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女子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穆寧的瞳孔中。
就在銀髮女子的身影消失在穆寧重眸中的剎那,突然一道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在穆寧的耳邊響起。
“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就報本王的名字。”
穆寧懷抱著阿七,他知道這句話是那名神秘的銀髮女子留給他的,可是,引起穆寧注意的不是銀髮女子所留下的那句話,而是她對她自己的稱謂。
“本王!”
這是穆寧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本王的。
她是哪裡的王?來自哪裡?這一切穆寧都不知道,穆寧只知道,若不是那名銀髮女子與他說話,那麼穆寧根本就感覺不到她在穆寧的身後。
“她要帶黃霑去哪裡?”
那名侍女說的很對,若是那名銀髮女子真要對黃霑不利的話,黃霑豈能被她抱在懷裡。
現在至少可以證明一點,黃霑暫時是安全的。
這也讓穆寧能暫時的放下對黃霑的牽掛。
看著躺在穆寧臂彎裡的阿七,穆寧知道這個小男孩還活著,只是這名小男孩體內的情況卻讓穆寧極為的震驚。
不用去感觸,穆寧便能感受到小男孩體內那一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
只是,這名小男孩並不是修炁者,他體內那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只能盤旋在小男孩的丹田處。
不能凝結為炁源,便沒有收留這股炁流的容器。
若想要讓這名小男孩痊癒如初,穆寧只能想到兩種辦法。
一,讓這名小男孩成為修炁者。
二,用自己的劫天劍將小男孩體內的那股凌冽且澎湃的炁流吸入劫天劍內。
無論是以上任何一種辦法,都需要一個安靜且不被打擾的環境裡進行。
懷抱著小男孩,穆寧一步步的向著冰林外走去。
走出冰林,又回到了當初的冰雪世界。
幻雪帶著慕青與大白迴天麒府了,偌大的崆厲山彷彿只剩穆寧一人一般。
一個人抱著阿七,在風雪裡前行!
穆寧雖然不知道這名小男孩的來歷,但是穆寧知道,這個小男孩一定對黃霑十分的重要,不然,穆寧亦不會看到黃霑懷抱小男孩的那一幕。
崆厲山的山巔與天相連,在崆厲山的山巔上扶手而立著一道纖長的身影。
這道身影迎風而站,迎雪而立。
明明是與天相連高可沒雲的山巔,其風其雪應該更加的狂冽與肆意才對。
可是這道纖長身影所站立的山巔卻不是如此。
雖有風雪交加,卻不凌冽,雖有落雪落在這名纖長身影的身上,卻立刻又從其身上飄然而起。
“第一位出來了!”
站於崆厲山山巔之上的這道纖長身影,望向一望無際的遠方輕輕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離三萬六千五百年已經不遠了,是覆滅還是重生,是世紀的輪轉還是世紀的永恆,且看這一個三萬六千五百年吧。”
略帶一些傷感、略帶一些滄桑、略帶一些依稀、略帶一些落寞。
這名纖長身影的聲音,除卻憂傷,還是憂傷。
“天炁大陸,十六王族,從萬古的沉睡中醒來吧。”
纖長身影一聲長嘆,長嘆之後
,便張開雙臂,向著那無盡的白色下,向著那無盡的凌風與大雪下一跳而下。
穆寧正在大雪中漫無目的的行走著。
穆寧暫時還沒有離開崆厲山的打算,他試圖,試圖能在崆厲山中再次遇到那名銀髮女子。
或許,那名銀髮女子本就居住在這崆厲山內。
只是,穆寧在崆厲山內走了很久,都沒有再遇到那名神秘的銀髮女子。
懷中的阿七仍在沉睡著,穆寧知道,致使阿七沉睡的原因便是阿七體內的那股炁流。
這股炁流從何而來?為何會出現在小男孩的體內?
這些穆寧都無從知曉,就在穆寧自一處雪坳走下之時,穆寧看到了一道纖長的身影。
這道纖長的身影在風雨中,猶如漫步一般。
走的不急不緩,而且看似相當的愜意。
那道迎風雪而行的纖長身影亦看到了自雪坳走下的穆寧。
兩道目光四目相對,眸中都只有彼此的身影。
只是穆寧的目光裡盡是提防之色,纖長身影的目光裡卻是愜意之色。
穆寧停下了腳步,而那道纖長的身影卻是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向著穆寧走來。
走至穆寧身前,纖長身影停下。
亦是在這道纖長身影走至穆寧身前時,其漫天的大雪與冷厲的寒風,突然的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定格,定格在了半空。
如鵝毛般的大雪保持著飄舞的姿態,穆寧甚至能看到那定格在半空的,那寒風的形狀。
穆寧自半空收回目光,豁然看向前方的這名纖長身影。
站在穆寧身前的是一名男子,這名男子站在穆寧面前,穆寧甚至都感覺不到此人的呼吸與心跳。
這讓穆寧不得不震驚,這讓穆寧不得不對崆厲山有了重新的認識。
無論是銀髮女子還是眼前的這名神秘男子,都使穆寧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
在他們二人面前,穆寧甚至會升出一種身為螻蟻的感覺。
男子靜靜的看著穆寧,在穆寧緊張與驚懼的目光下,這名纖長男子突然笑了。
是的,他笑了,這一笑,那停滯在半空的雪花與寒風再次開始在半空起舞。
起舞卻不落入穆寧與神秘男子所立之處。
這讓穆寧更加的驚懼!
“我們有過節嗎?”
男子開口,向穆寧詢問道。
穆寧聽到男子的聲音,選擇了閉口不言。
“那小友為何如此提防於我?”
神秘男子的笑意依未散去,他說話的聲音,亦是讓穆寧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他對我沒有惡意。”
穆寧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隨我來!”
穆寧的聲音方在心中落下,神秘男子的身影便再次在穆寧耳邊響起。
穆寧還未來得及答應,那神秘男子便伸出一隻皙白的手掌,手掌扣住穆寧的肩膀,便將穆寧從地上提起。
穆寧只感覺到眼眸中有一抹白色一閃而逝,等到穆寧的雙腳落在地面之時,穆寧發現,發現此刻,他已經來到了一處白霧繚繞的山巔之上。
“這是崆厲山
的山巔!”
神秘男子開口淡淡的對穆寧說道。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穆寧心中已經隱隱升出了怒意。
“讓你看看這崆厲山的全貌!”
神秘男子說話之時,已是伸手將穆寧強行拉到了他的身邊。
正如穆寧之前的感覺一般,在這名神秘男子身前,穆寧是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
順著神秘男子的目光看去,穆寧看到了,看到了崆厲山的全貌。
雖然看清的崆厲山的全貌,可是穆寧依然不知道這名神秘男子到底想要他看什麼。
從崆厲山的山巔向下看去,穆寧確實看到了崆厲山的全貌。
一個“荒”字!
自山巔向下看去,穆寧確實看到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荒”字。
荒!便是整個崆厲山所有大小山坳所組成的崆厲山全貌。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神秘男子看向穆寧開口問道。
“一個荒字!”
穆寧只得硬著頭皮回道。
“嗯,不錯,眼力不錯。”
神秘男子一臉肅穆的對穆寧誇讚道。
穆寧聽到神秘男子的這句話,便選擇了沉默。
眼力不錯?是個人站在這裡都能看到好吧。
“荒,即為荒蛇,萬古十六王族之一。”
“你將我種下的血雲樹給砍了,放走了萬古十六王族的荒王,這個責任得你負。”
聽到神秘男子的這句話,穆寧腳下突然踉蹌了一下。
“什麼十六王族的荒王?什麼是我給放走的?什麼這個責任要我來負?”
雖然腳下突然打了個踉蹌,可這麼大的一口黑鍋,穆寧可不背。
“當然是你,你以為是個什麼人都能將我的血雲樹給砍了嗎?你當血雲樹是個什麼東西?什麼都能砍的了?”
神秘男子的聲音落下,穆寧算是明白了,他並不是無意間碰到這個神秘男子的,而是人家是專門來找他的。
還有,這個神秘男子的實力如此之強,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崆厲山內的一舉一動。
若是真想阻止,穆寧能摧毀那顆血雲樹嗎?
“既然你已經放走了萬古十六王族的荒王,不如就將剩下的十五王族也放了吧。”
神秘男子說話時,已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卷深灰色的地圖,並強行塞入了穆寧的懷中。
穆寧在這名神秘男子的面前,確實毫無任何的還手之力。
“哦,對了,這枚赦王令你也拿著,不然到時候,有些人找不到背鍋的人,就會來尋老夫,老夫老了,腿腳已經不利索了。”
“這天下啊,始終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他們這些王族睡了萬年之久,也該出來透透氣了。”
神秘男子再次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鐵牌,一塊正面與反面光禿禿的黑色鐵牌,然後再次在穆寧那憤怒的眼神下,將黑色鐵牌塞入了穆寧衣襟中。
“作為報酬嘛,我就勉為其難的點化一下你懷裡的孩子吧,畢竟,他們可是我天炁大陸未來的希望。”
神秘男子伸手揪下了自己的一根頭髮,然後將這根頭髮系在了阿七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