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0章 好個屁
大殿中央，氣氛驀然一寂。
坐在殿內的所有人，除了神卜姜宴之外，幾乎在黑白長袍男子出現的同時全都站了起來。
眼前的黑白長袍男子樣貌只有四十歲上下，五官分明、輪廓立體，眉眼間雖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但身上卻散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獨特氣質。
讓人一看，猶如高山仰止，不自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與此同時，中年男子身上瀰漫著一股陰陽相生的氣息。
猶如光與暗、生與死……明滅不定，無論是誰，都被這股龐大的氣勢影響，呼吸都難免要粗重許多。
就像一片天，壓在他們頭頂，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伴隨蘇天行那一聲父皇，誰還不知道來人的身份。
這位就是霸據在中衍古域，即使經過了傳說紀元一場聲勢浩蕩的恐怖災劫仍舊能夠活下來的五方神皇之一。
陰陽神皇蘇牧。
“拜見蘇神皇。”
殿內的練青依、鍾見、仇奐芻、付東流、風絕羽、蘇天行，紛紛行九十度的彎腰大禮，沒有人造次。
除了神卜，坐在椅子上一動沒動。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掌控神界五分之一勢力的陰陽神皇？
好強大的氣勢！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呢？
風絕羽暗暗地想，目光在陰陽神皇身上遊移不定。
這種感覺，從蘇神皇出現的那一刻就有了。
就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似的。
但風絕羽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跟蘇牧有任何交集。
就很奇怪。
不過蘇牧的手段當真可怕。
他對周虛規則的運用和掌握已經達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據風絕羽所知，中衍古域在破碎神界的中土地帶，距離先神古地，起碼有幾十億裡之遙。
可人家剛剛跟兒子通完話，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先神大殿。
這手段，未免太可怕。
風絕羽不敢掉以輕心，甚至都沒敢說話。
就在這時，蘇牧拂了拂手，隨後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姜宴。
“姜宴友，你怎會在此？”
“蘇道友，若姜某沒有記錯，上次一別，應該是八千萬年前了吧。”
姜宴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這樣的舉動，不禁讓練青依等人都為之色變。
世間傳聞有一種本源名為因果。
掌握因果起源的老前輩人稱神卜，名喚姜宴。
雖然都有掌握起源的大人物，但在人們的印象當中。
世間所有的起源強者都比不過天地傳承正統五方起源。
其他起源，跟五方起源差了一個大層次。
但就眼下來看，傳聞不一定就真實。
起碼姜宴並沒有覺得身份低微。
而蘇牧在面對姜宴的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也收斂了不少。
並沒有因為姜宴沒有起身而心懷不滿。
蘇牧道：“姜道友記性不錯，蘇某還記得八千萬年前那一次推演論道，姜道友舉世無雙的風采，至今都讓蘇某折服。”
“蘇道友客氣了。”
姜宴這才站起來，結了個道輯，算是見禮了。
這時，蘇天行跑了過來：“父親，你怎麼過來了？”
“神界出了這麼大事，我能不來嗎？你一走就是十萬年，再次出現，沒想到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簍子？我什麼時候……”
蘇天行懵了，自己不就是在外面修行了十萬年。
才十萬年，對於一個封位大神級別的強者來說，時間長嗎？
再說了，我什麼時候捅簍子了？
見蘇天行不解，蘇牧坐在了姜宴旁邊，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看中了風絕羽道：“這位小道友就是在噬亂天坑發現混沌祖源的人？”
這一問，讓眾人不自覺看向風絕羽。
蘇天行連忙道：“沒錯，父親還記得我跟您說過的那個幽洞嗎？那裡劫難和天譴無處不在，就是兒臣，在那坐關十萬年都不曾找到其中玄機，但就在不久之前，風絕羽風道友卻出現在那裡，他發現那裡有一處地洞，不知怎的，裡面有混沌祖源。”
蘇牧打從跟眾人見過面之後，目光就沒離開過風絕羽身上。
哪怕是蘇天行介紹了一下情況，也沒有理會。
他只問道：“風小友，你是如何在幽洞中發現混沌祖源的。”
不等風絕羽回答，蘇牧搶著說道：“據本皇所知，混沌祖源一旦現世，立即會引起一場天地本源的巨大變革，而混沌祖源自從開天闢地之後就再沒出現過，這涉及到一些遠古隱秘，但一旦發現混沌祖源，必然是被某種力量封印，而且這種封印，非神皇秘寶以及起源秘寶無法撼動……”
話到這，看樣子是沒說完，但蘇牧的意思已經是很明顯。
世間有混沌祖源，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凡是能撬動祖源的人，必先解除封禁混沌祖源上方的封印。
你一個四階天神，是怎麼撬動起源的。
顯然，陰陽神皇知道的不少。
但風絕羽一點都沒慌。
事實上他早就為至尊皇胎想好了藉口，但絕對不能暴露至尊皇胎的存在。
風絕羽神色不改，連忙把跟蘇天行說的那一套說辭又說了一遍了。
大體的意思是，他在幽洞中漫無目的地亂跑，最後發現迷路了，怎麼都出不來。
而這個時候，他發現幽洞深處有一個地洞，地洞有一個封印。
他打不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神秘人影出現，開啟了封印，緊接著自己就昏迷了。
等醒來的時候，是蘇天行把他救了出來，這時混沌祖源已經開始洩漏了。
蘇牧聽完整個過程，彷彿是在思考。
足足半晌之後，他才看向神卜道：“姜道友當時也在場。”
“我在噬亂天坑之外。”神卜答的很從容。
他本來就沒下過天坑。
蘇牧一愣：“姜道友應該知道混沌祖源，發生這麼大的事，道友卻連查訪一番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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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卜笑道：“蘇道友應該瞭解我吧，老道我行事向來是先推演再行動，一旦推演不出因果，我是萬萬不會冒險的。”
蘇牧本來懷疑。
但聽完神卜的說法，又立馬認同他的說法了。
天下間有幾個人是知道姜宴的。
這個傢伙慫的一批，號稱世間最苟。
他行事，都是先推演因果以測吉凶再行事，凡是他無法推演的事件，絕不會輕易插手。
說白了。
就是慫。
而混沌祖源恰恰是世人無法掌控的存在，別說是姜宴了，就是五方神皇聯手，恐怕也無法查出任何蛛絲馬跡。
因果起源是霸道。
但也分對待什麼事。
面對混沌祖源，任何起源都要靠邊站。
這時，蘇天行忍不住了，問道：“父親，你來就是問這個？還有，永生神墟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蘇牧看了看他，嘆了口氣，說道：“這次真的是大事了，混沌祖源現世，促進了諸神黃金時代來臨的程序，原本我判斷諸神黃金時代重臨至少還需要十萬至三十萬年才能達到最煊赫璀璨的時期，但由於這次在永生神墟發現了混沌祖源的洩漏，這個程序，已經被直接省略掉了。”
蘇牧：“相信你們已經發現了，隨著混沌祖源的出現，整個神界的天地源氣發生了顛覆性的暴漲，如果我所料不差，最遲不超過一個月，神界的天地源氣就會達到史無前例的高度，屆時整個神界所有神明，都會免於自身桎梏的影響，根據自身大道底蘊和潛力的不同，實現飛躍性的突破。”
“啊？”
眾人聽完一驚，蘇天行道：“那……那不是好事嗎？”
“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