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

——《中天宇宙秘典名家卷木心篇語錄章》

乾坤大道憐，蓬首低垂眉。

天命尚不全，人力奈何為？

無印之山，五仙陣。

春意徐徐，暖綠蔓生；彩蝶輕舞，晶露流星；晨沐鵝卵，淡香隨風；近馨遠鬱，溪緩山青；炊煙裊裊，金雞鳴空，桃源世外，與世無爭。

五件仙器虛幻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一片溫馨的完美世界。曦露朝陽，春風拂面；這……？不正是世間萬靈做嚮往的世外桃源，不正是人們渴望的完美世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凡凡一世平安？

白一凡笑了，笑容中沒有那勝利的自豪，因為那抽動的嘴角掛起一絲苦澀。人啊~！避禍趨利、熙熙攘攘到了最後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雖是本源卻真的能抵達輪海中的邊？沒人知道結果，連白一凡自己也不知道。因為你最早確定的目標達到之後發現會有新的道路與目的重新立於你所在的遠方。

這已經是那些意志堅強、孜孜不倦地修行者的軌跡；那些一直不堅強者呢？也許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到達他心中的目的地，哪怕是第一個！

凡人有紅塵俗世的羈絆，修煉者有著逆天改命的征程，哪怕是萬界至尊也有他“高處不勝寒”的寂寞。什麼是完美？什麼是終點？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假命題。因為世間本沒有完美之事，只有內心深處的滿足感。

即已看透眼前的完美世間，白一凡沒有費多少力氣便走出這一簡潔版的“宇宙”。留下五件仙器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目送那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到底是什麼人？”玄火鑑重新化著一個紅衣少女訕訕而語。

“不知道……”無妄歲砂似乎抓住了什麼，卻又使勁的搖了搖頭。

“別看我，老大都不知我更不知道。”見玄火鑑望向自己，遁龍之樁急忙開口。

“唉……”不知從何而來，從何而生；一聲長嘆在所有“人”心中響起。

“我們……？”不知過了多少，玄火鑑再次打破沉默。

“跟上去吧？”羊脂玉淨瓶不確定的徵求大家的意思。

“跟上去？”番天印不解道。

“跟上去，也許這次是個契機。”羊脂玉淨瓶沒回答，倒是無妄歲砂點了點頭，給與最終的拍板。

“跟上……”

無印之山，通天碑。

通天碑位於無印之山的最高處，按說一般的大山之巔該是戾風呼嘯，即是鎮壓巨魔之處最少也該是聲勢浩大，各種封印密佈的莊嚴之所。然而現在呈現在白一凡面前的卻是另一種模樣。

一座看起來風化嚴重的青石臺，石臺上一群盤膝而坐的“石人”，偶爾有一道金色的亮光最多也只能讓人感覺那是一塊不錯的玉石透出了石皮而已。玉石？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吸引得了堂堂的修煉者？

通天碑呢？傳說中的通天碑，是從九幽之地的無印之山直通崑崙域的三十三重天；僅僅這塊頭就應該讓人一眼便記憶深刻，然而現在他卻沒看到絲毫有這樣壯觀的東西……。

難道？白一凡心中一緊，不過隨後便釋然。因為答案呼之欲出……。

“嗯，嗯，不錯，不錯，骨骼精奇、精氣內斂、道法稟異、心底也不錯。不錯，不錯！”在白一凡的疑惑中，一個清朗的聲音在石臺上響起。

“在下白一凡，受青陽子前輩指點，特來覲見玉虛宮十二金仙。敢問前輩……？”前有青陽子交代，白一凡對這裡雖沒有詳細的情報，但至少知道這裡鎮守者的身份，於是不敢託大躬身施禮道。

“貧道燃燈，小朋友不用客氣。你剛才說什麼？青陽子？那個青陽子？長什麼樣子？”那個清朗的聲音前一秒還淡然無比，突然之間似乎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青陽子前輩喜歡一襲白衣，為人和善……，對晚輩極為照顧……，是青陽子前輩指點晚輩來這裡……。”白一凡心中不解，不過還是把自己所見過青陽子的印象大致的描繪一遍。

“嘿嘿……嘿嘿……”不知為何，這位自稱為玉虛宮十二金仙之首的燃燈道人在聽白一凡介紹青陽子之際，不住地嘿嘿賊笑。

“前輩……？”燃燈道人，玉虛宮十二金仙之首，元始天尊的大弟子，被西天極樂界尊稱為燃燈上古佛；現在在聽到卻是一股流裡流氣的賊笑？讓白一凡渾身都感覺到不自在。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這尊大仙哪個是牛得不到了人物，怎麼？怎麼這幅模樣？

“咳，咳咳~！即是他讓你前來，那就沒問題了。請小朋友上前來。”燃燈道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妥，急忙乾咳幾聲轉移話題。與此同時在白一凡的注視著，一道白光從那十二個石人中，第一位石人的頭頂閃出，在“石人”的前方凝實出一位鶴髮童顏的道士。不用問這位身材修長，手使拂塵，身披八卦仙衣的老頭便是燃燈道人無疑了。

“您這是……”白一凡看得一愣一愣的。

“時間久了，落些灰塵……”燃燈道人自然明白白一凡的疑惑，毫不在意地解釋道。落些灰塵？都凝化成石雕了還算是“灰塵”？這得多久啊？

“那個……那個……我？”白一凡有點迷糊，準備重新組織語言，說明來意。不過話說一半便打住了。為什麼？因為……

“既然你能走到這裡，說明有一線希望；再說又是青陽子前……咳咳，既然又是他讓你來的，那就去吧！”燃燈道人似乎不準備與白一凡閒扯太多，直奔主題。

“去吧？去哪？”他不準備閒扯，但白一凡卻不得不多問一句。我剛來啊？怎麼又讓我去？去啊？

“他沒告訴你呢？”燃燈道人聞言頓時眼睛就瞪得溜圓。

“沒啊，只是說讓我來覲見玉虛宮十二金仙……”白一凡越聽越迷茫。

“哦，這樣啊，那你往中間走。”燃燈道人拿手中的拂塵往石臺上被十二個石人圍坐的中心一指道。

“那裡！？”白一凡看著空蕩蕩的石臺中心越來越疑惑，再次確認。

“嗯，那裡。”燃燈道人倒是簡潔。

“哦？”白一凡搞不清楚狀態，不過還是走向石臺；待一隻腳剛踏上石臺後頓時一陣心悸，扭頭望了一眼燃燈道人。

“你先過去再說。”燃燈道人被白一凡的目光看得眼皮一跳，強行調整心態開口道。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白一凡也無路可逃；身形晃動直奔石臺的中心位置。

“嗚~！唰~！”

白一凡剛一在石臺的中心站穩，突然一道黑煙包裹著淒厲的悲鳴從他的身旁升起，速度極快，快得連他這種身手都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眼前的情景瞬間轉變。

……

一白一黃，兩道光芒從無印之山的山頂直插天際，衝破九幽冥界，橫穿人間，直奔崑崙域。

“大師兄，這個……”看著消失的白一凡，再瞅一眼他消失時出現的黃白之光，廣成子從“石人”中抽身出來，滿眼擔憂地望著燃燈道人。

“我也沒把握。”燃燈道人再也沒有面對白一凡時的淡然，臉色悲苦道。

“那你……？”廣成子也是臉色不好看，心中難過地張了張嘴，說出半句便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不過很明顯他也已經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了。

“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前面的九十八個年輕人……，唉！我相信青陽子！”燃燈道人自然明白廣成子的擔憂，輕嘆一聲，不過最後還是一咬牙認定青陽子不會負於他們。

“青陽子……那條叛逆的神聖青龍！他靠譜？”燃燈道人不說青陽子還好，一說青陽子的名字；廣成子頓時就有炸毛、暴走的趨勢。

“淡定，淡定。也許其他事情他也許……我相信這件事他不會亂來。我相信他！”燃燈道人說得連自己都沒底氣。

“呼~！也是啊，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嘛？恐怕也只能相信他了。”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廣成子無奈地嘆息道。

“唉~！”其他的幾座石人也是一聲嘆息。

“盡人事，聽天命。”燃燈道人見狀只得安慰眾仙。

“師兄，聽天命？天不早在我們玉虛宮的腳下了？怎麼現在還聽它的？”廣成子不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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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

……

白一凡睜開眼睛，再閉上眼睛，而後又重新睜開眼睛，最後還是無奈地閉上眼睛。因為他真的什麼也看不到，既然看不到還不如索性閉上眼睛。那樣還能提高一點其他感官的靈敏度。

那個燃燈道人是怎麼回事？給自己挖坑？不像啊。但他讓自己走到石臺的中間，自己眼前便開始一片黑暗……。不過就算他要坑自己，青陽子前輩應該不會坑吧？如果連青陽子都能坑自己的話，白一凡還真不知還能相信誰。

最後，他只能選擇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一個任務、考驗或者是要做一件特別的事情。

“我說過，只有我給與你們的才是完美世界。你們還沒覺悟？”

“完美世界？你給我們？”

“是啊，哦？這次有點意思。”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