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一年中的末尾,天氣越發漸冷。
公交車一如往常行駛在都市的縱橫大道上。
“松小鼠,真的決定待在這不回松果村了嗎?”張鳴風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問趴在頭上的松小鼠。說話間,玻璃上的風景竟模糊了,已經這麼冷了麼。
“啊依。”
原本雀躍的松小鼠安靜了下來,就靜靜趴在張鳴風頭上。它的兩隻小手貼在張鳴風兩邊太陽穴上,是在使用它的天賦。
它在張鳴風的腦海裡這樣說道:“不回去了,那裡太無聊了,除了果果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在這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就是沒有果果,不過要是想果果了還可以影片通話,也挺好的。在這裡還可以和媽媽你在一起,媽媽你會保護我的吧?”
“我當然會保護你了!嗯!不過,媽媽是在叫我嗎?我!媽媽!?”
“對呀,媽媽你身上溫暖!那種溫暖的感覺和我死去的媽媽一模一樣!我好喜歡媽媽你呀!嘻嘻~~”
“呃……”
雖然有點感動,可張鳴風還是有點被雷到了。溫暖就溫暖,可是叫我媽媽是怎麼回事啊?
“松小鼠啊,我知道我很溫暖,可是你叫我媽媽是怎麼回事,我是男的哎~你可以叫我哥哥,叫爸爸也可以,我都不介意的,但是叫媽媽是怎麼個回事。”講這句話的時候,張明風還壓低了聲音,要不然被周圍的人聽到了,還會以為自己是變態呢。
“唔~不要不要嘛~我就要叫媽媽~”松小鼠不依,在張鳴風頭上撒潑賣萌打滾,妄想萌混過關。
“你要叫的話也可以,叫我哥哥或者爸爸好吧,好歹看在我的男的份上。”
“唔~”
“只要你換稱呼,我就給你買糖果怎麼樣?很甜很甜的喲!”張鳴風實在接受不了媽媽這個稱呼,只得繼續和松小鼠談條件。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唔~那好吧~爸爸!”
好似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張鳴風終於松了口氣。
“不過,好奇妙呢,我居然就這麼多了個女兒……”
“啊依!”
……
……
一路上,兩人總是相顧無言,話在嘴邊卻怎也出不了口,想說的太多反而無從說起。話題總不在兩人身上。
“很久沒來看老頭子爺爺了吧。”就要到陵園,老頭子爺爺的面容浮上林清溪的腦海。
“那槽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
“很久沒來了……”
“那就好好看看他吧,他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嗯。”
……
……
咚咚!咚咚!
“來了來了!”
咔嚓~門開啟了。
“是鳴風啊!快進來吧!”
“好。王姨,糖糖呢?”
“那臭丫頭上學去了。”
“好吧。一段時間不見還怪想她的。”
“是嗎,她也經常唸叨你呢。來找你汪叔的吧,他在地下室呢,你去找他吧。”
“是的,謝謝王姨。”
“不謝不謝,快去吧。”王姨看見了張鳴風頭上的松小
鼠,卻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什麼。
“嗯。”
張鳴風帶著松小鼠去了地下室。剛來到地下室入口,那門就自動開啟了,看來汪叔已經知道自己來了,張鳴風思索著入了內。
“汪叔。”
“來了,坐吧。”
汪叔看到了了張鳴風頭上的松小鼠,松小鼠也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還捉住張鳴風幾撮頭髮遮遮掩掩。
汪叔示之以笑容,小東西還挺可愛的。
“任務完成了?它就是的松鼠朋友?”
“是。不過,任務?”
“哦!不好意思,習慣了,老毛病。”汪叔拍了拍頭。
“哦,哦。”
“那跟我說說這次任——事情的經過吧。”
“好,是這樣的……”
…………
張鳴風講了很久很久,汪叔也聽了很久很久。
“就是這樣了,汪叔。汪叔?”
“哦!哦。好久沒有再聽到這種彙報任——呃~總之,平安歸來就好。”
“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小朋友吧,我們還沒有好好認識一下呢。”
“好。松小鼠,快下來。”
“啊依~”
松小鼠似是害羞,整隻鼠埋在張鳴風的頭髮裡,不敢出來。
“快下來,給你介紹一位新朋友。”
……
“啊依!”
松小鼠死活不肯下來,張鳴風只得把它捏了下來。它揮舞著兩隻小爪子宣洩著不滿。
“呵呵!我還沒有這麼可怕吧!你這麼害怕我嗎?小可愛?”汪叔竟有些委屈,他明明很親切的。
“啊依啊依!”松小鼠嘟著嘴依然不滿,不過沒有一開始那麼抗拒了。
看著小松鼠那麼可愛,汪叔竟也抵抗不了它的可愛誘惑,忍不住揉了揉了松小鼠的胖胖肚子,惹得松小鼠怒而抗擊,爪子使勁拍打他的手指,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小松鼠就是小松鼠,力氣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它的抵抗只能讓汪叔獲得更多的惡趣味。
“哈哈哈!好可愛!好好玩!不像我家那臭丫頭,調皮搗蛋一樣不缺,比我女兒可愛有趣多了!”
汪叔一時玩上了癮,因為惡趣味而顯露的笑容讓張鳴風有些發冷,這樣的汪叔張鳴風還是第一次見呢。
“糖糖也很可愛啊。”張鳴風忍不住為糖糖辯駁出聲。
“呃——哎~鳴風啊,叔給你一句實話,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天使,自己家的孩子就是魔鬼啊。”
“什麼意思?”
“等你什麼時候生了小孩就明白了。”
“……”
張鳴風還是沒能想明白。
“好了,言歸正傳。你說,松小朋友能進入別人的腦海,能入夢,還能造夢是吧?”
“是的。”
“能對我試試嗎?”
“可以。松小鼠。”張鳴風看向松小鼠,示意它表現一下它的天賦。
“哼!”松小鼠頭轉一邊,不理張鳴風。
“糖果還要不要了?”
“啊依!哼!”松小鼠怒指張鳴風,但終於還是認慫了。
松小鼠跳上桌子,一邊作不耐模樣一
邊小手揮舞,示意汪叔將頭靠過來。
汪叔也不介意,將頭靠過來。松小鼠將兩隻爪子放在了汪叔的兩邊太陽穴上。
頓時!意識黑屏!腦海裡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緊接著,黑暗中漸漸顯現出一隻松鼠頭,正是松小鼠。松鼠頭一形成,還吐了個舌頭搞怪一下。接著意識海便恢復了。
“汪叔,怎麼樣?”
“嗯,有趣的天賦。松小朋友的天賦有趣是有趣,但好像並沒有攻擊力,你不送它回去是對的。既然它能被抓第一次,那就有可能被抓第二次,留在你身邊你還可以保護它。”
“哦,這就是天賦嗎?”張鳴風依然對這種神奇的能力感到讚歎不已。
“嚯!你還知道天賦?”汪叔對張鳴風知道天賦一說倒是有些訝異。
“嗯,是敦爾克大叔告訴我的,就是阿莉絲的打鐵鋪的主人。”
“哦,是他啊,那個煉器大師。”
“難道動物也有天賦嗎?我還以為只有人類中的天選者會有天賦呢。”
“人類不是動物嗎?”
“……也是。”
“只不過我們不叫擁有天賦的動物為天選者。我們更多的,或者說是約定俗成的稱它們為——怪。”
“怪?”
“對。你這次任務——行動中遇到的,你說的虎皮就是一隻怪,根據你的描述,我猜想它的天賦應該是一隻魚。”
“是的。”
“還有你提到海混混三魚組是吧。”
“是的,它們三個還幫我了我不少忙。它們居然還會說話,力氣也大得過分,我當時被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麼多奇妙的事物。”
“呵呵,奇妙的事太多了,只是之前的你遇不上而已。”
“嗯。”
“它們三個應該就是妖了。”
“妖?”
“能夠感知天地之氣,納氣入體,修煉和使用氣的動物我們稱之為妖。”
“氣?!”
“說白了也就是一種能量,對應的,能夠修煉氣的人類我們稱之為修煉者。天選者與怪,修煉者與妖,是一一對應的,本質上也是相同的,只不過是稱呼不同罷了。”
張鳴風驚奇於聽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妖和怪,我們習慣性統稱為妖怪。看來,你這次行動認識了不少有趣的朋友啊。”
“呵~的確是有趣的朋友……”
想起那些朋友,張鳴風不由一笑。
汪叔看著陷入自我思緒不時傻笑的張鳴風,糾結不已。他在糾結該怎麼說出口,他在糾結該怎麼說,他在糾結該不該說。想起老前輩姚老頭的話,他就頭疼不已。老子明明都退休了,為什麼還要為這種事煩憂!煩啊!
“鳴風。”
“嗯?”
……
……
陵園內,林清溪為老頭子爺爺清掃周圍的雜草,忙活個不停,活像一隻勤勞小蜜蜂。
巴飛怔怔看著糟老頭子的墓碑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林清溪忙活完,巴飛拿出酒給糟老頭倒了幾杯酒。他默然陪他喝著酒,她默然在身後看著他們喝酒。一句話也不講,他沉默地來沉默地看望他,男人之間的話語都盡付酒中了。
天竟飄起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