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救助得不夠及時的話，楊春隨時都可能會失去性命。他剛剛醒過來，又生那麼大的氣，當然是最大的原因。

掐住了楊春的人中，張晨就對著旁邊的好幾個保鏢大喊：“你們快，一個搓他的耳朵，一個搓他的腳底心。”

旁邊的人聽見張晨的大喊，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趕緊分工合作。在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努力之後，楊春終於悠悠地醒了過來。

張晨喘了一口大氣。看著楊春的臉色，還有他的眼睛，暗暗思忖，這個楊春，究竟生的什麼病。

好像僅僅靠那些龍蜒草，並不能真正解決他身上全部的問題。只能說，這龍蜒草，很可能只是延緩了他的疾病發作的時間罷了。

直到看見楊春睡著了，楊敏才帶著一臉的驚恐問了聲張晨：“我現在該怎麼辦？他還能活多久？”

張晨忽然用一雙嚴厲的眼睛看了眼楊敏，然後，他一把拉住了楊敏的手，往外面走去。

在座的那些保鏢，全都面面相覷地看著張晨如此讓人驚訝的行動。但他們又異常默契地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張晨把楊敏給帶走了。

回到張晨的房間裡，張晨看了好久楊敏，才很簡單地問了句：“說說吧，你在他身上做了什麼？”

楊敏臉色一變，趕緊搖頭說道：“你胡言亂語什麼？”

張晨用一雙更為嚴厲的目光盯著楊敏，好久，他才說道：“我說了，你在他身上做了什麼？”

“我……我……”可能是被張晨的目光所震懾，楊敏心底終於有點發虛了。她結結巴巴地說著“我”字。還在心底做最後的掙扎。

看見楊敏在猶豫，張晨乾脆就幫她補充了。

“你是不是給你老公吃了什麼藥？嗯？”

“我……我根本就沒有做。”

“別騙我了。你老公肯定是發覺了什麼。所以才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想要懲罰那個男人。難怪你……楊敏，你是想把我也拉下水麼？”

楊敏連連擺手，臉上全都是驚恐的神色。她非常不安地回答說：“怎麼可能？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算了，你也別解釋了。你別以為法醫看不出來。你看，我都看出來了。那種藥，專門讓男人漸漸變得綿軟無力的，是不是？”

“我其實……”楊敏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接著就很不甘心地說道，“我和那個保鏢，本來我們是相愛的。可這個……老大，仗著自己有本事，硬是要我和他一起，你說，我……他又沒有那方面的本事，我還這麼年輕，你說，我就這樣過一輩子嗎？”

張晨嘆了口氣。他現在真有點後悔剛才自己好奇心實在太重了。居然捲進了這樣一個如此複雜的漩渦中。

“那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讓這個人就這樣死了吧？”

“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得離開他。我這輩子總要生個孩子，要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楊敏說著話，就嗚嗚地哭了起來。能夠看得出來，她肯定是壓抑了很久很久的。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把這個人的那方面能力給治好了，你能和這個男人生孩子的話，你還願意跟這個男人一起生活下去嗎？”

張晨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帶著試探性的口吻說道。

楊敏搖搖頭。解釋說：“他不會放過我的。肯定。你看他剛才就想要了我那個情人的命。”

張晨一下子什麼話都不能說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啊？他知道，作為一個醫生，那個叫楊春的男人，他是非救不可的。

“你走吧，我再想想。但我覺得你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說，我是你特意請來的醫生，可以幫他治好那種病，看看他是否願意放你走。”

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用這種最蹩腳的辦法，讓這個叫楊敏的女人，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

等到楊敏走了，張晨不知不覺地嘆了口氣。女人還真的是挺執著的。明明都已經和這個男人睡了這麼久，可她的心裡，還是心心念念著原來的那個男人。

想到葉夢，張晨就再也無法安靜地呆在房間裡了。他必須到冠華醫院去，看看此時此刻的葉夢，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想到就做。張晨看看窗外的夜晚也變得像白晝的城市，再看看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忽然間有點傷感起來。

這種傷感，說不上來是怎麼得來的。或許是因為剛才楊敏給他的刺激，也可能是想到了葉夢，一個那麼年輕的女孩子，要是真的無法把這種病給治好，她就這樣永遠地和張晨他說再見了吧？

“永遠”這個詞出現在張晨的腦海裡的時候，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下一秒鐘，他再也不想呆在這房間裡了，拎上自己的那些龍蜒草，張晨立馬就往冠華醫院飛奔而去。

往常見多了熙熙攘攘的醫院，現在大半夜的趕過來，張晨看到的醫院，與白天有著很大的差別。

醫院裡燈光很柔和，少了一份喧囂與難過。更多的是進入了夢鄉的安穩。

張晨直接去到護士站，也沒多久不在這裡，沒想到，護士站也來了個新的成員。

那個護士看見張晨，用很嚴厲的口吻對他說道：“現在是晚上睡覺時間，你可不能隨便探視病人。”

“哦，不，我是來這裡找你們的一個小護士的。她叫胡楊，怎麼？不在這裡工作了嗎？”

張晨最喜歡護士站裡的那個叫胡楊的女孩子。性格特別地開朗，常常是一看見張晨，眼睛就笑成一條縫。

“胡楊？我就是頂替胡楊上班的。她因為出了點差錯，被老闆辭了。”

這下子，輪到張晨大吃一驚了。他不敢置信地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胡楊走了，你打她電話吧。”

那個小護士說完，就立馬往裡面走了。

張晨聽說只有付思彤才能知道真相，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他最後還是很平靜地問道：“那你幫我查一下，那個叫葉夢的病人，現在住在哪個房間。”

“葉夢？葉夢就是因為胡楊……葉夢這個病人，好像也出院了。我幫你查一下吧。”

只見那個小護士，在電腦鍵盤上霹靂喇叭地打了一連串數字，很快就搖頭說道：“她的確已經出院了。”

這下子，輪到張晨不淡定了。難道葉夢的病，已經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了嗎？

他趕緊央求那個護士說：“你把葉夢的病歷給我看看。對了，我是醫生，我以前曾經在這間醫院做過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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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說著話，就把自己一直揣著褲兜裡的醫生執業證書拿了出來。

那個護士，接過張晨遞來的證書，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個遍，這才把葉夢的病歷列印出來。

“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上次胡楊被迫辭職，就是因為把葉夢這個病人的病歷給了一個人看。於是，葉夢就執意要出院的。”

張晨的注意力已經全都放在葉夢的病歷上了。至於面前這個護士說什麼，他已經不再出關心了。

可看著看著，張晨的心就開始忐忑起來。從現在表現出來的症狀看，葉夢的病，好像已經到了癌症晚期了。

張晨捧著病歷的手，都有點微微顫抖起來。他一個勁地喃喃著：“這不可能，不可能。葉夢怎麼可能得這種病呢？肯定是誤診了吧？”

說歸說，可張晨作為一個醫生，很清楚葉夢的病，誤診的機率簡直為零。

先不說別的，要是葉夢自己身體好好的話，怎麼可能會自己到醫院看病呢？

不用說，肯定就是因為身體有毛病了，這才到醫院來的。更何況，醫院裡那麼多儀器進行檢測，還有一個又一個醫生進行治療方案的切磋，一個醫生可能會粗心大意，但好幾個醫生，粗心大意怎麼可能？

於是，張晨的語氣變得著急起來，他趕緊問道：“付思彤呢？我現在馬上要見到付思彤。”

“你問的是我們院長嗎？聽說院長專門陪葉夢這個病人到更大的醫院去了，具體是哪間醫院，我也不知道。”

聽著護士的回答，張晨快要崩潰了。不用說，現在看到的病歷，肯定是一點兒虛假都沒有。

連付思彤都陪著葉夢出去了，這該怎麼辦？怎麼辦？

當即，張晨連句謝謝都忘了跟那個護士說，身子一轉，就往外面狂奔而去。

不行，他要立馬去見葉夢。現在他只信自己，至於什麼更大的醫院，張晨也不願意再相信了。

張晨一邊狂奔，一邊給付思彤打電話。電話打了好久，才聽見付思彤囈語一般的聲音。

“喂，你好。”

因為困，付思彤說了這三個字，就努力地睜開眼睛，想要聽後面別人說的話。

“付思彤，是我，張晨。”怕付思彤聽不出他的聲音，張晨還特意在後面加了張晨三個字。

付思彤顯然被張晨三個字嚇到了。還沒等張晨出聲，她就連珠炮地罵起了張晨。

“張晨，你個王八蛋，你終於願意出現啦？你知不知道，葉夢她……葉夢她已經……”

付思彤的話帶著一絲難過。聽聲音就讓張晨的心“咯噔”一下漏跳了半拍。

“什麼？難道葉夢她……她已經死了麼？”雖然那個死字，張晨不願意說出來，可此時此刻，為了更快地得到確切的訊息，他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

可能是太著急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付思彤緊張葉夢的病情，聽見張晨的聲音，葉夢的聲音提到了十幾個分貝。

“張晨，你就盼著葉夢趕緊死是不是？好吧，我告訴你，葉夢雖然現在還能呼吸，但跟死也差不多了。你現在總放心了吧？”

說完，付思彤就一下子滑過了紅色的拒聽鍵。這個張晨，簡直就不是人。跟這種人說話，等於自己跟一個畜生說話，沒有什麼區別。

早就給張晨打電話了。希望他趕緊到醫院看看葉夢。可這個人，過了差不多一週時間，也沒見個蹤影。

要不是他這麼絕情，葉夢至於那麼消極地應付治療嗎？要不是葉夢如此消極，心情和精神如此不好，她至於病情惡化得這麼快嗎？

反正不管怎麼說，在付思彤看來，葉夢的病，他張晨都脫不了關係。

張晨更加震驚。他拿著手機的手，完全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只聽見“啪”的一聲，手機就掉到了地上。

這麼說，葉夢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了。她已經是昏迷過去了。只是不知道，現在陪在葉夢身邊的，究竟都還有誰？

火石，冰石，藍月亮，龍蜒草……這些在張晨眼中，全都是屬於最可能把葉夢的病治好的東西，現在好像也全都變成了最無用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