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色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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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這個充斥水汽淡香的房間,風溪眼前一個巨大的浴池拔地而起,池中粉色花瓣漂浮著,走近浴池旁邊,風溪發現點點波紋從遠處朦朧霧中擴散而來,坐在浴池的邊上,手指放進這溫水之中,風溪想起了過去在林中的日子裡,在水池中渡過的漫長歲月,每日每刻,那絲滑的水流淌過風溪身子,總能讓風溪放空自身,在空洞的水中沉寂下去,放掉一切,放空一切…

隨著水波更加急促盪開,似乎有人在接近,風溪站起身子,眼神盯著從遠處陰影中來的身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蓮,在黑暗中緩緩綻放,潔白圓潤的花瓣優雅放下,金黃精緻的花蕊在這淡淡光線下顯得格外誘惑。那淡粉色的光線逐漸照耀在了那道身影之上,風溪的眼神就直勾勾地看著眼前自陰影中來的——女子,誘人的嬌軀在煙霧繚繞間顯得更為神秘,宛若輕攆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掩去了那傲人的身姿,站在不遠處,看著風溪的眼神,女子絕美的臉龐如同覆蓋上了一層千年寒冰,媚眼如絲但看向風溪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媚到極致的模樣,冷至骨髓的神情,那份差異令人瘋狂。

此刻,看著面前的極致誘惑,風溪心中卻沒有半分侷促與異心,有的只是一份疑惑,一份不解,那澄澈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慾望的神色。

“這位姑娘能告訴我,接下來需要幹什麼呢?”風溪謙遜地說道,自管家口中,風溪已然知曉自己需要走下去,對眼前的嬌嫩身軀似乎並無表示。

感受著風溪無邪無慾的目光,無知為何,冷若冰霜的美人感到了一絲這麼多年來從未感覺到的一份羞恥感,從未示人的嬌軀,也在此刻有了微微後退,在水中的潔白如玉的腳踝在水中蕩起了點點波紋。

“沒什麼,你在這等我一下。”不等風溪回應,女子已經迴歸了煙霧繚繞之間,沒有人知曉在她心中思考著什麼,使得她的嬌軀宛若處在朝霞的紅暈之中。

不一會兒,女子換上一身休閒裝走來,黑色的襯衣卻難以裹住那胸前的傲人雙峰,緊身褲將修長誘人的雙腿完美地勾勒出來,高挑的身材卻能將柔性美與一絲誘惑展現的淋漓盡致,一頭秀髮在煙霧繚繞中盪漾,露水依舊沾溼那黑色頭髮,一雙媚眼看向風溪,一瞬的風情令人沉醉,縱使風溪對異性的理解有一絲單薄,但那份給予心靈愉悅的美麗,卻是同個種族交流的第一扇窗戶,眼前女子的美麗較之沫兒姐少了一絲靈動溫婉,但卻多了一份性感誘惑。

“走吧,風溪。”女子走至風溪跟前,話語不帶一絲情感,似乎那一層堅冰再一次冰封了女子的心靈。說完,女子踢踏著一雙黑色布鞋向霧中走去,沒有過多的話語,而走動間的貓步與完美的腿型將女性的性感展現到極致,不過這看似美麗的景象對風溪來說卻如一張絕世名畫少了色彩一般。

……

走過這個大澡堂,風溪藉著澡堂的光線看清了,他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倉庫狀房間,不過四下無窗,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眼睛感受不到半分半點的光明,連線的門關閉,在光暗交替間,一瞬的失明足以令人驚慌失措。

而在那一瞬的轉換失明間,風溪耳邊傳來點滴聲響:“沒想到你竟然能來到這裡,原則上,我們應該在你進入這裡的一瞬間便襲擊你的,不過看在你算個正人君子的份上…”那聲音流轉於風溪耳邊,宛如耳邊低語。

待眼睛逐漸恢復一點視距,風溪看清了四周,並無他人,只有前面走著的少女。在這個封閉的黑暗環境中,少女沒有一點無助與恐懼,恍惚間,少女側目撇向風溪低語道:“保護我。”

少女話音剛落,不容風溪思慮,一道拳風直勾勾地向風溪襲來,在黑暗中帶起陣陣烈風,不知何處,不明何方,那拳頭瞬間近在咫尺,而在幾乎擊中風溪的面龐時,那拳頭又消失了。此間,風溪僅僅站著,沒有任何動作,對著少女說了一句:“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不知風溪下了何種決心,而那消失的拳頭最後的痕跡,僅僅是少女一邊揚起的秀髮。

面對拳頭,這是無知無畏的愚蠢?還是真正風輕雲淡的冷靜呢?出拳者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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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下一拳,我不會再收手了,在黑暗中出拳者如是想到。

“迪瑞斯,別傷了他。”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明白。”迪瑞斯應聲,嘴角上揚表現著內心對戰鬥的渴望,那雙碧綠的眼睛猶如一條毒蛇窺視著不遠處的風溪。

突然,迪瑞斯消失在了原地,沒有任何聲響,似乎連風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一聲悶響在轉瞬間迴盪在這個巨大的倉庫中,風溪的身體宛如受到重錘,直接砸在了牆壁之上…肉身與牆體的碰撞,令人恐懼。

“呵,結束了,就是個虛張聲勢的傻小子。”迪瑞斯看著遠處靠在有裂縫的牆壁之上有些狼狽的風溪,冷笑道。

說罷,迪瑞斯轉頭看向眼前望著自己的少女,那眼眸的寒光令這個久經沙場的男人一陣戰慄悻悻地走到黑暗之中。“溫蒂,還是你去吧,我…我不敢…傷害她。”

“真是的…”一個名為溫蒂的少女自暗影中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的緊身衣,一頭波浪黑髮披散,那性感的紅唇,如烈焰般魔幻,一雙淡黃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嘻嘻嘻,那就讓我來做這場試煉的終結吧,那邊的小哥應該是站不起來了喲。對不住了呢,洛小姐。”柔媚的聲音令人酥軟。

溫蒂一臉笑意,美麗的臉龐上顯露著點滴陰柔,走著貓步,一股魅態顯現,雖然沒有眼前少女的美麗,但那股舉手投足間故意釋放的魅力,倒有幾分滋味。

走至少女面前,兩目對視,看著少女那依舊冷若冰霜,美若天仙,魅若遊絲的面龐,溫蒂心中不知怎的生出幾分嫉妒,但臉上依舊面帶笑容,一雙白皙的雙手攀上少女的面龐,淡黃色的眼睛中不知怎的有幾絲迷戀的神情。不過下一刻,火熱的迷戀又變為寒冷的漠視,左手化拳直勾勾地打向了少女的腹部。

電光火石間,溫蒂的手擊中了少女的腹部,但多年的搏擊經驗卻告訴她,她的一拳應該是被少女的手掌接了下來,全力的一拳擊在腹前的位置在那只手掌的掌控下卻沒有半分移動,那份力量,超越了她太多太多…

在黑暗中,溫蒂淡黃色的眸子看東西卻格外清晰,順著手掌看去,剛剛被擊倒的少年正用一隻左手,抓住了溫蒂的拳頭,一股莫名的壓迫令溫蒂的身體無法有絲毫動彈,一份恐懼,一份疑惑還有一絲好奇,在溫蒂平靜的心海中蕩起了絲絲波紋。

但一顆不同於常人的平常心又讓她冷靜下來,看著眼前冷靜異常的少年,溫蒂嘴角揚起了絲絲幅度,“小弟弟,中了迪瑞斯的一拳,你竟然還能站起來,真是好厲害呢。”說著有點彆扭的中文,溫蒂眯著眼睛注視著風溪,與迪瑞斯侵略性的目光不同,溫蒂的眼神中有魅意也有貓咪般的溫婉。“不過,你能不能放手呢?抓的人家好痛哦。”

聽著溫蒂的話,風溪緩緩放開了手。

“少年,你真是溫柔呢,溫柔到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呢。”那雙淡黃色的眼眸變得有些迷離,模樣有些微醺。溫蒂的手向風溪身上攀去,但風溪退了半步,堪堪躲開那只纖細白嫩的手。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麼?

雖然風溪躲開了溫蒂的觸碰,但溫蒂臉上的笑意卻沒有衰減。看向一旁的少女,“難怪你可以透過這份考驗呢,原來如此呢。不過…”剛剛應該是我的錯覺呢,這樣一個少年,看著風溪似乎暗含人間盡善的眼眸,溫蒂確信他只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呢。盡善者弱,至惡者強。過去的記憶影響著溫蒂的判斷。

“不過你既然可以擋下我的一拳,那麼,接下來,地獄將開始低語…”溫蒂綻放著和煦笑容淡淡道,一根手指抵住紅唇,溫蒂說完最後一個字眼,笑聲盪漾,那妖媚身影隱於暗影之中,黑色高跟在光明中踏出最後一點兒聲響,顯得神秘而又誘人。無人知曉此刻的溫蒂心跳緩了幾拍,血液流動放慢了稍稍,這是狩獵者出手的前兆。

而在溫蒂重歸黑暗的一瞬,利刃在黑暗中閃耀出銀光,一道銀刃割過風溪手臂,劃破了衣袖,而緊接著,銀刃如疾風驟雨般襲來,或挑,或剃,或刺,或刮,但無論何種招式,每次那把銀色的刀刃襲來都與風溪的身形差之毫釐,僅僅是微微的移動,便躲開一次次足以致命的攻擊。

但是每一次攻擊的落空,都會使得溫蒂的眼神多一點陰狠,多一絲陰霾。而在最後一次銀刃刺過風溪脖頸,這片空氣重歸寧靜…

“嘻嘻嘻,少年,真是厲害呀…但是…”暗影中,溫蒂悄悄說道,轉瞬一刃劃向一旁的少女,志在必得地一擊,溫蒂心中竊喜想到,儘管自己不能傷他分毫,但是只要劃傷那邊的少女一點,眼前這俊俏的少年一樣會落敗,所以他一定會…心軟,便會敗北,一刃刺入白皙的手臂,點滴鮮血趟下,驚駭之意也在此刻侵染了溫蒂的心,全力的一刺,堪堪破開一點皮肉,眼前的少年…真的是人類麼?

風溪為少女擋下了這一刃的鋒芒,不知多久未曾受傷的他,此刻一絲刺痛襲來。那豆大的血珠滾下,緩緩地落在了石頭地板之上,濺起了一點血花,濺起了一絲風華,濺起了一方驚鴻。

真是好久,好久沒有聞到血的氣息了,風溪心中此刻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稱心事,拋諸腦後,不順心者,斬於身前。

壞山河之美,汙萬物之清,傾世間黑白,覆萬古生死。

沒人知曉,此刻低著頭的風溪眼中有鮮血奔湧,背後似有萬骨顯現,恐懼侵蝕了周圍,那刺入風溪手臂的銀刃掉落,一份無與倫比的恐懼侵擾,太久太久,沒有東西可以讓溫蒂感到恐懼,但眼前的森羅萬象,修羅煉獄,令溫蒂再也沒有半分平常作為一個狩獵者的沉著冷靜,冷血殘酷。而在一旁的少女,臉上的冰霜第一次有了消融,美麗的臉龐蒙上了一層陰霾,一絲難言的懼意令她本能地步步倒退,她感覺到眼前的男子氣質正發生著天翻地覆地變化。

隨著地上的鮮血凝結,那份氣味不再。

久違地,風溪綻開了笑顏,一次不同以往,那是真誠的笑容…因為啊,惡魔…可以再次露出了他藏匿的獠牙了呀。

血的味道,已經好久沒有聞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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