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抓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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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門開了,宋思清扶著肚子,慢慢地走了出來,神色憔悴,臉上沒有幾分血色。

這倒也不是裝的。她昨夜一閤眼,腦子裡全都是馬耀祖慘死的樣子,耳邊一直縈繞著馬耀祖的質問:“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最後她連眼睛都不敢閉上,只靠著床,靜靜地坐了一整夜。

不過看起來,倒跟傷心難過所致,沒有分別。

“瑤瑤,剛剛是不是官府的人來了?抓到兇手了嗎?”宋思清眼睛紅紅地問姚瑤。

姚瑤搖頭:“目前只是查到了馬車的線索,兇手還沒有眉目。”

宋思清低頭,輕撫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哽咽著說:“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喜歡耀祖表哥,甚至很討厭他……可他如今人說沒就沒了,連句話都沒有留下,我這孩子,一出生,就沒爹了……”

姚瑤蹙眉:“表姐節哀吧。這種事,誰也料不到。你顧著肚子裡的孩子,好好休息。”

“嗯,謝謝……謝謝你們……”宋思清淚眼朦朧地看著秦玥和姚瑤,“若不是你們幫忙,現在……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了……”

“不必,還早,你回去歇會兒,等吃飯了叫你。”姚瑤說。

“我去洗把臉,看看爹怎麼樣了。”宋思清微微搖頭,往廚房走去。

秦玥和姚瑤也沒管她,宋思清不是頭回來,對姚瑤家的東西都熟悉,姚瑤也沒打算伺候她。

回到房間,關上門,姚瑤蹙眉說:“阿玥,你覺得宋思清因為馬耀祖的死而傷心,是真的嗎?”

秦玥搖頭,沒說話。

姚瑤說:“她不久之前,還想方設法演戲騙我,想跟馬耀祖和離。如今,馬耀祖死了,她自由了,帶著孩子回到京城去,問題不大。我覺得,她這傷心,演得有點過了。”

不過到此時,姚瑤也只是覺得宋思清並不會因為馬耀祖的死真的難過,並沒有想過宋思清會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潛意識裡,姚瑤雖然很討厭宋思清騙人,但她不認為宋思清會如此心狠手辣。

還有一個原因,劫匪殺的是兩個人。宋思清就算要恨,想要擺脫的,也只有馬耀祖而已,馬明對宋思清很好。

沒有人會想象得到,這件事,會是宋思清做的。

因此,姚瑤暫時放下芥蒂,收留宋思清,想著不論如何,她肚子裡還懷著馬明的孫子,這個時候翻舊賬鬧彆扭也沒什麼意思。姚瑤上次給宋思清把過脈,確定是個兒子,不過她沒說。

馬麗玲和馬月嬌昨夜是跟宋思清在一個房間睡的,秦玥讓四金給那間屋子放了兩張床。

宋思清洗過臉之後,就到堂屋去,坐在馬明身旁,看著他昏迷不醒的樣子,默默垂淚。

秦玥去做飯,平兒和安兒還沒起,馬麗玲和馬月嬌醒了。

馬月嬌尿床了,在屋裡哭。

宋思清剛起身,就見姚瑤過去了。

姚瑤哄著馬月嬌,給她和馬麗玲拿了秦玥前日做的芝麻脆餅,馬月嬌很快就不哭了。

姚瑤給馬月嬌穿了一身乾淨衣裳,馬麗玲怯怯地叫了一聲:“表姐。”然後只顧著吃手裡的餅,餅碎了掉地上,她又蹲下撿起來,吹了吹塞到了嘴裡。

姚瑤把被褥拉到外面去晾曬,讓馬麗玲和馬月嬌到院子裡坐著玩兒,給她們又拿了些點心。

秦玥和姚瑤平素都是讓孩子睡到自然醒,沒有給他們立過睡覺起床的規矩,因為小孩子正在長身體。等秦玥快把飯做好的時候,平兒和安兒才起來。

四金已經把水缸打滿了,院子裡又清掃了一遍。

吃早飯的時候,平兒和安兒才見到家裡來的客人。

“表姨。”安兒甜甜地叫了一聲。

宋思清扯了扯嘴角,點頭應了一聲。

“妹妹,你也來啦?”安兒還記得馬月嬌。

馬月嬌呆呆地看著安兒,安兒笑嘻嘻地說:“你要叫我姐姐!”

“姐姐……”馬月嬌怯怯地叫了一聲。

馬麗玲貪吃,姚瑤盯著讓她吃慢點兒,別噎著。不過因為秦玥做的飯太好吃了,姚瑤家的點心也好吃,最後馬麗玲還是吃撐了,姚瑤又專門給她吃了兩顆消食丸。

吃過飯,四金帶著平兒和安兒划船去了,安兒拉上了馬月嬌一起去。馬麗玲認生,不願跟著去,也沒帶她。

半晌張壯壯過來了。

他昨日染了風寒,吃了兩副藥之後,已經完全沒事了,惦記著馬明,過來瞧瞧。

“馬叔怎麼樣了?醒了嗎?”張壯壯一進門就問了一句。

姚瑤搖頭:“還沒醒,不過情況穩定,沒有性命之危。”

張壯壯嘆了一口氣:“那就好,人活著就好。”

他去看過馬明之後,見宋思清在那兒,很快就出來了,接了姚瑤遞過來的水,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

姚瑤把情況簡單地跟張壯壯說了。張壯壯昨日帶著伍縣令去過出事的地方,聽說馬車往金源縣去了,當即就皺了眉頭:“那些人謀財就算了,還要害人性命,不得好死!伍大人查案很認真,定能抓到兇手的!”

“嗯,多謝壯壯哥。等我小姨父醒了,定會再重謝的。”姚瑤說。

張壯壯連連擺手:“說這個作甚,都不是外人。我也是碰上了,哪能不幫忙?這兩天我都在村裡,這邊有啥事,隨時喊我就成。”

張壯壯話落,說走就走,也不讓送,出門就回家去了。

伍縣令對這次的命案很重視,昨日忙到了半夜才回縣衙,一大早就帶著人往臨縣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金源縣的縣令不是別人,就是姚瑤的三叔姚修文。他當初中了舉人之後,娶了個土財主家的小姐,捐了個官兒。

雖然捐官的歷史由來已久,但原本舉人想當官,沒這麼容易。是這幾年,自從北疆國被大盛國滅了之後,皇帝莫雲齊需要把北疆儘可能多的地方都安排上大盛國過去的官員,一時為了管理,二來也是要教化北疆的百姓,讓他們儘快接受大盛國的文化傳統。

因為這件事,原本大盛國的許多年輕官員都被派去了北疆,空出來不少官位。

三年前,在大盛國西部,以容城太守苟蜚為首的多名官員貪腐謀反的事情暴露出來後,大盛國上上下下的官員,又迎來了一場嚴酷的肅清,查出有問題的,輕者丟了烏紗帽,重則流放,甚至砍頭。

於是,又有一大批官員落馬。

這些因素合到一起,直接導致當官的門檻比原來低了。只要是舉人,名次不錯,捐些錢,當個小縣令,問題不大。

金源縣與清源縣毗鄰,魏宇澤的外祖家黃家就在金源縣。原本的縣令是黃家的一個親戚,不過當初被查出徇私枉法,直接斬了。出了個缺,姚修文頂上了。

伍縣令一邊派人暗中調查,他親自到金源縣縣衙,去拜訪姚修文。

伍縣令知道姚修文,知道他跟姚瑤是叔侄,但也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早已沒了往來。於是,伍縣令也沒提姚瑤和秦玥,公事公辦,只說清源縣出了命案,追蹤線索到了金源縣,希望姚修文可以派人協助查案。

當官的每人管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姚修文是不是幫伍縣令倒不是最要緊的,主要是伍縣令的人要在金源縣查案,必須得在姚修文這裡報備一下,否則接下來定會有諸多不便。

“馬氏父子?”姚修文蹙眉,“請問伍大人說的是哪個馬氏?”

姚修文如今比過去樣貌變了些,皮膚沒那麼細嫩白皙,還專門留了鬍鬚,看起來成熟了點。

伍縣令直言:“父馬明,子馬耀祖,或許姚大人認識。”

“馬明?”姚修文點頭,“那的確是認識。家兄的連襟,倒不是外人。人命關天,伍大人儘管放手去查,本官會盡力協助的。”

“那就多謝姚大人了。”伍縣令點頭,又跟姚修文說了幾句目前的情況,便起身告辭了。

伍縣令如今調查的重點,第一是馬明的馬車,第二就是馬明當時車裡拉的那些皮貨。既然兇手搶了車,那些皮貨定是要換成錢的,只要追查到皮貨的下落,找人就容易多了。

當日晚些時候,伍縣令接到稟報,在金源縣的一條河裡,發現了疑似馬明的馬車。

伍縣令趕到,就見死去的馬漂浮在河面上,馬車從河面露出了一個角。

伍縣令下令把馬和車都打撈上來,被雨水沖刷過,又被河水泡過,看不出什麼線索來。只能確定,原本車裡裝的滿滿當當的皮貨,全都被取走了。

伍縣令讓人去詢問有沒有人看到什麼,有個老漢說,他一早天不亮就從河邊路過,當時這馬車就墜河了,他還喊了兩聲,有沒有人,沒聽到應聲兒。

人群中有個漢子吆喝:“這車裡的人,是不是淹死了?”

伍縣令看了一眼那人,沒說話,帶著人走了。

那個漢子低頭,冷笑了一聲,快步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多時進了一處不起眼的民宅。

酒氣沖天,三個男人喝得東倒西歪,地上到處都是酒壇子,桌上還放著大魚大肉。

“大哥,清源縣的縣令都來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大著舌頭說:“來……來了管……管屁用!老子做得幹幹……淨淨的!讓他……查!他能查出個屁!哈哈哈哈!”

四個男人都笑了起來,推杯換盞,接著喝,慶祝做成一單大生意。

“老大,宋鵬那個鳥人,就給咱們二百兩,說事成之後再給三百兩,這咋還不見他過來送錢呢?”

“就是!那個烏龜王八羔子,他倒是鬆快,啥都不用幹!”

“那個鳥人,也不說是誰出錢做的這生意!他最後才給咱們四個人一共五百兩,我看他自己一個人,得手的都不止五百兩!鳥人!”

“咱們不是還得了車皮貨,這東西看著不錯,少說能賣個兩千兩!這個沒宋鵬的份兒!”

“就是!這是咱們拼命搶來的,他啥都沒幹,沒他的份兒!”

為首的男人名叫錢勇,聽著旁邊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他看著牆邊堆著的皮貨,突然清醒了些,眼睛轉了轉說:“這皮子,不能賣!沒聽說清源縣的縣令都來了!我昨兒個打聽過,咱們殺的那個姓馬的,可不是一般人!”

“不就是個賣皮貨的,咋不一般了?”

“他妹夫的閨女,是當朝的安王妃!”錢勇握著酒杯說。

其他三人都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個人,滿臉不可置信:“王妃?老大你開什麼玩笑?姓馬那對父子,不就是個做小生意的,哪能認識什麼王妃?”

“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難道沒聽說那秦家公子當初流落到清源縣的事情嗎?這事兒千真萬確!咱們這幾天小心著點兒,這皮子等會兒就藏到地窖裡去,等風頭過了,沒事兒了,拉得遠遠的,再賣掉!”錢勇說。

“那咱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錢?現在就二百兩,咱四個分,一人連一百兩都沒有,不夠吃幾頓花酒的!宋鳥人也不來!”

“他不來,咱們就去找他!反正誰也不知道事情是咱們幹的,咱們光明正大地去!到宋鳥人家裡,讓他把錢交出來,順便……嘿嘿,我想他媳婦兒了,也有倆月沒睡那個女人,咱們還跟從前那樣,一起玩兒,怎麼樣?”

三個男人都淫笑起來,當初他們可沒少折騰宋鵬的那個媳婦兒。

“老大,走吧!怕什麼?把皮子藏起來,找那鳥人去!”

錢勇摔了酒杯,一拍桌子:“走!”

伍縣令還在金源縣查案,錢勇四個人光明正大地趕著一輛馬車,往清源縣清水鎮來了。

快天黑的時候,錢勇四人趕著車進了清水鎮,直奔宋鵬家。

鄰居有人看到他們,也沒覺得奇怪。反正宋鵬家一直都有陌生男人進進出出的,做的什麼勾當,周圍人都知道,沒人願意跟他們來往。

馬車在宋鵬家大門口停下,大門不高,踮腳就能看到屋裡點著燈,但推不開門。

“宋鵬!開門!”錢勇拍了拍大門。

裡面沒動靜。

“這小子不會想賴賬,故意躲著咱們吧?”一個男人說,“明明在家!”

“說不定正在弄他媳婦兒呢!大哥,別喊了,沒人,直接進去。”另外一個男人說。

四個人把馬車留下,輕鬆翻過院牆,進了宋鵬家。

屋門關著,靜悄悄的,錢勇上前去,抬腳就把門給踹開了,結果沒看到有人!

見床帳子垂著,裡面像是有人,錢勇走了過去:“宋鵬,裝什麼死呢?老子喊你聽不見?”

錢勇說著,大力扯了一下床帳子。

一具屍體,咕嚕嚕地從床上滾了下來,四人神色一驚,跳到了一邊兒去。

見屍體面朝下,錢勇伸手一推,翻了個身,他們看清屍體的臉,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

“是宋……宋鵬!”

宋鵬屍體已經冰涼,看臉色,很像是他們見過的,吃老鼠藥毒死的樣子。

“那個賤人呢?”錢勇往旁邊看。

房中沒有其他人,衣櫃裡面沒有女人衣裳。四個人把宅子裡翻了個底朝天,連宋鵬媳婦兒眉娘的影子都不見!

“可惡!那個賤人把宋鵬兄弟毒死,自己卷錢跑了!”

“那裡面還有咱們的錢呢!”

“她一個女人能跑哪兒去?說不定還沒走遠,咱們快追去啊!”

“她還知道咱們的好多事兒!大哥,不能讓她跑了!”

錢勇看著地上宋鵬的屍體,眼底閃過一道厲光:“追!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找回來!”

四個人出門坐上馬車,正好鄰居有人出來,看了一眼,又縮頭回去,把門關上了。

這巷子里路窄,馬車好不容易掉了頭,馬鞭揚起,飛快地往外面跑去。

宋鵬都死了一天了,四人也不知道眉娘會往哪兒去。這會兒天色已晚,錢勇決定,在清水鎮找家客棧住著,明兒一早找人打聽一下。眉娘一個弱女子,若是要走,肯定得僱馬車。到時候,只要打聽到她去的方向,就能把她抓到。

卻說宋鵬家往日裡來人不斷,清水鎮上的地痞流氓,都來光顧過宋鵬家的“生意”,多是大晚上來,只要有錢,啥時候宋鵬都讓進。

錢勇四人前腳剛走,後腳來了個醉醺醺的男人,是這裡的常客了。一推,門開了,跌跌撞撞往屋子走:“眉娘,我來了……”

結果一進屋,看到宋鵬的屍體,男人當即嚇得七竅昇天,跌坐在地上,反應過來之後,連滾帶爬地往外跑:“死人了……死人了!”

左鄰右舍都被驚動了,狗叫了起來。

男人衝出宋鵬家裡,撞到了牆上,磕得一頭血,爬起來接著跑。

衝出巷子,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是剛從金源縣回來的伍縣令。找到了馬車,線索又斷了,只能先回來,跟秦玥和姚瑤商議過後,看下一步怎麼辦。

從宋鵬家跑出去的男人衣衫不整,神色驚惶,額頭還流著血,被縣衙的差役看見,大喝了一聲:“什麼人?”

那男人抬頭見是官差,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聲說:“不是我……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發生什麼事了?”伍縣令坐在馬車裡,聽到動靜掀開車簾往外看。

一個差役稟報了兩句,伍縣令冷眼朝著不遠處跌坐在地上的男人看了過來:“把人帶過來!”

那男人被兩個差役拖過來,伍縣令下了馬車,就見那男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人不是我殺的!”

伍縣令審問了一句,就問出是不遠處那條巷子裡有個叫宋鵬的死在了家裡,被這人撞見了。

於是,伍縣令直接帶著人過來了。

很快,宋鵬的屍體被抬了出來,仵作看過說是昨夜死的,中了老鼠藥。

叫來了左鄰右舍,問情況,有個男人說,約莫半個時辰之前,有四個男人,趕著一輛車,來了宋鵬家,翻牆進去的,很快又走了。

宋鵬的媳婦兒眉娘不見了蹤影,有鄰居跟伍縣令說了宋鵬怎麼用眉娘賺錢的,看起來眉娘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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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今最要緊的是查清楚馬明和馬耀祖一案的兇手,但伍縣令又碰上一樁兇殺案,也不能不管,當即命人去找眉娘,提供線索者有賞。

還有今夜早些時候到宋鵬家來的四個人,有偷盜嫌疑,一併調查。

有個鄰居突然說了一句:“伍大人,這個姓宋的,跟那邊巷子裡那個馬家的兒媳婦,就她哥在京城當大官的那個,一個村兒的,聽宋鵬說,那個還是他本家堂妹呢!這一連兩家都出了事,可真是作孽啊!”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一個小小的清水鎮,兩日內,距離這麼近的兩戶人家,都遭遇命案,也實在太巧合了些。

差役先查到了錢勇四人的去向,因為他們也沒躲躲藏藏的,就住在清水鎮最大的客棧裡。伍縣令直接下令,讓把人都帶回縣衙去。

結果,錢勇四人見到官差,以為是殺人的事情敗露,竟然亮了刀,跟縣衙的差役打了起來。

一個差役被砍死了,但錢勇四人並沒能逃脫,因為這裡是清源縣,伍縣令幾乎出動了縣衙的所有人,帶著去金源縣查案回來,抓四個兇徒,問題不大。

青山村。

寅時過半,最安靜的時候,敲門聲響起,四金跑過去開了門。

宋思清依舊睡不著,坐在床上,聽到外面有動靜,心就提了起來,豎起耳朵。

過了一會兒,就聽四金在跟秦玥稟報:“伍大人說,已抓到殺害馬公子的兇手。”

“阿玥。”姚瑤也醒了,在屋裡喚了秦玥一聲。

秦玥轉身回房,穿上外衣,對姚瑤說:“我去縣衙看看情況,你安心在家裡。”

姚瑤蹙眉:“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秦玥走過來,在姚瑤額頭輕吻了一下,出門,又去堂屋看了一下馬明的情況。

四金已經牽了馬過來,秦玥接過馬韁,叮囑四金看好家裡,他出了大門,翻身上馬,很快離開了。

宋思清臉色一白,才過去一天,宋鵬找的人竟然就被抓到了?!

不過宋思清告訴自己,不要慌,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而且這個時候,眉娘肯定把宋鵬殺了逃走了,到時候任誰看,都是宋鵬主使,謀財害命,跟她沒關係!

再次感覺小腹抽疼了一下,宋思清也沒叫姚瑤過來給她瞧瞧,怕姚瑤看見她此時難掩的慌亂。

天亮後,秦玥策馬到了縣衙,很快見到了昨夜被伍縣令抓回來的人。

眉娘還沒找到,不過伍縣令派了很多人去找。

秦玥進了牢房,沒多久,裡面傳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說,誰指使的?”秦玥冷聲問。

“宋……宋鵬!”錢勇臉色煞白,眼神驚惶,手臂不正常地扭曲著。

“他哪來的錢給你們?”秦玥問。

“是……是還有人……花錢僱他殺人……”錢勇聲音顫抖。

秦玥眼眸微眯:“誰?”

“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錢勇搖頭。

“一開始說好的,就殺那個年輕的,說的也不是那天動手……後來,宋鵬又給提前了,還說讓把倆人都做掉……”另外一個男人說。

聽到第一句話,秦玥就想到了一個人,宋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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