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這樣說好。”大叔把事情敲定，放下心來，臉上終於露出幾分輕鬆表情，“我和酒童尚且需要一段時間，恩人既然暫時無事，不如留個聯絡去處，我們離開這裡便一同喝酒去？”

葉墨他們也是剛到鄴城，哪裡有什麼安排的去處？自然答不上來。

允兒姑娘好歹來過幾次，當即思量一番，不再拄在旁邊當小透明，語氣猶疑道：“少爺，不如我們直接去藝坊於鄴城駐地附近尋個住處？也好方便您去辦事情。”

葉墨自然答允下來，繼而詢問具體所在，允兒覺得可以直接住進【東來小樓】，說那裡頭文藝氣息濃厚，希望葉墨考慮，葉墨懶得想，直接敲定下來。

你一言我一語，孫凡聽在耳中，已然有了猜測，不再追問什麼。

葉墨不太想在這裡多聊，考慮到這一大一小需要休養，起身告辭離開。

……

這邊出了監察司，坐上馬車往允兒說的‘東來小樓’慢悠悠搖去，那邊葉墨前腳剛走，許飛後腳就帶著不少藥材工具又進了兩個‘毒患’的病房中。

許飛的兩個跟班手腳十分麻利，不過幾分鐘時間，數十種藥材已經分門別類擺放在鋪開的白布上，白布直接壓在床前的地上，許飛坐在病床一旁，在一個手冊上寫寫畫畫不知在搞些什麼，直到兩個跟班鋪好藥材。

“不如…這樣，天星葉子和白球花瓣應該有用，先試試，嗯…對，不，不行，藥效太淡，得加點東西，黑藤莖能起到作用，嘗試一下？”許飛嘟囔著，似乎在思考如何針對毒藥的藥性搭配各種藥材。

他面前的水晶器皿中有幾滴黑色的液體，小桌櫃上還放了一些清水，一些血液，以及一些奇怪的工具，總體看來，應該是拿來試錯摸索的醫療器具。

看到這個場面，兩人倒是松了一口氣看來之前進行緊急而粗暴治療時，那珠子從兩人體內攝出一些毒素來，已經有了研究物件，並不是直接在這兩個倒黴蛋身上做那殘忍的試藥的活。

儘管知道堂堂正正的監察司，想來不會無緣無故和兩個人過不去，他們僅僅是想增加對抗一種罕見毒物的方法，即使拿人試藥，也會保證他們的生命，假如失敗，會出大力氣救回人來，甚至動用某些強大器物也未可知。

但那是道聽途說來的某種組織的處事方法，此時兩人身體虛弱難以動用靈氣，已經是任人宰割的狀態，自然不可能信那些東西。直到此刻，看到的確不會有事，兩人才真的放下點心來。

大叔孫凡放在腰側的左手不動聲色往外移，很快拿出被子外頭。酒童子一直罵罵咧咧口吐芬芳，也是這會兒才一下子表情平淡下來，似乎心情也緩和許多，甚至閉上眼睛打起小盹來。

許飛抬眼瞥了兩人一眼，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輪廓，手上動作不停，又開始拿取各種藥材在不停試錯。

氣氛不算緊張，但無人出聲，對於不動手不動腦的人來說，很快就容易感到無聊，甚至會漸漸覺得場面變得沉悶。

其中一個跟班打了個哈欠，精神一振，倍加賣力給許飛遞上各種東西，觀察著二階醫師思考的內容和方法，眼神時不時波動一番，似乎另有收穫。

時間一點點過去，陽光投出的影子漸漸拉長，絲絲縷縷的光芒透過還不算光滑的銀杏樹枝幹縫隙中出現的光柱漸漸跑進病房，倒是給這間光線一般的屋子帶來了短暫的一會兒亮光。

一個跟班估摸著快到送餐時間，起身正要請示一下，繼而離開這裡趕到監察司用膳供給的地方，就看見許大人眉毛一抖一抖，臉上表情一下子豐富起來。

“哈哈哈~！就是這個！有效！藥性中正平和，不傷身體，三，你過來。記錄一下這個配比，落葉荊棘之刺，取五根，拌……”許飛哈哈大笑之後，發號施令道。

一下子把打盹的病號吵醒，相視一眼，目露喜色，也不計較許飛奇怪表現了。

這醫師也許是職業原因，一直十分溫和沉穩，偶有情緒也不過是一些扯動嘴角，或者斜一個眼神，倜然見了這幅樣子，倒是令人覺得親切許多

原來你不是死人臉，你是沒遇到值得你激動地事情哦？！

很快適量的一份含有靈力的藥液擺在兩個病號面前。

“小爺做好準備了，上吧！”酒童子自告奮勇要，然而許飛搖搖頭，直接遞給孫凡，

“喝了吧，你的身子比小孩子結實一點，這藥除了祛毒，還有治療之效，也是避免意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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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沒有繼續說。

大叔孫凡恢復得更靈活的那隻手已經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愣是喝出了半醉不醉的酒鬼蹲著酒杯酒碗開懷暢飲的樣子，十分灑脫。

就差沒有摔碗為號，登高一呼，千人應聲，……

許飛：“……”

我話還沒說完，喝一半就好了啊！

你這是鬧哪樣……

罷了罷了，全喝了也影響不大，只不過……

“砰！”是孫凡沒控制住手丟出藥碗，摔在地上的淺層白布上依舊碎裂開來的聲音。

藥碗，不會要完吧？他這樣想著。

但很快就來不及多想，身體一下子熱了起來，暖洋洋的同時，還多出幾分燥熱之感，恨不得跳將起來，去把……院子裡的淺金黃色銀杏葉全部從樹上振下來！

“啊啊！”孫凡竭力控制著不叫出太大聲音，體內的王霸之氣，呸，體內暗藏的靈氣被藥液中蘊含的力量牽引著擾動起來，五臟六腑的毒素和靈力全部被迫逼出原來的位置。

這個過程……並不好受。

酒童子不由得往被子裡縮了縮小爺我待會也要喝這玩意兒？

這真的是在解毒嗎？

許飛見他往裡縮，哪裡還能不知這小正太在想什麼？

他搖搖頭，“孫凡之所以會如此表現，完全是因為喝下了兩倍的量……其實只用服下一半即可，藥性本來是溫和的。”

孫凡還在抖動的身體突兀安靜了一瞬間：“#￥%！”

你咋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