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凝的身子很軟、很香。

周朝一下被她撲個滿懷，心蕩神馳，腦子裡已一片空白，雙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謝謝你。”

周朝懷裡的陶凝，漸漸平復下來，抹去嘴角的淚水，強顏一笑，當先跑出了洗手間。

“天哪，小凝，你快來看，這包包太美了！”陶凝剛回飯廳，不由秀眉微蹙。

劉秀蘭見她捧著禮盒回來，猜到是二先生姬武送給她的禮物，自作主張地替她拆了。

禮盒裡是全球最新限量款愛馬仕包包。

奢華的皮色、精緻的做工，讓劉秀蘭兩眼放光，簡直愛不釋手。

姬武很聰明，送了一個幾乎讓所有女人都無法抗拒、會為之尖叫的奢侈品。

“快來快來！裡面還有！這……這也太美了！”劉秀蘭驚得雙眼圓瞪，已然詞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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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包裡頭，還有一枚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鑽戒。

火彩流螢，璀璨奪目。

看來為了娶陶凝、奪通達，姬武還真是下了血本。

陶凝眉頭緊鎖，悶聲道：“媽，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明天我就還給二先生。”

“你傻呀！”劉秀蘭護犢子一般，緊緊將鑽戒和包包護在身下，“放著這麼好的男人不要，難不成你真打算嫁給姓周這個白眼狼？女兒，你聽我的，當媽的怎麼會害自己——”

“你要喜歡的話，自己留著吧。”陶凝懶得聽她再講下去，端起雞湯，慢慢品嚐。

劉秀蘭怒目圓瞪，氣得臉色蒼白，卻又無可奈何，起身撒潑道：“你們兩個死丫頭，被這白眼狼灌了什麼迷魂湯，那麼護著他！你們忘了，你們那死鬼老爸是怎麼死的了？”

陶家姐妹齊齊一頓，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你們太年輕，有時候考慮事情不周全。我不怪你們。你們大伯在二先生手底下做活。先前通達的事，他們家早就對咱們懷恨在心，現在二先生又要親自迎娶小凝，咱們要是不同意，別說二先生那邊了，就是你大伯他們家，要是存心過來發難，我看你們兩個怎麼擋！”

見陶凝面色微微動搖，劉秀蘭乘勢追擊，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凝啊，媽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媽也不是非要逼你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不過你想想，倘若你真成了二先生的媳婦，不管你爸當年是不是出意外走的，至少咱家以後有了靠山，可以替他討回公道啊！”

眼看陶凝就要被她說動，周朝適時出現，幽幽地嘆了口氣。

劉秀蘭好事被攪，頓時橫眉冷對：“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周朝搖頭道：“如果您真覺得，小凝和姬武成婚後，他就會替你們陶家伸張正義，那就大錯特錯了。爸……伯父的事，小凝跟我說過一些。不管這事是不是跟大先生有關，人家斷不會為了一門婚事，落得手足相殘。姬武為什麼突然要娶小凝，您難道真不清楚？”

劉秀蘭冷哼一聲：“自然是為了通達！”

周朝微笑點頭：“您也知道，姬武和姬昌華的唯一目標，就是通達。您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富貴榮華和無上權力，就真甘心把女兒往狼窩裡推？”

劉秀蘭被他懟得顏面盡失，忍不住喝道：“那也比跟著你，擔驚受怕一輩子強！”

周朝冷眼看著面前這個趨利避害的母親，一字一頓地道：“你們陶家擔驚受怕，並不因為我的存在！您雖是她倆的母親，但小凝真正要的是什麼，您根本就不知道！”

“你——”劉秀蘭徹底被激怒，揚手要打，被陶凝和陶燃同時拉住。

周朝氣血上湧，也顧不了那麼多，這兩年的憋屈和不滿，盡數化作憤怒，在此刻爆發。

他紅著眼睛，冷冷地問道：“伯母，你有多久，沒有去祭拜過伯父了？”

劉秀蘭聽到這話，頓時臉色煞白，渾身一顫，險些摔倒，被陶家姐妹及時扶住。

“周朝！你在胡說些什麼？”陶凝也面露不滿。

周朝不為所動，繼續冷聲道：“您剛才口口聲聲，說要替伯父討回公道，但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們連祭拜伯父的膽量都沒有？真只是迫於大先生的yin威？還是在你們心底，除了我這個不用放在眼裡的上門女婿，其他所有人，你們都需要顧忌？”

這話猶如一柄利刃，直刺劉秀蘭心坎。

“周朝，你……”陶凝沒想到周朝今晚會說這些，覺得不妥之餘，又有些感動。

原來那晚自己在雲端飯店說過的話，他全記在心裡了。

他不是不懂，只是礙於表達。

劉秀蘭氣得渾身顫抖，指著周朝道：“好！你厲害！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會窩裡橫！我看明天二先生來接小凝，你還能有什麼辦法！怎麼，繼續窩在家裡，扮演知心丈夫？”

周朝懶得再跟她爭吵下去，漠然和陶家姐妹道了聲晚安，推門出去。

想了想，他給王秧打了個電話：“幫我查查，三年前陶仲祥出車禍的事，越詳細越好。”

隔天一早，陶凝剛下樓，就見小區的草坪上，用鮮花擺了個大大的心形。

不少好奇的小區居民，一邊臉上豔羨不已，一邊衝陶凝指指點點。

“今天別上班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半開的瑪莎車窗內，姬武伸出腦袋，盡情享受圍觀人群的羨慕和驚歎，衝陶凝微笑。

陶凝面色一沉，剛要轉身離開，劉秀蘭及時出現，一把拉住她，衝姬武諂笑道：“二先生，小凝她不太會表達。您稍等，我這就替您好好說說她。”

“不用了。”姬武笑意不明地看向她倆身後的陶燃，“反正這車裡也夠寬，這樣吧，夫人、小妹，你們都一起來。聽說藏饈樓新進了一批時令山珍，咱們一道去嚐嚐鮮。”

“好好好！”劉秀蘭頓時兩眼放光，拉著陶凝和陶燃，就要上車，“麻煩二先生了。”

“小凝。”偏偏這時候，她最不願聽到的一個聲音，從瑪莎車後響起。

周朝面無表情地走來，手裡還捧著一束白菊：“既然有空，陪我去看看伯父吧。”

姬武目光一冷，伸手攔住想要發難的司機，示意靜觀其變。

“姓周的，你沒事找什麼不痛快！”劉秀蘭又急又氣。

周朝冷笑：“伯母，今天是伯父過世三週年的忌日。怎麼，您給忘了？”

他這話一出，不單是劉秀蘭，連陶凝和陶燃都為之一震。

三年來，她們從未，或者說從不敢去陶仲祥的墳頭祭掃，所以雖然心有慼慼，但陶仲祥去世的日子，在記憶中，確實漸漸模糊，今天被周朝突然提及，不免都暗自羞愧。

“姓周的，我們陶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摻和！”

瑪莎車中，一個渾厚、霸道的聲音，忽然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陶家母女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陶凝目光躲閃，竟似對這人忌憚不已。

車門緩緩開啟。一雙鋥亮的大頭皮鞋，當先邁出來；緊跟著，一名身材高大、滿臉橫肉，年紀約莫與夏洪相仿的男子，嘴裡叼著雪茄，不緊不慢，從車裡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