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又下雨了。
樓閣頂處，燕飛雁倚欄而立，雨點嘩嘩，亂著人心，卻亂不了燕飛雁的心。
只是這個晚上，她的心，哪怕已死，依舊起上了許些的漣漪，這不是心亂了，只是她的心，被波動了。
她看著雨夜，看著那個方向，目光似乎越過千山萬水，到了某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並沒有記載著她曾經的美好，在她的過往這二十多年的時間中，從未有過所謂的美好，除卻悲苦，只有殘忍。
所以，那個地方，記載著她曾經做出的殘忍之事。
在心裡，現在，已只有殘忍，再無其他，所謂的付出，也僅僅只是為了當前的需要，一切，只因為利益和未來，別無其他！
“至於感情！”
許久後，燕飛雁輕聲笑著，笑聲如這雨夜般，極度的冰冷，她的目光，也逐漸的收回，落在了聶城中的某一處。
“倘若你想要的，真的是所謂我的真心，那不得不說，你會失望，而且，我很會演戲，到最後，我會讓你看到，所謂的絕望是什麼。”
“希望到那個時候，你能夠承受的起。”
“但如果，你要的不是這些，並且，還想要的更多，我就只能告訴你，人有野心是好事，因為有野心，才能有前進的動力，可是，太大的野心，會將人給淹沒的。”
“而你，是否有了這樣的準備？”
同樣的時間中，屋簷下，楚雲亦在看雨。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話，燕飛雁是否已經聽了進去，更加不清楚，後者會做的選擇是什麼，也不會知道，在相同的時間中，二人同在看著這雨夜。
楚雲只知道，今晚見到的燕飛雁，和前些時候見到的燕飛雁，已經有了很明顯的不同。
他感受到了燕飛雁的渴望，也看的到，那份渴望極其的重。
也就是說，對於自己和楚妖，燕飛雁勢在必得，哪怕自己表現出來的極度狂傲和囂張，她都忍了下去，她的心，讓人刮目相看。
雖然說，歷來成大事者，都有非凡氣度，能容他人所不能容之氣度，但在楚雲這般刻意輕佻的表現下，身為女子，燕飛雁可以做到神色未曾有多少變化，至少沒有翻臉，這就很了不起。
楚雲現在，終於相信了，她為了宋宇時，所做出的那些事情，的確都是她做的，而不是被迫，或是被強行要求去做的。
這樣的女子，無疑可怕的很！
但，這是很好的機會！
看著雨夜，楚雲出聲：“宋宇兄，且看這一次，我能不能，先幫你收回一點利息來。”
聲音很殘忍，比這雨夜要更加的冷，所以，當這聲音傳出去後，夜空不在下雨。
時間過去的很快，轉眼便過去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有人來請，燕飛雁在外面等著。
給了她五天時間的考慮，不知道她考慮的怎麼樣，但既然來請了，想必，就會有一個最終的答案，楚雲倒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在這樣一份極大的渴望面前，身為女子的燕飛雁，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當然，無論燕飛雁的選擇是什麼，楚雲都不會覺得意外，因為她是第一個，來到這個世界上後，讓楚雲感到，有危險感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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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危險，和實力無關，和心有關！
客棧外，有巨大轎攆，倆旁，十數護衛緊緊相護，都是高手，都是風雷雙境的高手。
“雲公子，公主殿下在轎攆上，您請！”
相迎的，便是當天前往秦家赴宴時，相陪的那個侍女。
楚雲看了她一眼，笑道：“當天是你，今天是公主殿下，看來我的重要性越來越大了，這應該，是好事吧？”
侍女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卻在聲音之中，自有一股冰冷之意。
“雲公子請吧，莫要公主殿下等太久。”
楚雲道：“有求於人，方才禮賢下士，既然我現在，還有用的價值，公主殿下等上一下又能怎麼樣？倒是你，態度要端正一些，不然，你家公主若真要與我合作，你要還是這樣的態度，我怕你以後的生活會很苦。”
“你…”
“注意點，別給自己惹麻煩！”
既然所謂的人設是狂妄、囂張、霸道，楚雲當然就要面面俱到，欺負下人，這本就是囂張的體現，對於燕飛雁身邊的人，楚雲其實一點好感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上來，大概只是一種感覺吧！
上了轎攆，燕飛雁就在裡面。
今天的燕飛雁，換上一身裝束，不在顯得高高在上，多了幾分鄰家女兒的嬌弱，顯得容易親近許多。
“又在欺負小唯了？”
“小唯？這名字聽起來不錯，不過性格有些隨主子，不大容易相處。”
楚雲毫不客氣，直接在燕飛雁身旁坐了下來，然後輕輕的嗅了下，美人芬香，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單看現在的燕飛雁，實在難以將她，和傳聞中的她，以及她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情給聯絡起來。
這算是無禮，不過，燕飛雁並無任何不快，當然，表現的依舊平淡。
“你在說我不好相處？”燕飛雁問道。
楚雲反問：“公主覺得自己很容易相處嗎？”
燕飛雁道：“知道我是公主，不好相處，便也很正常。”
楚雲道：“倘若公主一直將自己的身份掛在明面上，我想，我們之間，就很難談的下去。”
燕飛雁黛眉輕挑：“你果然，不甘於屈居人下，想來，別說是我，那一位，都無法給你敬畏之意。”
楚雲淡然道：“沒有人願意屈居人下，只是現實，讓人不得不妥協而已，如果有機會，不管是誰，都想高高在上，誰願意去伺候他人？”
燕飛雁道：“這就是你的野心，然而你想過沒有，你自己，是否能夠匹配得了你自己的野心？”
楚雲道：“這個的話，就需要公主以後去看了，但至少當下，公主願意與我同坐轎攆中，倒是證明了，我有資格，在公主面前，可以不用掩飾住自己的野心。”
換言之，他有這樣的資格！
燕飛雁道：“你說話，倒是夠直接，這樣也好，省得拐彎抹角。”
楚雲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城外，天都府！”
楚雲眼神輕動，居然要去天都府，這是個意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