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命令你……不準去死……
不準去死……
如音繞樑,迴旋於心。
月輕音的身子再度狠狠地一陣僵硬。
他蜷縮著身,甚至這會兒都在瑟瑟地發抖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他又何嘗不想活下去啊?
又何嘗不想一直陪著他們,一直陪著她。
可是,他的氣數,到底是已經到了頭了。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
只是低啞的聲音響起——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破舊的小宅子內,有風從四下裡貫穿而入。
滿室的荒涼。
一地的蕭瑟。
驚羽並沒有走,而是上前去,落在他的跟前,坐在了原地。
“我不走。”她輕喃出聲。
地上的人似乎沒有料到她這般執著。
久久,他淺淺地發出一聲笑。
似無奈。
似嘆息。
“走吧……我現在這個模樣,不管什麼方法,都是拯救不了的。”
“你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月氏一族的忠誠,你該知道的。”
是的。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救下他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在這裡,選擇自生自滅……
他還是朝著最裡頭蜷縮著身子,不肯轉過頭來。“你走吧,就當是了卻了我最後一樁心願。我的時間不多了,頂多,只剩兩天……這兩天,你就讓我安靜地一個人呆在這裡,如何?”
兩天……
驚羽的心頭狠狠地一顫!
她看著眼前那消瘦無比的人,一顆心徹底地吊著……
久久,她的眼眸一縮。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說罷,她突然站起了身來。
一陣強大的氣息,驟然從她的身上釋放而出。
四周氣壓,瞬然改變。
月輕音意識到了這變化,神色狠狠一頓。
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為時已晚。
驚羽已經上前來,手掌之間帶起了強大的氣流。
指尖,一個個細小的冰塊躍起。
隨後,冰塊順著氣息,往四處慢慢地蔓延了開來。
凜冽的氣流穿透而下,籠罩在了月輕音的周身。
只是剎那的功夫,月輕音的周身,一點點地凝結上了冰……
這,是冰封。
將他整個人徹底地冰封住。
這樣,他的全身上下,便都如若休眠了一樣,停止了任何的運作。
整個破舊的宅院內,猛然恢復了一片寂靜……
四下裡,只有風,夾雜著一陣陣的寒意,撲面而至。
驚羽站定在原地,臉色不見好看。
她低下頭,看著跟前被自己完全冰封住了的人。
最後,隻手揚起——
“月輕音,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和無殤的救命恩人,我是不會就這麼讓你出事。”
言畢。
她的長袖再揚。
隨之,一陣氣流閃爍。
她就這樣,直直地將月輕音的身子收入了自己的空間。
等一切全都完成。
她抬起腳來,走出了這個廢舊的宅院。
外面的天,已經漸漸地暗沉了下來。
她抬起眼,看著半空之中的那如若鐮刀一樣的月兒,久久,長吸一聲……
……
再度回到了陳家的驚羽,這一次,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
大晚上的,她便找來了陳金水。
“爺爺,能否替我招一個手藝最好的裁縫?”
陳金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驚羽,不過,他也沒多問,只是照著他所說的去做。
陳金水的效率很高。
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招來了裁縫。
大廳之內,驚羽站在一邊,取出了一個圖紙。
“我需要你按照這個圖紙上描述的,做出這雙鞋子。”
裁縫接過了圖紙,等看清楚紙上所畫的東西時,竟是驚愕得瞪大了眼……
圖上分明是一雙鞋子。
但是,這鞋子,卻與平日裡所見的鞋子不同。
鞋子從外表看很是如常。
但是,那底部,足有十幾釐米高。
“能做嗎?”
眼看著那裁縫打量著圖紙,驚羽直接問道。
“可以,不過,陳小姐,這鞋子倒是有些奇特。”
“能做就好,一個晚上,要是可以做完,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
裁縫原本還是有些由於的。
畢竟,一個晚上做這麼個奇特的鞋子,挑戰性的確有點大。
眼下看著那金子,所有的疑慮完全打消,只是臉上堆著笑。
“當然了,可以做可以做。”
“嗯,那我等著,明日一早,我就要見到鞋子。”
“好嘞!陳小姐放心,一定不負你所望。”
看到了錢財的希望,裁縫一臉欣喜。
在驚羽繼續交代了一番後,裁縫便領著圖紙走了。
待得裁縫離去。
驚羽回到了房間。
房間之中,燭火搖曳。
她單手託腮,靠在桌邊,凝神,整個人細想著什麼——
有些事兒,有些行動,她,必須開始了!
……
這裁縫倒真是沒有讓她失望。
次日一早,她才剛睡醒,裁縫便已經到了陳家,將成果雙手奉上。
驚羽看著跟前的鞋子,點點頭。
這鞋子,其實是有點仿照現代的內增高。
但是,偏生又比內增高從外頭看著更加地自然。
一般之人從外面看這鞋子,壓根看不出半分的異樣。
接過了鞋子,將金子交給了那裁縫後,驚羽回房開始換裝了。
穿上這雙鞋子的她,足足高上了十幾公分。
再加上,她刻意多穿了兩件衣服。
如此,那原本嬌俏的身板,現下看著倒是頗為高大,且有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
待得穿戴完畢,她服下了一顆變聲丸,且戴上了一個斗笠。
如此之下,這般的她,一眼望去,竟是再也瞧不到之前的半分的影子。
等換裝完畢,她抬起腳來,直接往外走去。
剛走到外頭,恰好遇上了前來尋驚羽的墨曦。
遠遠地,墨曦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身影從驚羽的房間出來,登時大驚。
“什麼人?”他下意識地抬起身上前去,就要擋住她的去路。
斗笠之下的驚羽,臉上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讓開。”
變聲丸處理過後的聲音,很是粗獷,如若一個中年男子一樣。
墨曦的表情一變再變,“擅自闖入陳家,就想離開?哼!爺我現在就抓你去見小驚羽!”
說罷,墨曦直接出招了。
只是,墨曦又怎會是驚羽的對手?
不過是幾招之下,就被驚羽直接擒獲了。
被擒獲的墨曦,被驚羽緊緊地抓著。
“混賬!你到底是什麼人?!”
驚羽再也是忍不住地笑了——
她直接掀開了斗笠——
“噥,看清楚,我是誰?”
原本還在叫囂著的墨曦,這會兒看著斗笠之下的那雙狡黠的眸子後,整個人狠狠一愣。
隨後,他像是見了鬼似的,上下看著她……
“我的娘啊,小驚羽,你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換了個人一樣?變胖了,長高了……看著跟個男人一樣,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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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曦說著,踏入正色,“小驚羽,你這是想要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