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能看見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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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大暑,不宜出獵。

烈日之下,黃坡村食堂很是熱鬧,幾乎坐滿了獵戶。

咚。

隨著一聲土碗放上桌子的輕響,王辰風捲殘雲一般吃掉了木桌上的飯菜,向椅子後一個仰坐,但隨後,眉頭便皺了起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五年的時間了,除了偶爾天邊飛過的道道人影提醒他,這是一個可以修行,功法大成者能飛天遁地,力破山河的世界之外,他甚至不知道外界對這裡的稱呼。

“難道我只能困在這裡,和村東頭的小芳,村西頭的阿梅、春花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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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首望著房頂,就像是他正躺在老樹的枝椏上仰望星空,彷彿透過那有些腐朽的木樑和佈滿蛛絲的房頂,能夠看到夜裡偶爾一閃而過的流星。

那是踏上修行之路的修者從空中飛過。

“是男人就要上天,而我,不是凡人啊。”王辰喃喃道。

“王辰。”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王辰莫名覺得淡淡憂傷的境界被破,眉頭一皺,目光投向緊緊挨著自己坐著的一個八九歲小女孩。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種盲目良好的自我感覺是一種幻覺?”女孩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道。

“你懂個線頭。”被喚回現實的王辰怒了。

“教你的弟子規背了嗎?三字經呢?”

“叫辰哥,懂嗎?”他決定好好和這個缺乏教養的小姑娘說說道理。

“辰哥。”

回應來得很快,然而聲音卻來自飯堂大門口。

這一聲粗壯卻又故作嬌弱的呼喚差點讓王辰從椅子上跌坐下去。

隨著隱隱傳來的地面震動,一個身高超過1米8,皮膚黝黑的女漢子一陣風似的衝到王辰身前,挑著粗黑的眉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黑旋風屠嬌嬌?”

黑旋風這個外號不是王辰起的,而是屠嬌嬌作為黃坡村第一女獵人在叢山峻嶺之間殺出來的,當然王辰覺得和外形也有很大的關係。

“今天我家爸媽不在家,晚上來我屋。”說這話時,屠嬌嬌面不紅,心不跳。

“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王辰有些崩潰。

“王辰,今晚星光多美好,我想要和你手牽手一步兩步望著天,看天上星星一顆兩顆連成線。”

與屠嬌嬌相比,這文靜內斂的聲音一聽就是出自黃坡村村花蔡冰雲之口,用的還是自己抄來的經典歌詞,當然黃坡村的村民對這些也不感冒,偶爾還會用這些文縐縐的詞酸他一下。

王辰轉頭向飯堂門口看去,正只見蔡冰雲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粗布長裙,將黝黑的麻花辮放在右肩前方,端莊的向他走來,引來屠嬌嬌呲著牙齒,鼻孔噴出兩股有若實質的粗氣罵了兩句狐狸精。

他有些詫異,屠嬌嬌覬覦自己這棵村草已經很久了,說出這些話並不奇怪,但蔡冰雲志向遠大,把自己的名字從有花改成了冰雲,目標從來都是釣一個天上飛的凱子,對自己從不假以顏色,今天為何如此主動。

長得帥果然徒增諸多煩惱。

疑惑微微持續了一秒,王辰便作出了正常選擇。

“黑旋風的威名,在下久仰,不過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對了,冰雲,晚上什麼時……”

王辰正要問什麼時辰見,隨即,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了驚色。

因為他的眼前現出一行文字。

“屠嬌嬌,黃坡村獵戶,性情剛烈,天賦氣運傍身,若答應其一切要求,增進好感,可跟隨她走出大山,踏上修煉之路,反之則好感度下降,失去機緣。機緣強度:中。”

“走出大山......”

王辰的心莫名狠跳了一下。

上一次眼前出現類似的文字,正是自己在大山之中打獵,偶然在一片野果林之中發現的一枚綠色果子的時候。

那果子平淡無奇,無香無味,就連好食野果的野獸也懶得碰一下,然而王辰的眼前卻第一次出現了那說明書一般的文字:

“綠拓果,生於天地五行木氣旺盛之地,直接食用後視服食者資質可一定程度強健體魄。機緣強度:微。”

當他半信半疑的將這一顆不起眼的小果子吃下去之後才發現,這微小的機緣,真的讓自己變強,進而成為了黃坡村的第一快刀手。

對於王辰來說,五年一夢,他做夢都想走出這片大山,踏上修行的道路。

畢竟,他的身份是此間的獵戶,然而內心深處,還是想回家的,更不知多少次夢見回到家鄉,見到父母那驚喜的樣子。

“既然這個世界的人可以修成飛天遁地如神如仙,那能夠看到機緣的自己為什麼不可能破碎虛空,回到家鄉?”

只是黃坡村,這個村味極濃的名字就像是一座囚籠,不僅小而荒僻,而且讓人看不到走出去的希望。

雖然他現在隱隱是黃坡村第一獵人,然而王辰很清楚,想要離開黃坡村,到傳說中的外界尋求機緣,那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因為他根本沒有能力在危機重重的山間叢林之間穿梭,否則大山密林深處,這個世界獨有的兇猛異獸,將不會介意送上門來的美食。他就曾經遠遠見過一條碧藍色的巨蟒,隨口噴出冰霧,在讓空氣都蒸騰的酷熱盛夏季節,將一頭林中王者老虎化作了冰雕緩緩吞入腹中,隨後,他默然退出了大山叢林。

王辰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獲得的機緣奇遇,強度更高,那情況將會截然不同。

可惜,黃坡村獵人偶爾也會從森林中找到沒見過的獸骨、罕見的樹根、奇怪的花朵等包羅萬象的怪東西,就連王辰也常常潛水摸魚,冒著生命危險探索洞穴峭壁,但硬是沒有發現任何機緣。

所以王辰還只是黃坡村第一快刀手,一個對機緣無比渴望的獵人,當面對中等強度機緣的時候,這一刻他就連蔡冰雲的存在都忘了。

“不是微,不是小,是中啊......”

“屠嬌嬌居然身懷這麼強的機緣?”

“難道她掌握了某種雙修秘法?”

激動過後,王辰驚了,他仰頭看著屠嬌嬌半獸人一般強壯的身軀,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這段關於機緣的說明可以這樣理解:“按F鍵駕乘虎式坦克衝出大山,誰敢攔路,就一炮轟死!”

“只是......為了這機緣,難道一定要晚上去屠嬌嬌屋嗎?”

“我怕我這黃坡村第一快刀手,戰不過黑旋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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