在打工的廠裡遇見了他。十八歲的我真恨不得衝到他面前一口氣告訴他我所有的心思,沒想到我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後來呢後來呢?”

曾廖緊張的追問到。

“後來,就相安無事的一起工作了三年,第四年我們都回了老家,還是他一個堂姐看上了我,說我性格好脾氣好長得也好看把我介紹給他,我們才正式認識的。”

“處久了,他二話不說就請人來我家說媒了,可把我嚇死了。我爸媽都嫌棄他吊兒郎當的,愛玩又不務正業,當時是打死不同意我和石易爸爸的事。我又上火又生氣啊,叛逆著呢,乾脆拿起行李就跟他出門打工了。一年後,我們在廣州有了石易,帶著他回家來我爸媽才無可奈何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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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年啊,我們抽空學了烘培,堅定了我們要自己開店的理想,自由自在,不必看人臉色,起得來就早點開門做生意,起不來就關門睡懶覺,多好啊,是吧。”

“阿姨,您和叔叔,真的太浪漫了。”

李書杵著下巴一臉陶醉。

“姨媽,為你的七年乾杯,從今天起,除了‘李逍遙’,您就是我第二個偶像。”

曾廖隨手抓起盤子裡的泡芙高高的舉起來。

石易的媽媽溫和的笑笑拿起泡芙配合的與曾廖碰了碰。

“原來‘白月光’後面,是漫長過一生的故事呢。”

李書杵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每次拿貨都能去一下午,你看你,說了別彎腰駝背的醜死了,硬是不聽。”

石易的爸爸從車上搬貨進來。

“你老了不駝背啊。”

放下箱子還不忘回一句。

“姨父。”

曾廖站起來朝門外招手。

“廖廖來了,太久沒見你了又高了是不是。”

石叔叔連忙走了進來摸摸曾廖的頭。

“別開玩笑了,我是一米六定死了。”

曾廖委屈的說。

“哎,這是小易的同學吧。”

“叔叔好,我叫李書。”

李書連忙從觀看的狀態站起來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好,你們先坐,我去搬東西。”

“好。”

“姨父加油。”

曾廖對著石易爸爸豎起一個拳頭來。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李書湊到曾廖的耳邊說。

“嗯,該撤了,我可不想再吃了。”

曾廖瘋狂的點點頭,拿上書包拉著李書走到了門外。

“姨媽,姨父,我們得先回去上晚自習了。”

石易媽趕緊停下手中的活說:“留下吃火鍋,石易都弄好了。”

“是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再說,吃完正好可以和石易一塊回學校,你們兩個女孩多不安全嘞。”

石易爸爸也走上前來勸說。

“這還大白天呢姨父,絕對安全。”

曾廖抬眼看了看明亮的天空。

“叔叔,阿姨,剛吃了太多麵包了,現在一點也不餓。”

李書解釋到。

“那,有空再來,來陪我說話。”

石易媽媽雙手分別放在曾廖和李書的手臂上。

“好。”

兩人默契的回應到。

“姨媽姨父,拜拜。對了姨媽,您回屋和石易說一聲我們先走了不等他了。”

“好,路上小心。”

“叔叔阿姨再見。”

從‘白月光’出來,正好五點,離晚自習還有二個小時,曾廖和李書達成一致去三中門口那條街逛逛。

嶼界三中校門口俗稱‘女生天堂’,一長排的精品店對河而立。

各種飾品,玩偶,筆記本,拼圖,包包,應有盡有。

從這家出來再往隔壁看,看完了隔壁還有無數隔壁的隔壁。

雖然都是同一些物件,但是,每一家又有著些許的風格差異。

一般女孩們任何一家都不會放過。

“李書,這個酒紅色的圍脖怎麼樣?”

曾廖在鏡子前比劃著問。

“好看,我也挺喜歡的。”

李書看一眼說。

“那咱們一人買一條,反正天那麼冷。”

“好啊,那我要白色。”

李書也走過去拿了條。

“老闆,這個圍脖怎麼賣啊?”

——三十。

店老板癱坐著懶洋洋的說。

“兩條五十,可以嗎?”

曾廖瞥一眼李書帶著乞求的語調說。

那老闆,估計就叫冷漠,也不回話直接站起來就接過她們手裡的圍脖幫忙用袋子裝起來。

曾廖疑惑的掏出五十塊來遞過去,她欣然接下後又往凳子上癱了下去。

兩個人憋到了拐角處才俯身大笑起來。

“李書,那老闆鼻孔跟豬似的,又大她還老是仰著。”

“我也是笑這個,哈哈哈。”

笑著笑著,一聲咕嚕咕嚕的響聲驚得兩個人都靜止了。

“你肚子叫?”

李書疑惑的問到。

“沒啊。”

曾廖一臉嚴肅的說。

“那,是我的。”

李書不敢相信的摸摸自己肚子的位置,果然,又輕輕的響了一聲。

“哈哈哈,阿姨,叔叔,剛吃了太多麵包了,現在一點也不餓。”

曾廖大笑著擺出李書的神情學她剛剛說的話。

“我不是餓,是腸胃不順。”

李書連忙解釋到。

“那你,再讓它多叫會兒。”

曾廖嘲笑著大步流星的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李書小跑著追上她,繼續說了一番肚子叫的幾大原理。

到校門口後,餓不餓的話題早已不存在。

只有到點了應該完成一頓晚飯。

匆忙吃了熱乎的酸湯魚粉後,兩個人才滿意的跑進了學校。

白霧升騰,那陣食物帶來的溫熱,從胃裡蔓延到額頭。

大人們常說,冬日裡,吃飽了就不冷了,原來是真的。

就算不會持續太久,也禁不住為那一小會兒的溫暖而知足。

沉沉的一覺過後,十一月徹徹底底的過去了。

季節上名正言順的冬天終於還是來了。

分分秒秒都是刺骨的十二月,陽光成了男孩女孩們心中的‘白月光’,

望不到也得不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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