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冷靜下來，擁著他的時候，聲音都柔軟了很多，“蘇淮，我不跟你分手。”

“我不想讓你難過。”季時州弓著身子，靠在她的肩頭，低聲解釋：“我不想你因為蘇二維難過，我不想你求別人。”

不想讓她難過，僅僅只是因為不想讓她難過。

蘇簡的心顫了顫，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有些疼，這個男人，是她記憶中的那個男人嗎？

陰冷黑暗的男人卻因為不想讓她難過而想犯罪，心裡對他的那些認知，一次次被顛覆。

心中豎起的堅冰一點點融化，冰稜也被磨平了。

“蘇二維的心臟有訊息了，她會沒事的。”蘇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跟哄小孩兒似的，溫柔得不像她，“我寧願求別人，也不要你犯罪。”

他低聲道：“我會處理好。”

“萬一知道了呢？”蘇簡神情逐漸嚴肅，“你讓我怎麼去牢裡撈你？你去了牢裡，我只能跟別人在一起。”

她的意思就是，他犯罪，她就離開，絕對不會等他。

季時州的身子顫了顫，擁緊了她，就像一隻害怕被丟棄的小狗，只能銜著主人的褲腿乞求。

“我答應你，不跟別人在一起，你答應我，不幹壞事。”蘇簡跟他約定，大佬養著養著就歪了，是她的責任。

蘇簡頓了頓，大佬身在那種環境，不幹壞事是不可能的，於是放寬了條件，“小壞事可以幹，大壞事不行，例如今天這種殺人的舉動堅決不可以做。”

季時州沒有說話，擁緊了她，“好，不做。”

他的話很少，靠著她的肩頭乖順得不像話，“簡簡。”

蘇簡輕輕地薅了一下他的頭髮，輕聲應了他一聲：“嗯，我在。”

“簡簡。”季時州又喊了她一聲。

“你說。”蘇簡耐心極好地應著他。

“簡簡。”

蘇簡：“……”

“簡簡。”季時州頓了頓：“我愛你。”

她的心又酸又澀，“我知道。”

“不。”季時州靠在她肩頭的腦袋動了動，“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她怎麼會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只要你給予我一點點的回應，我便欣喜若狂，只要你稍微靠近一點，我就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你對我冷淡一點，我便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蘇簡的肩頭好像有些溼熱，不知道是他的呼吸轉化成了水氣，還是別的。

他靠著她的肩頭，聲音悶悶的，“所以，不要說分手，好不好？”

蘇簡的心很沉重，季時州的話像玄鐵，很沉重。

她只能這樣承諾，“好，以後都不說了。”

“所以，人呢？死了沒？”這才是正經事啊。

“沒有，還活著。”季時州從她的肩頭將頭抬起來，睫毛上掛著晶瑩，眼尾泛紅，“不要怕。”

“我不是怕，我擔心你。”蘇簡嘆了一口氣。

季時州直起身來，換了一個姿勢，俯身親著她，摻雜了恐懼。

分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蘇簡想了想，問：“蘇淮，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喜歡，興許只是依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