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輕羽忽然想起什麼來,她叫了一聲說:“哦,你等一下。”
她很快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手裡捏著一顆小小的白色的釦子。
她寶貝似的遞給他,江修遠拿著看了一眼,竟然就是他襯衫上的釦子。他驚訝她竟然還留著,笑著問:“你不扔掉,留著它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從頭髮上弄掉以後,就一直放在包裡。”
“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兒,你留著要做什麼紀念嗎?”
司輕羽笑笑:“那時候不覺得,現在想想,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見證。”
“哦……”江修遠拉長聲音,意味深長地哦一聲,調侃著說:“這算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什麼呀?我們那時候哪有情?你都不知道你看我的樣子,一臉的厭惡,讓我覺得我自己很蠢。後來你酒駕又撞了我的車,還說是我的錯。我當時覺得你是那種很難說話,很難相處的人。”
江修遠聽了幽幽道:“我那會兒確實覺得你很蠢,而且很事兒媽,愛管閒事,腦子一根筋。”
“我在你眼裡竟然是這樣嗎?沒有優點?”
江修遠摸著下巴審視般地看著她,說:“如果實在要說的話,長相還說的過去,挺漂亮的。”
“切,庸俗。”司輕羽撅著嘴說道。
“人都是視覺動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自然只會看你的外表。就像你那時候看到我,第一眼也會看我長什麼樣子,什麼穿著打扮,不會有要探究我內心的想法吧?”
司輕羽點頭,說:“對,當時覺得你仗著自己好看,沒風度,沒禮貌,讓人想揍你。”
“天,我在你眼裡不也一樣沒有優點,咱們倆是彼此彼此。”
司輕羽從抽屜裡翻出針線,問:“你是換下來穿別的襯衫,還是你就穿這件,我幫你把釦子縫上去?”
江修遠一邊解釦子,一邊說:“不用了,留著做紀念吧。”
司輕羽收了針線,嘴裡嘟囔:“這有什麼好紀念的,沒一點價值。”
“你不是說這是我們認識的見證嗎?怎麼沒有價值了?”
“行行行,我留著做紀念好吧。我明天還要去給它裱起來,沒事就拜一拜。”
江修遠被她逗笑,隨手捏捏她的臉,重新換了身衣服。他臨走時,又交代她,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去,有人敲門也不要開,就算是警察也不行。
“是不是有點草木皆兵啊?”
“一點都沒有,你知不知道羅藝失蹤了?他在暗我們在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們誰都不清楚。但現在看來,他的目標有你。所以你的安全很重要,你能明白嗎?”
“可是他不會想要傷害你嗎?他挺恨你的,我怎麼覺得你更有危險呢?”
江修遠摸摸她的頭,笑著說:“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你在家裡乖乖的,我很快就回來了。
司輕羽點點頭,輕輕哦了一聲。
江修遠直接去了警察局的刑警隊,方濟北在那裡等著他。
因為方濟北還有任務,他開門見山地說:“那些新證據我都見了,聊天記錄已經交給技術部門鑑定了,是真是假很快就會出結果。如果是假的,司輕羽的嫌疑可能就會小很多。”
“那個資料上有輕羽的指紋,這個會有什麼影響嗎?”
“有指紋也不能完全說明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羅藝。他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他不出現,司輕羽沒有那麼容易定罪。但是你也得清楚,你的公司裡有人在推波助瀾。我覺得他們更可能想要藉著司輕羽的,而徹底毀了你。”
江修遠冷笑了一聲,說:“我大概知道是誰,只是現在沒有絕對的證據,我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只能再等一等。他們自不量力,想毀了我,哪有那麼容易?”
“你公司裡的事,你自己多上心。還有司輕羽,你看好她。羅藝這個人,我研究了他一下,心思狠毒,他明擺著是不想放過司輕羽。真是奇怪,他不是喜歡……”方濟北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我的意思你明白,得不到一個人就想方設法把她送進監獄,我真的不能明白。”
“哼,真是後悔,我當初就應該趕盡殺絕。”
方濟北笑了笑:“這個也是你第一次手下留情的對手吧,沒想到就遭遇滑鐵盧了。”
“輕羽心軟,知道他有孩子,年紀還小,就替他說了幾句話。其實我沒答應,輕羽也沒說什麼。早知道這樣,我絕不會留情。”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羅藝身上有很多汙點,我們要儘快蒐集證據,我們把他送進監獄。”
江修遠回到家裡,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家裡一點亮光都沒有,江修遠喊了一聲司輕羽,也沒有應答。他心臟驟縮,像是漏跳了一拍。他急忙跑進臥室,開啟燈,裡面依舊空無一人。
他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撥她的電話。電話鈴聲在客廳的沙發上響起來,電話在人不見了。他心臟砰砰亂跳,開啟了書房的門,又開啟燈,看見在窗戶旁,躺椅上的她,他才漸漸歸於平靜。
他走近她,她安安靜靜地躺在躺椅上,手裡抱著一本書已經睡著。
江修遠蹲在她面前,輕輕握了握她的手,手心微涼。他起身彎腰將她抱起來,她立刻驚醒,看到他的臉,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迷迷糊糊地問:“你回來了?”
江修遠低低嗯了一聲,“怎麼在書房睡著了,也不蓋著點,手都凍的冰涼,要是凍生病了怎麼辦?”
司輕羽倚在他肩膀上,難得用撒嬌的語氣說:“生病了,你就在家裡伺候我唄。”
江修遠抱著她出門,無奈地說:“就會欺負我。”
“你欺負我的時候還少嗎?就讓你伺候我一下怎麼了,你還不開心了嗎?”
“沒有,伺候你我甘之如飴。”
轉眼間快要過年了,那件案子也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所謂的證據聊天記錄,經過鑑定是偽造的。司輕羽雖然並沒有完全擺脫嫌疑,但因為有路遠做保,警察也更願意相信她是被陷害的。
雖然如此,司輕羽前前後後還是去了警察局好幾次,配合著調查。羅藝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他一直不出現,她就不能完全擺脫嫌疑,就要揹著這個黑鍋。
而在過年之前,幼兒園也沒有再開園。司輕羽忽然過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整天無所事事待在家裡,閒的很了,她天天就勁兒勁兒的。
江修遠下班回到家,她斜倚在沙發上,翹著腿,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電視,還時不時地嘻嘻哈哈地笑。
江修遠放下手裡的包,走到她身邊。皺著眉看著地上的瓜子皮,隨手扒拉了一下她的腿,“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客廳被你造成什麼樣了?”
司輕羽繼續咔嚓磕著瓜子,嘟囔著說:“這是我的家吧,我想怎麼造就怎麼造,你管不著。”
“喲呵,司輕羽,你最近脾氣看漲啊。”
“我脾氣本來就這樣,你第一天認識我啊?”司輕羽頂嘴道。
江修遠被她的態度逗笑了,他問:“怎麼?是誰得罪你了嗎?火氣這麼大。”
司輕羽將手裡的瓜子扔到茶几上,斜睨著他,冷冷地說:“誰得罪我了?你還好意思問誰得罪我了。是你,就是你得罪我了。”她似乎怨氣很大,還伸出手指戳他的胸口。
“我哪裡得罪你了,我這天天上班,忙的不可開交的。”
司輕羽站起來,哼了一聲:“不知道自己就慢慢想吧,想明白了咱倆再說話。”
她轉身正要走,江修遠一把拉住她,稍稍一用力,她就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幹嘛?別亂來啊,我可是會翻臉的。”司輕羽瞪著他,惡聲惡氣地說。
江修遠握著她的手,說道:“我真的不知道錯哪兒了?要不你提示一下啊?”
“你真不明白?”
江修遠無辜地搖搖頭,“真的不知道。”
司輕羽看著他也不像是裝的,便開口問:“你昨天去哪兒了?”
“去參加一個宴會,我昨天告訴你了。”
司輕羽繼續問:“帶著誰去了?”
“我一個人,這個我也跟你說了。”
“撒謊,你是說人家沒要求帶家屬,所以就一個人去。可是據我所知,你身邊有人吧?”
江修遠有點不明所以,“什麼身邊有人?我昨天確實是一個人去的,陳助理可以為我作證。”
“切,陳助理和你是一丘之貉,我不相信你,更不會相信他。”司輕羽憤憤地說。
“你到底看見什麼,或者是聽見什麼了?說話這麼陰陽怪氣,拐彎抹角的。”
司輕羽拿起桌子上的電話,調出幾張照片丟給他。江修遠接過一看,原來是昨天他去參加宴會,碰到了溫欣,然後一起跳了支舞。照片就是他們跳舞時候的抓拍,看起來是抓拍,但是非常專業,拍的圖清楚,每一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哪來的照片?”
“有人發給我的。”
“是誰?”
“我哪裡知道,是一個陌生號碼。”
江修遠將手機扔給她,冷笑了一聲說:“所以一個都不知道是誰的人,給你發幾張照片,你就相信了?看不出來有人在挑撥離間啊?”
司輕羽仰著頭,傲嬌地瞪著他,“我當然知道他們在挑撥離間啊,但是就算我知道,我依然想生氣,非常非常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