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 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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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洞窟中的安武聽到外面搜山的烏東士兵越走越遠,確定他們不會發現這個藏身之所後,開口對坐在對面的邑十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剛才遇見你們應該不是偶然。”

邑十一沒有否認安武的判斷,“你怎麼看出來。”

安武指著邑十一和其他邑人腰間鼓鼓囊囊的水囊說道,“不會有人晚上出來還帶著充足的水,你們是要離開。”

邑人們立刻互相對視了一眼後把警惕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安武身上。

“為什麼?”安武不解地問道,“我給了你們土地耕種,讓你們有安身之所,難道這還不夠嗎,你們竟然選擇在森多大寨被入侵的時候離開。”

邑十一低頭沉默了片刻後,抬頭和安武的眼神對視,“我們當初也以為,有了田地之後我們就會改變身份,但是,當我們看到昨天晚上你們的貴族把邑人奴隸趕到牛圈裡強迫他們交配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我們需要的其實不是什麼土地或者住所,而是被平等對待。”

“你們是獲得自由的邑人,那些奴隸不是。”安武說道。

邑十一緩緩說道,“那些奴隸和我們都是邑人,其實在你們眼裡都一樣,如果不是現在你們重建森多大寨需要人手,我們這些逃亡的奴隸還是避免不了和其他奴隸一樣的命運,甚至更慘。”邑十一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若不是今天夜裡你被申加追捕,迫於無奈被我們帶進這個洞裡面來,你會像這樣和我們面對面坐著平等交談嗎?”

安武啞然,捫心自問,邑十一說的一點沒錯,因為從一出生到現在,安武所見所聞,所接受的教導都從來沒把奴隸當做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在安武心裡,這些邑人和大寨裡面那些奴隸都是低一個等級的人,他雖然不會像祖平、申加那樣用殘酷的手段對待奴隸,但也很難把奴隸當做平等的人來看待。

安武忽然想起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果然不是森多人,在大難臨頭的時候不會站在一起。想到這,安武眼中寒光一閃。

邑十一敏銳地察覺到了安武眼中的神色,立刻說道,“我們知道你力大無窮,但是想憑武力控制住我們這些人恐怕還不可能。”

安武掃了一眼對面靠著洞壁坐成一排的邑人們,如果他們一擁而上,自己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把他們所有人都打倒,何況外面森多大寨已經被申加佔領,只要跑出去一個人,就能帶著申加和烏東士兵來追殺自己,前思後想覺得動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於是說道,“你們離開森多去哪裡,還不是到處逃亡,我敢說其他部族的人抓到你們後絕對不會像我對你們這麼好,你們倒不如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裡?”邑十一問道。

“我要去奪回森多大寨。”安武一字一句地說道。

邑人們面面相覷,邑十一冷哼一聲,“安武頭領,不是我小瞧你,你都被追得滿山跑,要不是我們救了你,你早就被申加抓住剁成了肉泥。”

“我是被申加下了藥,中了他的圈套,還被他捅了一刀,”安武扯開衣衫指著胸膛的口子給邑十一看,“否則申加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邑人們都驚訝地盯著安武胸口上的刀傷看,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這裡是心臟的位置。”邑十一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可能沒事。”

對於邑十一的疑問安武同樣感到疑惑,但卻無法解釋,索性挺起胸膛自豪地說道,“因為···因為我是戰神。”

邑人們的眼神更加疑惑,他們沒有看到安武從橫戰場的英姿,所以對這個稱號沒有實質性的概念。

安武把心一橫又說道,“我是森多的頭領,現在就可以宣佈你們成為森多部族的人,享受和其他森多人一樣的待遇,種田不用上稅,有自己的吊腳樓,還分給你們牛馬,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把你們當做下等人看待。如果你們被敵人殺死,我會親手埋葬你們,請上師為你們做法超度。”

幾十個邑人要去擊敗烏東的軍隊,說起來簡直是痴人說夢話,安武的條件再優厚,邑人們也很難相信能成功。

“安武頭領,我們都不是貪生怕死的人,但就算我們把命都填上了,恐怕還是不能打敗申加的軍隊。”

安武理解地點點頭,“硬碰硬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我們只能智取,你們要相信我的話就跟我幹,如果非走不可的話我也不會強留。”

安武充滿誠意的話終於打動了邑人們,邑十一代表邑人們向安武表態,“這次我們就把命交到你手裡,說吧,怎麼幹?”

“大家先休息一下,把精神養足了再說。”安武說著先靠著洞壁閉上了眼睛。

洞穴裡陷入了沉靜,安武雖然說讓大家休息,自己卻難以真正入眠,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申加的刀明明已經刺進了心臟,為什麼自己流了那麼多血不但沒有死,就連傷口也神奇地快速癒合。是山神保佑還是真的像人們說的那樣,自己是所謂的戰神。

安武不禁聯想到當初自己和申加從懸崖上跳下來後,申加雙手被摔斷,而自己卻毫髮無傷的怪事,那以後自己感覺體力和敏捷度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幫助自己嗎?

申加似乎也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他長滿黑毛的雙臂,陡然強壯的身體,和自己幾乎旗鼓相當的力量,這一切都難以用常理解釋。安武隱隱覺得,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在影響著自己。

天大亮的時候,安武小心翼翼地鑽出了洞穴,在他的帶領下,邑人們貓著腰像野兔一般從一叢灌木竄到另一從灌木,不斷向森多大寨逼近。

清晨的森多大寨並不像往常一樣寧靜,而是響起了烏東士兵的呵斥聲和森多人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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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暈的森多人一覺醒來發現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手持武器的烏東士兵趕出了家門。

安武和邑人們貓在濃密的灌木叢後面,看著森多人不斷被趕到大寨的場壩上,圍著一圈簡易棚子的場壩中間燃燒著一堆熊熊烈火,火堆上放著一根用於給奴隸打烙印的銅釺。

“看來他們要給森多人打上奴隸的烙印。”邑十一輕聲說道。

安武瞪了他一眼,“別忘了,現在你也是森多人。”

邑十一不置可否地扁了扁嘴,“還不知道有沒有命當森多人。”

場壩上很快就擠滿了被捆成一串一串的森多人,申加站在火堆旁,大聲對人們說道,“你們的頭領安武已經被我殺死了。”

這個噩耗讓森多人臉上寫滿了悲哀,還有人開始低聲哭泣。

安武在山坡上的灌木叢後面冷笑,“申加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從今天開始,森多大寨屬於烏東,屬於我申加,你們這些人都是烏東的奴隸。”申加仰著頭,不可一世地說道。

“申加,你休想讓給我們森多人給你當奴隸。”人群中有個後生大聲喊道。

申加抬手一指說話的後生,士兵立刻把他抓了出來。

“年輕人有血性是好事,“申加從火堆上把燒紅的銅釺拿起來,”但是容易衝動就是壞事。”

兩名烏東士兵把後生押到了申加面前,銅釺杵到了後生的胸口上,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後生的胸口冒起了青煙。

痛暈過去的後生被拖了下去,一瓢冷水把他澆醒,胸口留下了一個烏東奴隸都有的標誌——馬蹄印。這是兩腳馬奴隸特有的記好,現在印在了森多人的身上。

“下一個!”申加高聲叫道。

有一個森多人被押了過來,又是一聲慘叫和一股青煙。

安武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手指甲幾乎都要嵌進肉裡,他想立刻就衝下山去,把申加得意的臉打成肉醬。但是他現在不能這麼做,姑且不論能不能打敗申加,自己冒然出現只會讓場壩上的森多人陷入危險的境地,申加可以用所有森多人的性命相威脅,到最後自己不得不束手就擒。

安武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一根削尖的木棍,這麼遠的距離雖然不一定能準確地射中申加,但把申加嚇一跳絕對沒有問題。

木棍帶著風聲呼嘯著朝山下場壩中央的申加射出去。

申加對危險的感知出乎安武的意料,他竟然在嘈雜的場壩中敏銳地聽到了木棍的呼嘯聲,當即往旁邊一閃,木棍插進了面前的火堆裡。

場壩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申加轉身朝著安武的藏身地一指,“抓住他。”

安武不向後跑反而迎著抓他的烏東士兵往山下衝,一邊衝一邊口中哇哇大叫,生怕別人看不到他。

這個舉動讓烏東士兵感到異常的莫名,昨天晚上安武跑的比兔子還快,現在怎麼要自投羅網。

容不得這些烏東士兵猜想,安武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掄起手中的木棍就打爛了一個烏東士兵的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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