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汪子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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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陷害完谷玉農回到家,汪雨舟一直陰著臉不說話,不斷閃爍的目光顯示著他仍然再打什麼不好的主意。

知父莫若女,汪子旋知道他還是沒有打消主意,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汪子旋一咬牙,決定和梅若鴻私奔。

苦苦哀求哥哥幫忙傳了話,第二天晚上,在汪子墨的幫助下,汪子旋簡單的收拾了幾件珠寶和衣服,帶著對未來的美好幻想急匆匆的逃離的汪府。

離開後她立即去找了梅若鴻,怕被汪父抓回去,兩個人簡單的一商量,決定躲到鄉下去,等生完孩子再作打算。

好在汪子旋不傻,帶了不少的錢,兩個人購置了一座農家小院,買了很多雞鴨過起了田園生活。

好景不長,沒幾天問題就來了,錢他們不缺,可汪子旋不會做飯啊!剛開始,梅若鴻還能沉浸在她為自己私奔的情緒中,每天感動的不可自拔,主動端茶倒水伺候汪子旋。可時間長了,他就煩了,這些事說大不大,可是每天做起來格外的浪費時間,做早飯,刷碗,打掃院子,做午飯,餵雞,燒水,忙忙活活一天就過完了,等梅若鴻反應過來他已經10天沒有碰畫筆了,整整十天啊,這是個什麼概念?自從他學畫裡來從來沒有一天不畫畫的,現在他居然整整十天沒碰筆了!真是太可怕了!

梅若鴻捧著頭感慨了半天,下定決心不能在這樣了,他找到悠閒的曬著太陽的汪子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麼?我來幹?可是,我不會啊……”汪子旋委委屈屈的說,她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再說,她還懷著孩子……

“飯我做,但是你也該學著做點家務了!”梅若鴻堅定地說:“子璇,我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們要自食其力了!”說完又肯定的點點頭。

汪子旋無奈,只好答應。

第二天,梅若鴻做完早餐急匆匆的吃完就帶著畫架走了,好多天沒畫畫了,他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找找靈感。

汪子旋磨磨蹭蹭的吃完早飯,端起碗放到院子裡的小盆裡,她看看自己有些突起的肚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盆端到凳子上,說幹就幹,她捲起袖子端起盆邊猛地一使勁,她忘了她剛才拿碗的時候不小心沾了一手油,手心一劃,盆子碰的一聲掉落在地,裡面的碗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汪子旋受驚的後退兩步,瞪大眼睛看著滿地的殘骸,忽然,手心裡隱隱作痛,她拿起手一看,居然被盆邊劃了一道口子,血絲正從裡面冒出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突然從心底升上來,汪子旋忍不住哭出來。越哭越委屈,她索性回屋裡顧影自憐起來。

傷了半天心,汪子旋覺得有點餓了,一看錶已經12點了,梅若鴻還沒回來,汪子旋又開始覺得委屈,她什麼時候受過這個罪,就算是當初嫁給谷玉農,她也沒幹過這個啊!

一直等到下午3點多,餓的發慌的汪子旋終於找了個幹饅頭啃了。

於是等到晚上梅若鴻回來,他們終於爆發了第一次的爭吵,話題圍繞你不關心我到你冷漠自私等等,最後兩個人決定僱個人來幹家務。

於是,雙方都滿意了,梅若鴻可以安心畫畫了,汪子旋也能安心享受田園風光了。

這樣又過了幾個月,汪子旋肚子已經很大了,馬上就要生了。

這天,梅若鴻還是一早就出去寫生了,汪子旋正躺在躺椅上休息,外出買菜的牛嬸回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農村婦女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汪子旋皺皺眉,從本質上來說,她是有些看不起農村婦女的。

牛嬸直接把他們領進屋裡,恭敬的說:“太太,她們說要找先生,我就把她們領過來了!”

汪子旋揮揮手,示意她下去,牛嬸轉身就出去了。

眼見這位的小姐氣派,來人更加自卑了,整個人縮在一起,卑微的說:“這位太太,我是來找梅若鴻的,聽說他住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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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子旋皺眉,一對農村母女,她實在想不明白她們能和若鴻扯上什麼關係,皺皺眉頭:“你們是誰?找他有什麼事嗎?”

“他是我爹!”小女孩快聲快語的說。

什麼!汪子旋騰地一聲站起來,尖銳的喊:“你說什麼?”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害怕了,怯怯的躲在了媽媽後面,看到汪子旋的反應,翠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苦笑一聲:“這位太太,我是梅若鴻的妻子,這是我們的女兒!”

晴天霹靂也不過是如此,汪子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緩不過神來,她覺得腦子都糊塗了,梅若鴻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妻子來,還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眼看汪子旋神情呆滯,眼神渙散,翠屏母女沒敢再開口,緊緊的抱在一起站在一邊等待未知的命運。

過了一會兒,梅若鴻回來了,因為有人做飯了,所以他通常中午再回來一趟。一進門,他就覺得不對,今天家裡格外的安靜。

“子璇……”他直接走進屋裡。

“若鴻!!”迎接他的是一張略顯蒼老的中年婦女的臉,透著隱隱的熟悉感,梅若鴻一愣,記憶中那張更加年輕的臉冒出來,他大吃一驚:“翠屏?!”

汪子旋心都涼了,這一段時間她都抱著幻想,希望這不是真的,希望梅若鴻回來能否認,可現在……汪子旋覺得整個人被沉在了冰水裡,冷的發抖,她拋棄父母離家出走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汪子旋的氣場太過絕望,梅若鴻終於注意到她,心裡咯噔一聲,急忙撲過去抱住她:“子璇,子旋,你聽我解釋啊!!”

這是一個俗套的故事,翠屏是梅若鴻的童養媳,比他大了十幾歲,小時候不覺得,等到大了,梅若鴻就對著一切有了厭煩,於是一個人跑出來流浪。

汪子旋木然得聽完了故事,沒有任何表情。梅若鴻真急了,他情緒激動舞動四肢大聲咆哮:“子璇,我是愛你的!我跟翠屏只是個時代的錯誤!你為什麼不能寬容一點,原諒我們呢?!”

汪子旋心裡的悲哀更甚,錯誤?那孩子呢?也是個錯誤嗎?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就在這一刻,愛恨好像一瞬間都抽離身體了!

於情於理都不能把翠屏趕出去,於是,她們母女也住了下來。汪子旋冷眼看著翠屏給梅若鴻整理衣服、小女孩說說笑笑的圍在一邊,這算什麼?他們是一家人,自己難道是個見不得人的小妾?!這時候。她猛然想起了剛和谷玉農結婚的時候,谷玉農端茶倒水的伺候她,半天不見不耐煩,苦笑一聲,這就是自己苦苦追求來的愛情?右手情不自禁的撫上高聳的肚子,難道她要讓孩子生活在這種環境裡嗎?汪子旋眼底露出一絲堅定。

次日,趁著梅若鴻出去畫畫,汪子旋留下一封信帶著牛嬸離開了,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牽絆有多麼的脆弱,她甚至都算不上他的妻,早已心灰意冷的心再次劃過一絲苦澀。

帶著牛嬸,汪子旋打算回汪府,走了一天,終於到了家,看著眼前破敗的房屋,汪子旋呆住了,發生什麼事了?這……這還是汪府嗎?

“子璇?”汪子墨一身簡單的黑衣正要回家,遠遠的看見前面矗立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汪子旋!!

他驚喜的迎上去“子璇,你怎麼回來了!!若鴻呢?”

汪子旋苦澀的一笑:“哥,發生什麼事了?家裡怎麼會破敗成這樣?”

“唉……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回家說吧!”

到了家,兩個人簡單的相互介紹了一下各自的情況,原來,汪雨舟派人找魏光雄的事終於徹底的激怒了谷、杜兩家,他們聯手,拼著兩敗俱傷的心理硬是把汪家的生意擠垮了!

汪家已經破產了,下人們都散了,整個家裡就剩下他們父子了!

“你是說爹受不了這個刺激瘋了??”汪子旋心痛的看著呆呆傻傻留著口水的父親。

汪子墨沉痛的點點頭,他現在已經不畫畫了,改行去給一個學校當了老師,養家餬口。“梅若鴻真的有妻有子?”

汪子旋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的愛情、她的家庭一夜之間竟然全毀了!

汪子墨心痛的看著妹妹,抽抽鼻子:“子璇,回來吧!我們一家人會好好的。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汪子旋抽泣著點點頭。

第二天,汪子墨賣了汪府,帶著妹妹和痴傻的老父離開了,從此不見蹤影。

而梅若鴻發現汪子旋失蹤後,趕忙過來尋找可惜那個時候他們已經人去樓空,他失望的回到了家,汪子旋帶走了所有的財務,現在他有一貧如洗了,不在有人救濟他。

餓了幾天肚子的梅若鴻開始對著翠屏母女打發雷霆,最後,連他們也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最後的最後終於飢寒交迫、營養不良的死去了。

水雲間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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