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說什麼地方不正常？”陶沙問高義。

“楚峰是不是知道了毛毛舅舅是誰？”知道不知道是完全不一樣的，高義反問。

“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們就不會說，楚局長是毛毛的鐵桿粉絲了。”陶沙忙解釋。

“哦，從哪方面說，楚局長是鐵桿粉絲呢？”高義想不出來。

“第一個住到叔叔家裡陪同毛毛的，是楚峰的兒子。”江南煙雨介紹。

“那鐵桿粉絲也是他兒子，跟楚峰沒太大關係吧？他頂多只能說支援了吧？”高義微笑。

“不只是支援，楚峰特別欣賞毛毛，是他親自送兒子楚天闊去的。他是堅信毛毛，能夠幫助他兒子進步。

楚峰他私底下對兒子說，你以後想有成就，就不能離開毛毛。

叔叔，楚局長能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個粉絲，是不是絕對稱得上是鐵桿粉絲？”

從楚峰的所作所為，江南煙雨相信闊哥沒有說假話。

“為毛毛錄取的事情，楚峰請假帶著毛毛，縣裡、市裡、省裡，跑了好幾天，他比我們更著急。還有一個就是楊帆市長，也不容易。”陶沙連忙幫忙說。

是的，楚峰做的一切，江南煙雨和陶沙是看在眼裡，刻在心裡的，他們希望毛毛爸爸千萬不要怠慢了楚峰，不要怠慢了，每一個幫助過毛毛的人。

——好心有好報，愛心、好心才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默默地點點頭，高義對江南煙雨說，“你給徐行打個電話，讓他跟他的老同學，公安局的劉副局長透個風，就說我明天回高家村過中秋節，其它的不要說。”

不明就裡，江南煙雨還是當即跟徐行通話，“徐政委，好好好，徐大哥，毛毛爸爸的意思是，你今天晚上同劉副局長通個氣，就說高義明天到老家過中秋節，別的不要多說。”

“高隊是不是想讓吳楚知道？”徐行問。

“不清楚，你就這樣說吧。我和陶沙明天會一同去的，這個，你自己考慮，就這樣，話我轉告了，他什麼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對，他一貫是個低調的人。”

通話結束，江南煙雨沒有放下手機，他還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那，你再給江似練打個電話，讓他同楊帆市長也打個招呼，別的不要多說。其他人就算了。”看見江南煙雨拿著手機，高義笑了。他滿足了江南煙雨的期待。

“江支隊長，我小季，毛毛爸爸到了銀城，我知道你師傅告訴了你，你想辦法與楊帆市長聯絡一下，方便的話，毛毛爸爸想同他聚一聚。對，你告訴楊市長，毛毛爸爸明天回一趟家，楊市長怎麼安排，隨便他吧。”

江南煙雨依然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說的。

“好，你們早一點回去休息，有空到了省裡，我們再慢慢聊。”高義有送客的意思了。

“叔叔，明天幾點鐘出發？”江南煙雨站起來。

“吃了早飯出發，不要驚動其他人。”高義起身送客。

江南煙雨是坐高勝寒的那一輛別克商務車來的，這輛車現在是陶沙的專用車。

看見江南煙雨上了車，陶沙問，“高隊說，不要驚動其他人，如果方浩然、楚峰他們想去，怎麼辦？”

“高隊的意思，我的理解，應該是除了今天晚上的這些人，我問問方浩然看。”

江南煙雨分析是對的，方浩然的電話打過來了。

“季總，我和張春蓓商量了，準備明天中午一同去高家村，要不要告知一下高隊？”

“我會告訴高隊的。過中秋節，我和陶沙沒地方去，明天一早我們陪他一塊去，你們有事情，晚一點沒關係，十二點之前到就可以了。”

江南煙雨接著給楚峰去了電話，“楚局長，方浩然和張春蓓，他們中午會去高家村，高隊也邀請你去玩一下，有空嗎？”

“他們去的話，我去一下吧，吳佐正要不要通知？”江南煙雨不通知他，楚峰肯定是不會去的。

他楚峰欣賞毛毛，可從來沒想過高義會有東山再起的今天。今天自己上趕著去靠近高義，別人會怎麼看？我是見風使舵的人嗎？是圖他高義的獎賞和回報嗎？

“今天到場的人，只要他自己願意，想去都去吧，我估計這次高隊回去，他應該會希望熱鬧一點，讓老人家高興高興。”

江南煙雨說。是啊，能不能準確判斷和理解，領導（長輩）的意圖，看得出經辦人員的水平。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傻子都會。

高義是不是真的希望熱鬧，江南煙雨也拿不準，但是，他從高義通知楊帆，以及同劉副局長通氣，能夠估計到高義希望看到這些人。高義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江南煙雨也是拭目以待。

高義的套房有兩張御都大酒店自助餐的早餐券，江南煙雨和陶沙買了兩份，四個人早早的吃好了，早早的出發了。

看見陶沙開了別克商務車來，江南煙雨開了分公司的賓士來，高義笑了，“沒必要開這麼多車去吧？我的車完全坐的下。”

“叔叔，這麼多年了，你也應該風風光光帶嬸嬸回一趟老家，讓毛毛奶奶也開心一回吧，我在前面開道，陶沙殿後，出發。”江南煙雨的心情，比高義更喜悅。

江南煙雨在來御都大酒店之前，讓高家村的村支書通知了高和，他弟弟高義回來了，上午到家。

親眼看見過毛毛奶奶的堅強，也親眼看見過老人家堅強背後的悲傷，這時候的江南煙雨，彷彿看到了毛毛奶奶臉上，能夠捧得起來的歡喜。

出了縣城，到高橋鎮，是一水的柏油馬路，三輛車，一個字：快。兩個字：輕快。

出了高橋鎮，是沙石鋪的鄉村馬路，有些坑坑窪窪高低不平。但是，車好，開車的人心情極好，坑坑窪窪怎麼擋得住“春風得意馬蹄疾”。

遠遠的看見村口站了很多人，江南煙雨放慢了車速，在煙雨江南待了這麼長時間，他基本上瞭解了一些風俗習慣。

——在平民百姓家中，放鞭炮是迎接貴客最隆重的禮節。高義不是客，他是高家村走出去的子弟，也是邊遠小山村的光榮和驕傲。

高義今天回家，可以算得上是榮歸故里。江南煙雨要給對方燃放鞭炮，留下一些時間。

車子離村口百米左右，只看見高和，村支書兩個人分別點燃了，村口路兩邊的鞭炮。鞭炮齊鳴。

江南煙雨慢慢的，慢慢的開，最後還是停下來等待了。

鞭炮太長，應該是剛才從高橋鎮買來的，放了差不多十分鐘。等到鞭炮放過了，江南煙雨才慢慢的開過去。

到了高書記和高和身邊，江南煙雨停車，“你們上來吧。”

“不不不，兩步路，你們先進去。”高書記邊說邊大步往前面走。

高義停下車，讓走得慢一點，想先看看自己的哥哥上了車。陶沙更是讓車子坐滿了孩子們。

江南煙雨依然是慢慢的，慢慢的跟在高書記後面。高書記帶路直接去了新屋。

“營長，等一下放鞭炮，季總，把車開到小學操場上去。”高書記站在路邊指揮，他臉上的笑容，比交警的要豐富多彩多了。

等到殷勤挽著高義，首先從小學裡面出來，高書記忙迎上去了，“兄弟，歡迎歡迎，歡迎你們回家！”

高書記緊緊地握住了高義的手，他比高和更像是看見親兄弟來了。

高和自然是滿面笑容，但是他一直沒說話，他看見四個人，一下子來了三輛車，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沒看見過兄弟有這樣的派頭。

“回家好，回家好，嬸嬸早已經望眼欲穿了。”高書記轉身，“營——長，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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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在熱熱烈烈的傾情燃放著家人的熱情，高義在打量著這一棟普通的兩層樓。

高義在感慨家裡的變化，在等待鞭炮的盡情發揮，也在等待母親的出現。

來的時候，高義以為母親，會像以前那樣，站在村口眺望的，他進村了，在人群裡沒找到母親的身影。

鞭炮的硝煙散開了，高義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等高書記招呼，牽手殷勤，快步進屋了。

江南煙雨跟在後面，他看見裡面已經站了很多鄉裡鄉親，堂前（客廳）的正中央，高義的母親平平靜靜的坐在藤椅上，沒有他想象中的歡喜。

高義扶著殷勤一同慢慢的跪下來，一同慢慢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兩夫妻默默地看著年邁的母親，看著母親越來越蒼老的容顏。

江南煙雨在高義的眼睛裡面，讀到了一個兒子的感傷和心痛。

高義他說不出話來，他在默默地等待母親的發話。

“起來吧，毛毛呢？我孫子呢？”老人家看見了更成熟的兒子，看見了恢復的很好的兒媳，沒看見讓她同樣牽掛的好孫子。

站起來了的高義還在望著母親，似乎沒聽見母親的問話。

“媽，毛毛在外面學習，放了假會來看你的，放心。”

殷勤替丈夫回答了。她知道丈夫平時看過去很堅強，鐵骨錚錚，但是，她也知道丈夫的柔情似水，是個性情中人。

丈夫是個孝子，母子情深，在經歷了大風大浪，劫後餘生，這時候，丈夫是有千言萬語的。丈夫他說不出話來，是因為堅強已經注入了他的血液，他不會輕易讓別人看到他內心的柔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