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界,萬雲山頂。
春風拂面,鳥語花香。
不過大部分閒來無事的天驕們卻是竊竊私語,各自遠遠避開一青年,交頭接耳的議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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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怒氣填胸,七竅生煙的青年,正是慕容血。
自他出現時,就是無數唏噓的驚愕,無數人的目光漸漸看向淡藍色光幕上那一閃而過的蒼寒二字!
那是恥辱,天大的恥辱!
他恨不得把光幕撕成粉碎,可他做不到,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閉上喋喋不休的嘴,可他還是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推開師兄弟們乃至師尊的安慰,孤零零的一人矗立。
他在不斷控制著自己情緒,讓自己儘可能的充滿理智,可別輸了決鬥又輸人。
但腦海裡每每想起蒼寒的絕地反擊他就不服,他就強烈的不甘心。
早知如此,根本就不會給對方施展驚龍的時間和機會!
否則不借這大地龍脈之力,對方於己不過是一個垂死掙扎的螻蟻罷了!
“贏了,真贏了,燕燕仙子你猜的好準!”秋白不住的拍手叫好,絲毫不介意慕容血的狀態。
刁燕燕笑而不語,她其實也沒有十足篤定,不過是冥冥之中的感覺,沒曾想,真是這般。
再看陳北玄,終於展露出一絲笑顏。
只是這笑顏當中,又透著讓人難以察覺的苦澀。
他自然打心底的為蒼師弟驕傲,為蒼師弟自豪。但也終於明白,他再沒有任何可能,從回巔峰。
因為眼前的面對的再不是一個慕容血,還有自己這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蒼師弟。
一道坎已然難於登天,兩道坎根本是此生無望。
不得不說,他其實有不少念頭更傾向於蒼寒失敗,唯有蒼寒失敗,才能凸顯他的重要。
但事與願違,無法改變。
別人感受不明顯,無名倒是看出一二:“執念太深,得不償失。”
他淡淡開口,如鼎音鐘鳴,瞬間就讓陳北玄有所頓悟,沉吟許久過後,向著無名恭敬一拜:“謝護法大人點撥。”
心結太重,確實不利。
繼續下去,怕是連晉升千仞,都麻煩多多。
再說另一邊,當花戀香出來後,又掀起一片譁然。
因為花戀香和慕容血一樣,都氣的咬牙切齒,神情暴怒。
“花兄,發生了什麼?你們倆一前一後的出來。”有人察覺到了潛在的聯絡,意味深長的詢問起。
“你不會也被蒼寒所殺?”
“不是吧,他好像被那什麼許海棠解決了。”
“都是鑄劍山的哎,也太巧合了些。”
“莫不是被聯手擊殺?”
“有可能。”
越來越多的猜測,讓花戀香忍無可忍的大吼道:“老子是被五階至寶擊殺,懂嗎?是五階!”
“不是什麼許海棠,更不是什麼狗屁蒼寒!”
一番怒吼傳出後,終於清靜許多。
大部分天驕不再計較,無論如何,五階至寶相當於王品法寶,太強太強,若沒有同等五階護體,確實不堪一擊。
時間緩緩流逝,隨著又出來七八人後,不少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光幕上。
“這趙碧婷居然殺了三十個,瘋子啊,比那蒼寒還瘋狂!”
“此女在落日宗雖然屈居第二,但風頭完全壓住第一啊,太猛了。”
“何止是落日宗,我看稱之為齊國第一都不差。”
“只剩十三人個了,快結束了吧,雖然她殺的多,但能不能笑道最後依舊未知。”
…………
求生世界裡,蒼寒和許海棠飛出了漫天黃沙,來到了一處山頭上。
毒圈又開始縮小了,速度快上許多,好在他們飛的足夠遠,直到毒圈停下時也沒有夠著。
時間過的很快,或者說,此地的日月變化比外界快十倍的樣子。
只是大戰一場過後,便夕陽西下,落日餘暉。
天色漸漸變暗,四周更是寂靜如斯,似乎沒多少人了。
放眼望去,寧靜致遠的天地,像一副廣闊的畫卷,在夕陽的緩緩下沉中,徐徐合上。
取而代之的,是那漫天星辰,璀璨如海。
“師兄,你見過大海麼?”
許海棠坐在蒼寒身邊,眉目舒展,眺望著遠方,帶著濃濃的思念,不經意間緩緩開口。
“海?”
蒼寒微微側臉,搖了搖頭。
他也曾想去看看,怎奈太遠,加上過去毫無修為,終成了無法實現的夢。
“我的家,就在那裡。”
許海棠紅唇輕抿,目光深邃,追憶像潮水般湧上心頭,也不知為什麼,就是忽然的想家了。
“大海,碧藍連天,靜逸中只有鹹鹹的海風吹來。”
她的臉龐上,溢位淡淡的憂傷,那是蒼寒從未見過的落寞。
再看對方那淺藍色的蓮花襦裙,那像海水一樣的顏色,當是最後的留念吧。
“終有一天,會回去的。”
他沉吟了些許過後,悠悠開口。
這句話,不僅僅是對許海棠所述,亦是對他自己的承諾。
同為天涯淪落人,此情此景,他漸漸的也想家了,不是鑄劍山,也不是朽木一族,而是那記憶深處的流芳城。
如今再看,再看這夜幕下的山河大地,與北疆的山川何其之像啊。
那一草一木,都曾是他打獵野炊時撫摸過的舊物,那漫天星光,與在蒼府裡仰天觀看時盡數相同。
眼簾裡光影重疊,幻想與記憶掩蓋了現實,像入了夢中,分不清真假虛實。
“或許吧。”
一聲輕嘆,將他拉回現實。
那是許海棠喃喃自語的回應,不清楚,不確定。
畢竟有齊王的一天,關於這個奢望,就變得渺茫一天。
“會有的,無論多難,都不要放棄,那是懦夫的行為。”
相比許海棠的猶豫,蒼寒則是堅若磐石,腳下這復仇之路,從未停下。
終有一日,他會殺到齊國聖都,殺到紫金王城,砍下齊王的頭顱,懸於聖都城門口。
讓所有人,讓天下人看到!
許海棠聽著懦夫一次,睫毛抖動,渾身劇震,似有股大力要破印而出。
只可惜,像過去無數次失敗那樣再次失敗。無論再如何努力,都被身上那一道道無形的鎖鏈囚禁在體內。
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沒有足夠可以感到無所畏懼的實力。
她雙手握拳,緊緊的攥著衣衫,關節發白。貝齒咬了又咬下唇,過去了半晌,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抬起下巴:“師兄說的不錯,懦夫之舉,與苟延殘喘又有何異。”
她的聲音慷慨激昂,字字如磯,發自肺腑的迴盪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