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村。
郊外。
林幼岑視線一轉，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正在扶牆走路，腳步姿勢怪異，且劍眉緊蹙。
男子的長相並不出眾，在場的好幾名男性玩家，單論容顏，甚至要超越他一籌。
遊戲人物的預設長相，是根據現實一比一複製，但由於存在“捏臉”的功能，導致放眼望去，人均俊男靚女。
反觀程素。
林幼岑驚訝的發現，程素在捏臉的時候，明顯對顏值進行過醜化。
可即便顏值下降數個檔次，整體看來，程素依舊可以稱得上“俊秀”二字。
而且他職業選擇的“劍客”，身穿一襲白袍白靴，反倒平添幾分出塵的氣質。
“偵察術……”
林幼岑保險起見，給程素套去一個探查技能。
驗明真身之後。
林幼岑稍加一想，一步步朝程素走去。
不遠處。
程素正在扶牆，心中極其驚訝。
他剛剛登陸遊戲十分鐘，被村長傳送到郊外，學習遊戲人物的操控。
明明只是一堆資料，但從土牆傳來的毛糙感，完全不像身處遊戲之中。
若非隨時可以調出來檢視的人物面板，程素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在觸控真實的牆壁。
他往旁邊看去。
有一名男子跌倒在地，抱著膝蓋一陣低呼。
遊戲的痛覺程度最低可調到1%。
但即便如此，玩家跌倒的時候仍舊會遵循本能，下意識痛呼出聲。
程素剛剛摔倒過一次，擦破手皮，有血跡滲出……
可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半點痛覺。
而遊戲人物的初始痛覺程度，固定為10%，可以上下自由調節，最高可達到現實的一半痛感。
可即便只有10%，也能大概感受一丁丁的痛感吧？
不過程素爬起來之後，甚至用指間戳了一下受傷部位，竟然不痛不癢。
他猜測痛覺被設定給完全遮蔽。
嘗試卸下大設定，程素才感受到久違的疼痛，就像小時候被老師打了一下教鞭，疼痛很快消失，化為一陣灼燒感。
在此之前。
程素已經跌倒過兩次。
對於虛擬人物的操控，就像剛學走路的嬰兒，很難一蹴而就。
走路、揮手、握拳……
甚至連簡單的呼吸，都是所有新人的必修課。
程素朝前走，在牆壁的周圍繞了一圈。
就在此時。
系統發出一聲提示。
“叮，檢測到可收入傾慕者的物件：林幼岑。”
“什麼？”
聽到“林幼岑”三個字，程素起先愣住，隨即心中一陣難以置信。
他完全沒料到，遊戲裡系統竟然照常生效。
冷靜下來之後。
程素陷入失神之中。
對於林幼岑。
程素基本談不上熟悉，因為林硯從未帶他去見家長，他只知道林幼岑是林硯的親生母親，而且早年因為感情不和而離婚，並未重新婚娶。
平心而論。
女人四十來歲的年紀，放到海藍星，甚至都稱不上中年，不少娶不到老公的大齡剩女，基本也是這個年齡段。
但重點是。
林幼岑的身份令人尷尬，一時間程素內心受到衝擊，升起一陣奇怪的滋味。
“狗系統，你一定居心叵測！倘若我與林幼岑過分親密，必然觸碰底線，而後人間蒸發！”程素言之鑿鑿，暗暗腹誹道。
他打定主意，寧願少要心動值，也要與林幼岑保持一定距離。
但同時。
程素卻又一陣疑惑，倘若他成為神蹟錦鯉是林硯推動，但為何率先接近他的，卻是林幼岑呢？
程素想不通林幼岑的目的，只能隨機應變，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時他佯裝不經意，左右掃視，最終把目光鎖定在左手邊的一名“女性玩家”。
女子長相普普通通，放到人堆裡面，估摸著會被瞬間淹沒。
但放眼在場的所有玩家，只有那名女人，在目光隱晦的觀察他。
“能被系統列為傾慕物件，起碼顏值都個頂個的高，估摸著林幼岑和我一樣，故意下調自身顏值。”
程素心中想著。
林幼岑緩步行走，與程素擦肩，卻並未停止腳步。
等走到程素身後兩米遠的地方。
她拾起一枚石子，屈指一彈，正好砸中程素腳後的麻筋。
程素輕嘆口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
“唔……”
神級演技加身，程素表情略微痛楚，人物控制一個不穩，直接往後倒地……
林幼岑“聽到”呼聲，瞬間轉過頭，將程素輕輕抱住。
“當心！”
她扶正程素的身子之後，很快放手。
“謝謝……”
程素往後退了兩步，滿臉禮貌的朝她道謝。
林幼岑面色平淡。
“不用客氣。”她擺了擺手，自然而然的停下腳步，“你應該是剛玩神蹟的萌新吧？我看你連走路都不穩。”
程素順著她的話語，輕輕點了點頭。
“嗯。”
他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林幼岑想了想，繼續尋找話題。
“控制虛擬人物，其實是精神的一種運用形式，初次接觸的話，不習慣也是正常。我幾天前和你一樣，不過現在已經適應了。”
說著。
她五指併攏，握緊拳頭——
這是一個對於新人而言，難度較高的一個動作。
程素內心無動於衷，但仍舊淡淡的笑了笑，算作回應。
心動值半點沒漲。
但程素不以為意，早就習以為常。
除開天性單純的衛箏外。
系統判定的傾慕物件，一個個都眼高於頂，和他存在各種過節。
…………
虎鯊直播。
一間名為“開荒殭屍旱魃”的直播間。
曉曉穿著一身頂尖法師裝備，站在人群中瘋狂輸出，幾百人的戰團聲勢浩蕩，各色技能漫天飛舞。
數小時後。
“嗷吼……”
隨著殭屍旱魃一聲無力的低吼，它重重的倒在地上，爆出十數件裝備。
曉曉走上前來，將所有裝備收入囊中。
“與以往一樣，所有人按照戰鬥貢獻，領取相應的工資。”
話聲剛落。
“嘟嘟……”
曉曉突然發現，後臺冒出一道新訊息。
“曉曉，你委託我調查的程素，出生點在56號新手村。具體暱稱叫做“素晨”，但這兩天時間，他應該都會在郊外練習人物控制。”
“謝謝姐！等我成功追他到手，一定請你吃飯！”
“不必。”
名為“笑風寒”的對話方塊，緩緩浮現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