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客棧的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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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們沒回驛館,大家在城東找了家客棧住下。劉病癒將大家召集到客棧大廳,將在宮裡發生的事說出。陳惜春哭著說:

“舒公公如此仗義,我們一定要為他報仇。凡是害過他的人,我們一個也不能放過。”

“二妹說得對,”聽到舒度的事,連一些男子也忍不住落淚。在場的人,雖多數不知道舒度和劉病癒之間的事。要是舒度配合那些人,舒度一定不會死,他們一定在劫難逃。這次舒度完全是犧牲他自己保全大家,這種恩情和直接救下他們的命沒什麼兩樣。範如玉抹了一把眼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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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公公死得太慘了,他是為我們死的,此仇不可不報。”

薛無憂雖也被感動流淚,要清醒得多:

“這裡是他們的地盤,皇上本就對我們視若仇敵,絕對會袒護他們,甚至說不定皇上就是幕後主使。我們在這裡鬥不過他們,不如先回去再想辦法。”

劉病癒早就懷疑和趙構脫不開干係,他和那些太監沒有一點仇,對方絕不可能因為看不慣之類的,冒險來踩他一腳。唯一的可能就是受人指使,指使他們的人,十有八九是趙構。

“等會將棺材買來後,我們給公公守三天的靈,將他下葬後就回泗州。”

給舒度守靈沒人有意見,李鐵槍問:

“將軍,我們回泗州後如何做?”

劉病癒知道李鐵槍的意思,現在就算他舉旗造反,大家也不會反對。他輕嘆一聲說:

“這次我們回泗州,雖仍是大宋軍隊,但不聽調不聽宣。除非他們將這次參預害我們的人交出來,立建王為太子,否則我們寧可與朝廷斷絕往來。實在守不住那兩州,我們就出海去。這次回去,找些熟悉海外的人,無論以後會怎麼樣,先將退路找好。”

馬向南問:“要是泗楚兩州被他們交換給金國,我們怎麼辦?”

“這正是我擔心的,”劉病癒皺著眉頭說:

“我們回去後,可以裝傻不理會他們,但要是他們將兩州換出,金國就有理由來接管了。要不不給,金國、大宋這邊都不會輕易罷手。”

沈大牛有些不解:“哥哥,我們何不反了他娘的。反正那個狗皇帝恨我們如大仇人,憑哥哥你的能耐,一定能成功。”

“大牛說得不錯,”仇天剛接道:

“這次是他們不仁,非是我們不義。就算我們看在張大帥的面上不動淮南,可以攻金國之地,攻宋其它地方。”

劉病癒一陣苦笑,他也想過造反,實在行不通。如果他反,金宋兩國皆視他為仇敵。在兩邊夾擊下,最後運氣好可以走海外,運氣不好一旦海上被封鎖,他們只能在那兩州等死。

並且劉病癒也真沒有那些閒心,他算是個胸無大志、貪圖享受的人。花一生的時間去造反,還不如替人打工、享受生活。

“這個皇帝雖對不起我們,不代表所有都都一樣。朝廷中也有好人,不能因一些壞人,就視所有大宋官員為仇人。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可背叛大宋。”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其實官員也一樣。無論哪個時代的人,都有一顆八卦心。早朝的風雲突變,很快經過百官之口,傳到京城各地。

一夜間彷彿全都變了,連建王府的招牌,也已換成普安郡王府。在郡王府裡面一間書房,趙昚一扳拍在書桌上:

“這些奸佞小人,可惜了舒度。他不肯同流合汙選擇自盡,也算是我們的恩人。楊大人,等會你替我去拜祭一下舒公公。”

在書房的只有四人,趙昚說完,楊見橋和範文揚對望一眼,楊見橋說:

“舒公公如此義仗,的確應該好好去拜祭一下。只是現在舒公公的遺體在劉將軍那裡,我們現在去那裡?恐怕會讓有些人又有多話說。”

“楊大人說得是,”範文揚接道:

“風波剛過,這事也已經證明了是場誤會。皇上沒道理再加罪王爺,下次一些大臣提起,應該能讓王爺恢復爵位。要是再生事端,恐怕此事?”

趙昚搖搖頭:“舒度完全是為我們死的,若是什麼也不做,不但道義上說不過去,自己的良心也不會得到安寧。爵位之事,能恢復就恢復,恢復不了也不用強求。”

楊見橋有些著急,趙昚現在這樣子,絕非他們所願:

“王爺何必灰心?皇上不過是一時惱怒,冷靜後會重新考慮的。我們現在要是放棄,可就前功盡棄,以後也只怕再難彌補回來。”

趙昚現在真已經心灰意冷,他非趙構所生,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他親爹趙子偁死時才任一縣縣丞,要不是被抱到宮裡來,他現在恐怕連縣丞都當不到。

他們那時候地位雖低,畢竟是趙氏子孫,國家大事還是非常關心。從小就聽說金宋之間的事,他對金國充滿了恨怒,最想做的就是收復河山,一雪前恥。結果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常勝將軍,趙構居然如此對待?想到這裡,他實在忍不住怒憤:

“我有何功德?從小生在宮中,到現在連臨安外面的城池也未去過。劉將軍立了那麼大的功勞,不如他們的意,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就算恢復王爺又如何?以後隨時都有可能被貶,甚至連性命也可能不保。你們不用再勸我了,我現在無法出去,你們替我去拜祭一下舒公公。”

見趙昚心思已決,楊見橋兩人沒有再勸。書房中三人退出去沒多久,韋海峰進來:

“王爺,金國使者進京了。”

“他們終於來了,”趙昚呆呆念了句,對韋海峰說:

“怕是劉將軍還不知道這個訊息,我知道他想聽聽那些使者提些什麼條件,快將此事告訴他。”

……

臨安城東一座三層高樓,裡面有個兩進兩出的大院落。中間座院落主樓下的主廳,已掛滿白靈孝布。幾十個身穿白孝的男女分坐在左右,在他們中間,有一口兩米長、頗為厚實的紅漆木棺材。

劉病癒也穿著一套孝服,戰場上沒條件,在城內遇到這種事,三日的孝怎麼也要守。他雖不相信這些,算為死者盡一份心。為了不受打擾,他們將這家較大的客棧全

租下,裡面全是他們的人。

外面那些雜事自有人去弄,在靈堂中坐了一會,外面走來三人,除身穿孝服的韋剛外,還有個他不認識的男子。韋剛介紹:

“將軍,這位是建王府司馬楊見橋楊大人,這位是建王府諮議參軍韋海峰韋大人。”

建王府能來,劉病癒稍有些安慰,畢竟舒度並非只是為他們而死。楊見橋回過禮說:

“王爺本想親自來,他被禁足在家,現在還未解除,讓我們代他來一趟。”

劉病癒知道趙昚被禁足的事,現在就算事情暫時平息,趙構仍在怒火中,哪有心思還趙昚自由:

“建王殿下有心了,你們請。”

兩人一番拜祭畢竟,和劉病癒來到左邊一幢小樓:

“將軍,金國使臣進京了。”

“他們終於來了,”和趙昚的第一句相同,劉病癒想了一會問:

“韋大人,知不知道這次金國是由誰帶隊?”

趙昚也對金國使臣的事非常上心,韋海峰打聽到不少訊息:

“這次金國派了兩個使臣、五百個護衛來。正使叫完顏灼,是個王爺。副使叫僕務真,身著二品文官服。”

這一文一武劉病癒都沒聽過,他已經打算好,這次回去後主要與壯大自己的實力為主,努力掙錢、招兵買馬。他只要有上十幾二十萬大軍,再也不用怕兩國了,自保之力絕沒問題。但在此之前,必須要地盤穩固。現在他那點兵,趙構真要將泗楚兩州換出去,他根本沒辦法保得住。

“他們今日進宮還是明天?”

這些規矩劉病癒不懂,楊見橋說:

“他們到來後,先由禮部接見,雙方還有些手續要完善,應該明天早朝時才進宮面見皇上。”

金國使者才到,想來兩人也沒有更多的訊息。劉病癒問:

“建王最近如何?完顏亮之事他怎麼安排的?”

建王府的人雖多數未見過劉病癒,已將他當成自己人,楊見橋苦笑道:

“王爺心灰意冷,非常失望。皇上沒說完顏亮的事不讓他管,現在採石那邊正在為完顏亮建陵墓,大概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其它的準備倒不麻煩,這次金國使臣來,也不知會不會說此事,我們要等幾天才決定如何安排葬禮之事。”

劉病癒點點頭,他明白楊見橋的意思。再怎麼準備,只需趙構一句話,所有的準備都白搭。就算金使不提,一旦取消他們的下葬資格,交給別人,他們仍會白忙一場。他問另一件事:

“兩位可知,舒度舒公公家裡有些什麼?”

舒度為大家而死,建王府第一時間調查過,楊見橋說:

“舒公公原有一父,也在去年病逝。他有兩個哥哥,都已經各立戶頭,與他沒任何關係了。”

大家又說了些事,臨走時楊見橋說:

“王爺派我給將軍傳話,他說趙氏皇族對不起將軍。京城是個是非之地,將軍最好早點離開。以後若無特殊事情,沒必要親自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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